70.070.好了,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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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騎馬咚那個咚~後面跟着個孫悟空~孫悟空~跑的快~

山裏頭零嘴不多,幾顆花生米就讓他寶貝得不行。

把花生剝了殼,他抬頭看了一眼仲修遠,又分了一顆花生米給仲修遠,給放在他白皙修長略帶薄繭的掌心裏。

「嬸嬸,吃。」

聽着那奶聲奶氣的叫喚,仲修遠呼吸又是一滯,下一刻,他整張臉紅得宛若迎著晚霞。

出了門的李牧看了一眼天氣,他腳下生風,快速向著山裏頭走去。

習慣了戰場上常年的奔波走動,這山裏頭那陡峭不好走的小路,倒是簡單了。

李牧家的那兩塊地在另外一座山頭,看着倒是挺近,但從村裏到那邊去,路上下了山還得再爬一趟山。

山裏有句土話叫做『看到屋走到哭』,指的大概就是這情況了。

山裏頭山路多,量是李牧走到地里的時候,身上也不禁多了一層汗。

明晃晃的太陽頂着曬,明明才四月,也不知道哪裏來得這麼大太陽。

到了地方,李牧稜角分明的臉上有幾分驚訝,原本預料當中的兩塊荒土居然沒雜草叢生,而是被分成了好幾個小格,分別種著不少東西。

起先的驚訝之後,李牧倒是很快就想明白過來。

他那屋裏不值錢的傢具都有人搶著要,這好不容易翻出來的兩塊新地怎麼可能沒人搶?

雖然山裏頭的地貧瘠,就是精心照料,地裏頭的莊稼一年下來也頂不上山下面一塊沃土一個季度的產量,但既然有現成的地擺在眼前,又怎麼會有人不要?

李牧的父母死得早,他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兩塊地荒了四、五年時間沒人打理,土裏頭別說雜草小樹苗都長了一波了。

後來他個鋤頭把式都拿不好的人跟着鴻叔學下地,頂着烈陽磨了一手繭,費了個把月的時間才把兩塊地收整出來。

現在看來,他自己沒種成反倒是便宜了別人。

不過既然地沒荒著,他也就省了不少。

四處看了一圈后,李牧轉身往回走。

下山的途中,李牧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趁著這騰出來的一點時間在山裏頭走了一遭,采了一些止血促進傷口癒合的草藥。

山裏頭的人沒那麼金貴,小傷小病都是自己上山裏頭弄點葯吃了就得了,李牧也跟着其他的人淺學了些,懂得不多,止血去熱這些基礎的葯倒是知道。

從林子當中鑽出來時,李牧手中已經握著兩把藥草。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往回走去。

回去的時候,村裏頭的吵鬧已經平息下來,鴻叔正在他家院子裏抱着允兒逗弄。

見李牧回來,他走上前來,他從自己兜里掏出了近一兩銀子的一大把銅板塞到了李牧的手裏,「錢我給你要回來了,自己好好收著。」

這錢本來有人想拿回去的,但是他沒讓。

也虧得那些人好意思開那個口!

說起這事,鴻叔就來火氣。

李牧看了看手裏的銅板,進了屋,隨意放在了桌上。

鴻叔此刻又道:「對了,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在村頭看到個陌生人,說是來找人的。」

正準備把手裏頭剛採回來的草藥拿到廚房處理的李牧腳步停住,他側過頭去看向鴻叔,「找人?」

李牧的聲音有些大,就連裏屋的仲修遠都注意到了。

面對李牧如炬的目光鴻叔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說道:「是呀,是個沒見過的陌生人,說是來山裏找人,我問——」

鴻叔話還沒說完,李牧就把手中的藥草扔在了牆邊轉身向著村那頭跑去,李牧的動作快,一眨眼的時間就消失在了拐角。

鴻叔本來想要叫住他,話還沒出口,人就不見了。

「我這話還沒說完呢……」鴻叔走了兩步想追,想了想又作罷,反正這村兒就這麼大,李牧找不到人自己就會回來。

依著枕頭坐在床上的仲修遠,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沒換的大紅的喜袍,幽深的黑眸出神地望着窗外。

堂屋有風,穿堂而過,撩起他一頭碎發,讓他亂了心神。

該是什麼樣的絕妙佳人,才能讓李牧跑得如此飛快,讓他如此的迫不及待……

腳上的傷口傳來一陣疼痛時,仲修遠才總算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把傷口附近的喜袍扭作一團捏在掌心,本來就不甚好的布料都被揉出了皺褶。

仲修遠放開喜袍,修長白皙的手動作輕緩的把布料輕輕抹平。他動作間喜袍是撫平了,但一放手褶子就又出現。

試了兩次依舊毫無作用后,仲修遠深吸了一口氣,側過頭去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

本應該是陽春三月生機勃然的天氣,他嗅着的空氣,卻是充滿了一股子酸楚味。

鴻叔都抱着允兒回自己家做飯了那會兒,李牧才回來。

鴻叔就住在李牧家斜對面,不遠,坐在屋子裏都能望見對方家。

在廚房中忙碌著的鴻叔見到李牧回來,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出了門,向著李牧家院子走來。

「我話還沒跟你說完呢,你就跑。」鴻叔道。

「鴻叔。」李牧跑出去的那會兒村頭已經沒了人,問了住在村頭的人,說是人已經走了好久了。

「來找你的是鎮上府衙的人,知道你緊張。」鴻叔好笑,李牧這人看着倒是挺沉穩,怎麼突然就這麼沒點定數了?

「府衙的人?」李牧倒真有點驚訝。

「說是讓你過幾天去一趟府衙里,好像是你之前參軍的事情。」鴻叔見李牧聽到參軍兩個字就皺起眉頭,他連忙又道:「你放心吧,我已經幫你問過了,不是讓你回去當兵,好像說是上頭有什麼東西分發下來了。」

李牧聞言鬆了口氣,同時一股失望也隨之襲來。

他回這裏來是為了找人,可如今時間都過去了大半個月了,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找人這事兒你也別急,得慢慢來,這年頭來往的人流動性大,急也急不來的。」鴻叔安慰道。

李牧無聲長吁一口氣,吐出心中的鬱結,「我知道了。」

「行了,趕緊回家去弄點吃的吧,這都大中午了。」鴻叔揮手,向著自己家走去。

他家院子裏頭,允兒坐在小凳子上被太陽曬得迷迷糊糊的,這會兒正打着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李牧去牆角撿了自己之前扔下的草藥,進了廚房。

窮人家的吃食自然比不上大富人家,所以大多都是飯、粟、麥這些個粗糧加上鹽,或者就個醬菜。米面都精貴,吃的少。

好在李牧的手藝還算不錯,同樣的東西他和別人比做出來味道卻不一樣,允兒就愛吃他做的東西,鴻叔也曾讚歎過。

煮了些吃食,李牧又翻了半碟醬菜出來,然後托著三個碗去了裏屋。

在屋裏簡單的吃完飯,李牧收拾了東西去了廚房,把之前準備好的葯端了出來。

葯一共有兩份,一份是喝的,一份是外抹的。

把喝的那一碗遞給仲修遠后李牧在院子裏架了個支架,把床上的被子拿出去曬了。

四月天的太陽暖和,曬過的被子也暖。深山林子裏頭潮氣重,曬了晚上睡着才舒服。

做完這些李牧再進門的時候,起先遞給仲修遠的那一碗黑漆漆的葯,他已經全部喝了下去。

李牧拿走空碗放在桌上,又端著另外一石頭碟深綠色黑漆漆的東西回來,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褲子脫了。」

一口氣把一整碗又苦又澀的中藥喝完都面不改色的仲修遠,在聽到李牧這話之後,下意識的就抬起手拽住了自己的褲腰帶。

李牧低着頭用竹篾子攪拌著那有些難聞的東西,等了會兒沒等著仲修遠的動靜,他伸出手向著仲修遠的褲腰帶而去。

仲修遠冷冷撩起睫毛顫了顫,他瞪圓了一雙眼,變了臉。

想他堂堂一個戰無不勝的常勝大將軍——

「脫掉。」李牧抬眸,黑眸如玉。

仲修遠拽著褲腰帶的手緊了緊,又加了幾分力道。

縣太爺見衙役把李牧他們領了進去,問了原因后臉色就有些不耐煩了,開口就要趕人,「沒看見我這正會客嗎?沒點眼力色。」

瘦得跟個猴子精的縣太爺呵斥完那衙役,又低頭哈腰地看向旁邊的人,「秦老爺,您交待這事情我一定給您儘快辦妥,您就放心吧。」

「好,好。」被稱作秦老爺的男人回頭看向門口的鴻叔與李牧,「他們這是?」

「哦,那年輕的是鎮上退下來的兵,前陣子咱們不是打了勝仗嗎?上頭給了些體恤金,說是讓給分發下來。」說起這件事縣太爺就有幾分好笑,「這年頭這樣命大的人可不多,擱咱們附近幾個鄉鎮都算赫赫有名了。」

說話間,縣太爺連忙招手讓旁邊的衙役去拿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體恤金過來。

聽到這事,李牧倒有幾分驚訝。

參軍這麼多年他只聽說過死人家裏有撫恤金,可到底分發下去沒誰知道,活人就更加沒聽說過了。

片刻后,衙役拿了一個小袋子過來遞給了李牧。袋子不小,可裏頭的東西卻少,前後加起來可能也才一兩銀子。

李牧面無表情收了錢,秦老爺卻在這時候笑着開了口,「這上頭分發下來的就這些?」

一兩銀子若給尋常人家倒也能用個半年,可是作為撫恤金就不算多了,特別還是李牧這情況。

縣太爺見秦老爺對這事上心,神色有些怪異,他猶豫片刻後走上前來拿過李牧的錢袋看了看,然後回過頭去瞪向一旁的衙役,「我讓你拿撫恤金,你拿的這是什麼東西?」

那衙役看着縣太爺的臉色連忙低頭認錯,又跑回去重新拿了東西出來。這次再出來袋子裏倒是多了些錢,大概有四、五兩的樣子。

補了錢,縣太爺又把衙役呵斥了一遍,做足了戲。

這年頭死人的東西都有人想要佔,更何況活人。

秦老爺彷彿並未察覺,笑了笑,站起身,「我這鎮上的房子還有那山,就麻煩縣太爺了。」

「山?」接了錢,正準備離開的李牧停下腳步。

屋裏,縣太爺正和那秦老爺兩人說話,聽了李牧的話兩人都回過頭來。

縣太爺對李牧的不識抬舉有些不喜,那秦老爺卻面善,他笑道:「我以前也是住這鎮上的,現在想搬到城裏去,鎮上的院子還有後面的山都要轉手,怎麼,你有興趣?」

李牧仔細打量了一眼秦老爺,「是後面帶着個大水塘的山?」

李牧他們村子後面有一座山,據說是鎮上一戶有錢人家的產業,戰火連天的年代沒人打理,是座荒山。

「沒錯,就是那裏。」秦老爺饒有興緻地看向李牧。

鴻叔也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李牧到底想幹嗎。

李牧有些猶豫,他曾經打過這山的主意,更準確來說是那水塘的主意,但以他的財力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負擔不起。

李牧的猶豫讓縣太爺有些不耐煩,讓鴻叔也有些遲疑,唯獨那秦老爺面不改色,依舊耐心的笑着等著。

片刻后,李牧下定決心,「山你是要賣嗎?」

「也不一定。」

「我想跟你租水塘。」李牧道,「先租一年。」

秦老爺彌勒佛般哈哈笑,倒也沒拒絕,「你出多少錢?」

「五兩銀子。」李牧道。

「行。」秦老爺依舊哈哈笑。

面對秦老爺的爽快,屋子裏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李牧也不例外。

五兩銀子包個水塘,這價錢可不高,這秦老爺的模樣也不像是着急要那小几兩銀子的。

秦老爺那水塘很大,雖然已經有段時間沒打理了不過絕不止這價錢,李牧開口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

「錢你帶了嗎?要不今天簽契,正好縣太爺也在,可以幫咱們做個證明。」秦爺爺依舊是那笑眯眯的慈祥模樣,讓人看不透。

李牧算了算,他今天帶來的錢再加上縣太爺給的,差不多正好五兩。

他正準備抬手,拿着錢袋的手就被鴻叔抓住,「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放心,鴻叔。」李牧拍了拍鴻叔的手,他把自己身上帶的錢掏出來全放進了錢袋,然後把錢袋放到了秦老爺面前的桌子上。

「這……」縣太爺面色有些難看。

這差事落在他頭上他肯定能從中賺一筆,但現在這樣一鬧就沒他事兒了。他心雖有不滿,秦老爺的面子他卻不得不賣,所以一張臉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過也就是那麼會兒時間,縣太爺想了想就放寬了心。兩國開戰已經十多年的時間,中間一直打打停停,雖然現在打了勝仗可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繼續打?

就那麼一座搬不走的荒山,這時候願意投錢進去的可真不多,就當是便宜了這小子了。

「那就麻煩你了。」秦老爺笑着看向縣太爺。

縣太爺扯著嘴角笑了笑,趕緊招呼著讓人拿了筆墨紙硯過來立契,然後又親自看着兩人簽了字畫了押。

鴻叔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李牧,直到跟着收好了契約的李牧出了門他才開口,「你弄個水塘幹嘛?」

別人得了錢,都是趕緊火急火燎的往兜里塞要藏起來,李牧倒好,還沒捂暖和就給雙手送了出去。

那水塘村裏的人都知道,早些年養過魚,現在很多年沒人打理基本已經空了,就村裏的人偶爾嘴饞會去裏面抓兩個小蝦米。

「鴻叔。」李牧凝目看向他。

「怎麼?」鴻叔其實是有些不贊同。

「您帶錢了嗎?」李牧如墨的黑眸中難得有幾分窘迫。

鴻叔好笑又好氣,不過開口的是李牧,他終還是掏出自己帶來的所有錢放在了李牧手裏頭。

「凈瞎折騰。」把錢全部給李牧后,鴻叔向著前方走去。

他是不知道李牧到底想幹嘛,但李牧的品性他了解,他不是那種沒點把握就瞎折騰的人。

從縣衙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頭頂,街上的行人數量也達到了巔峰,李牧跟着鴻叔往街那頭走,一路下來被擠出了一身薄汗。

「你到底要買什麼東西?」鴻叔把李牧帶到了他要去的地方后停下腳步。

李牧拿了錢就讓鴻叔帶他去賣肉的市場,這年頭裏大家日子過得都拮据,這裏說是賣肉的市場,實際上總共加起來都不到五家店。

李牧到了地方之後四處轉了一圈,便向著一處賣蛋的地方走去。鴻叔原本還猜李牧是嘴饞,結果就見他在一處賣小鴨崽崽的地方蹲下。

李牧不知道與那店家說了什麼,那店家便喜笑顏開,殷勤地站起來幫着在一堆鴨崽里挑選。

片刻之後,李牧脫了身上的外衣罩在裝着鴨子的籃子上,把籃子提了起來。

鴻叔見李牧這樣大概猜出他要做什麼了,他雖還有些不贊同,但李牧想要闖一闖的心他還是欣賞的。

其實這東西村裏頭的人也不是沒養過,可這玩意兒太嬌貴,活得挑剔又容易生病,從鴨崽子養到大,十隻里能剩下兩隻就不錯了。

特別是如今這烽火連天人都吃不飽的日子,誰還顧得上這些玩意兒?

「買了多少?」鴻叔掀開衣服朝裏頭望了一眼,那些個看着就才出殼的鵝黃色的毛球被籃子晃得有些害怕,一個個的縮著腿蹲在一起。

「三十個。」李牧提着籃子的肌肉微凸,籃子懸空,離他有半臂之遠。

「那麼多!」這東西可不便宜。

「嗯,店家又送了幾個。」他買了三十個,店家索性就把剩下的那幾個也全部給了他。

這東西不便宜,存活下來的幾率又不大,大多數尋常人家也就是試着買幾個回家養著好下蛋,像李牧這樣一次性買幾十個的是真不多。

兩人正說着,前方突然熱鬧起來。

一群官兵從遠處走了過來,一路上見人便問見人便看,似乎在找什麼人,動靜十分大。

民不與官斗,那隊人過來后,街道上的人都自覺向兩邊讓開。

可這前面一隊人才走,後面另外一隊又來了,這次開始挨家挨店的查。這一查街上店家生意都沒辦法做,也沒人敢吱聲,只是忍着。

李牧和鴻叔兩個人被抓着問了具體情況被放走後,才總算是從旁邊抱怨的人口中弄清楚了是怎麼回事。

「聽說那常勝將軍逃到咱們這邊來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吧,不是懸賞都出來了嗎?光舉報有用的消息就能得一千兩,你說要是讓我給找著了……」

「得了吧,那好事兒能有你?」

「我就是說說怎麼了,而且這次動靜這麼大,據說都調遣了幾千人過來,附近幾個城鎮全都挨着挨着搜了個遍,如果不是真有風聲他們怎麼會這麼折騰……」

聖旨下來后,大寧國立刻封鎖國線閉國,當初仲修遠逃走的方向更是直接被派遣出了兩萬追兵。

仲修遠十年不敗的戰績確實是值得大寧國如此大動干戈,這一點無人質疑。所以除了起先那兩萬士兵之外,搜索的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仲修遠受了傷逃不遠,上面的人直接就把這一大片都給封鎖了,只許進不許出,同時剩下的人則是開始地毯式的挨着挨着一點點搜索。

近一個月後的現在,大軍搜索到了這邊。

平民百姓對此事雖有怨言,但大部分還是持支持態度,畢竟大寧國等了十年才等來仲修遠一次失手,若他們這次不能把仲修遠拿下讓他跑了,那下一次誰都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

懸賞的賞金也在不斷的加,從一開始的百萬加到如今的千萬,銀兩也變成了黃金。

大批士兵進鎮,讓整個鎮子十分熱鬧。

李牧與鴻叔兩人沒在鎮上呆多久,簡單的吃了碗麵條就出了鎮子往山上走。

回去的路上,李牧特意繞了路去了一趟自己新包下來的那個水塘,幾年時間不見,水塘水位增加了些,水也清澈了不少。

李牧剛剛穿越過來跟着鴻叔學種地那會兒,就打過這水塘的主意。

他家其實也是農村的根,祖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老實巴交的農民,後來就是靠着養雞鴨發家的。

一開始倒不是他自己家養,而是他大伯看準了時機自己在村裏辦了養殖場養雞鴨,正趕上好時候,雞鴨銷量好,忙不過來,李牧父母就跟着入了股,幫着餵養這東西。

李牧剛開始讀書的時候他家裏已經有些錢了,那會兒為了給李牧弄個城裏戶口讀書,夫妻倆狠了心湊了些錢在城裏買了房子。

等李牧上初中的時候,家裏已經自己開始包山養這些東西和種樹,他大學畢業那會兒經濟蕭條,家裏虧了不少,才轉手賣掉。

李牧其實沒接觸過多少養殖場的事情,他可以說是從小就長在城裏頭。他父母望子成龍,就算是放假都很少帶他去養殖場,而是讓他在家讀書。

他也不愛去,倒不是嫌棄那養殖場味兒大還臟,而是……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到底是接觸過,家裏也是做這個的,所以多少比旁人要了解許多。

他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就是打的這主意。自己養雞鴨,然後賣蛋賣肉。

雞鴨這東西其實利潤還可以,雖然又臟又累還要伺候吃食還要擔心生病的問題,可是這兩東西生長周期短。

一般來說,肉鴨也就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賣了,蛋鴨要長些,大概要半年才可以下蛋。

雞的情況也差不了太多,不過他們這地兒好像養雞的少,鴨多些。

當初是正巧山裏頭有現成的水塘,李牧就惦記上了。那會兒沒條件,現在有條件也撿到機會了,李牧自然想試一試。

種地雖然也是個活法,可是太苦,李牧不怕苦,就怕辛辛苦苦大半年還不夠自己溫飽。

他回來是有事情有目的的,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看完了水塘,兩人這才重新往山上走去。

今天天氣依舊熱,鴻叔伸手掀開了李牧拿着離自己有段距離的籃子。

李牧察覺到他的動作,立刻奪過了衣服,把籃子重新蓋上。

「怎麼?」鴻叔有些驚訝,李牧好像不想讓外人看見籃子裏的東西。

「回去再說。」李牧看看四周,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李牧走得急,鴻叔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緊張個什麼。

不過想想,鴻叔又覺得有些明白李牧的顧及,村裏那些人不防著點怎麼行?

思及至此,鴻叔也跟着加快了步伐,跟着懸空提着個籃子的李牧往山上走去。

上了山,李牧沒理會四周那些打招呼和好奇的人,快步回了自己家院子裏。

兩人臨走的時候,鴻叔把允兒交託給了仲修遠照顧。兩人回來的時候,這一大一小搬了一大一小的兩凳子在院子裏曬太陽。

冬困的日子裏再加上這暖和的太陽,一大一小兩人都被曬得臉頰紅彤彤的,人也迷迷糊糊。

允兒坐在小凳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着瞌睡。換了身李牧舊衣服的仲修遠坐在一個老舊的椅子上,受了傷的腿被他直直搭在地上,上身則慵懶的斜著靠在把手上。

仲修遠本長得好看,是清俊的模樣,此刻睏倦的他眼帘微微朝下垂去,黑眸燿燿,若秋潭深邃而靜謐。

聽着聲響,一大一小兩人均抬起頭來。

允兒白凈的小臉上閃過幾分疑惑,聽出腳步聲是李牧和鴻叔后,頓時就開心起來,「爺爺。」

仲修遠從凳子上坐起,他輕挽長袖,換了個姿勢坐着。本是隨意的動作,舉手抬眸間卻是叫人驚艷的冷清氣質。

額上帶着薄汗的李牧進了院子,走到院子一角,找了個空地把手裏提着的籃子放下。

做完這,他又把蓋在籃子上的衣服理了理,把裏面已經開始嘎嘎叫起來的東西遮嚴實了。

「小鴨子?」允兒聽着小鴨子叫,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卻沒敢跑過去看。

因為眼睛的原因,村裏那些個孩子不愛和他玩,一開始鴻叔還鼓勵他,後來被欺負了哭慘了幾次后他就不再慫恿。他身邊一直沒有同齡人,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如今這安靜懂事的性格。

李牧放下東西后似乎鬆了口氣,他進廚房舀了一碗涼水大口喝下,祛了熱,又端著個淺口的大碟子裝了水回到院子裏。

天氣有些熱,籃子小,又被罩着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不把那些鴨子放出來透透氣喝點水,容易悶壞。

李牧先是在院子裏張望一番,找了個竹簍子橫在腳邊,又臉色有些白地看了看四周,最後這才掀開裝着鴨子的籃子上的衣服。

一見太陽,一群毛茸茸的鴨子就伸長了脖子叫了起來。

李牧順手把衣服掛在籬笆院上,回來時又找了個簸箕放在之前那竹簍旁邊,自己的跟前,籃子和他中間。

李牧買了鴨子后一路上都用衣服把那裝鴨子的籃子罩着,回來之後也一直小心的遮著,這會兒又是這樣的神秘怪異,鴻叔心裏越發不解。

就連仲修遠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到底要幹嗎。

鴨子這東西不像其它東西能藏得住,是活物,就算是現在藏住了,長大了終歸還是會被村裏的人知道的,李牧這做法未免有些多餘。

就這會兒,李牧已經隔着竹簍和簸箕,把裝着鴨子的籃子傾倒在地。

籃子倒地,籃子裏的小鴨子先是在竹籃邊探頭探腦了片刻,然後前頭的毛球才試探著邁出一步。

這還沒站穩,後面的就往前面擠來。

緊接着,一群小小的鵝絨黃的小東西就跟滾湯圓似的,一個擠一個的一下子全滾了出來,毛茸茸的滾了一地。

出了籃子,透了氣,一群三十多隻小鴨子就在院子裏嘎嘎的吵開。

李牧橫在身前的竹簍和簸箕沒拿開,他謹慎的小心地彎著腰一點點的往後退去。

見他這貓著腰的動作,仲修遠眼含疑惑,鴻叔微微張著嘴,允兒瞪圓了一雙眼。

嘎嘎直叫的那群小傢伙有些膽小,滾落一地后又向中間聚攏了過去,變成毛茸茸的一大堆。

見狀,李牧又謹慎的向後退了一步。

就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那群小東西突然興奮起來!

它們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張開小翅膀,嘎嘎地叫着搖搖晃晃地沖向了李牧。

鴻叔和仲修遠兩人一直不明白李牧為何如此謹慎,直到他們看見接下去的那一幕!

在那群鴨子沖着李牧而去的那瞬間,李牧立刻就化作一道風,轉身就逃。那速度,戰場上估計也不過如此了。他被那群小毛球硬生生地追着跑出了五十多米,追着跑出了院子,跑到了拐角處躲著!

他怕這玩意兒。

即使他有着七尺八寸的個,即使他殺人無數一身戾氣,即使他身經百戰,即使追他的是連他拳頭一半大小都沒到的,一群毛茸茸站都站不穩的小毛鴨。

即使是這樣,他依舊給嚇得不輕!

遠處,李牧扒著牆角站着,那雙藏着森冷淡漠的溫潤黑瞳沒了往日的荒涼沉默,此刻氤氳著的是無法抑制的驚恐。

這一路上下來,他用既不方便又費力的姿勢把籃子懸空拿着,又用衣服罩着這東西,不是因為他妄自非大害怕被人發現了起邪念,而是因為他怕這東西!

院子裏有瞬間寂靜。

「噗嗤……」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看着躲在五十米開外一臉驚恐的李牧,鴻叔和允兒兩人都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

見着那嚇得臉都白了的男人,就連仲修遠,嘴角也不禁勾起燦爛的幅度。

該怎的是好?這人竟是如此的可愛。

他下了床,穿了外衣和鞋子洗漱完后照例去跑步。

李牧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鴻叔在他家門外伸長了脖子張望,「鴻叔?」

晨跑完李牧身上都是汗意,把他那一身勻稱的肌肉襯得更加充滿爆發力,也讓他眉宇間多了幾分精疲力竭后的神采奕奕。

鴻叔見到李牧,神色間有尷尬一閃而過,他連忙收回了脖之輕咳了一聲,面色尷尬的與李牧說話,「……我這不是怕你早上睡過頭了嗎,你這新婚,有些事情……」

鴻叔雖然是過來人,有些話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李牧說,「你可別折騰得太過頭了,好歹人家新娘子也才是第一遭……」

原本就有些氣喘的李牧聽了鴻叔著一席話,當即岔了氣咳嗽起來。

鴻叔老臉一紅,一拍大/腿道:「都成親的人了,以後早上就少折騰這些,有空就好好的在家裏獃著陪着你媳婦,再過個兩天你跟我到山裏頭去,你那兩塊田我給你要回來了,晚些時候你自己翻翻種點東西好好過日子。」

話說完,鴻叔便往斜邊對門的自己家走去。

片刻后,他拿着一大瓦罐出來,瓦罐裏頭是些菜粥,難得的大白米煮的粥。

鴻叔把還溫著的瓦罐放到了李牧的手裏,邊放還邊叮囑道:「咱們山裏頭日子是不好過,但也別委屈了你這新媳婦。」

其實鴻叔是想說讓李牧不要委屈了自己,多吃點,吃好點。這幾年的當兵生涯讓李牧的個頭抽高身體也變壯實了,臉色卻一直不好,看得鴻叔心裏頭難受。

李牧看着自己手裏頭的瓦罐,他本想推拒,畢竟山裏頭白米飯可不容易吃到,但現在米都已經煮成飯了,他就是把東西給塞回去也變不成米。

「這麼多我們兩個也吃不完,鴻叔你把允兒帶過來,一起吃。」李牧不容拒絕,他端著瓦罐往屋裏走。

把飯放在屋內,李牧到廚房拿了四個碗出來,鴻叔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見李牧碗都拿出來了也就沒推諉,回家把允兒抱了過來。

鴻叔再來的時候,李牧端了碗飯正準備往屋裏走。

「怎麼?」鴻叔見了,面露疑惑。

「他有些不舒服,在屋裏吃。」李牧道。

仲修遠腿上有傷的事情他並不準備告訴別人,他的身份太過每感。

鴻叔聽了這話顯然是誤會了,他臉上一陣發紅,片刻後有些不贊同又有些欣慰地看了李牧一眼,「你這小子,夜裏也不懂得溫柔些。」

聞言,面無表情的李牧腳下步伐一頓,有些踉蹌。他薄唇輕啟反射性就想解釋,最終卻忍住了。

鴻叔這一句話,屋裏的人顯然也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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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敵軍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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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0.好了,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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