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餘生。(BE番外,慎重購買)

73.餘生。(BE番外,慎重購買)

這是防盜章,如果看到這條信息,證明你跳訂的太多啦_(:з」∠宋玉珩大致能猜到這是為什麼,說到底,他和樂棟都是一樣的。

但是他和樂棟又有着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樂棟不敢去追尋的東西,他敢;而白一塵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也根本配不上白一塵。

「我想吃蝦。」宋玉珩說。

白一塵說:「我家裏沒蝦,你想吃的話得等我一會去買。」

「現在就去好了。」

宋玉珩從吧枱後面走了出來:「你等我換一下衣服,我們現在就去超市買蝦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下意識地想去拽白一塵的手腕,然而白一塵也從吧椅上站了起來,不著痕迹地避開他的觸碰。

宋玉珩怔了一下,渾身的血液冷得更加厲害,近乎凝固,但越是這樣,他的頭腦反而越發清醒,畢竟白一塵總是這樣的——他總是小心避讓著別人過於親密的距離,避讓著旁人的觸碰,就像是他的世界裏除了時亦南,再也走不進第二個人了。

路上,宋玉珩一直都很沉默,反倒是白一塵不時就和他說些有趣的事,像是想要緩解他不怎麼愉快的心情,他看着白一塵和他一同進入超市,在水箱面前仔細挑選著鮮蝦,白皙的面頰上倒映着水箱搖搖晃晃的水光,讓他整個人都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就像那個夜晚他蒼白著臉踏進酒吧時的模樣,如同他一場天明就醒的夢,無法觸碰。

於是宋玉珩就驀地冷靜下來了,在白一塵想要付錢的時候攔住了他,輕聲道:「我來吧。」

白一塵詫異地望了他一眼,但也沒拒絕,只是搶先一步接過收銀員遞來的鮮蝦,在回畫室的路上笑着和宋玉珩說:「現在心情好一點啦?」

宋玉珩當然不會承認,只是道:「沒有心情不好,付錢是因為吃你做的飯,總不好食材也讓你出錢。蝦重嗎?我幫你拎吧。」

「不用了,不是很重。」

白一塵望着前方的道路笑了笑,倒也沒有拆穿宋玉珩的掩飾。

不過他這一抬頭,在看到前面有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時愣了一下,因為這個男人實在太像時亦南了。時亦南身材高大,比樂棟和宋玉珩還要高半個頭,平日裏想要見到和他身量相近的人很不容易,所以白一塵看見他面前的這個人時還在心裏輕輕感慨——假如時亦南沒有回來,他肯定會上前不管不顧旁人的眼神也要與這個男人說上幾句話,以此確認他是時亦南或者不是。

但幸好,時亦南現在回來了,他不用再重複以前那樣的生活了。

白一塵嘴角噙著淡笑,移開目光繼續和宋玉珩說着話,然而那個男人卻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喊住了他:「……一塵?」

那聲音是時亦南的,白一塵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那個男人不是和時亦南相似的別人,就是時亦南本人,但是他卻沒有認出他來。

對啊……他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時亦南已經走了,他不知道他穿的是什麼衣服,所以即使在街上遇到,也不可能認得出來吧?

白一塵的表情有一剎的怔愣和錯愕,在那一瞬間他腦海內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震驚、困惑、不敢置信,但最終都化為了平靜。他緩緩轉過身,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望着時亦南微笑道:「亦南。」

而站在白一塵旁人的宋玉珩聽着他們的兩個的對話,臉上也滿是錯愕,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搞笑的笑話般忍俊不禁,就差捧腹大笑了。

時亦南沉默了幾秒,也扯起唇角,走到白一塵身邊笑道:「寶貝,怎麼都不理我呢?是不想讓你朋友知道我嗎?還是在生氣今天早上我先走了?」

白一塵沒有解釋,他也無法解釋,就讓時亦南認為他是不想讓他的朋友知道他好了,就嘆了口氣,佯裝可惜道:「唉,但還是被你碰到了呀。」隨後白一塵抬眸,望着宋玉珩說,「宋老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時亦南。」

宋玉珩當然能從白一塵的眼神中讀出乞求,可是就算白一塵不說,他也不會拆穿他的,所以宋玉珩只是伸出右手,微笑着和時亦南打招呼:「時先生,你好,我是一塵的好朋友,宋玉珩。」

時亦南勾勾唇,皮笑肉不笑和宋玉珩握了手,眼睛往下一瞥,看見白一塵手上拎着的鮮蝦時問道:「你們剛剛去超市了嗎?怎麼還拎着蝦?」

「是的,這是我們剛剛去超市買的。」白一塵回答道,沒有提及這蝦是宋玉珩想吃的,「宋老闆今天會到我們家裏吃飯,所以我得買點好菜招待他。」

白一塵話里「我們家」一詞讓時亦南心情好了點,臉上的笑容讓也終於真誠了些,他低頭對白一塵柔聲道:「我幫你拎吧。」

「嗯。」白一塵沒有拒絕。

不過那袋鮮蝦剛轉移到時亦南手裏,站在時亦南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就說:「時總,還是讓我幫您拎吧。」

他一開口,白一塵才發現他就是時亦南的那個男秘書白維歡,不過他同樣也頂着一張時亦南的臉,如果他不說話,白一塵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見白一塵的目光飄過來,白維歡尷尬地對他笑了笑,心裏卻早已翻江倒海,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

時亦南今天依舊提早翹班了,早上他剛到公司,時亦南就讓他去訂一束卡羅拉玫瑰,說等會去接白一塵下班時要送花給他一個驚喜,但是他們來到畫室后卻撲了個空,白一塵的助理唐乙告訴他們,白一塵早上在畫室坐了一會後就走了,也沒說去哪,只是說有事給他打電話就行。

時亦南沒能接到白一塵,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離開畫室后就拿出了手機想要給白一塵打個電話問問他去哪了。時亦南看手機看得專註也沒注意周圍的人,而白維歡看時亦南臉色不好,就不好插話問一下他自己能不能先回家,就只能無聊地看着周圍的風景,結果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

他看到時亦南很寶貝的男朋友——那個長得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青年,此刻正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朝畫室這邊走來。

白維歡在時亦南身邊幹了三年了,這三年來他陪在時亦南身邊處理各種大小事務,參加各種宴會,見過不少大老闆身邊的美人,但是見了白一塵之後,他才發覺先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過是凡桃俗李,寡然無味。

就好像白一塵身上就有一種獨特的魔力,他溫柔含笑時,就恍若一場霂霢春雨,澆在人尚在冬日裏的心田上,生生開出一杈白梨花;慵散睨人時,目光流轉間又柔情萬里如波,裏頭藏着繾綣纏綿的情意,像把鋒利的刻刀在心上劃下抹不去的深塹。

所以他可以是人心中那一縷摸不著抓不住的白月光,也可以是那心尖上忘不了點不掉血色痣,可偏偏時亦南撈走了這輪月,那虛無縹緲的月光成了他床頭的小夜燈,心尖上的血痣也變成了手裏芬芳的紅玫瑰,任他掌握。所以也難怪時亦南過了那麼多年,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吃慣了珍饈,哪還嚼得下俗物?

這世間,千金易求,美人難得。

但也因此,白維歡根本不懂時亦南為什麼要丟掉他的美人去尋千金,不過他如果能懂,或許今天坐在時亦南那個位置上的人就不是時亦南,而是他了吧。

白維歡望着白一塵愣神了許久,才想起去提醒時亦南:「時總,那個人好像是白先生吧……」

時亦南聞言放下手機,朝白維歡所指的方向望去,但他臉上因為看到白一塵而出現的笑容,在看見白一塵身邊的那個男人時瞬間淡了下去,冷漠無聲地望着那兩個人朝自己走來。

白維歡一開始還覺得這很像捉姦現場。

可這種感覺在白一塵明明看到了時亦南,卻像是不認識他那樣僅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和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等到白一塵如同陌生人似的和時亦南擦肩而過,還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后,白維歡已經不敢去看時亦南的臉色了。

這根本不是捉姦現場,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一時間白維歡腦海里閃過各種狗血的猜測,他也試想過時亦南的各種反應,但沒有一種是如此平淡的,時亦南雖然看得出臉色和心情都不太好,但他卻沒有對任何人發火。

白維歡心想:他果真是猜不透時亦南的想法,大概坐在那樣高位上的人的心思,都是猜不透的。

而目睹了整場經過,甚至幫白一塵圓了謊的宋玉珩也在疑惑,他甚至覺得這一幕搞笑荒誕又諷刺。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那個讓白一塵死心塌地的人是什麼模樣的,他想,這人應當是馬中良駒,人中龍鳳才能叫白一塵這樣至死不渝,他在他的面前時必定會感到自卑不已,恨不得以頭搶地,這樣他才好對白一塵死心。

但真的遇見后宋玉珩才發現,白一塵深愛着的這個人的確儀貌端正,衣冠齊楚,可是白一塵卻認不出他了。

白一塵看着這個人,和看他看樂棟看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一粒沙都是一樣的,沒有哪裏特殊——沒了白一塵的鐘情,這個人什麼都不是了。

宋玉珩覺得,他此生看了那麼多笑話,夜裏給人調酒時聽過多少荒誕不經的故事,都不如白一塵和時亦南的重逢來得荒唐。

荒唐到他如果將這個故事講給其他人,約莫都是沒有幾個願意信的。

「我記得,你來找我是來學畫畫的。」白一塵讓他坐下聊天,「你有哪裏不太明白呢,告訴我。」

白一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想給時亦鳴傳授畢生所學,不為什麼,也忘了自己說了不再收學生的事,全憑時亦鳴的這張臉。

然而就在時亦鳴高興地想要回應時,白一塵的手機卻忽然振動了一下,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有人給他發了條短訊,內容簡潔,寥寥不過四個字:[還活着嗎?]

但卻讓白一塵不得不對時亦鳴說抱歉:「對不起,亦鳴,我忽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沒處理,要不你明天再過來吧?」

時亦鳴雖然有些愕愣,但白一塵的那聲「亦鳴」又讓他心呯呯跳個不停,胸腔中也彷彿有團熱火,燒得他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只懂得迷迷怔怔地說「好」。

白一塵喜歡時亦南,深愛着時亦南,從他們還未在一起時到現在,這份愛濃烈萬分,勝過世間最醇的酒,可惜現在的白一塵有時候也會想,他現在愛的是時亦南這個人,還是時亦南的那張臉。不然他怎麼會為了另外一個更像時亦南的人,而丟掉這個不夠像時亦南的時亦鳴呢?

不過這個疑問僅在他心頭繚繞過幾秒便消散在這日燦爛的陽光底下,他走出畫室的門,到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初春清新的空氣納入肺腑。

「……再見,白老師。」時亦鳴頗有些失落地和白一塵道別,「我明天再來拜訪您。」

白一塵望着他與時亦南一模一樣的眉眼,目光貪婪地描摹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輪廓每一根線條,差點就心軟地想要挽留他,但最後,他也只是微笑開口,柔聲道:「路上小心點,明天見。」

「嗯……」

青年低低地應了一聲,他的胸腔中翻湧著陌生熱烈的感情,只是這種感情他以前從未有過,他也分不清這是對自己尊敬的老師的欽慕還是其他,帶着微微的茫然和無措離開了畫室。

走到畫室對面的行人路時,他卻還是忍不住回頭朝着白一塵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那勾起他所有情緒的男人,卻顧著低頭把玩手機,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於是時亦鳴心頭的失落更深。

白一塵的畫室叫做收藏品,開在予安路的路口,而在予安路更深街巷的裏面,有着一家酒吧,酒吧名叫私藏品。

白一塵剛剛收到的短訊,就是酒吧老闆宋雲珩給他發來的,短訊不長,寥寥數個字,和老闆本人的性格一模一樣。白一塵看着這四個黑字,幾乎就能想像到宋雲珩是怎樣肅著一張臉,皺眉按著打字鍵給他發了這樣一條短訊。

於是他忍不住笑了,給宋雲珩回復道:[當然還活着,我馬上就來看你。]

他和宋玉珩的相識始於一場意外,是在他第二次自殺后不久的時候。

樂棟把他送進了醫院,可他卻偷偷從醫院跑了出來,時亦南的離開對他打擊太大,他除了想念時亦南,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他在深夜裏一個人走在予安路的街道上,腦海里想着很多過去的回憶,想起他以前和時亦南說,等他畢業以後他想開一間畫室,名字就叫做「收藏品」,因為大部分的畫作買回來都是收藏用的,這個名字很有意義,時亦南也說這個名字好,說畫室開張的時候他一定會來,會幫着他一起裝修畫室。

想着想着,白一塵就一邊笑,一邊默默地流着眼淚,眼淚被夜風烘乾,他覺得有些冷,就想找個地方避風。

可是深夜的予安路很靜,也很暗,路旁的店鋪都關門了,白一塵又走了一會,才看到門牌還亮着的「私藏品」酒吧。

於是白一塵走了進去,點了一杯伏特加,他想要很烈的酒,喝下去就能醉得不省人事那種,可是酒保最終只遞給他了一杯果汁。

宋玉珩把那杯果汁推到他的面前,和他說:「現在是凌晨五點,我的酒吧四點半就打烊了,沒有酒可以給你喝了。」

但白一塵分明看到他背後堆得整齊的酒瓶,不過宋雲珩的聲音很像時亦南,所以白一塵對他笑了笑,沒有和他多加爭辯,喝完那杯果汁,在桌子上放了錢就離開了私藏品酒吧。

一個月後,白一塵出院了,予安路的路口那裏也多了一家名叫「收藏品」的畫室。

畫室里的裝修風格是白一塵獨自設計的,裝修也是他和工人一起做的,那個曾經說過要幫他的人已經離開了,所以白一塵只能請別人幫忙。

不過叫白一塵有些意外的是,畫室的第一個客人,是宋玉珩。

從那以後,白一塵就經常會去私藏品里坐坐,在酒吧不打烊的時候去喝酒,一切都因為宋玉珩那副像極了時亦南的嗓音;宋玉珩也偶爾會來畫室里挑一些新畫,他們順理成章地交換了聯繫方式,成為了朋友,卻又不太像朋友。

因為白一塵只是貪戀他的聲音,宋雲珩的聲音取代了醫生開的安眠藥,成為了白一塵晚上能夠入睡的藥劑。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謝謝惠顧」,白一塵都能欺騙自己很久,假裝那是時亦南在對自己說話。

而宋玉珩今天給他發了這條短訊,才讓白一塵恍然想起,他有一段時間沒去過私藏品酒吧了——從時亦南回來那天起就沒去過了。

打發了時亦鳴之後,白一塵就想去酒吧里坐坐,見見宋玉珩,起碼得把時亦南回來了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才是。

白一塵到私藏品的時候,酒吧門是關着的,不過卻沒上鎖,他也知道宋玉珩一定在裏面等他,所以白一塵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酒吧里只有一個人,那人穿着灰白相間的酒保服,頭髮梳得整齊,在吧枱認真擦拭著酒杯,眉眼和時亦南一模一樣。

於是白一塵徑直走到吧枱前,對着那個正在擦酒杯的人微笑道:「給我一杯伏特加。」

那人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了眼腕間的手錶,最後把一杯果汁推到他的面前說:「現在是上午十一點整,酒吧不開門,沒有酒。」

「哦。」白一塵應了一聲,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卻被酸得眯起了眼睛,「宋老闆,你的果汁沒加糖嗎?」

宋玉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低頭又擦起了酒杯,開口說:「你好久沒來了。」

「嗯。」雖然喊著果汁酸,但白一塵還是又喝了一口,「我男朋友回來了,他很關注我的健康,所以我再來這裏喝酒的話,他可能會不太高興。」

宋玉珩擦杯子的動作一頓,沉默幾秒后問道:「他回來了?」

「嗯,回來好幾天了。」

「所以你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的嗎?」

白一塵望着宋玉珩真誠道:「不完全是呀,他回來了我很高興,所以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我的朋友,當然我來這裏也是想看望一下你。」

宋玉珩冷笑一聲,說:「那你以後別來我這裏哭就好。」

「你去醫院看望我的時候,和我說——」白一塵放下果汁杯,垂眸看着吧枱桌面上自己的倒影道,「死了,就等不到他了。」

宋玉珩聽他這麼說,喉結上下攢動了下,再次開口時,語氣卻不如剛剛那樣咄咄逼人了:「那你現在等到了,恭喜你。」

「謝謝。」

白一塵一口喝空杯里的果汁,被酸得幾乎睜不開眼睛,宋玉珩望着他,屢次想要阻攔,但他張了張唇,卻又把嘴閉上了。

「宋老闆,其實你第一次給我調果汁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你只適合調酒,不適合做果汁。」白一塵把空杯還給宋玉珩,「因為你調的果汁不加糖的話,很酸。」

他給他調的第一杯果汁也是不加糖的,可是那時白一塵卻對他笑了,所以宋玉珩只能啞然道:「是嗎。」

「是啊。」白一塵還是笑吟吟的,仰頭望着宋玉珩。

宋玉珩盯着他黑色的眼珠看了一會,心底忽然湧上一股難以言述的情緒,於是他告訴白一塵:「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我不是他。」

「對不起。」白一塵很快就低下了頭和他道歉,「其實我剛剛真的不是想看他,我只是想看看你,但是我就快忘了你的模樣了,怎麼想也不太想得起來,抱歉。」

宋玉珩望着白一塵黑色的發頂,和在昏暗的燈光中精緻的嗎面容,兀自扯了扯唇角,想起樂棟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不禁也和他發出了一樣的感嘆,像是喃喃自語般小聲道:「我和一個病人計較些什麼呢?」

「你說什麼?」白一塵沒有聽清宋玉珩的話。

宋玉珩又道:「我說,你要道歉的話就真誠一點吧——請我去你家吃一頓飯,我就原諒你了。」

白一塵聞言一愣,說:「可是……我男朋友中午應該也會回來吃飯。」

「那我剛好可以見見他。」宋玉珩微笑着,溫柔地凝視着白一塵,但他垂在身側的手卻握緊了,因為他知道白一塵沒有辦法拒絕這樣他——擁有和時亦南一模一樣一張臉的他的任何要求,「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只是吃頓飯而已,樂棟呢,也可以拉上他一起啊。」

可是沒有一次是這樣真實地接近對方,白維歡怔愣片刻,連連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幫忙把行李放好后就該回去了。」

「不耽誤你時間的,你們可以先進去把行李放了,等會再讓亦南送你出來。」白一塵打開了房門,溫暖的光線從門口逐漸蔓延到白維歡腳下,青年溫柔的聲音帶着股惑人的意味,讓白維歡鬼使神差地跟着他進了屋子。

等白維歡回過神來,他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了,左手邊還坐着的時亦南,而白一塵則在廚房為他們煮熱茶。

白維歡打量了一圈屋子,問時亦南:「時總……你們?」

「他就是我愛人,白一塵。」時亦南為白維歡簡短地介紹了下白一塵就馬上趕人,「這裏是一塵的家,以後我就在這邊住下了。喝完茶你就趕緊走吧。」

「好。」白維歡應道,他斟酌著用詞,「你們這是……和好了?」

時亦南「嗯」了一聲,面上的冷硬在望見白一塵端著茶盤出來的身影時卻陡然化開,重新凝成滿滿的寵溺,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青年身邊想要接過茶盤,「我來端。」

青年側了側身,不讓他碰那盤子:「茶有點燙,你還是回去坐着吧。」

得了青年的關心,時亦南臉上的笑容越發不忍直視,若不是時機不太對,白維歡都想掏出手機拍幾張照片偷偷收藏。

下一刻,青年卻走到他的面前倒出一杯熱茶遞給他:「這是薑茶,可以暖身的。白秘書,你喝一杯再走吧。」

白維歡透過茶杯蒸騰出的茫茫霧氣對上青年的眼眸后,下一瞬卻猛地低了下來,不敢再與青年對視,低聲答謝道:「謝謝。」

說着,他便伸手去接青年手中的薑茶。然而因為他沒有抬頭去看,胡亂中他竟然摸到了青年的手指,青年的手指非常涼,和滾燙茶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他心臟彷彿停滯了幾秒。

「小心燙。」白一塵提醒他。

白維歡默不作聲,握住杯壁接過茶,只是在溫暖的熱意中,剛剛不小心碰到的青年指尖的溫度,緩緩涼進了他的心底。

時亦南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小動作,他只是有些不滿白一塵的注意力竟然不在自己身上,今晚這樣的事發生太多次了,便扯扯白一塵的衣角道:「我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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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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