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此為防盜章只是人終究還是要往前看,沉溺於無妄地幻想,不如腳踏實地生活,掙扎過了未必會找不著出路。
穿女子裙衫不過是逃過江家耳目的一時之計,此時既然離了大昭寺,江余當然便不會再執著。
江余的住所便在宋瑜隔壁,巧的很,江余開門之時,宋瑜竟也同時開門出來。
兩人隔著幾部路對上了視線。
「公子。」江余見了人便趕緊上前行了禮,只是到底是頭一回伺候人,也不知道問些什麼,憋了半響才開口,「我去給公子打水洗漱。」
「不必了,」宋瑜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些雜事自有勞役會做,你跟我過來。」
見江餘一身男子裝束,宋瑜心下是滿意的,既是男子便要有男子的樣子,愛扮作女子狀卻實在是讓人看不上眼,比他如此做個紈絝還讓人詬病。
如今這個世道,做一個女子一切都被人拿捏在手中,任人擺布,又有什麼好的。
還是要扳一扳,宋瑜思襯著。
「是。」應了一聲,江余便自覺的落後宋瑜半步跟著他往外走去。
大同府雖比不得蘇寧府,廣信府,卻也是齊國難得繁華之地,同安驛館臨了大同府城,建於府城不遠的驛道旁,裡頭雖不算富麗堂皇,該有的卻一樣不缺。
遠處隱約傳來利器破風之聲,跟著宋瑜穿過兩道門,江余穿過一道拱門后,眼前便開闊起來。
這個院子里只有一道游廊,不大的庭院中,兩旁立著兵器架子,上頭的兵器不多,不過寥寥幾種,與中間的那個不過能供三四人一同使用校場一般,倒像是特意為特定之人準備的。
江余遠遠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將一把長刀舞的虎虎生風,離得遠了倒是看不清長相。
等跟著宋瑜走近一些,才看清那人的臉。
「公子,你怎麼把她給帶來了?」
卓承興原本的動作一收,面帶驚訝的看了宋瑜身後的人一眼,雖說這些個日子校場也就他們在使用,但江余怎麼也是個姑娘,此時帶來也不合適吧。
宋瑜在兵器架子上挑出一把長劍,頭也不轉道:「今日起,你便跟著承興學武,雖說你年紀大了些,學武也難有所成,學些個防身健體的招式還是可以的。」
舞?
武??
不論江余還是卓承興都具是一臉震驚看向宋瑜。
「怎麼,不願意?」回過身來,似是對江余的反應有所不滿,宋瑜似笑非笑地說道:「難到你以為,跟在少爺我身邊是這麼容易的事兒?」
「不,沒有,我願意的。」
江余倒是半點不滿也沒有,只是見識有限,他見過讓哥兒學各種手藝的,卻還真沒見過讓哥兒學武的主子,嗯,至少江余是從未見過的。
在江余看來,學武真箇沒什麼不好的,若是當初他有些自保的能力,至少他也敢獨自前往離大同府更遠的地方,而不是一個龜縮在偏遠的山中小屋之中,最後還被人捉了回去。
「不用太高深,教些強身健體的功夫便是。」
江余的乖順讓宋瑜目露滿意,將人交給滿臉欲言又止的卓承興,便提著劍到校場一角。
雖說宋瑜一直不學無術著稱,但是一個能當的了皇帝又能全身而退的人又怎可能真的如同普通紈絝一般。他不早起讀書,卻會早起練武,年紀大了之後,便改成了練劍,便是重生一回,這個習慣也未曾改變。
當然,就如同他的個性一般,他這劍也不向旁人一般苦練,平常時,若是前一天喝多了,他也能一覺睡到天光大亮,隨意的很。
飛揚的衣擺,行雲流水般熟練而讓人眼花繚亂地動作,倒是讓一旁盯著他瞧的江余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當宋瑜將一套劍法毫不停頓地舞下來時,江余差點兒鼓掌驚嘆,看得出宋瑜對這個劍法很是熟悉。
這動作配上他俊美的臉,瀟洒的樣子,在江余眼中便如同此時緩緩升起的陽光般,耀眼地灼人眼珠。
江余曉得能當官的哥兒必定不同,卻依舊在宋瑜慢慢將不同表現在他面前時,心潮澎湃,忍不住將宋瑜一點一點地送上心中的神壇。
卓承興在一旁看著江餘一臉驚嘆的樣子,撇了撇嘴,這便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了,他方才練刀時,怎麼就沒受到這般待遇。
「你想學?」墊了墊手裡的刀,卓承興在一旁問道。
「想!」總算將目光從宋瑜身上拔了下來,江余滿臉期盼,「我可以學這個嘛?」
如今他不過一介奴僕,連他主子宋瑜都不避嫌,他又有什麼好矯情的,如此一想,對著卓承興,江余倒也大方了許多。
「不過是普通的劍法而已,當然可以學。」
「多謝卓大哥。」
「......」
有好處就變成卓大哥,不是登徒子了!
卓承興一瞬間黑了臉,女子都是這般勢利眼?
江余年紀到底大了,宋瑜對他的要求也不是要學有所成,卓承興索性也沒讓他從基本攻開始。
礙於男女之防,卓承興也不好近身教博弈,便也只能如了他的願,教他劍法。
這劍法也不過是個花架子,只是按照宋瑜的說法,強生健體是足夠了。
原先卓承興還想著要一點一點的教,沒成想,江余倒是比他想象著聰明,不過半個時辰,看他舞了幾遍,小半套劍法雖是軟綿綿的,動作倒是舞的有模有樣了。
宋瑜耍完幾套劍法便走了。
作為初學者,江余如此聰慧,連卓承興也有些意外,誇獎道,「很不錯了。」
江余有些羞澀,誇獎這個東西,在他前半身里,還是相當稀少的,他不好意思道:「大概是曾經跟師傅學過舞技的緣故吧。」
「武技?」卓承興疑惑。
「不是。」想到此時還身在大同府,江余趕緊轉移了話頭,「我學的怎麼跟公子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都強生健體多過余實用性的劍法,學哪一樣不是學。」
「大概,」知曉那麼絢爛的劍法不過強生健體用的,江余也愣一瞬,沉默了一會,江余笑著說道,「因為公子的劍法更好看一些。」
裴夫人端坐在廂房正中的木塌上,左右各立了一個僕婦,一身淺紫色的衣衫,梳得整齊的髮髻上不過簡單的簪了一支點翠簪子,保養得當的白皙臉龐,完全看不出生了三個兒女,看著倒是異常的年輕美貌。
看著方才才出門的大女兒與裴澤相攜著進了門,臉上帶著少女特有的情竇初開的羞澀,裴夫人難得有些憂心。
裴澤家世樣貌都是好的,但就是太好了些。家世上,特別是在她那個大哥科舉及第,現今又出任蘇寧府同知后,差距更是大了。
裴澤是她大哥嫡子,年紀輕輕變已是舉人,如今又如何會讓他娶一個商戶之女,不說裴澤看著變對珍娘無意,即便是看上了,珍娘嫁過去也不見得好過,她又如何捨得。
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只是她寧願愛女平平常常,像她這般,嫁個門當戶對的商戶錦衣玉食,難到不比她曾經那些個嫁了窮秀才的姐妹舒服。
如今商戶之子也能參加科考,倒時若是大哥兒爭氣,能有個一官半職的,她女兒也有個靠山,主母位置穩如泰山,豈不是很好,何苦戰戰兢兢去做一個背脊無法挺直的低門媳婦。
「澤哥兒,事兒可是辦好了?」裴夫人微笑著問道。
裴澤禮數周全地行了理才在一旁坐下,「並非什麼大事,不過是家母近來身體不適,求了個平安符回去圖個安心罷了。」
裴夫人笑看著他誇道:「若是你表弟有你一半孝順,我只怕睡著也要笑醒。」
「姨母過獎了。」裴澤溫聲道,客氣的話頭一轉,「說起來,我方才碰上個巧事。」
裴夫人配合道:「怎麼個巧法?」
裴澤如同說笑話般隨意道:「方才從主殿回來之時,路上偶然遇見個女子,長的甚是美貌。」
這話說得實在不合禮數,與裴澤之前在人前給人的印象實在相去甚遠。
聞言,裴夫人只是微笑,也不怪他唐突,也不插嘴,只是表情不變的等他繼續說。
倒是一旁的江珍娘臉色變的不太好看,沉不住氣問道:「可是比三妹妹還要貌美?」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江玉娘之美確實難得,裴澤對江玉娘尚且不假辭色,那女子又何德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裴澤看了江珍娘一眼,笑道:「那倒是難比了。」
這下連裴夫人都驚訝了,「哦?」
裴澤也不再賣關子,解釋道:「我說的卻不是那女子的美貌。」
江珍娘問道:「那是什麼?」
「卻是那女子與三妹妹如同雙生之子,長的實在相像,若不是方才問了三妹妹,倒是以為是姨母還藏了個表妹。」裴澤便如同置身事外,再輕巧不過的說道。
江珍娘不信,「真的如此之像?」一個江玉娘便讓她異常棘手,怎麼突然又冒出個與她相似之人。
裴澤肯定道:「確實!」
裴夫人若有所思道:「那我倒是要找機會瞧瞧了。」
梵音莊嚴,門外時不時地有腳步聲路過,半個時辰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