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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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莫不是生病了吧!?

一時間,宋瑜難得的有些茫然了。

宋瑜前世親緣淺,到頭來也一直孤身一人,而身為皇子,無詔不得離京,他活的瀟洒也惜命,向來也不做什麼危險的事兒,也不想出什麼風頭,也不懶得領什麼事務,安安穩穩的過他金尊玉貴的紈絝生活,小傷小痛有之,大病大痛從未有過。

後來身為皇帝了,卻又鮮有閑暇之時,如此身份,平時出任僕從如雲,不論是他病了還是旁人病了,也不過「宣某某太醫前來診治」的事兒,哪輪的著他親自照料。

如此,此時面對渾身發燙卻瑟瑟發抖的江余,他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處理也情有可原。

其實宋瑜看他母親林氏是喝風飲露般的人,別的人看他又何嘗不是。

只不過他比之林氏要多了份豁達而已。

高熱,此時沒有御醫也沒有葯,要如何褪熱?

「承興,生火。」宋瑜毫無擾人清夢的自覺,理所當然的對著屋角處吩咐了一聲。

黑黝黝地角落中立即傳來卓承興有氣無力卻又恭敬回應聲:「是,公子。」

不過一會,黃橙橙的火光再一次照亮了深山中那間不大的小木屋。

見宋瑜盯著他身前的人瞅,卓承興也將目光移到地上那個只露一個後腦勺團成一小團的人身上,這麼大動靜都不起?

「這是怎麼了?」他也不敢湊近,只坐在一側問道。

看著蜷縮在被子里燒的滿臉通紅的少年,宋瑜難得的有些煩惱,而他都不曉得如何處理的事兒,他也不信卓承興會知曉,便也不說了。

想了一會,宋瑜伸手掀開少年身上的被子,準備給他脫衣服。

卓承興見狀,立馬叫道:「哎,等等,公子,看看我這個大活人。」

再不重視,那也該有個度吧!

扒衣服也得看看場合啊!

宋瑜皺眉道:「發熱呢,叫喚個什麼。」

大該是被掀了被子之故,江余閉著眼抖的更加厲害了,嘴裡喃喃道聲「冷」。

卓承興倒是真沒想到,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該在他眼前扒衣服,「她喊冷。」

能在皇子身邊任職的侍衛均是從宗室成員或者武官之家選出,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低,受個傷流個血那是常有,畢竟即成了侍衛,不管身份如何,總是要操練過才會得到任命,照顧人這種活計,他們比之宋瑜也是半斤八兩。

大男人,發個燒也不是大事兒,喝個葯出個汗又是一條好漢,但是換成個姑娘,他便也不曉得了。

哦,出汗!

卓承興恍然道:「給她捂出汗就好了。」

「確實?」宋瑜有些懷疑。

卓承興被他一問,也有些猶豫,「大概。」

大半夜的也沒其他法子了,「那便這樣吧,你把火燒旺些。」

反正那條魚兒也在喊冷,大概熱出汗便好了吧!?宋瑜不負責任地想著。

將人移到火塘近處,又將薄被給那個一直喊冷的人,宋瑜便想起身離開,畢竟春夜雖涼,但宋瑜畢竟年輕,離火塘一近沒一會便熱的受不了。

只是宋瑜估摸著流年不利,出了躺門便撿了個大麻煩回來。

人生病之時總是最脆弱的,白日里情緒崩潰時江余最多不過是紅了眼眶,這時閉著眼兒,眼淚倒是吧嗒吧嗒落的歡,嘴裡一會喊冷,一會喊公子,一會又喊宋瑜,配著那張皺著眉,一臉柔弱相的臉兒,看得一邊的卓承興都有些於心不忍。

猶豫地對一邊無動於衷的宋瑜說道:「要不,公子,你,哄哄?」

宋瑜一臉的冷漠道:「你去。」

卓承興這回是真的震驚了,狂搖頭:「不不不不...男女授受不清。」

更何況這女的還是他頂頭上司的女人,此時江余不過哭兩聲,又不是要死了,說什麼卓承興也不會上前的。

「這魚兒是個男子。」

「公子你這會兒說,是當我傻嗎?」

「我說真的。」

「我真不傻,公子。」

「公子我命令你去。」

「公子恕罪,恕屬下這回恕難從命。」

「......」

看著卓承興那憨貨,宋瑜難得被噎的無話可說,他總不能為跟卓承興較真,去扒了江余的衣服吧,只能無奈道:「你還真是個傻子。」

繁星漸去天破曉,朦朦的晨光透過徹夜未閉的窗櫳,將木屋裡的一切照的分明。

江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近在咫尺,昨兒晚上還在他夢裡徘徊了大半宿的俊美男人。

男人的眉頭緊皺著,緊閉著眼兒的樣子看著相當的不痛快。

江余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到了宋瑜懷裡的,但是半夜裡是他自己主動湊到宋瑜身邊這事兒他倒是還記得。

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宋瑜那張不太高興的臉,有些自知之明覺得,或許是自己攪了他的睡眠。

這一想,防著男人醒來找他麻煩,江余小心翼翼的從他懷中退了出來,這麼一動,他便又出了一身虛汗。

火塘里亮著幾點零星的火星子,微微地散發著餘溫。

江余看著屋裡依舊沒有動靜的兩人,輕手輕腳地起身,光果的腳踩在鋪著毯子的地板上一點兒聲音也未發出,小心的關好木門,提著衣擺便辨著路往昨晚洗漱的水潭尋去。

原本靜悄悄地木屋裡,睡在屋角的卓承興動了動。

「晨間的山林還是有些涼的。」

「那又如何。」

「嗯,容易著涼...」

「關我何事。」

宋瑜聲音平靜,卓承興一時也搞不懂這到底是關心還不關心?

如卓承興所說,清晨的山間確實有些涼,江余衣衫都泛著潮意,身上粘膩,再加上渾身酸疼,手腳無力,他稍想想便明白,自己有可能是昨晚燒起來了。

他也沒耽擱,尋了自己的褻褲,鞋襪,還有被丟棄在那的皂角,棉巾便匆匆地回去了。

春季萬物生長,林子里到處可見時興的野菜,江余隨手摘了兩把。

回去時也沒敢打攪主屋裡依舊沒什麼動靜的兩人,到側屋裡尋了火摺子,將屋前昨晚遺留的火堆再一次引燃,將沾了露水褻褲鞋襪晾在一側,找了些石頭扔近火堆里,又將昨晚燒飯的鐵鍋洗凈,架上火堆,燒了一鍋熱水。

兌了冷水到一個木盆中,拿進側屋裡擦洗,穿山外衫,將潮濕的褻衣與褻褲一起晾在火堆一側。

洗了野菜,掏了米煮了一鍋野菜粥,也沒等屋裡的人,自己先吃了。

聽著屋裡終於有動靜了,江余趕忙從火堆中夾出幾塊石子,收了衣褲拿到側屋中,用石子的餘溫將依舊有些潮濕的褻衣,褻褲熨干換上。

如今,江余只能盡量讓自己病的輕一些了。

等江余做好一切出來,宋瑜他們已經將自己打理好了,站在門口,卻並未動江余做粥。

宋瑜似乎心情不太好,面色有些陰沉。

江余有些殷勤地將野菜粥盛好端給他。

此時江余換上了他原本的衣衫,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束在腦後,芙蓉面桃花眼,看著完全不再像昨日里卓承興所說的小叫花。

只以為是哪家俊秀的小公子,只是那雙眼睛里的光芒也太過溫順了些。

宋瑜看了江餘一眼,也沒說什麼,倒是給面子的吃了,卓承興見狀,便也不客氣的自己動手了。

吃完一頓安靜的早飯,宋瑜便帶頭往山下走去。

天光大亮,林中鳥兒嘰嘰喳喳,清晨的山林吹起的風兒異常的清新。

江余在山林中住了幾個月,林中風景看的多了早便沒了感覺,更何況此時他心中各種想法交雜。

既然再一次從江家逃出,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嫁個寵妾滅妻,上了年紀能做他爹的男人當繼室,無論那男人是不是官宦之家。

只是如今他依舊是無路引,無戶籍,進了城也不會有人雇傭他,若被城中的巡衛查到,不是送回江家,便是發配去做苦力,若不找到別的出路,江余除了龜縮在山中小屋,再無其他辦法。

等著不知何時皇家大赦天下,准許流民落了戶才能光明正大得出現在人前?

只是他這又得等到何時,或者說,身無分文他如何等的住。

江余看著走在他前方的白衣男人,在心裡做下個決定。

這會兒江余他們所在的林子地勢比之之前平坦了許多,宋瑜從懷中拿出個翠綠色的竹哨,含在嘴裡吹了起來,哨子的聲音非常特別,異常的清脆悠揚,一聲接著一聲,在林子里回蕩。

江余有些莫名,看了看林子又轉頭看宋瑜。

直到林子傳來「噠啦噠啦」的規律的聲音。

馬蹄聲?

江余朝林中看去,不過一會,便見一匹皮毛油光水滑的棕紅色的駿馬從遠處飛馳而來,一路直奔宋瑜而去,顯然這馬兒是誰的不言而喻。

而方才的哨聲該是召喚這馬兒的信號。

江余不懂馬,最多不過見過家中幾匹出門拉車的馬兒,大同府雖富碩,但馬匹卻依舊難得,好馬也並不是有錢便能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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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兒晉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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