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紀周吧？

衛紀周來到李玉興家樓前，手裡拿著一張紙對樓號。周小慧提著菜籃子從後面走過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他找誰家？

「302。李家。」

周小慧打量著他：「你……是紀周吧？」

衛紀周驚喜地問：「您是姑姑？」

周小慧慌亂地哦了一聲，「我剛去買菜，就這麼會兒功夫，都叫你進不了門兒，……真是的！」

她一邊解釋，一邊摸鑰匙開門，但手直哆嗦，半天插不進鑰匙孔。衛紀周伸出手去，接過了她提的菜籃子，周小慧這才打開了防盜門。她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她終於要面對這個孩子，面對這個對她來說極為尷尬的會面。可她怎麼向他解釋呀？對他說，她不是他的親姑姑，衛華不是他的生母？這太可怕了……

「姑姑！」衛紀周輕輕地喚著周小慧。她從沉思中醒過神來。她聽見廚房的開水壺叫了起來，便慌忙將削好的蘋果塞給他：「水開了，我給你沏茶。」

「姑姑，您別忙了，我不渴。我就想跟您說說話。」

「那，那我也得去把火滅了呀。」周小慧說完起身就走。該面對的，總得面對，躲是躲不掉的。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就讓它順其自然吧。想了想，她下決心似地提著壺走了回去。她一邊沖茶，一邊低頭問衛紀周：「你……你媽來電話了？」

「我媽拿到李穎給我的電話號碼，特別激動。尤其是聽說您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還到處找我們，當時在電話里就哭了，囑咐我一定要來看看您，認認您這個姑姑。」

周小慧再也忍不住，她放下水壺，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捂住臉，痛苦不堪。她開始抽搐起來，肩頭一聳一聳的。衛紀周以為，姑姑看到自己的親外甥后激動地不能自制，他便靠近一步，用手扶住她的肩勸她：「姑！您別難過。我媽說了，她不怪您，絕對不怪您！」

周小慧抬起淚眼：「紀周！姑姑……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爸！更、更對不起你呀！孩子！」她一把摟住衛紀周，大放悲聲。

衛紀周的兩眼也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