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星患的是癌

沈星星患的是癌

江南下很快便進入夢鄉。忽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驚醒過來。討厭,誰這麼早就打電話了!他伸手從枕邊抓起手機,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手機里傳出的卻是靳敏的聲音:「江南下!起床!……」

是老婆!江南下心裡一驚,一摸身邊,果然空了。他坐起來打開檯燈,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沒好氣地說:「喂,這才幾點啊?」

「少廢話!快出來吧,我等你。」靳敏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

江南下忽然發現檯燈下的材料不在了,睡意立即全無。他意識到,一場期待已久但卻令他忐忑不安的風暴就要來了。江南下跳下床穿上拖鞋就走了出去。他看見,靳敏衣著整齊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抱著家裡的電話。她面前的茶几上,放著那份資料和那張用單面膠粘貼好的獻血證。他愣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

靳敏抓起沙發上江南下的衣服扔了過去,江南下拿起衣服,卻沒穿,擔心地看著她。靳敏冷靜地說道,「穿吧,穿好咱們再談。」她站起來走到陽台上去,抬頭望著星空。江南下連忙開始穿衣服,慌亂之中,竟然差點兒將T恤穿反了,又脫下改正過來。江南下穿好衣服,走到門口,看著靳敏。

靳敏仍然保持原來姿勢沒動,她問江南下,他是怎麼想的?江南下有些窘,靳敏回頭盯著他說,「既然他能把這些東西給她看,當然有他的想法!」江南下說:「當然有想法,這件事擱在誰身上,誰都會有想法!」

「江南下,那你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你不是說夫妻間應該坦誠相待嗎?」靳敏望著丈夫,等待著他的回答。江南下忽然覺得有些氣憤,這話應該他問靳敏,而不是靳敏問他!她是應該給他一個解釋,而不是他給她什麼解釋!靳敏看了他一眼,忽然轉身回到客廳。江南下憤憤地也跟進了客廳。

靳敏坐在沙發上,望著面前的文件:「你一定要我回答,我只能坦白地告訴你,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真的不明白。」

「你不明白?」

「信不信由你。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鬼才信!」江南下憤憤地說。

靳敏驚訝極了,她倏地站起來,憤怒地看著江南下:「你!……你憑什麼說我欺騙了你?我又向你隱瞞了什麼?」

「對不起。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江南下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道:「很清楚,B型和B型的父母生不出AB型的孩子,換句話說,AB型的孩子,只有B型和AB型的父母才能生出來。我是B型,你也是B型,可江濤卻是AB型!那只有兩個結論:一,他不是我們的兒子,……」

「這不可能!」靳敏憤怒地打斷了他。江南下怎麼能說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的?這太荒唐了。

「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他另有一個血型是AB型的父親!」靳敏一聽驚訝極了,江南下的意思分明是說,江濤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所生,但這怎麼可能呢?

「我想只有他!你們不是曾經相愛過嗎?」江南下痛苦極了,不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他於心不忍。萬一江濤不是自己所生,那……他不敢想像。

靳敏臉上出現更為痛苦的表情:「江南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南下朝她吼著:「那你叫我怎麼辦?我總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啪!」靳敏抬手一掌,憤憤地摑在江南下的臉上。江南下用手捂住臉,愣了。靳敏瞪著他,咬牙說了一句:「這就是我給你的解釋!滿意了吧?」說完,她一轉身走進卧室,把門重重地砸上,一頭扎在床上。她把頭埋在枕頭裡,無聲地痛哭起來。

靳敏趴在床上痛苦不已。剛從美國回來,她多麼想好好地摟著江南下睡一覺啊,枕著他寬大的胸膛,她才能睡得踏實。可是這些都是妄想,是痴人說夢。江南下打亂了她的心思,他無端的懷疑令她十分傷心。哭著哭著,她就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她太累了。迷迷糊糊之中,忽然電話鈴聲大作,驚醒了她。她拿起話筒:「喂!」

裡面沒人講話,電話被掛斷了。

靳敏看了看床頭的小座鐘,突然意識到是起床的時候了,她連忙坐起來。她從卧室匆匆走出來,瞟了一眼正在陽台上做晨操的江南下,就鑽到廚房去準備早飯了。

江南下做完操回來,準備著上班要帶的東西。

靳敏把做好的牛奶、麵包等早點端到餐桌上。江南下也不等她叫,自己在桌旁坐下來自顧自地吃起來。誰也不說話,誰也不瞧誰,只是機械而習慣地做著這一切。吃完了,江南下換了鞋,拿起公文包就往外走。靳敏也換了鞋,提著手提袋,跟著走出門去。

他們走向汽車,從兩邊同時進到車裡。江南下開著車一聲不吭,靳敏看著前方默默無語。

汽車在醫院門前停下來。靳敏打開車門,下了車。江南下把車開走了。靳敏站在原地,望了一眼遠去的江南下的轎車,嘆了口氣,朝醫院大門走去。

路上碰到姜醫生,靳敏跟他一起走著。她問姜醫生,沈星星確診了沒有?姜醫生點點頭,告訴她,沈星星患的是癌,而且已經是晚期了,卻不肯住院。

「那怎麼行?有病就得治病啊,你應該勸勸她。」靳敏提醒姜醫生。他顯得有點無可奈何:「我勸過,她不聽。靳院長,要不,您勸勸她吧?正好她今天要來複查。」

「好吧,等她來了,你給我個電話,我去做做工作。」靳敏說完,繼續往前走去。忽然聽見後頭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過頭一看,張文娟正從後面追上來。靳敏微笑著朝她打了個招呼:「文娟,是你啊。」

張文娟親熱地迎上來:「老遠看著像你!我感冒了,來開點葯。聽說,你出了趟國,怎麼顯得這麼疲勞?眼窩都發青。」她笑了一下開起了靳敏的玩笑:「江南下一夜沒讓你好好睡吧?」

靳敏這會兒正悶得慌,有個人陪自己說說話,何樂而不為呢?便和張文娟一起邊走邊聊。她告訴張文娟,江濤的血型出了問題。張文娟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得了什麼白血病啊之類的。靳敏說,「不是病,可比病嚴重。江濤的血型跟他們倆的血型不一樣。」她嘆了口氣,走進了院長辦公室。張文娟跟著走進來。

竟然還有這種怪事,張文娟大吃一驚,她懷疑是驗血驗錯了。靳敏覺得也有這種可能,那只有等江濤放假回來,再給他驗一次。

「要是驗出來還是AB可怎麼辦?對了,有沒有可能是抱錯了?」

「咱們都是在這醫院生的孩子。整個程序你也清楚。你覺得,有可能抱錯嗎?」

「是啊,可能性真的很小。」

「我可以負責地說:絕無這種可能!」

「那……江南下怎麼想的?」

「他?他懷疑江濤是我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啊?這太荒唐了!他怎麼能隨便懷疑你呢?」

張文娟也感到束手無策,望著滿臉愁苦的靳敏,同情地嘆了口氣:「真的,如果突然說濤濤不是你的孩子,不光你沒法兒接受,誰也沒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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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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