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阿棗後來想想,薛見這是委婉地在跟她道歉?

不過這麼個道歉法兒讓常寧都驚了,要是哪天沈入扣真的起了歪心,把殿下弄傷了弄殘了,那該如何是好?

薛見轉向她:「你也想知道那人是誰吧?」

阿棗配合地點頭。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薛見的書房裡就傳來了斷斷續續地哀求聲,接著便是一聲慘嚎,窗欞上濺了點點血跡。

薛見拿了一方白絹,輕輕擦拭劍上的血跡,又輕嘆道:「可惜了這一把好劍。」

躺在地上一臉血的屍體忍不住睜開眼沖他翻了個白眼,場面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府里人聽到這般動靜,難免紛紛來到薛見的正院,不過礙於薛見平時的嚴令不敢入內,直到薛見淡淡吩咐道:「進來吧。」

平川頭一個進來,一低頭就看見沈長史的『屍體』,不由驚道:「殿下,這...」他沒想到薛見竟會這般衝動。

申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薛見,又看了看『屍體』。

薛見收劍入鞘:「吩咐人把院子洒掃乾淨。」

這時周長史和王長史也問詢趕了過來,兩人見此情形面上大駭,王長史道:「殿下,這...」

薛見垂眸,眼尾一點硃砂竟有些戾氣:「沈長史聯合刺客要刺殺我,還仿照我的筆跡寫書信聯絡異族,如今已經伏誅。」

王長史還是驚愕不已,長史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也是官啊!就算證據確鑿,應該由刑部審理之後再判決,怎麼由皇子私下斬殺?

他問道:「殿下...此事是否存有疑點當由刑部審問,您,您怎麼能動用死刑呢!」周長史皺眉附和道:「正是。」

沒想到薛見竟然直接點頭:「此事卻有疑點。」他一指底下的屍首:「沈入扣死之前百般辯白,甚至還說了府中一人的名字,為了陷害她才冒充她的筆跡寫信,當時我已經怒極,不問青紅就把她殺了,現在想想,此事疑點重重。」

王長史哭笑不得,沈長史死的真是冤,他小心問道:「殿下打算如何?」

薛見淡然道:「那封信上用的墨我請專人鑒了,是雜糅了龍樟腦烏木檀香松煙多種材料製成的『洗梅』自帶著一股香氣,會沾染的用墨之人的衣衫上,不過這種香氣不易察覺,我借了只獵犬來,一聞便知,在此之前,委屈諸位不得離府。「

眾人表情各異,周長史心下更是無比忐忑,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墨,更沒敢用家裡或者府里的,只隨意買了一塊,連叫什麼名字都沒敢多問。

待回了長史辦公用的西苑,屋裡已經點上了燭台,他把心一橫,一手捧著燭台,一手拿了一疊公文過去,裝模作樣地問王長史:「王長史,這幾個賬目不對,你來瞧瞧。」

他打算用火毀了自己的衣裳,但是光毀自己的一件又怕引人懷疑,於是打算把王長史的一併毀了,也有個頂缸的。他拿著燭火湊近,正要裝作不經意把蠟油傾倒下來,外面常寧帶著人沖了進來,直接把他摁在地上。

薛見悠然走進來,周長史驚慌道:「殿下這是何意!」

薛見漫不經心地道:「根本沒什麼洗梅。」

此時阿棗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來,頂著一臉血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周長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們設計我!」

其實這個法子不算多高明,甚至細細一想還有不少漏洞,但是誰讓周長史做賊心虛,又沒有專業細作的心理素質,稍稍一試探就掉馬了。

周長史開始還拿出家族身份來當擋箭牌,以求饒命,後來就開始怒罵了:「...四殿下,你和沈長史那點齷齪事別以為沒人知道!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了!」

薛見:「...」

阿棗:「???」

薛見皺眉讓人把他拖下去審問,阿棗驚愕道:「我和殿下幹了什麼齷齪事讓他這麼疾世憤俗的?」

薛見有些明白,嘴上卻敷衍道:「等會兒審完了就知道了。」

周長史細皮嫩肉熬不住,沒過多久就交代了實話,他們家和楚家七拐八拐有段親戚關係,正好阿棗反水,楚家需要一個接替的,就找到了周長史,周長史很快就答應了,還主動跟他們說四殿下和沈長史有點不一樣的關係,楚家人以為這就是沈入扣反水的理由,於是想了這麼個毒計挑撥。

薛見:「...」

阿棗:「...」

神他媽不一樣的關係啊!她就是為了這麼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坑的那麼慘!

薛見若有所思:「接下來的事情我來安排,你不必參合進來。」

阿棗點頭,這兩天真是過的跌宕起伏,她還不好頂著一臉血回家,把身上收拾停當才回家見家裡人。

薛見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一狀告到了皇上那裡,人證物證俱在,皇上既驚又怒,立刻提了楚威候來問話,楚威候見無法抵賴,就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罪名,只說自己和沈長史有嫌隙,才想了這麼個法子,刺殺也不是真刺殺,不過是跟殿下鬧著玩,沒牽連到楚貴妃身上。

皇上奪了他的爵位和官位,楚家所有官在身的都被罷官抄家,楚貴妃降了一級,連五皇子都受了申飭。

阿棗聽了消息嘖嘖感嘆:「楚威候還算是條漢子,沒讓親妹背鍋。」

薛見不以為然:「楚家只要有楚貴妃在,總有起複的一天,他自然不能讓此事牽連楚貴妃。」

阿棗心裡不忿,雖然薛見將計就計沒錯,但那幫人只真的想要她命的,她才沒有那麼寬廣的心胸:「皇上對楚貴妃還真是疼愛有加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後宮里年輕貌美的妃嬪也不少,楚貴妃也算不得絕色,她能得寵...」

薛見偏頭看她,阿棗自動打住,本以為這個話題到此結束,沒想到他道:「太后昔年能獨當一面,性子自然強勢,說一不二,直爽強硬不輸給天下男兒,聽說...楚貴妃年輕的時候,性子也十分潑辣強勢,與太后異曲同工,皇上戀慕不已,就連元后都不敢掠其鋒芒。」

阿棗下巴都快驚掉了,戀,戀母情節,俄狄浦斯綜合症?!

她驚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不過可惜了,楚貴妃強勢倒是夠強勢,只是沒有太后那般的睿智與勇氣。

她站在原地想了會兒,突然陰笑了幾聲:「卑職倒是有個法子,可以掠一掠楚貴妃的鋒芒。」

薛見垂眸看她,她主動道:「南河邊上有一座茶館,明面上是不相干人開的,其實是楚家的產業,專門用來為楚貴妃搜集各府消息的,若是能入此地,說不準可以拉楚貴妃下水。」她猶豫道:「就是不知道經過這連番的事情,茶館還用不用了?」

薛見道:「茶館是私產,就算是官員沒有調令也無權進入。」

阿棗嘿嘿嘿:「咱們可以渾水摸魚。」

......

既然要搞事情,阿棗還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薛見對此計劃不置可否,由於計劃里缺一個美人,她就去找了申妙,申妙也是個愛湊熱鬧的,聽完滿口就應下了,她為了保證申妙的安全,還想問薛見借點人手,沒想到他自己已經坐在馬車上了。

他今天穿了身玉青色直綴,裡面襯著素白錦緞,腰纏玉帶,烏髮凈顏,打扮的像個風流書生。

阿棗見到他驚了下:「殿下您怎麼來了?這事兒交給我們就行,您就不必參合了吧?」

薛見不答,抬手讓車夫啟程。申妙笑嘻嘻地跳上了馬車,斜斜飛去一眼:「殿下是捨不得我?或者...」她往阿棗這邊瞄了眼:「捨不得沈長史?」

薛見壓根不理她,隨意把玩著手裡的白玉骨扇子。申妙自討沒趣,也就不說話了。

他們三個坐著馬車到了楚家的茶館,薛見一下車就把斗笠戴上了,這家茶館走的是高端路線,布置的富麗華彩,進去的自然都是顯貴人家,他們一行倒也不起眼。

三人隨意點了幾樣茶水點心靜坐在大堂里,申妙坐在最顯眼的位置,她相貌本就艷麗,此時一打扮更是奪人視線,特別是今天還穿了件裹胸襦裙,她再時不時伸個懶腰,或是撥弄一下鬢髮,攏一攏手腕間的鐲子,酥胸皓腕雪臂若隱若現,這般搔首弄姿之下,很快吸引了大廳多半男人的視線。

這些人大都有頭有臉,也不敢輕舉妄動,倒是有幾個年輕的公子哥兒走過來,對著申妙調笑道:「姑娘可有什麼安排,若是沒有,我們能請姑娘喝一盞茶嗎?」

申妙嫵媚一笑,突然往阿棗這邊一靠,膩聲道:「你得問問我這朋友答應不答應了。」

這時候朋友倆字顯然是欲蓋彌彰,幾個公子哥挑釁地看過來,阿棗十分配合地拍桌而起:「滾開,爺的女人你們也敢碰!」

幾人嗤笑一聲,顯然覺著她不自量力,有個公子哥往後看了眼,他身邊一個侍從過來就要揪阿棗的領子,申妙突然衝過去尖聲道:「你們不許碰他!」

她這一下正中下懷,幾個公子哥很快怕她團團圍住,眼看著申妙就要被人佔便宜,此時薛見還在悠哉喝茶,也不準備叫人,阿棗反倒急:「殿下,那可是您的紅顏啊!您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調戲?!」

薛見聲音古怪:「我的...紅顏?」

他沒理阿棗,對著申妙淡然道:「小心...」他又頓了下:「小心別把人打殘了。」

阿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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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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