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20.第 20 章

薛見在此見到楚家人並不詫異,讓他詫異的是兩邊接頭居然沒有專門的隱蔽地點,直接在家門口就直喇喇地見了,楚家人竟蠢到如此份上?

其實楚家人心裡也苦啊,本來兩人是有專門遞話的地方的,是一家看起來不相干的茶樓,一般沈絲絲會把這些日子得來的消息貼在桌子下,來人再取出,確保萬一,但是阿棗自己是不會去的,南巡在即,楚貴妃最近又急著探聽薛見的消息,所以只能派人過來。

楚家人臉色一黑;「少廢話,把讓你打聽的事說出來,只要你說清楚,你這些天辦事不力敷衍了事的罪過我可以既往不咎!」

敷衍了事?薛見想到近日查來沈入扣並不大和楚家人聯繫,唇角揚了揚,心裡隱約浮現喜意,又問道:「你讓我打聽什麼事?」

楚家人強按捺住打人的衝動,聲調冷厲:「四殿下對南巡的差事有什麼打算?還有他準備送給太后什麼生辰禮?」

薛見不覺笑了笑,果然楚貴妃最關心的就是這兩樣,他壓低了聲音,緩緩道:「四殿下打算主動向皇上請書南下巡查,至於生辰禮...」他輕笑了聲:「他打算送一對兒鳳釵。」

楚家人疑惑道:「鳳釵?」

薛見道:「昔年太.祖送給太后的定情之物,當年戰亂,鳳釵已經遺失,太后心裡一直頗為遺憾,他打算重新打造一對兒送給太后,雖不是珍品,但也能聊以慰藉。」

楚家人這才懂了,質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薛見模仿著她的說話方式:「假的,你別信。」

楚家人:「...」他對今兒收集來的消息還算滿意,狠狠瞪了『沈入扣』一眼:「別忘了你家裡人的病是誰治的,欺瞞娘娘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給家裡人治病?薛見微怔,他知道沈入扣兄長有瘋病,卻沒覺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天地為爐,眾生哪人不苦?若做的好他自然會賞。

但他對沈入扣有所改觀,現在聽來自然心境不同。

他嘴上道:「那是自然,四殿下對我刻薄,還常常剋扣我月俸,我自會一心為娘娘效力。」

楚家人點了點頭,這才滿意離去了。

薛見也非常滿意,過了會兒阿棗才過來,奇怪道:「您怎麼在我家門口?」她把他要的吃食和點心給買回來遞給他:「您嘗嘗看,新出爐的,趁熱吃。」

阿棗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薛見心情頗好,拿起切成小方塊的棗糕吃了塊,又皺眉道:「油,甜。」又嘗了口醋粉:「這個倒還不錯。」

阿棗強忍著哈欠陪著他吃,薛見見她如此,把糕點收拾停當,看她一臉疲憊,起身道:「明天許你晚到一個時辰。」

阿棗千恩萬謝地目送他走人了,一回到屋裡睡了個昏天黑地,也沒功夫考慮楚貴妃怎麼沒有派人來的事。

楚貴妃聽說薛見要送昔年太.祖送給太后的仿品,心裡不覺一動,覺著這法子極好,怎麼偏偏讓老四想到了呢?她也不敢全信『沈入扣』的話,著人打探過,薛見確實拿了圖紙,命京里的能工巧匠打造一對兒金釵出來。

楚貴妃心下定了,不由得想著,薛見既然仿造一對兒金簪,她為何不能尋一對兒珍品來?既讓她的望兒出出風頭,也能讓太后更看重她兒子。她就立即吩咐楚家人,在庄朝各地尋找太.祖遺物,還真給她找到了一樣。

......

阿棗睡了一覺起來果然精神飽滿,阿棗又開始幫著申妙排戲,轉眼半個月過去,也到了太後生辰,像阿棗這些外臣自然不能進入內宮,但皇上在朝陽殿擺了宴,邀請了一乾重臣近臣,阿棗沾了薛見的光,也能去朝陽殿混個酒席。

幾位殿下,各個宮妃還有皇上都在內宮裡給太後過壽,幾位殿下奉上了禮物,三殿下送的是一盆中規中矩用白玉打造的松柏,老七給太后卜了一卦,得出的結論自然是長命百歲福壽安康,老八送了一套話本子,太后笑的合不攏嘴,只要是孫輩送的,她都喜歡。

輪到薛望的時候,他沒看親娘略帶得意的眼神,拿了個兩尺來長的木匣子,匣子里裝著一柄樸實無華的殘劍,眾人愕然,薛見慢悠悠啜了口茶,太后卻險些紅了眼眶,小心捧出這並殘劍來,喃喃道:「怎麼就找到它了?」

皇上見她神色不對,忙道:「母親,您怎麼了?」

太后輕嘆了聲:「當年你父皇只是個普通士兵,打仗的時候不留神把佩劍丟了,家裡也沒多少錢,我就把嫁妝當了給他重買了這把,後來和後周打仗的時候,他受傷昏過去,這把劍也丟了,沒想到哀家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它。」

太后和太.祖鶼鰈情深,可惜太.祖早走一步,而且正是她生辰的那天去的,她看見著柄殘劍,自然感動老五的心思,但又想到舊事,神色不禁大為傷懷。

楚貴妃臉上已經浮出了三分喜意,太後身子不大好,經不得波動,皇上見她有些難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忙勸慰起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太后也緩了神色,笑問薛見:「老四準備了什麼東西?要是只帶了張嘴過來,別怪你祖母拿拐杖揍你。」

她其實知道薛見帶了優伶來,只不過不知道表演什麼曲目,這般說主要是為了和緩氣氛,薛見笑道:「那恐怕祖母的拐杖要無用武之地了。」

戲台早就準備好,等他一聲通報就開場,太后一見開場,黑心父母要把孩子送進宮就愣了下:「這是什麼戲?我竟沒瞧過。」薛見道:「是特地為您寫的新戲,您看完之後給取名吧。」

這齣戲走的是喜劇小虐移情路線,每個姑娘的心中都多多少少有的瑪麗蘇情節,這齣戲用詞恰當,劇情流暢,蘇的恰到好處,雖然是皇宮,但是套用的是前朝,庄朝的風氣本就開放,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一齣戲演下來,不光太后看的目不轉睛,一眾宮妃都看的不眨眼,時而捧腹大笑,時而屏氣凝神。

第一出正演到假太監被宮妃刁難罰跪,太后都問能不能再來第二出,薛見笑道:「能自是能的,不過吉時到了,前面眾臣都等著您呢。」

眾人意猶未盡的起身,太后笑問道:「這戲是誰寫的?雖有些地方不合常理,但實在是有趣。」

薛見道:「是我府上一位姓沈的長史,她平時最愛看這些閑書話本。」太后拍拍他的手,贊道:「難得是個怪才,該好好賞賜沈長史。」薛見勾了勾唇:「那是自然。」

太后最喜歡誰的賀禮一目了然,楚貴妃轉念一想,也什麼都明白了,心裡恨極,沈入扣坑了她不說,還幫著薛見大出了把風頭,吃裡扒外的賤人!她現在已經徹底放棄沈入扣這根線了,不過這正是薛見要的。

楚貴妃在心裡還沒罵痛快,就聽皇上不悅道:「你明知太后一直傷懷父皇比她早走一步,居然還送了父皇舊物上來,究竟是何居心?」他不是不知道楚貴妃那點小心思,若是這玩意能讓太后高興他也不會多言,但這玩意明擺著讓太后心裡不舒坦,沒準還要累及身體,他自然極為不高興。

同樣的事兒,結果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結果不好那就是你的鍋。皇上想了想,又補了句:「還是老四體恤母親的心意,能哄她老人家高興。」

楚貴妃心裡暗恨,但聽了皇上這般質問,當即就跪下辯解:「妾一心只為了能讓太后開懷,所以費了許多功夫才找到這把太.祖遺物,妾也沒料到太後會這般傷懷,都是妾的不是。」

周遭還有宮人往來,她得寵之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繼皇后都得退避三舍,多少年沒這麼丟人過了!皇上由她跪了一會兒讓她長記性,這才命人叫她起來。

......

阿棗自然不知內宮風雲,她在朝陽殿安靜如雞,但是楚貴妃被罰的事很快就傳進了楚家人的耳朵,看見阿棗這個罪魁禍首自然恚怒,楚家幾個小輩還來挨個灌她的酒。

阿棗拒絕的理由只有一個,對不起,清純不做作的人不能喝酒。

他們跟阿棗身份相若,甚至有的還不如她的官位,但是膽子倒是不小,幾人圍著她硬是逼她喝,大有一言不合就往要捏住她的下巴往嘴裡灌的架勢。

他們這邊坐的大都是年輕官員,見這灌酒的架勢暗暗咂舌。阿棗半點不慫,先裝模作樣地喝了幾杯,然後隨便抓起一個人來就噴了他一身,臉上頭髮上全是酒液。

那人勃然大怒:「你幹什麼!」阿棗繼續飈戲,裝作醉醺醺的樣子:「來啊,繼續喝啊!」

她邊說還邊乾嘔,幾個楚家子弟嚇得面無人色,生怕她真的吐出來,忙不迭跑了。

阿棗又神色如常地坐下了,掏出絹子擦了擦嘴角邊的酒漬,又挑釁地看著幾個楚家小輩。

年輕人,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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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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