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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若你不能看到最新更新內容,是因為購買V章數量不足聖元帝的長劍滴著血,逆著光緩緩走到他的床榻前,目光冰冷的看向他。

「父皇,你老了,該好好休息了。」

「逆子!」太上皇仰面躺在床上,因病痛渾身無力,他聽見自己用沙啞的聲音喊道:「來人,護駕!」

許久,殿中除了他嗬嗬喘氣的聲音,再不聞其它聲響。

聖元帝將一份退位詔書扔在龍床上,舉劍朝他指來:「別白費力氣了。我的父皇陛下,你以為我是如何進來的?」

……

太上皇猛地睜開眼睛,彈坐而起,滿頭冷汗,雙手因恐懼而微微發著抖。

「太上皇,您怎麼了?」

值夜大宮女疾步走到榻前,扶床跪下,見他面色,幾乎癱軟在地,惶恐不安地看著他。

自太上皇退位后,性子愈發喜怒不定,經常半夜發了癔症,輕則打罵,重則提劍砍人,導致長寧宮中人人自危。

太上皇想起夢中的場景,腦中嗡鳴。他瞪大了眼睛,理智隨之湮滅,揮手狠狠一記耳光扇到大宮女臉上,宮女被他打得撲倒在地。

他彷彿猶有不足,跳下床來,撲到宮女身上,狠狠踢打那宮女,口裡發出憤怒的吼聲。

「你這篡位的逆子,沒人倫的畜生!你敢忤逆親父,朕要將你滿門抄斬……」

誰也不知道,他那年近七旬、老態龍鐘的身軀里,為何還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宮女被打的蜷縮成一團,痛的涕淚橫流,聽到他嘴裡的話,更是肝膽俱裂,一邊捂住耳朵不敢多聽,一邊求饒:「太上皇饒命!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太上皇卻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他身形佝僂消瘦,披頭散髮,舉止癲狂,目光如擇人而噬的惡鬼。

「逆子!你該死,該死!朕要讓你也嘗嘗痛不欲生是什麼滋味!」

他暴虐地一腳踩在宮女肩膀上,用力碾去,伴隨著一聲咔扎骨折聲響,宮女痛叫一聲,幾乎暈死過去。

夜色漸深,正是夜最黑的時刻。

一陣陣慘叫哭泣在長寧宮中飄蕩著,顯得陰森恐怖。

太上皇發泄過後,慢慢平靜下來,閉緊雙目,怔怔地坐回床上,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滾落下,頭腦逐漸清晰。

記憶逐漸回籠。他的耳邊,彷彿又響起了白日那聲太子薨逝的喪鐘。

他那張皺巴巴的老臉上,漸漸流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想象著那逆子聽聞太子死去時,會露出怎樣的沉痛表情,他感到了由衷的滿足。

這種滿足感,讓他產生了一種久違的,天下盡在掌控的舒爽感覺。

「哈哈哈哈。」他痛快地吐出一口濁氣,那一瞬間,彷彿老態盡去,只覺身心舒暢,所有壓抑蕩然無存。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大步來到蜷縮在地上的宮女面前,蹲下身輕撫她姣好的面頰,輕聲安慰道:「好姑娘,剛剛朕被夢魘著了,弄疼你了吧。」

宮女對上他渾濁的雙目,不由打了個寒噤,忍著劇痛緩緩從地上爬起,趴到太上皇腳邊,輕聲回道:「奴婢不疼。」

「恨朕了吧,不說實話。」太上皇柔聲細語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婢不敢言痛。」宮女不敢去看那明明布滿皺紋,卻自以為和善可親的臉,垂眸回道。

太上皇滿意地揉了揉她的發頂,道:「很好,快回去上藥吧。」

宮女如蒙大赦,又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才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太上皇陛下當真是憐香惜玉。」一道板正的中年女音傳來。

太上皇轉頭望去,就見一名慈眉善目的女道長從窗外躍入。只見她一襲白底藍雲紋道袍,衣袂翩沓,仙氣飄飄地落於面前。

太上皇忙迎了上去,親自引她到椅子上坐下,擊掌贊道:「仙姑好手段,做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女道長微微一笑,眸中透出幾分悲憫:「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

她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抬眸望著太上皇,輕聲道:「一別十多年,安施主很是挂念陛下呢……」

她口中的安施主,自然是遠在西北,一度寵冠後宮的安氏。

太上皇聽她提起安氏,表情微微一僵,他掩飾地咳了咳,轉移話題道:「不知太子魂歸何處了?」

「自然是一道雷符打散了。若讓他去地府告上一狀,於我們可不是好事呢。」女道長苦惱道。

太上皇眼中發亮:「仙姑,您法力如此高強,何不直接為朕除了那逆子?」

那女道長卻搖了搖頭,為難道:「天子乃一國命脈所在,肩負我國國運,受諸天神佛庇佑,又豈是我能輕易動得了的。」

她可不願與一國氣運對抗,一不小心反噬自身,多年道行可就毀殆乾淨了。

太上皇聞言卻又暴怒起來,他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竊國逆子,謀逆犯上,忤逆親父,憑何承擔一國氣運!」

他來來回回地走動,喃喃道:「朕才是天命所鍾,朕才是天子!」

女道長見狀,並未言語,心中卻哼笑一聲。

若非尚要用太上皇牽制聖元帝,她又何必理睬這老瘋子。

想起近來不知是誰,屢次壞她計劃,讓她多年的布局毀於一旦,她就一陣氣惱……

讓她找到,絕對要讓他痛不欲生!

……

卻說東宮這邊。

「我要見太子哥哥一面,找出兇手!」九皇子執著道。

謝嘉樹盯著九皇子一邊倔強地抿著唇,一邊淚珠蜿蜒而下,挺直的背脊不由慢慢放鬆下來,沉默地望著他。

他還是一個孩子。

因為長兄之死,傷心哭泣的孩子。

祖父雖讓自己日後輔佐於他,但在他未變成孤家寡人之前,他也是自己相伴半年,朝夕相對,一起讀書、習武的同窗。

謝嘉樹眸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在他的注視之下,九皇子有些難堪地收住了眼淚,別開視線,面龐卻一點一點漲紅了。

他雖年幼,卻是極驕傲的人,極少在人前示弱,更別說這樣哭泣不止了。

謝嘉樹站起身,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他,然後坐在他身畔,直視前方。

九皇子抬眸覷他一眼,彆扭地接過帕子,將臉扭向另一側,胡亂地擦拭。

許久,他重新壓下心中的悲痛,低聲問道:「你會招魂嗎?」

「我會。」謝嘉樹側頭盯著他,「這是你自己的主意嗎?如今東宮守衛森嚴,若是被發現了,你如何向聖上交代?」

「是我自己想的,父皇並不知情。」九皇子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我已稟報父皇,明晚由我為太子哥哥守夜。我身邊的人都會隨侍在側,你是我的伴讀,想伴隨左右,安慰於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到時,我會吩咐值守宮人,說我有話要單獨與太子哥哥說,即可摒退所有人,你就可以開始了。」

他看向謝嘉樹,目光真誠:「我的人會負責守衛,不會有人發現的。」

顯然早已認真籌謀思慮過。

謝嘉樹嘆口氣:「我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太子殿下未必知曉自己的死因。」

九皇子神色一黯,卻仍堅定道:「就是與他告個別也好。太子哥哥若有何心愿未了,我也會儘力為他完成。」

謝嘉樹微微動容。

他將所需之物一一寫在紙上,交予九皇子,讓他提前準備,就出去繼續哭喪了。

……

夜。

太子靈堂里白慘慘一片。

太子已經沐浴、更衣過,靜靜地躺在靈床上,用白絹覆著。

謝嘉樹拿了太子的生辰八字,擺上香案,點香。而後提筆畫符,符成后指尖輕點引燃。

有風吹過,靈堂里白幡輕悠悠地飄蕩。

燭火隨之一陣搖曳,映的謝嘉樹的身影明暗不清,只余念咒聲在耳邊回蕩。

九皇子神情緊張地盯著謝嘉樹的一舉一動,手不由緊緊攥住了衣角,用力的指節發白。

四周靜得可怕。

謝嘉樹突然感覺到暗處一雙窺視的眼,粘膩噁心如跗骨之蛆。

他伸出一隻手,在虛空連點,一段符紋顯現,空氣中盪起巨大波紋。

那窺視之人彷彿被驚退,轉瞬消失不見。

謝嘉樹眉頭擰起,心中隱隱升起不詳的預感。

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白幡垂在四周,彷彿一道道帘子,將靈堂掩映起來。

這時候,突然有一隻微帶肉感的小手,緩緩撥開幔帳,走了進來。

風中寒意越來越盛,忽然聽到細細索索的聲音,九皇子汗毛豎起,回過頭去。

只見皇長孫雙目獃滯,神情木然,穿過重重幔帳,緩緩走來。

守衛的人呢?他是如何無聲無息進來的?

九皇子心中冒出些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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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紅樓當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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