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還有半個月就要實施那個計劃，朗姆洛並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回來，不管怎樣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是什麼？」
愛莉安娜扶著肚子俯身拿過朗姆洛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紙。
上面的字元她都認識，可這麼擺放好像不太對。
「半個月內，學會這個。」他給愛莉安娜倒了一杯溫牛奶，「必須學會，也許會用的上。」
「……讓我學可以，那你至少告訴我，什麼時候回用上。」愛莉安娜接過他遞過來的牛奶杯，抿了口便盯著他看。「我需要你告訴我答案。」
「什麼答案。」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任何有關於你的任何事，家人、朋友、工作。」愛莉安娜很認真，「洛克，我是你未婚妻，我不希望我的丈夫瞞著我任何事情不告訴我。」
「安……」
「……我不希望我的丈夫每天都處於危險中。」她咬唇，肚子里的小傢伙輕踹她肚皮，輕撫著肚子，她緩緩開口。「洛克，我想要答案。」
朗姆洛嘆口氣，走到她身邊，讓她坐到他腿上，摟緊她。
「我…告訴你答案。」
朗姆洛沒說太多……不過該說的都說了。
包括洞察計劃。
他發現對上她的瞳孔。
他沒辦法撒謊。
「……只因為他們對九頭蛇有一定的危害，就要殺了他們嗎。」愛莉安娜的小手緊緊的抓著他，滿臉不解。「那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朗姆洛啞然。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回復。
腦海里想到了皮爾斯長官開啟冬日戰士時的那句話。
『人類社會現在處在秩序和混亂的臨界點，如果不推一把，九頭蛇就沒法給世界他應得的自由。』
他明白這句話，並不是正確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被九頭蛇被你們的人設定成有危害的……」
「這不可能。」他打斷她，「我沒有讓任何人知曉你的存在。」
「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抬頭，「如果是我，你會怎樣？」
「我……我……」
「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殺了我嗎？」
「……」
「……看來你會的。」愛莉安娜鬆開他的衣物，從他懷裡下來，她垂眸摸了摸肚子起身打算從客廳出去。
「……別走。」男人輕嘆一口氣，走過來從身後擁住她，小心翼翼的圈住她的腰身，「我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你……」
「說不準。」她輕聲說，「你剛剛遲疑了。」
「……我不是。」
「那你會殺了我嗎？」她對上男人的瞳孔，「你會嗎？」
「安！」朗姆洛突然提高音量把這姑娘嚇了一跳。
愛莉安娜瞪圓了眼掙脫開他的懷抱，捂住肚子直視他，「可不可以請你小點聲！剛剛它嚇了一跳！」
「抱歉抱歉。」他趕緊拉住她的手臂一手扶住她的大肚皮輕柔的撫摸，肚子里的小傢伙動作很大，明顯是使勁踹了踹肚皮。朗姆洛趕緊扶住她的身子又親她的臉蛋，「原諒我親愛的，我怎麼可能捨得傷害你。」
「我不想原諒你。」她翻個白眼噘著嘴甩開他的手，「我現在很生氣。」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有一點遲疑。」朗姆洛哄著她，把她拉回沙發上，安頓好才接著說。「安，我很愛你，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行為。」
「……我不想跟你說話。」
「可我想跟你說話。」朗姆洛拉著她的小手，白白嫩嫩一點繭子都沒有，「我知道你不理解我們的做法，我最近也在懷疑，我們這樣是不是對的。」
「……然後呢。」她低頭看著握著自己的大手，「你會放棄嗎？」
「如果我沒有你的話，我可能真的想按照他們的方式來處理問題。」男人蹲下身子抬頭看著她白凈的小臉蛋，「可我現在有了你，不管怎樣我一定會為你打算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那既然這樣，那就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們不好嗎？」愛莉安娜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聲音悶悶的。「我也怕會失去你。」
「即便是跟我在一起可能不會很幸福，你也會跟我在一起嗎。」
「當然。」
「那我知道了。」
……
「……我們提前離開這裡不行嗎？」愛莉安娜把紙丟在一邊，揉揉酸痛的額頭。「我覺得還不如直接離開。」
朗姆洛的表情有些茫然，她歪歪頭爬到他身邊，歪頭看他。「你想什麼呢。」
「安，你不害怕嗎。」他對上女孩的瞳孔。「我殺過人，殺過很多人。」
「……你想從我口中聽到什麼答案。」她坐在他身邊，靠在床頭，垂眸撫著肚子。「我其實知道。」
「什麼？」
「一開始，你的確是想殺了我。」她抬起另一隻手撫上自己的脖子，「那天夜裡，你試圖掐死我。」
「我能感覺到窒息，並且我隱約看到是你。」
朗姆洛抿唇，想去抱她。
他慶幸這姑娘沒掙扎。
探頭去吻她脖子，輕柔的把她拉進懷裡。「我很抱歉。」
「……我那時候很害怕。」愛莉安娜抱緊他，「我覺得我可能會死在這公寓里，腐爛后在鄰居的舉報下才能發現屍體。」
「可你那時候，完全沒表現出任何害怕。」
「你總說我裝，看來我裝的很完美。」小手擺弄著他的衣服扣子，「那你現在，還想殺了我嗎？」
「怎麼可能。」他摟緊她，「我怎麼可能對你下手。」
「那你愛我嗎。」
「愛你，非常愛。」
「既然你愛我，那就放棄這種事。」她盯著他，「我知道你可能一輩子沒辦法暴露在人群里，也有可能是被抓起來。」愛莉安娜咬唇，「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對那些人不負責任，我不想讓你被抓起來，我想跟你生活一輩子。」
「我也想。」他吻著她額頭。「如果我早一點遇到你，或許現在就不一樣了。」
「那……我們會遇到危險嗎。」她問到，「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他握進她的小手，捏了捏。「不過我們可能要背井離鄉，有可能回去其他的國家生活，並不會富裕。」
「嗯，我明白。」她閉上眼靠在朗姆洛懷裡，「只要你不會離開我就好。」
「嗯。」
「還有不要再跟著九頭蛇，世界上沒有邪惡會戰勝正義。」她語重心長，「犯過錯誤那就要及時改正。」
「我明白。」
這姑娘天真的很，即便是聽到他說殺過人也沒太怎麼害怕，或許她真的害怕。
朗姆洛還記得他們倆第一次見面。
小姑娘比這時候要瘦小很多，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渾身浴血的他，卻毫不顧忌他滿身殺意把他帶回了這間公寓。
認真的給他上藥，也不去問他是誰，再他用木倉指著她心臟時也絲毫不害怕。
反而用溫暖的懷抱擁住他，輕柔的拍著他的背。
那段時間朗姆洛一直以為這個姑娘是個傻子。
他這麼危險，居然還不跑。
可他卻栽倒在這個『傻子』身上，完全離不開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沒掙扎。」朗姆洛吐出疑惑，他一直想知道。「你既然知道我當初想殺了你，為什麼不掙扎？」
「因為我知道，我掙扎了，就必須要死在這裡了。」她蜷縮著身子摸著肚子，「那你現在就等不到小傢伙出生了。」
「……嗯。」
他垂眸摸著他姑娘的肚子，他的孩子正在裡面翻滾，「安，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嗯，我相信你。」
朗姆洛最近總做噩夢。
他總會夢見這姑娘渾身浴血的樣子，毫無聲息的躺在冰冷的地面死去。
夢裡的他沒有任何辦法救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咽氣。
就連肚子里的孩子都沒能活下來。
今天他又做噩夢了。
他夢見愛莉安娜躺在冰冷的地面，失去焦距的瞳孔獃獃的看著天花板的白熾燈。身著白裙，卻已被鮮血染紅，脖子上的掐痕，手臂上曾經被束縛的痕迹。
他整個人都傻了，跌跌撞撞的朝她跑過去。
靠近便看到她的肚子被剖開，孩子已失蹤不見，不遠處的陰暗角落有東西在動，虛弱的哭喊越來越微弱，等他跑過去，他的孩子也已經咽氣。
他被愛莉安娜搖醒。
他的姑娘跪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焦急。
「洛克。洛克！」
看他睜開眼愛莉安娜才鬆了一口氣，心疼的抹去他臉上的淚水，「做噩夢了嗎。」
朗姆洛過了幾秒才發現自己是做夢，他的姑娘還完好無損的在他身邊。
愛莉安娜被突然翻起的朗姆洛摟在懷裡，雖然疑惑可她沒問。
輕拍他的背，用臉蛋蹭了他的臉頰，摟住他的腰身。
「別怕，我在。」
「洛克，我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