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暗黑願境(2)

41.暗黑願境(2)

花酌抽了張白紙,把自己想到的幾個點寫在上面。

她在「暗黑願境」和「魑魅屠城」之間畫了一條線,道:「若兩百年前魑魅屠城之事的背後真正兇手是『暗黑願境』,他的目的會是什麼?會不會,只是一樁請願交易,『暗黑願境』也只是達成別人的請願?」

衡哥兒搖了搖頭,沉吟片刻,緩緩地道:「姐姐,『暗黑願境』到底有什麼目的我不清楚,不過,兩百年前魑魅屠城之事一定不會是一樁請願之事。」

花酌微微一愣,抬眸看向衡哥兒,道:「衡哥兒,怎麼說?」

衡哥兒手指落在紙上的那幅畫上,道:「姐姐你看這幅畫,這裡的門是關著的。據我了解,若是請願之事,『暗黑願境』的這扇門應該是開著的。」

花酌恍然,門開意味著願已達成,交易完成。

這扇門關著,也就意味著此事是暗黑願境所為,但與請願之事無關。

既然與請願之事無關,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暗黑願境的暗主所為。

花酌在旁邊又寫下「暗黑願境暗主」幾個字,暗黑願境向來神秘,暗主身份更成謎,她在旁邊並打了個問號。暗黑願境的暗主是誰?這般行為又有什麼目的?

衡哥兒目光落在「暗黑願境暗主」幾個字上,似有沉思。

花酌把「請願咒術」幾個字圈了一下,這請願咒術與暗黑願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與她這次的附身重生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暗黑願境與她這次的附身重生有怎樣的聯繫呢?

若是有關係的話,那兩百年前魑魅屠城之事,在其中有什麼作用呢?還是說這兩者並沒有關係?花酌將後者劃去,她更傾向於前者。

只是,會有什麼關係呢?兩百年前,那時的她在世人眼中,早已在混沌劫中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死得透透的了。便是她自己,也沒有把握自己能活下來。

那麼,誰又會知道她一定能活下來呢?他又想要什麼呢?

花酌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好亂,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入手了。

暗黑願境,向來神出鬼沒,除非是符合交易條件的人才有可能找到通往暗黑願境的路,別人很難找到它的所在。

暗黑願境也是個棘手的存在,只要有貪婪、慾望存在,它就會存在,如同罪咒一般,並不能將其徹底毀滅了去。

花酌在「暗黑願境」和「請願咒術」之間畫了一條線,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是怎麼將她召喚來的?只是因為請願咒術嗎?她兀自搖了搖頭,單單的請願咒術還沒有那個能力,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會是什麼呢?

筆尖在上面頓了頓,暈染了幾抹濃墨。隨後又寫下了「九歌」二字,這個小姑娘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附身的人選是隨意還是有意為之?

還有伏光石、魑魅罪咒,花酌看著紙上一圈圈的問號,忍不住扶額嘆息一聲,再次默然道:好亂。

衡哥兒垂眸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張紙。

花酌想了想,放下筆,把那個清心瓶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擰開瓶塞,手指微微曲起輕輕敲了敲瓶身,對著那瓶子裡面道:「南星,你聽得到嗎?」

清心瓶只有取下瓶塞,瓶里的人才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否則是聽不到的。

花酌話音剛落,就自瓶子中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道:「花姐姐,我能聽得到。」

花酌彎腰,雙臂撐在桌子上,對那瓶子道:「南星,我們在施安國的那座皇城中發現了一些線索,兩百年前魑魅屠城那件事情的幕後操控者應該是『暗黑願境』的人。南星,你好好回憶一番,那段時間,身邊可出現有什麼奇怪的人?有同他們接觸過嗎?」

「『暗黑願境』?」南星從瓶子中傳出來的聲音有些疑惑,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道:「花姐姐,這是我第一次聽說『暗黑願境』。」

雖然南星看不見,花酌還是點了點頭,不知道它也不奇怪,若是誰都知道暗黑願境,那也挺糟糕的。而且,一般與暗黑願境進行過交易的人,會被清除與它相關的記憶,所以世間即便存在與暗黑願境進行過交易的人,也不見得會知道暗黑願境是什麼。

花酌和南星簡單的說了一下暗黑願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南星消化了片刻,又認真想了想,片刻后,南星的聲音響起來,道:「花姐姐,除了點墨人和點睛面具,並沒有遇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或者事。」

花酌點了點頭,這種結果她也預想到了,並沒有多大的失望。

南星有些不解地道:「花姐姐,如果魑魅屠城之事是暗黑願境操控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有人請願而為嗎?」

第一個問題,花酌現下也只是猜得模稜兩可,並沒有一個結論,她也不好說。

至於那第二個問題,方才同衡哥兒已經確定過了。

花酌搖了搖頭,道:「不是請願而為。不過,至於他為什麼要進行魑魅屠城,我現在也不清楚,暫時還回答不了你。」

南星想了想,道:「花姐姐,你說點墨人面具這件事情與他們有沒有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花酌就更不清楚了。

花酌道:「南星啊,抱歉,這個問題,我現在也回答不了你。」

片刻后,南星斟酌著開口,道:「花姐姐,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你自己小心一些呢。」

花酌聞言,莞爾一笑,道:「謝謝你啦,南星。放心吧,我心中有數的。」

既然花酌這般說,南星也不再這個問題上多言了。

從南星這裡也不能了解到更多信息,花酌便沒有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與南星閑聊了幾句,轉頭看到窗外的星星,問道:「南星,你要出來坐坐嗎?今天晚上的夜色不錯。」

南星頓了頓,道:「花姐姐,我一時半會應該不能出去了。出了城墓后,身上的皮膚被晒傷了,而且現下也一時有些不太適應外面的環境。」

花酌有些擔心道:「皮膚被曬得嚴重嗎?需要我用混沌之氣幫你修復一下嗎?」

南星在瓶子中搖了搖頭,道:「不用啦花姐姐,並不怎麼嚴重,在清心瓶中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衡哥兒在一旁,道:「她這屬於正常情況,過段時間,慢慢就好了,先讓她在瓶子中適應適應下就沒問題了。」

花酌點了點頭,對南星道:「那南星,你就先在清心瓶中待上一段時間吧,等你適應了,修為恢復了,再出來。你若是需要什麼東西,同我說就可以。」

南星道:「花姐姐,謝謝你。」隨後她聲音有些悶悶的,又道:「都是因為我,花姐姐你才……」

花酌知道她後面又要說什麼了,有些頭疼地打斷她,沒有同她說有關請願咒術的事情,而是直接道:「南星,兩百年前魑魅屠城那件事情,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啊?」南星驚訝道,「可是,花姐姐,你那時候……」

花酌知道南星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那時候她已經應了混沌劫,在所有人眼中,她是死得透透的,怎麼會有人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打起了她的主意。

花酌微微嘆了口氣,道:「這還只是一個猜測,不過可能性很大。所以,南星,你也不用那麼客氣,有可能是我累了你。」

南星頓了片刻,聲音從瓶子中傳出來:「沖著花姐姐來的,就是沖著我來的。」

聞言,花酌忍不住笑了笑,道:「好,那就謝謝你啦,南星。好了,那你早些歇息吧。」

花酌把清心瓶的瓶塞蓋上,將清心瓶收了起來。從南星那裡也了解不到更多信息,她還要在琢磨會兒,這時,衡哥兒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收了起來。

花酌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衡哥兒看著她臉上的倦色,不贊同道:「姐姐,你已經接連折騰幾天了,還是先休息會兒吧。現在缺少線索,再怎麼想,也只是多出幾個假設而已,並不能有個結果。」

這話還真是直接。

花酌也知道是這個道理,確實,即便她現在想了再多的假設,也不能確定暗黑願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勞心傷腦,又沒有結果。花酌揉了揉眉心,也不再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總歸是知道幕後之手是誰了。

其他的不著急,一步一步來。

如若如方才分析般,暗黑願境是沖著她來的,那一定還有其他線索,即便她不理,他們也會主動找上她的。

花酌看了看衡哥兒的臉色,雖然看不出倦色,但臉色也不好,心下有了些愧疚,道:「衡哥兒,你也忙了一天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早點歇息去吧。」

從深厄城墓到王不留行,他們又豈止是忙了一天了。

衡哥兒的房間在花酌隔壁,他點了點頭,對花酌道:「姐姐,也歇息了吧。事情,我們一步一步來。」

花酌點頭笑了笑,朝他擺了擺手,道:「知道了,衡哥兒早些歇息。」

衡哥兒將她房間的筆墨紙硯都拿了去,從外面給她帶上了門。

花酌緩緩吐出一口氣,舒展了下筋骨,拿出清心瓶看了看,又把瓶子塞了回去,壓下了找南星詢問有關那個黑衣男子情況的衝動。南星也是要休息的啊。

然後她揮了下衣袖,熄了燈,盤腿坐在床上打坐了起來。這一打坐就是一夜,再次睜開眼睛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她抬手微微遮了下眼帘,動作忽然一頓,感覺到什麼,抬眸望過去,果然看到衡哥兒正坐在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花酌不知為何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這原本說好的休息,她打坐運功了一整夜,隨即打了個哈哈,道:「衡哥兒早啊。」

衡哥兒也扯唇角,笑了笑,道:「姐姐,早啊。」

花酌給衡哥兒講道理,雖然她一向也不怎麼搭理那些道理,但現在可以派上用場,道:「衡哥兒,姑娘家的房間,男子是不可以隨意進的,這叫男女授受不親。」

衡哥兒聞言挑了挑眉,抱著臂繼續坐著,道:「我原本是來叫姐姐吃早餐的,只是敲了幾下門,沒有聽到姐姐的聲音,擔心姐姐,這才推了門進來。沒想到,姐姐是打坐入了迷。」

花酌有些懷疑,不可能吧,她警覺性挺高的,沒道理沒聽到敲門的聲音啊。不過,又一想,衡哥兒都進了來,她不是也沒有察覺到嗎?還是自冥想狀態醒了來,睜開眼睛后,才發現的異狀。

花酌有幾分鬱悶,她的警覺性什麼也這麼低了,被別人進了房間,竟然都沒有發現?

只是當下也顧不得鬱悶,對衡哥兒道:「不好意思啊,衡哥兒,我方才不曾注意,沒有聽到敲門的聲音。」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其實,你方才看我在打坐,我並不是在打坐,而是在休息。我休息的方式與別人不同,打坐就是最好的休息了。」

衡哥兒看了看她,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目光在她臉上掠過,已經不見了昨天的倦色,便施施然地起了身,對花酌道:「姐姐,我們下去吃些早飯吧。」

花酌隨手撣了撣衣服上的褶子,點了頭,道:「好啊,正好也都餓了。衡哥兒,好是貼心。」

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這少年很是喜歡聽她誇他,還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啊。既然這般,她想這現下,夸人總歸是沒錯的了。

衡哥兒卻是似笑非笑看著她,道:「姐姐,這若是要夸人的話,也是一門技術活,不能每次都是那麼兩句,讓人感覺敷衍了去。還有,姐姐都說過了,貼心是事實,不用誇。」

花酌聞言,心下道,若是按這般說的話,那可要怎麼誇?

她看了看衡哥兒,決定還是先不問了,以後用得到的時候,再說吧。

隨後,同衡哥兒一道自房間里出來,下了樓。

這家客棧,客人可以選擇在自己房間里吃飯,也可以選擇在樓下專供吃飯的地方吃飯。

下樓的時間裡,花酌打量了一番客棧樓下的客人,這一打量,倒是打量出了些許興趣。一眼看過去,這家客棧的客人有人、有妖、有鬼,可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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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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