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本丸的第八十五天

88.本丸的第八十五天

抱住支持正版的小天使就是一頓猛親!不過,反正三日月宗近已經進入了正確時間點,嘛……那他不回來也沒什麼吧,還省下了善後組的功夫呢。

「等等!這是什麼?」

監測組的組員看著時空平衡曲線目瞪口呆。

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銀藍色屏幕上只有一條深藍曲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曲線前進的路線也令人驚懼地上躥下跳起來。

「組長!!組長!!出事了!」

監測組的人臉都綠了,紛紛圍上前去,這是控制室中心最大的監測儀器,也是檢測整個時空大體進程的最重要的那個,如果它出了什麼問題……

監測組的組長撲到虛擬屏上,下一秒又捂著胸口張大嘴巴:「混蛋!時空融合了!!!」

「時空融合?!」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四下里七嘴八舌的議論沒持續多久,組長一拍桌子:「白痴!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把情況報告給善後組!這種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這樣嚴重的情況在時政成立后從未出現過,報告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遞到了幾個部門部長的案頭,不到半天,幾個大佬們就定下了行動方案,把所有能夠派遣出去的部隊全部投入了那個出現融合的時間點——平安初期,京都。

事態在三天後被基本控制住,據說損失了不少人手才把時空裂縫抹合,同時行動組受到命令,付出了相當一部分的寶貴戰力,才把那個造成了融合的廢棄時空從時空坐標圖上完全抹除。

當然,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告知底下的審神者們的。

一片茂盛的叢林里,傳來人行走的窸窣聲響,時間已經近黃昏,血色的夕陽沉沉灑下來,落在地面上冷的可怕。

「喂,我說,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天快暗下來了,石切丸殿身上的傷也讓葯研看看吧。」

一個白衣白髮的秀麗青年從及腰高的灌木叢里艱難地拔出腳,看著褲子上拉開的一條口子,自言自語地咕噥:「啊啊啊,這就是自然的饋贈嗎,真是大驚喜呢……」

他身後陸陸續續又鑽出幾個人,有高大的青年,也有少年模樣,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腰間都配著刀刃。

一個穿著綠色神官服飾的高大青年動作笨拙地從灌木叢里擠出來,無奈地嘆氣,兩個少年倒是動作輕快地一前一後掠過樹叢,如履平地般踩上結實的草地。

一個黑髮紫眸的少年神色肅穆地看看四下:「次郎殿呢?」

石切丸苦笑著轉頭看後面:「我想……」

不等他說完,一個活潑的聲音就遙遙傳來:「哎呀人家被卡住了啦!有沒有人來把人家拔出去啊?」

葯研眨眨眼,石切丸無奈地笑道:「就是這樣……大太刀實在不適合在這種叢林移動啊……」

在他說話的功夫,另一個少年已經動作迅速地鑽回叢林又鑽了出來,肩頭還扛著一個極其高大的人,看樣子卻像是不費吹灰之力,步伐還是輕快利落。

那個被頭朝下扛著的人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一手護著頭髮一手緊緊抓著少年的衣服防止他把自己顛下去:「啊啊啊慢一點慢一點,人家好暈啊啊啊,咦,就像喝了酒一樣呢……」

站在原地等著他們的石切丸尷尬地咳嗽一聲,想了想,還是轉頭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了。

葯研呼出一口氣,還是對這個生性洒脫爽朗的次郎殿沒辦法,太郎殿也不在……嘛,就這樣吧……想著,他也轉身去找別的同伴了。

骨喰放下肩頭的「貨物」,面無表情地理理衣服,抬腳就跟上了自家兄弟。

留下原地一個笑眯眯的次郎太刀還在回味那種醉酒一樣的感覺:「哎呀,沒有酒的時候,這樣來一次也很不錯嘛……」

等到暮色初降的時候,這個小小的臨時營地已經搭了起來,五人圍著一團篝火歇息進食。

火堆映著幾人的臉,即使帶著笑容,也不難看出其下掩藏的疲憊陰鷙。

儘管他們都儘力打理過,還是可以看出他們的狼狽。衣服多多少少都有破損血污,像是很久沒有更換過,其中以那個全身白衣的青年最顯目,白色的衣物最不好打理,上面的紅色血跡就分外醒目。

「鶴丸殿?」

第一個出聲的是石切丸,這個出身神社的御神刀一向性情和順,也十分關心同伴。

葯研給他的傷上完葯,纏上繃帶,扶扶眼鏡退回原地。

鶴丸國永一臉單純無辜地回頭:「誒?」

石切丸疑惑地看著他:「您剛才在看什麼?」

鶴丸摸著下巴看著一個方向:「哦……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啊……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太陽落下的地方有一道更盛大燦爛的金色光芒炸開,然後有一個什麼東西挾裹在那團光芒中如同流星墜落下來,就落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叢林里。

葯研皺起眉頭:「是嗎……我們都沒有看到……」

鶴丸擺擺手:「因為不是朝著那個方向吧。我們去看看吧?也許會是什麼大驚喜呢?」

他的眼睛因為那個「驚喜」而閃閃發光,金色的瞳孔明亮得像是兩個小太陽。

次郎高興地站起來:「好啊好啊,我們走吧!也許是誰掉下了一壇酒呢?」

不不不,次郎殿,不管那是什麼,總之絕對不可能是一壇酒。

葯研和石切丸的眼神明明白白地這麼說著。

葯研望著黑黝黝的叢林猶豫起來:「可是,實在是太不安全了,太刀和大太刀在夜間的戰鬥力實在是……如果再來一把短刀就好了……」

次郎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頭:「別想啦,前田不是早上就跟三日月他們出陣去了嗎,其他的短刀練度都不夠呢。」

葯研想了想:「那我和鶴丸殿去看看,石切丸殿、次郎殿和骨喰留在這裡怎麼樣?」

鶴丸已經迫不及待向那邊走去:「行行行,走吧走吧!」剛走沒幾步一腦袋撞上了一棵樹。

葯研無奈地搖搖頭,加緊幾步跟上去:「鶴丸殿!讓我走前面帶路吧……」

兩人一路低聲說著話,終於摸到了一處空地。

說實話這裡可不算是什麼空地,周圍的樹木像是經歷過什麼颱風一樣,被□□得可憐兮兮的倒伏下來一大片,中間躺著的那個毫無聲息的人,無疑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嘛……真是個驚嚇呢……人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鶴丸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了自己的本體,警惕地對準那個一動不動的人。

葯研站在他身後,聞了聞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平靜地按下鶴丸拿刀的手:「看這出血量,他不可能還有意識。」

說著走過去,扒開那人身上落得厚厚的一層枯葉,只是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氣:「喂……」

鶴丸好奇地湊上去看,不由也目瞪口呆:「天吶,他真的還活著嗎?」

也不怪他這樣問,實在是那個人身上的傷太恐怖了,二十五歲模樣的青年,穿著一身精緻的狩衣,狩衣上染滿了濃稠的血,依稀可以從邊角辨認出底下的白色,一道巨大的傷口從右肩直劃到腰腹部,下面的骨骼內臟都依稀可見。

鶴丸上前撥開那人的遮住面容的凌亂長發,露出一張春花姣好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出恐怖的蒼白,精緻的五官只有睫毛還有一點顏色,烏黑與雪白,這對比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艷麗。

「哦……居然跟三日月殿有得一拼呢……我說葯研啊,你感覺到了嗎……」

葯研審視著那個傷口:「嗯。很強大的靈力……十分強大……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力量……而且,看傷口的形狀,這是他自己乾的。」

鶴丸毫不在意地打了個響指:「這樣嗎。你能治不?」

葯研湊近血肉模糊的傷口:「本來不能,但是他好像在緩慢自愈……那保住他不死是可以的。」

鶴丸輕巧地說:「不死就行啦,不然還不好控制呢。看樣子他好像是從別的時空落下來的,可能是在戰場上……付喪神都死了,又回不到本丸,所以就自殺了吧……」

葯研對他的猜測沒什麼反應,給青年做了急救措施,鶴丸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他身上,擋住那濃郁到令人想嘔吐的血腥味,小心地抱起他,對葯研點頭:「走吧。」

「親王殿下!」

跟著男孩跑進來的還有好幾名年輕女性,都穿著十分正式的華貴大袖,長發在身後束好,蜿蜒在綢緞衣料上。

這些女性都是家室高貴的血脈,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家世沒落,無法很好的生活,於是天皇開恩,允許她們進宮來養育陪伴天皇的孩子們,像是侍女,但又比侍女尊貴。

總之,對於生存艱難的她們來說,這樣的機會是很難得的。

「優子!母親為什麼不來?」

男孩被一名女性抱住,不得不乖乖地站好,眼珠一轉又想到了這個問題。

「啊……中宮陛下……中宮陛下也很思念您,但是殿下不久就會有一個弟弟或是妹妹,所以……」

長平在她懷裡不耐地扭了扭身體:「這樣的話……那我去看望母親怎麼樣?」

年紀尚幼的孩子完全看不懂照顧自己的人臉上欲言又止的擔憂神色,還沉浸在自己的新想法里。

側殿的塗籠被捯飭的一塌糊塗,地上堆滿了各色珍寶玩具,這裡放的都是親王殿下的心愛之物,平時別人連碰都不能碰,現在這些珍寶全都被主人毫不在意地扔在地上,為了給許久不見的母親一個驚喜,他一個下午都在檢視自己的收藏品,希望找出一件有趣的東西作為禮物送給母親。

自從上次的年宴后,他就沒有見過母親了,如果這次送的禮物夠好,也許母親會開心地抱抱他也說不定呢?

抱著這樣的心愿,他認真地尋找了一個下午,但是直到夜色沉沉,他也沒有找到符合心意的禮物。

「親王殿下,夜已經深了,請您就寢吧。」

優子跪坐在塗籠的幛子門邊,溫柔勸說這個年幼的皇子。

「不……我要去看望母親……」孩子扔下手裡的一隻描金盤子,一臉苦惱地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使女:「優子,我找不到禮物……如果,如果母親不喜歡……」

優子微笑起來:「這樣的煩惱嗎?殿下錯了喲,不管是怎麼樣的禮物,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送的,母親一定會喜歡的。因為母親看見的永遠不是禮物本身,而是自己孩子的心啊。」

長平疑惑地瞪大眼睛:「真的嗎?」

優子點頭:「是啊,這可是所有母親的本能呢。」

長平歪著頭,怎麼都想不明白:「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呢?如果禮物是一片樹葉?」

優子抿著嘴笑起來:「在母親眼裡,這可不是一片樹葉哦。她們能看見的,應該是孩子在遊玩時還惦記著她們的那種心情吧。被自己所愛的人放在心上,這樣的快樂,如果能感受到的話,不是很美妙嗎?要是說起原因,那就只有愛了吧。」

長平無意識地用手指在地上畫畫:「愛?那是什麼?很甜嗎?」

剛滿五歲的親王殿下,最近迷上了甜食,一天要吃掉兩碟加雙倍糖的和果子,在他的心裡,甜,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

優子想了想:「是啊,要是這麼說的話,愛就是很甜很甜的東西呢。」

長平看著容貌秀美的少女:「那優子呢?愛這麼甜,優子有嗎?」

優子怔了怔,面前的孩童有著無比尊貴的身份,眼睛清澈的彷彿她幼時看到過的貴船山的山泉水,在那樣的目光里,任何謊言都不具備存在的可能。

「啊……曾經是有過的呢。」

她這麼說。

長平認真地繼續問:「為什麼現在沒有了呢?」

優子也認真地回答:「因為給我愛的人不在了啊。」

長平思索片刻:「可是給過你的話,就應該感到幸福啊。就像我吃了和果子,雖然吃掉了就沒有了,但是心裡會一直很開心呢。優子不一樣嗎?」

優子一臉茫然地坐在那裡,想了很久,直到長平忍不住困意開始打哈欠,她終於想到了自己的回答:「因為很殘忍啊。吃過那麼甜的,就不能再忍受一點的苦,甚至開始怨恨給了甜的人,忍不住就會想,如果一直都是苦的,反而會更好吧。」

她看著睡倒在自己懷裡的幼童:「親王殿下,愛啊,也是很苦的呢。希望您不會嘗到這樣的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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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記事手札[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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