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塗化：小天使48小時后刷新可以看到我,盜文者永遠別想見我。【叮——】

【挑戰失敗。】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機會只剩最後一次。如果還無法通關,他們十人將一起被淘汰。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絕望和疲憊，唐博十分自責,剛剛的興奮自信一掃而空。

所有人都安靜地坐在地上,十多分鐘過去了也沒有人說話。塗化拍了拍唐博的肩膀：「還有一次機會呢，不要沮喪。既然挑戰失敗,就證明你剛剛的方案並不是無懈可擊的。我們大家一起想一想,看看剛剛那個方法到底還存在什麼漏洞。」

唐博扶額：「我真的儘力了。」

一旁的沈思易突然道：「會不會是你這個分類並沒有指向性的對應關係？」

指向性？塗化突然反應過來，函數的對應法則其實是具有一定指向性的,x經過某種變換可以得到對應的y，這種關係是有方向的，由x到y,它們之間擁有準確的順序定位。可唐博給出的方法卻沒有明確的指向性。

以地域為對應關係，這種地域對應只能說明定義域和值域之間有一定的聯繫,但卻沒有x指向y的過程。性別對應的指向性就更混亂了，這些究其根本只是一個分類方法,並沒有在他們幾個人之間形成指向性的對應關係。

沈思易的看法一針見血：「不論是地域還是性別,都是非常廣泛的共性,並不足以在我們之間形成獨特的對應關係。我覺得這種關係應該會更細緻一點。」

「不是共性？是特性嗎？」張文文道，「會不會是在我們的愛好和特長之間尋找共通點？」

「他剛剛說了指向性，你沒聽到嗎？」李濤站起來不屑道,「不論是愛好還是特長,只不過是在特性中找共性,問題真正的矛盾點在與指向上，我們要找到的是兩個人之間所擁有的某種特定順序的關係。」

李濤雖然語氣不善，但卻抓住了問題的重點，張文文瞪了他一眼：「你這麼喜歡反駁別人，那你倒是提個靠譜的建議啊！」

李濤臉色一僵，沒說話。

雖然現在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但他們思考的方向肯定是對的，塗化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一團亂麻，各種信息都交織在一起，他必須找到那條正確的線：「我們現在雖然有了頭緒，但是思路還是亂的。必須要好好整理一下。首先，我們之間的這種指向性的關係是共通的，簡單來說就是假設王博宇和孫維之間存在這種指向性的關係，那我們剩下的人也必須存在和他們一樣的指向性關係。」

「其次，這種關係的具體表現不是普遍存在的共性，而是我們的特性。可我們每個人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特殊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系統也不知道。」

沈思易聽完塗化的分析，眼睛倏地亮起來：「系統不知道？」

塗化勾起唇，他們十個人之間雖然並不熟知，但如果真的要在特性中找共性的話，一定會得到無數種答案。在一個沒有判定標準的遊戲中，每一個答案都有可能是正確的，他們想要答出系統認定的正確答案的幾率實在太低了。其實這個遊戲並不難，只是他們把這個《數學大闖關》的遊戲系統想象的太強大了。它只是個遊戲，並不是上帝，它不會對每個人都了解的那麼全面。系統能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它不可能知道這些人的特長愛好是什麼。

除非挑戰者自己說出來。

「系統一開始並不知道會有哪些人進入【函數與數集】這個關卡，所以我斷定，在我們進入關卡之前，系統也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對應關係是什麼。」塗化頓了頓，「可是現在它卻知道了，而且設定了一個它認為正確的答案。」

沈思易讚許地看了塗化一眼：「所以問題的關鍵在於系統是怎麼得到這個答案的，也就是說……他是如何得知我們每個人的愛好和特點的。」

孫維瞪大眼睛：「它……聽到的？」

塗化點頭：「這個關卡雖然沒有NPC，但從我們每個人進入這個遊戲開始，系統就在觀察我們。他聽我們講話，監視我們的言行舉止，就為了在遊戲正式開始之前，得出這樣一個存在對應關係的正確答案。」

大家都在回想自己從進入關卡開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可除了陳麗、張文文、鴨舌帽和王博宇四個話癆之外，其他人說的話都很少，似乎並沒有什麼有效信息。唐博也道：「我從進入這個關卡開始，從來沒說過透露我自己信息的話。」

除了唐博之外，沈思易、李濤、塗化幾個人也基本沒說話。

「想法。」孫維突然抬起頭，看著迷濛的天空，「系統知道我們都想了什麼。」

眾人愕然。孫維表情平靜地分析：「從技術層面來看，我們進入《數學大闖關》這個遊戲是通過虹膜掃描的方式，然後由系統控制大腦中樞。它完全有可能讀取我們大腦中的想法。」

「這太可怕了！」陳麗臉色煞白，「它知道我們在想什麼，我們不是就毫無隱私了嗎？」

鴨舌帽道：「據我了解，這種通過虹膜影射進行遊戲的系統是前段時間蘇格池他們公司剛剛研發的專利，在《數學大闖關》里只是第一批試生產。這個專利剛出來的時候的確有很多人在隱私方面產生了質疑，但後來技術人員做出了解釋，說是在遊戲過程中雖然能獲取到玩家的思想狀態，但這種技術並無存檔功能。也就是說遊戲結束，系統獲取的信息也就隨之消亡了。」

唐博皺起眉：「所以系統真的可以讀取到我們的想法嗎？」

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討論這麼嚴肅的倫理性問題。塗化不知道蘇格池是什麼樣的人，但他卻隱約有種感覺，蘇格池不是那種會做壞事的人。他想法奇妙，熱愛遊戲，怎麼可能親手把自己最愛的世界毀於一旦呢？

「話題跑偏了。」塗化站出來，「這個遊戲到底會不會竊取我們的隱私，回到現實世界才能下定論，但至少蘇格池在這個遊戲里給了我們一次直通A大的機會。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通關這些任務，把握機會。」

他繼續分析道：「如果系統能夠讀取我們的想法，那就請各位好好回憶一下，從進入這個關卡開始，到系統正式宣布任務開啟之前，大家都說了什麼，想了什麼。」

王博宇率先道：「我和陳麗、張文文他們在聊那本玄幻小說的事，我沒看過也沒買過，只是聽說很火，才聊起這個話題的。」

「至於想法……」王博宇偷偷瞥了趙藝薇一眼，「趙藝薇同學長得有點像我隔壁班的女生，而且……那個女生上周給我遞過情書。」

趙藝薇臉瞬間紅了，本來站在王博宇身邊，結果特地繞了一圈找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站著，跟躲瘟疫似的。

王博宇撓頭：「不是我自戀，她真的給我遞情書了……」

塗化無奈：「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其他人呢？方便講一下自己的情況嗎？」

陳麗和張文文對視一眼，道：「我們倆就是一直在討論排隊買那本玄幻小說的事情，也沒想過什麼特別的。」

鴨舌帽道：「我也是，唯一比較特別的大概就是我媽把我的小說和漫畫捐了之後，我十分痛心吧。」

輪到趙藝薇，她有些羞怯：「我也沒想什麼特別的，只記得和孫維同學討論《暗殺711》來著。」

塗化倏地一愣。趙藝薇和孫維討論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當時趙藝薇說她買了《暗殺711》的遊戲光碟，而塗化想到自己恰巧把這個光碟送給同桌了。

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似乎有了某種聯繫。他和趙藝薇，鴨舌帽和陳麗、張文文，他們都通過某一個特定物品產生了關係，可指向性呢？這些事件中有什麼方向性的關聯嗎？

「我只和趙藝薇說了幾句關於推理小說的事情。」孫維突然道，「至於想法……我的想法似乎和王博宇重疊了。」

塗化抬頭看她。

孫維撇過臉，目光落在空中：「我想起了高二那年跟隔壁班男生表白，送他情書的事情。」

塗化知道孫維說的就是自己，可卻完全沒有尷尬或難堪的情緒，他的精力已經完全投入到這個遊戲當中。

王博宇收到了情書，孫維遞了情書；趙藝薇買了《暗殺711》的光碟，自己把光碟送給同桌；陳麗和張文文買了那本玄幻小說，鴨舌帽捐走了小說……

塗化恍然大悟，興奮道：「是『得到』和『給予』！」

「得到和給予就是我們之間的指向性對應關係！首先是你們三個之間的關係，」塗化走到陳麗、張文文和鴨舌帽中間，「你們三個之間的聯繫就是那本玄幻小說，你們兩個排隊買到這本書，是『得到』，他的書被捐了，是『給予』。」

「然後是王博宇和孫維，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共性就是『情書』。王博宇收到情書，是『得到』，孫維送出情書，是『給予』。」塗化轉身對趙藝薇說，「接下來是我們兩個人，你買了《暗殺711》的光碟，是『得到』，而我曾經把這個光碟送給了我的同桌，是『給予』。」

王博宇小聲問塗化：「她的意思是說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

塗化點頭：「大概是的。」

王博宇欲哭無淚：「長得漂亮學習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孫維輕哼：「當然。」

塗化：……

48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系統界面顯示進入函數關的人數已經停止上升，停留在一萬五千人這個檔位上，偶爾會有人數下降，應該是那些在函數關闖關時被淘汰的人。塗化發現這個遊戲中的時間和挑戰者身體狀態都是相對的，在遊戲中度過了48小時，並不代表在現實生活中也流逝的同等的時間，因為從他進入這個遊戲開始到現在，他從未感到飢餓和睏倦過，或許在現實生活中只是過了打個盹兒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