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井口

50.井口

您的購買率不足,沉沉和周道長在和諧,要等一段時間后才會顯示

她掂量著開了口。

「吳大師,您這兒都接啥業務……抓鬼,您這兒接不?」

『大師』捏拂塵的手指一僵。

**

昨晚,王桂香把晚飯吐光后就回過神了,一聲尖叫上前拽住了蔣蕊的胳膊,企圖讓女兒丟掉穢物。

「囡囡啊,你餓的話媽媽煮東西給你吃啊,吃生肉怎麼行的呀,會生病的呀……」她帶著哭腔喊蔣蕊。

蔣蕊聽不到似的,動也不動,只顧埋頭吃。

手撕生肉大口咀嚼得模樣,像是在叢林中餓了幾個月的野人。

「噗嗤噗嗤。」

是她嚼肉時牙齒碾在帶血生肉上發出的聲響。

讓人聽著頭皮發麻,王桂香受不了,想上前把雞腦袋從她口中扯出來,誰知根本拉不動!

平時嬌滴滴的小姑娘,此刻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力氣比成年男人還大,一把將她推開。

王桂香被甩到牆上。

眼瞧著女兒朝自己呲牙,嘴角帶血,牙縫是肉,甚至還有根雞毛粘在嘴角。

瞪來的雙眼中布滿血絲,驚的王桂香心裡一顫。

「變了個人……」她看著那雙不含情感,極其陌生的眼睛,默默念道。

不會是被附身了吧?

王桂香爬起來后就不敢再動,站在門邊眼睜睜地看著蔣蕊吃完了一整隻雞。

似乎還嫌不夠,蔣蕊站起身又從水池裡拎出了一塊解凍后的生豬肉。

「好餓,好餓啊……」蔣蕊念叨著。

嗓音不似往常靈動,反倒沙啞得像是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喉嚨。

語速又急又快,直到又開始把肉送到嘴裡,才停下了念咒般的碎碎念。

怕『怪物』光吃肉不夠,再轉目標向她,王桂香悄悄地出去把廚房門反鎖了。

她靠在門邊聽,從晚上六點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這噁心的進食才終於結束了。

她開門,眼瞅著蔣蕊眼睛從渾濁變得清澈,然後衝到廁所大吐特吐。

王桂香這下才徹底確定,女兒一定是被惡鬼附身了。

聽鄰居張姐說,一年前她的小兒子踩了墳頭被墓主人盯上,幸得一高人指點才躲過命劫,小兒子才沒被墓主人抓進墳里當替身。

但『高人』碰不碰的到還得靠緣分。

要了高人的姓名和樣貌打扮,按照地址,王桂香轉了幾班車才到。

街尾有兩個攤主,雖符合張姐描述的打扮,可無論怎麼想都是周易對面那位更符合『高人』的身份。

畢竟另倆小伙長得都太俊了。

**

「抓鬼……」被叫『吳道長』,那攤主也沒糾正,反倒是用二指捏著七寸半的拂塵裝模作樣。

長安街雖聚集了各門各派的能人,可也免不了有濫竽充數的騙子。

這王桂香也是倒霉,明明緣分真到了,撞見一年難得擺攤一次的周易,卻偏偏選了別人。

還是這整條街里唯一的騙子,名叫賈刀。

遇鬼沾染煞氣,降低運勢,這其實是真的。

每個人應該都有過這樣的感受,在某段時間裡會覺得自己特別倒霉,所有煩心事接二連三發生,而且一件比一件糟心。

這就是因為撞了煞。

王桂香周身不散的黑氣,就是所謂的『煞』,她選錯了人,是因為煞遮眼。

不過周秦二人都沒上前阻止的意思。

因為秦沉還不知道賈刀是騙子。

至於周易……他面冷,寡言,從不把心事放在臉上。

「你先說說,要抓的是個什麼鬼。」賈刀雖假,年紀也小,可他並不是第一天入這行,坑蒙拐騙早習慣了。

聽見『捉鬼』,賈刀也沒覺得害怕,一怔后,迅速回神,頭腦清晰地摸虛實。

畢竟『鬼怪』這東西,大多只是人的心理作用。

如果探出『虛』,他就接這單子。

反正只用裝模作樣的做場法事,安撫安撫,僱主就能信。演得好了,說不定還會專程再來一次送錦旗,稱他神仙。

「我也不太清楚,但朋友被它附身後就把家裡的生肉都吃了,還活吃了只雞。」王桂香沒敢說太直白。

即便對方是個高人,她也不敢在有這麼多人的地方說是蔣蕊。

人多口雜,萬一被有心人聽到還傳了出去,女兒就算治好病,也沒法嫁人了。

在自認婚姻失敗的王桂香心中,一切都不如女兒嫁個好人家重要。

供她吃飯,學鋼琴,上大學,也不過是為了選婆家的時候能更有底氣。

兩人各留一手,就這麼晦暗不明地商討,企圖從對方給出的隻言片語取得有用信息。

「特別……噁心……」她現在還有點想吐。

「哦……附身後吃生肉啊。」賈刀皺眉。

這是病吧?聽說有種病染上后,人會茹毛飲血……

可這能治嗎?又好治嗎?

這賈刀還挺愛用科學角度看問題。

王桂香一直緊張地盯著賈刀看,他又不好當面掏出手機百度。

可不百度,就不能確定安全性,萬一還是個傳染病呢?

作為詐騙界的老前輩,賈刀心裡雖開始發虛,臉上還是非常鎮定:「你把那人的生辰八字給我,你這朋友遭遇雖罕見,但賈……呃,吳某除妖多年,倒真遇到過一次。」

不管這病能不能治,先穩住對方營造一種可信感再說。

沒機會百度,大不了就不去她家,寫個符咒拿到的錢雖不如實地驅邪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自身安全最重要。

畢竟,堅持可持續性發展才是正確道路。

王桂香也沒注意到他話中漏洞,見女兒的病能治,忙拿出八字紅紙遞了過去。周易眼力好,隔的遠也能看清。

和他今早推過的八字一樣,果然是她。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長安街上有本事的人那麼多,賈刀也曾偷學了幾招,練習過畫符。

至於那符咒有沒有用,學習對象是不是真道士,那都跟他無關。

他就想做生意。

只見賈刀拿過蔣蕊生辰八字,裝模作樣地推算一番,一會兒望天,一會兒閉眼,眉頭時松時緊,嘴裡還念叨著『這……有點不好辦啊,嘖嘖』。

不愧是老騙子,王桂香果然很吃這套,心裡緊張地不行,趕緊說:「只要大師您能幫忙,需要多少錢都行。」

說著,趕忙將一個紅封放在了賈刀攤位前。

這就給錢了?秦沉佩服地直咂嘴,小聲稱讚「厲害」。

事實上整條街,除了秦沉和王桂香,都知道賈刀是個騙子,旁邊那白眉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拉拉秦沉的袖子。

「我也覺得厲害,這小騙子明明什麼都不會,可偏偏錦旗是我們之中收到最多的。」他言語間充斥著羨慕。

「騙子……?!」秦沉驚訝,瞥了眼周易,見他面沉如水,漠然瞧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是騙子,為什麼不阻止呢?

「當然,秦大師你別逗我,我都看得出來他是騙子,你怎麼會看不出。」白眉是個自來熟,秦沉又是個好脾氣,幾次交流后,他就自動把自己劃分進了秦大師好友欄。

現在還一臉『我明白,你在開玩笑』的模樣,擠眉弄眼。

秦沉尷尬地笑了兩聲,繼續觀望。

他總不能說自己真沒看出來吧。

「不是錢的事兒。」賈刀接過了紅包,摸了摸厚度,眉頭立馬緩和了許多,「你這朋友命不好,但也不是沒救,我寫個符咒你回去燒了它,將灰沖水給她喂下就行。」

要錢的目的達到了,他也不再故弄玄虛,抽了張黃紙龍飛鳳舞地畫了幾道,折好,放進一個看似精緻,其實批發價只有十塊的綉包中。

鄭重其事地遞給王桂香,還囑咐她:「儘快回去,遲了不好。」

王桂香連連點頭,感激地不知說什麼好,要不是時間緊急,她一定要請『吳道長』回家吃飯。

又道了兩聲謝,她轉身就想走。

「就讓她這麼走了?」秦沉皺眉,扯扯周易的袖子,又指指女人周遭越來越濃的黑氣。

「你不管嗎?」

「小周同志最怕麻煩了,他怎麼會管。」白眉聽了嗤笑道。

周易是怕麻煩,可牽扯人命,他怎會不管?

只是剛才時機不對罷了。

見賈刀催人走,他從某人手中扯出袖子,涼涼開口:「騙財可以,損的是你自己的陰德,可若害得人家女兒出事,你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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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水圈當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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