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A/C
EP21
「我……」菲麗希緹震驚地看向布魯斯，他認出「她」來了？可她已經調整過面容的細節了啊？
布魯斯很快就從菲麗希緹的表情中察覺出了一絲端倪,而且仔細一看兩人確實有些區別。她的眼睛顏色不太一樣,個子也更高一點。可是剛剛剎那間她們兩個人的側臉真的特別相像，相像到讓布魯斯恍惚了一下,畢竟伊人已去，突然出現一個和她長得差不多的還是有點嚇人。
「你——」布魯斯覺得世界上總沒這麼巧，可是他剛開口說了一個詞,身後就傳來了點動靜。
「——到底是誰？」兩人的聲音一同響起，一個來自布魯斯,而另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循聲望去是穿著金紅色戰衣懸浮在半空中的鋼鐵俠。
布魯斯第一次以蝙蝠俠的身份和鋼鐵俠相遇,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鋼鐵俠的真實身份,可沒有幾個人知道蝙蝠俠的身份。
這當口托尼沒有問蝙蝠俠這個哥譚守護者怎麼會跑到紐約來，現在他們的「槍口」一致對外，兩人一齊嚴肅地看向菲麗希緹。就連巴里都從兩人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非常驚訝，在這幾日的相處中他還以為菲麗希緹還是個不錯的女孩，可是現在看來也許並非如此。她本來就不簡單。
菲麗希緹沒想到會被布魯斯識破，不過看樣子他好像也不能太確定。這樣的話,她只要堅持否認就好了。
可是長得相像，名字還一樣，從概率學上來說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布魯斯還沒來得及發問,托尼就抬手投影出一個視頻。
「先看看這個吧。」他說。視頻上的人赫然正是剛剛和他們打鬥過的女人。
暗夜比鄰星的身邊是菲麗希緹全身的立體投影,她冷酷地對所有視聽者說道：
「限你們七十二小時找到並把這個女人交出來,她不屬於你們的族群，也不屬於這個星系。如果有知道她下落的人膽敢包庇她，那麼整個星球的人都將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對於這個女人，滅霸有一句話交代給你。你最想要的東西，他已經得到了。」
「你可以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剛才這個女人切入了所有的頻道。」托尼問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因為在十多次的輪迴中，他多次和滅霸交手。托尼深知對方的實力，所以在檢測到外層的防護壁時他還稍稍鬆了口氣，可是沒想到危機還是來的這麼快。
對於這裡的人們來說，地球被威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氪星的佐德將軍來尋找超人的時候。當時超人選擇主動投降。因為地球也是他的家，他要保護這裡。
大多數人們當然希望菲麗希緹也這樣做，可對於菲麗希緹來說，她對地球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星球的誕生與滅亡都是自然的一環。
「我曾經選擇了你。」菲麗希緹暫時不去想布魯斯到底是怎麼事，她選擇先回答托尼的問題。「可是我發現你不是最合適的人。」
「所以……你就是那股力量。」有那麼一瞬間，托尼想要衝上來狠狠地打她一拳，這和他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親友離去相比，已經輕很多了。但是他當然不會動手去打一個女人，只能說還好她的化身是個女人。「你把我困在不同的世界，讓我重複地見證世界的末日。這有多殘忍，你知道嗎？」
「這是我的錯，我忽略了你們是有情感的。你現在看起來還很正常，我也許應該慶幸你的堅韌。」菲麗希緹平靜地回答，「你是我見過最強大的地球人類之一。」
「現在你的話在我聽來這可不是什麼恭維。你和滅霸是什麼關係？別告訴我你也是他的女兒，想要推翻他。」托尼想到曾經經歷過的一個面對滅霸的世界，他甚至一點都不想回憶。
「我不是他的女兒，他只是想要我的力量而已。而我絕不能被他找到。否則這個宇宙會面臨比你經歷過的戰爭還要可怕的事。」
這麼一句話的提醒，讓托尼突然想明白了菲麗希緹的身份，在十數次輪迴中，他也只是在其中的一個世界聽說過。
就在托尼的沉吟間，巴里終於有機會插了句話進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滅霸到底是誰？他們想要幹什麼？」
巴里茫然地看向布魯斯，而布魯斯只是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是……」托尼考慮到在場不只有他們兩人，話一出口卻只說了一半。不過這一半也足夠了。畢竟那十五年來菲麗希緹一直在關注著托尼，她對他的行動模式很了解，他的想法她大多也都能猜到。
菲麗希緹微微點了點頭，莫名還有些欣慰。好歹是她選擇過的人。
「就算如此，我也做不到以地球人的生命來交換。」托尼的態度一直都很堅決，他看過太多次的地球人類的滅絕，他每次都在下決心這是最後一次了，相同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但總是徒勞。
菲麗希緹沒有想到托尼會這樣回答，她有點弄不清楚他的意思了。本以為兩人共處的時間夠長，她其實還挺了解他呢。
「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托尼又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靈魂寶石。我想要靈魂寶石。」托尼是目前菲麗希緹最信任的人之一，這次她沒有賣關子。
托尼最熟悉的無限寶石是幻視頭上的心靈寶石和奇異博士手裡的時間寶石。至於靈魂寶石，也許是六顆無限寶石中隱藏位置最神秘的，找到可能要費些力氣。托尼前幾次見到它都是在滅霸的無限手套上。但據暗夜比鄰星所說，菲麗希緹最想要的東西，靈魂寶石已經在滅霸的手裡了。
「憑現在的科技和實力，我們根本不可能從滅霸手裡搶走東西。」雖然托尼很不甘心，但就這是事實。
「現在的滅霸沒有無限手套。他只想用靈魂寶石吸引我出去，而不是真的想用它。」菲麗希緹試圖打消托尼的顧慮，「這一次你們可以贏。」
「我能問一句你為什麼想要靈魂寶石嗎？」托尼還是有些不放心，誰知道菲麗希緹到底在計劃著什麼，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滅霸」？
「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另外如果你覺得我很礙事的話，在得到靈魂寶石之後，我就會離開。可是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菲麗希緹覺得她現在說的已經夠多了，這也是她第一次對其他人講起自己的事情。「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托尼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我們好像還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你們這裡似乎對友情很看重。而且我對你很熟悉了。」菲麗希緹無比認真地說道，「我能數出來你哭過幾次。」
巴里有點不可置信地看向托尼，嘴角快速地上挑了一下。
托尼的臉瞬間拉了下來，還好鋼鐵戰衣的頭盔擋住了他的表情，「如果你還想在這裡藏身的話，就應該知道，有些話是不能當玩笑說的。」
「好吧，對不起。」菲麗希緹倒真是第一次注意到這一點，「看來我要學習的事情還有很多。」
「現在該怎麼辦？七十二小時過去了之後，如果你還沒出現，我一點都不懷疑他們會來地球上屠戮。」布魯斯終於出了聲，他比較擔心的還是這個，面對著持有高科技武器的外星種族，地球人類幾乎毫無反擊之力。
菲麗希緹搖搖頭，肯定地說道，「他們目前還沒有辦法降臨到地表。相信我。」
「這太冒險了。」托尼和布魯斯兩個人都沒辦法將所有人類的命運都賭在她的一句話上。
「如果你們連我的力量都不相信，那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誰能相信了。」他們的不信任讓菲麗希緹有點不愉快，她不服地反駁了一句。
「確實如此，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只用實力來衡量。因為你不屬於這裡，所以體會不到我們的想法。」托尼說。
菲麗希緹皺了皺眉，她看了看沒怎麼說話的布魯斯，「你沒有什麼問題嗎？」
她有點後悔選擇借用這個女孩的記憶的時候只抽取一半了。雖然她特地選擇了個已經死了的人，還特別確定了她的世界里沒有什麼超級英雄，可沒想到百密一疏還是出了差錯，被人認了出來。而最倒霉的還是認出她的人竟然還是布魯斯·韋恩。
她在努力地彌補自己的過失。希望這個女孩和蝙蝠俠沒什麼太多的糾葛。
「你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就連名字都是一樣的。」布魯斯說，「所以剛才我認錯你了。」
「是嗎？」菲麗希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她的名字就是那個女孩的名字。她直接拿過來用了。可是這樣的話又不能告訴他。
「她是為了保護其他人死掉的，是一個非常勇敢的人。」布魯斯的話里聽起來還有點別的意思。
「我不會死，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我會保護好這個星球上的生命。」菲麗希緹想了想又舉起了手，似乎地球人都喜歡這麼做。「所以請你們幫助我得到靈魂寶石，我會保證只要宇宙還存在，地球就永遠不會受傷。」
「成交。」托尼和布魯斯都和菲麗希緹握了手，巴里左右看了看也趕緊把自己的手放了上來。
「我暫時不能回便利店了，受到現實寶石的影響，我沒辦法把那裡修復。」菲麗希緹有點為難，「我需要另外找一個地方。」
「就交給你了，鋼鐵俠。七十二小時保護好她。」布魯斯一點也不想接手這麼個爛攤子，他轉身舉槍，射出一道鉤索在對面大樓的牆上，很快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嗨，等等我！我還有話沒對你說呢！」眼看著黑色的身影都消失了，巴里才反應過來，他趕緊拔腿追了上去。
「……看來你只能去我那裡了。」托尼降落到了地面，他終於摘下了他的頭盔。
「不，他們也許會定位到我。你那裡也會很危險。我會找一個遠離人群的地方藏起來。」菲麗希緹拒絕道。
「你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保護這個世界呢？」托尼問。「而且你怎麼會被無限寶石壓制？」
「我的力量不完全，剛剛我又把大部分力量又集中在地球外層的防禦上，才能保證他們這次不會再進入。」菲麗希緹解釋道，「不過我說到一定會做到，相信我。」
「你知道復仇者聯盟的基地在紐約北部，那裡就遠離人群。現在也沒幾個人住在那，你完全可以過去住。」托尼建議道。幻視在那，不管是聯絡還是監視都很方便。
菲麗希緹自然是沒什麼異議，她住在哪裡都一樣：「地址在哪？」
「我帶你過去吧，距離這裡有點遠。」托尼說著又扣上了頭盔，他走上前來問道，「你應該沒有恐高症吧？」
「沒有，你該不會是……」菲麗希緹睜大了眼睛，「你沒有飛機什麼的嗎？」
「我調飛機過來又送你過去的時間我們都到了。」托尼繞到菲麗希緹的身後，伸手抱住她的腰，腳下推進器全開，幾秒鐘就升到了幾百米的高空。
「我不是貨物！」高空中氣流很急，菲麗希緹的聲音很快就消散在風中。
「可你也不是生命。」托尼的話提醒了自己：「你需要靈魂寶石，是因為你……沒有靈魂？」
「靈魂寶石只是可以固定我的力量。」托尼知道的事情比菲麗希緹想象中要多得多，他說的有些道理，可是菲麗希緹還是否定了他：「靈魂其實不重要。」
也許是旁邊有幾隻鳥飛過的原因，托尼頓了頓才回答，「對於人類來說，靈魂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可是你們又接觸不到靈魂……」菲麗希緹對這個話題還挺有興趣。因為對於人來說生與死是兩個平行的世界，可這裡的人卻依然對靈魂的存在深信不疑。
「我不想和你討論哲學問題好嗎？我們就要到了。」賈維斯提醒托尼距離目標不過幾公里的距離了，飛行大約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降落到地面的時候，菲麗希緹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高空中又冷又濕，完全算不上一次愉快的旅行。
自從托尼和史蒂夫的矛盾爆發后，復仇者聯盟基地就空蕩了許多。除了幻視以外，只剩下羅迪上校偶爾會住在這裡。剛巧現在他不在。
賈維斯連接到了幻視，叫他來客廳。
「給你介紹一個新的……朋友。」托尼猶豫著該怎麼說，可是現在似乎除了這個稱呼以外沒有更好的稱呼了。
「你是……」由心靈寶石驅動的幻視自然一眼就能感覺出菲麗希緹的身份。
「太好了，你們認識我就不用介紹了。」托尼頓時覺得少了一個大麻煩，「拜託你照看她三天，三天之後我來提人。」
「我不是貨物！」菲麗希緹又強調了一遍。
「你就是電視上那個女人要找的人？」幻視恍然大悟，這樣就合理了。
和幻視交流就是簡單，事實擺到面前，他的邏輯自然會把一切捋清楚。
「就是這樣，拜託你這三天保護好她，她可是我們的希望。」托尼不知道以幻視的邏輯怎樣判斷才是最正確的，他很想聽聽他的建議。
「我會的。」幻視非常簡單的同意了，竟然一句話也沒多問。
「好吧，看起來你們能聊得來。」托尼聳了聳肩，「也許我明天再過來的時候，你們能想到一些應對暗夜比鄰星的對策。」
幻視這回提出了異議：「你認識她？」
至少在這個世界，暗夜比鄰星是第一次出現在地球，各國的軍方都在一頭霧水地調查她的身份和來歷。
「是啊，我們曾經見過，在很遠的地方。」托尼一點也不想回憶過去，他很快岔開了話題，「如果有機會我會對你說清楚的，現在我還有點其他事情要做，先走了！」
說完托尼就真的毫不猶豫地走到陽台上升空飛走了。
「你需要喝點什麼嗎？我泡咖啡的技術很不好。」幻視想一盡地主之誼，卻突然想到：「也許你不用進食。」
「我確實不用進食，不過有的東西還是挺好吃的，我嘗過。」菲麗希緹現在並不想吃什麼東西，因為她知道幻視的額頭上鑲嵌著心靈寶石。相比之下她對他更有興趣。
心靈寶石和靈魂寶石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可菲麗希緹和幻視的情況不一樣，她先有了自己的意識，只是需要固定住，免得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弱。
「你的心靈寶石是哪裡來的？」菲麗希緹問道。
「來自於洛基的權杖。」幻視也對菲麗希緹很感興趣，力量相同或近似的物質總是會互相吸引，「心靈寶石的記憶中沒有見過你的實體。」
「我也不知道無限寶石也會有記憶啊。」菲麗希緹微笑著反問回去，「我們大概都是最特別的那種吧。」
「可是你為什麼需要靈魂寶石？你的能力應該凌駕於無限寶石之上才對。」這是幻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一點。
「我只是一小塊碎片，力量不足千萬分之一，非常有限。」菲麗希緹面對幻視就沒什麼避諱了，因為潛意識裡她覺得他們是一樣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自我意識，但有了終究是個好事。我終於可以知道到底是誰在使用我了。」
幻視非常認真地聽完菲麗希緹的話，「你可以反抗所有者的使用嗎？」
「不可以，所以必要的時候我要把我自己打敗。為了保證這個想法不會被忘記、不會消失，我必須藉助靈魂寶石的力量來鞏固我的意識。」菲麗希緹說起來非常輕鬆，幻視聽的也很輕鬆。雖然說起來像是自我犧牲，但那也不過是力量的又一次重組罷了。
「但是重組之後就和過去不一樣了。」幻視提醒道。
「不一樣又有什麼關係呢？」菲麗希緹反問道，「只有重組才會讓我覺得時間不是永恆。漫長的時間真的太無聊了。」
幻視想說她的想法也許會改變，可是這樣的話從他說出來並沒有什麼說服力，還是讓事實來說話吧。
「明天羅迪上校會過來簽署一些文件，他一定會發現你在這裡的。」幻視說。
「你覺得他會把我送到政府和軍方手裡嗎？」菲麗希緹擔心的倒不是這個。
幻視思考了片刻：「我不能確定，只是我答應了斯塔克先生在這裡保護你，我不會讓他把你帶走的。而且他們也未必有能力把你帶走。」
「我也答應了托尼保護這個地球，但我的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地球大氣層外的防禦牆上了，所以如果明天政府真的想要抓我走，那就拜託你了。」
另一邊，托尼和布魯斯都在為可能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為了保菲麗希緹一個「人」而拒絕交出她是非常冒險的事情，但這樣的冒險他們又不能不做。
這是只有一個選項的選擇題，也許大戰距離他們已經不遠了。
托尼最後改造了新的戰衣，然後拿起了史蒂夫留給他的手機。這是唯一和他聯絡的辦法，但最好用不到。看起來暗夜比鄰星只是先遣軍，滅霸本人還沒有到來。第一局戰爭中他們有獲勝的機會。
托尼把手機又收了起來。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可是現在是非常情況。
他想去紐約至聖所找斯特蘭奇醫生，可還沒等他吩咐賈維斯給自己備車，房間的空地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橙黃色光圈。一個穿著斗篷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太巧了，我正要去找你呢。」托尼對斯特蘭奇說道，「但是下次你能不能先敲門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