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終於回到爸爸懷抱啦
顛簸的公路旁，一大一小相對而立氣氛緊張。
看著對面女孩深棕眼眸里毫不掩飾，和尚未馴化狼崽子如出一轍的野性和狠戾，羅根幾乎瞬間接受了「她是他的女兒」這一事實。
根本就不用什麼鑒定！除了小狼崽子還有誰會這麼凶！
就問還有誰？！
只是常規出任務沒想到突然多了個女兒，羅根現在腦子裡簡直一團亂麻，手裡的手機傳來查爾斯疑惑的問話聲，羅根問一句答一句地說了這裡的坐標，眼睛卻一直獃滯地盯著對面滿臉超凶的女孩，「……啊，對，坐標發給你了，大概十幾個小孩子，你快來。」
你們快來！我快撐不住了！
能不能給我一支煙的時間？
簡直沒有一點緩衝！
羅根在那邊心不在焉地講電話，這邊艾拉心疼地握著勞拉的手腕輕輕呼氣，小姑娘看著那金剛爪和淌血的手背就疼，柔軟淺藍的眼眸里閃著水光，仰頭聲音輕輕嫩嫩地問，「疼嗎？」
從前一直不習慣有人觸碰自己的小狼女動了動胳膊，卻沒有立即掙開，她小心地收起鋒利的利爪，連跟金剛狼對峙都不管了，只是擔心會不小心割傷軟軟的小姑娘。她給她看自己快速癒合的傷口，左手胡亂地抹去手背上血跡。
「沒事，你看。」
這麼小心安慰著小姑娘的勞拉看起來才有了一些十一二歲孩子該有的純真和溫柔，艾拉輕輕地蹭了蹭她的手腕，臉頰軟軟綿綿，輕聲細語，「可是每次都會疼吧，要是能一直給你治癒就好了。」
勞拉皺眉：「你要離開？」
艾拉茫然地點頭，「嗯？可是我們不是要回家了嗎？」
迅速瞥了一眼一邊捏著雪茄轉來轉去的老狼，勞拉糾正，「我們一起去紐約，找你爸爸。」
這話一出，旁邊假裝自己很冷靜的羅根不幹了，他頂著勞拉的怒瞪走上前來，在兩人一步距離停下，開口，「你得跟我回去。」
勞拉兇狠地瞪回去，一大串西班牙語流利快速地脫口而出，小女孩的聲音因為語調變高顯得有些尖銳。艾拉雖然會西班牙語，但是其中大量的俚語資料庫中沒有，所以也只是聽了個大意，大致就是你算個什麼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們是自己逃出來的我還要保護我妹妹呢！
順便還夾雜了幾句粗口。
艾拉聽著，還特意在備忘錄上標記了一下，以後得注意讓小姐姐盡量少這麼說話了，不太禮貌。
羅根氣得貓耳朵都豎起來了，他來回走了兩步，「我們來就是救你的，只有X學院可以保護你們，去紐約就去紐約，你找人家爸爸有什麼用？」
艾拉一聽就不樂意了，「我爸爸可厲害了！什麼都難不倒他！」
收斂了情緒還是兇巴巴模樣的羅根看向金髮藍眼小天使模樣但滿臉不贊同的小姑娘，疑惑問，「你爸爸是？」
「賈維斯！」小姑娘驕傲地挺起小胸脯。
羅根正想著他在地下黑·市混那麼多年又在X學院那麼多年，也不知道哪個厲害的有女兒的人叫賈維斯啊，就聽小姑娘繼續道，「我還有托尼爸爸！他是鋼鐵俠！」
艾拉一雙藍眼睛像貓兒一樣睜圓，眸子上光波流轉靈動好看，她張開手畫了個大圓，「超級厲害！全宇宙最最厲害！」然後肯定地點點頭，「一定可以保護大家的！」
羅根：……
金剛狼先生突然就被靈動的小貓崽煞了一下。
那個鐵罐確實有點實力，不過用得著這麼吹么……莫名酸溜溜想著的羅根視線一轉，就看見小狼女和車子里其他變種人小孩都不自覺流露出了贊同和羨慕的神色。
羅根：……
在一眾死裡逃生渾身狼狽的小孩的、讓人不忍拒絕的視線下，硬漢金剛狼先生的心瞬間就軟了，他看了看這群孩子，又看看身前牽著手呈保護姿態的兩個女孩，再次嘆氣。
他蹲下身看著明顯處於眾人中心的兩個姑娘，「別擔心，等你們先到X學院檢查一下身體，之後你們可以留在學院，也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羅根覺得，能讓他說出這麼文藝又肉麻的話的估計也就這一次，要是教授或者琴在這裡，肯定分分鐘就安撫下來了。他頓了下，想起教授說的話，以野獸般的直覺看向不到一米二的艾拉小天使，「是你在保護他們么？」
「嗯？」艾拉不解地眨眼，而勞拉則下意識地上前將小姑娘護在身後，深棕眼睛緊緊盯著羅根。
「……都說了我不是壞人！」羅根不得不往後退半步以保證不刺激這個小狼崽，狼的領地意識有多強他可是最了解了，要是一個不注意打起來……他深吸一口氣，他金剛狼怎麼會跟這麼小的孩子動手呢！
「既然你認識我，那你也應該知道查爾斯？」夾著雪茄的手指了指太陽穴，「他沒辦法感知到你們所有人，你是精神系變種能力？把能力撤了吧，查爾斯能安撫你的同伴們。」
艾拉點頭，收回包裹了整輛車範圍的能量結界，「已經好了，」她頓了下，抬頭看向羅根，「你現在是在等教授嗎？」
羅根點點頭。
小姑娘眼睛瞬間就亮了，語調欣喜，「那你手機能借我一下嗎？」
詫異地挑眉，羅根隨手掏出手機遞給她，「可以，你要聯繫你爸爸？」
「嗯，但是外線是打不進去私人號碼的，我有其他的……」
最後一個單詞尚未說完，艾拉整個人就驀然向前栽倒，密切關注著妹妹身體情況的小狼女以不可思議的靈巧動作和距離優勢，搶在羅根之前一把將軟綿綿的小姑娘摟進懷裡，一爪揮下把手機劈成兩半，瞬間急速後退好幾米，渾身氣勢暴漲。她身後那些變種人小孩也霎時緊張起來。
以掉落在沙地上的兩半手機殘骸為界，高大健壯的男人和一群平均個頭不超過一米四的孩子們徹底對立。
……
此時的艾拉卻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她看著熟悉的黑暗背景和藍色數據流激動地快哭出來了。
我終於連上網了！賈維斯爸爸托尼爸爸我回來了！
在數據世界里如魚得水的艾拉感到無比的自在，她以極快的速度向賈維斯發起通訊——這次是真正的通訊，她的隊友頻道因為能力透支沒法用！——並在瞬間被接通。
「爸爸！」
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艾拉已經飛速找到家，重新化作小紅球一頭扎進了數據世界中靜靜懸浮的暖橙色光球，她抱住橙球親昵地蹭了蹭，「我回來了！」
暖橙色光球自內核向外忽地亮起暖融融的光芒，賈維斯的聲音卡頓了一秒才響起，「歡迎回家，艾拉。」
「我好想你呀~」小姑娘聲音軟軟地撒嬌，那些不好的情緒都被她丟進了垃圾桶，她卻還是忍不住有點小小的委屈，「我好想你們呀。」
「我也很想你，」完美優雅的英倫腔調不復之前的沉穩冷靜，賈維斯抱住艾拉，低沉的嗓音溫柔得要滴出水來，尾音低沉綿長，彷彿沉重的喟嘆，「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我很抱歉。」
如果賈維斯有人類的身體，他會緊緊地將可愛的小女兒摟進懷裡，一手攬著她的脊背，一手撫著她的頭髮，低頭用側臉感受她的溫度，再細細地親吻她毛絨絨的發頂，來安撫緊緊抓著自己衣襟的受驚的小女兒，可現在他只能一遍遍重複著，「我很抱歉，艾拉，我很抱歉。」
艾拉扁嘴，「是洛基不好，才不是爸爸的錯！我下次不會亂跑了，就待在家裡。」
「洛基·奧丁森先生會為他的過錯付出代價的。」語氣格外堅定，賈維斯很快恢復到萬能管家超級智能的狀態，他甚至覺得有艾拉在身邊運行速度都比以前快了好幾倍。
「恩恩！不過他也沒有傷害我，我還認識了弗麗嘉奶奶，還有索爾叔叔，還有……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艾拉補充道，「就是很久以前不小心跑丟的事情，我還找回了阿貓。」
「阿貓？」
艾拉歪歪頭，「就是靈魂寶石，是一隻很瘦很小，吃的也很少的橘色的貓，比爸爸你的顏色深一點。」
「很高興你沒有受到傷害，我和sir，還有其他幾位先生女士都很擔心你。」
「我一定會注意的！」艾拉認真地保證，「我把記錄的數據都傳送給你，應該有好多有用的信息。」
「嗯。」賈維斯迅速瀏覽這幾天艾拉記錄的圖像和文字信息，發現確實沒有意外之後鬆了口氣。
她又抱著橙球蹭了蹭，「托尼爸爸在嗎？我找不到可以控制的攝像頭了。」
賈維斯道，「我們不在家裡，二十分鐘前，索爾·奧丁森先生來到地球，說彩虹橋傳送有了一些誤差，認為你現在在墨西哥邊境附近，我無法具體定位，sir正在用鋼鐵戰衣飛過去尋找，私人飛機行程較慢還落在後面。我給你共享戰衣設備。」
賈維斯話音剛落，艾拉就接收到了全景圖像和聲音。
淡藍色天空下，金紅兩色鋼鐵戰衣在平流層懸停，底下的雲彩像是鋪灑得不均勻的棉花被絮，被陽光曬得蓬鬆松暖烘烘，被緩緩流動的時候偶爾漏出藍色的河流和綠色的森林，光影渲染美好溫馨，像是以戰衣為中心構圖的色彩鮮艷明亮的油畫，只有呼呼的風聲顯示出高空並不如畫面那般平靜。
「歡迎回家，小公主。」托尼語氣故作輕鬆地調笑，聲音低沉好聽，像是晚安故事裡最後的那一句晚安一樣令人安心。
艾拉看不見盔甲里睫毛抖動焦糖色眼眸微顫的托尼，她沒法操控戰衣擁抱他，只能在地圖中擁抱了他金色的發光的靈魂。
「托尼爸爸~我好想你~」
小姑娘軟軟輕輕的聲音直接搔到了靈魂深處，托尼只覺得緊繃的神經終於開始緩緩放鬆，他笑，「爹地也很想你，艾拉，看起來我們不用到墨西哥再見了？」
墨西哥……等等！
艾拉忽然想起來，她還有個身體的啊！
掉線多時的靈魂寶石終於幽幽開口，「你終於想起來了……」
……這不是剛用沒多久么。
小姑娘瞬間慌亂的情緒立馬被賈維斯捕捉並傳達到托尼的耳機中，托尼趕忙安撫，「別緊張親愛的，發生了什麼事嗎？」
艾拉猶猶豫豫，「是這樣的……我帶回來了個大·麻煩。」
托尼挑眉，「沒有麻煩什麼是爹地解決不了的。」
「我有了個身體。」
賈維斯：……
托尼：……
托尼習慣性地想摸摸下巴，卻因為戰衣懸停的姿勢無法完成，只能示意地抬抬手，「是索爾說在阿斯加德看見的？」
「不是，是被凍在冷凍倉里的。」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艾拉直接把數據傳輸給賈維斯爸爸，「我剛剛急著回來……給忘了。」
賈維斯溫和問，「那現在呢？」
「大概，快死了吧。」
小姑娘氣虛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