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桃花鎮上（修）

當影像三百二十個動作全部播放完畢后，那塊布幕又出現三排綠色字體：

1.全套功法演練影像（9/10）

2.分層功法演練影像（9/10）

3.分動作功法演練影像（9/10）

至此，莫小心哪還有心思思考什麼身世之謎，全然被眼前的字幕駭到，不用說，功法影像應該只有十次機會，可全套演練，分層演練，分動作演練。播放一次少一次，必須要好好珍惜。

趁著剛剛才看過的，莫小心馬不停蹄地開始了第一層六十四式的練習。

動作好練，可要達到標準卻很難。磕磕碰碰一遍練下來，汗如雨漿，整個人就像是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累得像條死狗。第二層是不能練了。

只能咬著牙，扶著牆去了廚房，用熱水擦洗過，直接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了。

一夜無夢。

次日，莫小心一如既往的來到爺爺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然後輕快地背起小竹背簍，從後門出了去。

因為後門外不遠就是樹林、荒野、和山丘。爺爺在的時候，經常帶她出來採摘山菌、山果，有時還會獵取一些小動物。

現在是爺爺的孝期，忌葷腥，還是採摘點山菌回去煲點山珍湯吧。

回到家，莫小心來到爺爺的牌位前招呼道：「爺爺，我回來了。今天中午我們吃山菌湯，好嗎？」

自從昨日練了煉體訣，莫小心似乎忘記了什麼是孤單，毎天里彷彿回到了爺爺在世時的樣子，早起一炷香，請安出門打理庭院，入山撿山珍，歸來練體術。吃飯兩隻碗，一隻自己，一碗供在爺爺的靈位前，晚上睡前一炷香，請安洗漱自安寢。

渾然不知日長和夜短，不知人間天上。

通途雖闊，卻不見行人往來。

一月不長，因為堅持，體術略有小成，飯量見長，因不食葷腥，米面消耗更大，眼見得糧倉見底。

不得已，莫小心宅不下去了，必須去鎮上換糧。

這天早晨吃過早飯，又去了趟後山，採摘了些新鮮的山珍野貨，再將這些天從山野里撿來的晒乾的山珍菌菇，都裝進背簍里，背上出發了。

十里路，莫小心要走到桃花鎮，還要背著個不輕的背簍，要是以前沒有半個時辰是不可能的，哪怕她的身體被莫老頭從小調理的很好。

自從堅持修鍊煉體訣后，背簍的重量已經可以被莫小心忽略不計了，速度比從前提升了不少，可當莫小心趕到鎮上的時候，還是到了晌午。

桃花鎮不大，只有兩條大路，組成一個「丁」字型。一條是官道，在鎮口通過。一條是細長的青石板路，大概也只有六個壯漢並排走路的寬度。

路的兩旁是一個個臨街的商鋪和住宅。商鋪不多，不過是衣食住行必不可少罷了。住宅倒是有大有小，但大抵上都很不錯，一看就是鎮上有錢有勢的人居住所在。

這時候的鎮子一點都不熱鬧，街道上根本就沒什麼人。

糧行的門虛掩著，應該都去吃午飯去了吧。

莫小心放下背簍，坐在糧行的台階上，從背簍里掏出一個蒸餅，慢慢地嚼著。

吃過蒸餅，莫小心無聊的看著糧行斜對面的那家流風客棧，想起爺爺去世前清醒時的叨叨：「如果有一天你阿成哥回來了，就讓他去把『流風客棧』的牌匾贖回來，那是莫家祖輩留下的財產，無論如何也是個念想。」

莫小心看那牌匾已經很舊很舊，實在想不明白，爺爺既然把它讓了出去，為何卻一定要莫成哥將它贖回來。

要不幹脆等買過糧食，自己去問問，看能不能直接將那牌匾先贖回來，供在爺爺的靈前，也省的等莫成哥回來，這牌匾壞了，被那杜老爺換成新的，這舊的就找不到了。

吃完蒸餅，糧行依然沒有動靜，莫小心決定還是先去鐵叔的雜貨店裡將背簍里的山貨處理掉，再來買糧。

鐵記雜貨鋪在街的西頭靠左，是個不起眼的地方，鋪面不大。鐵蠻一家真要說起來，也可以算是莫家的遠親，鐵蠻的外祖母就姓莫，算是莫爺爺出了五服的遠房姑姑輩，加上他夫妻二人都是實誠人，故而，莫家爺爺在世時，很願意照顧他家生意。

莫小心走了不多遠，就被鐵蠻迎了個正著。

「心丫頭，上街來了？走，去店裡坐坐，你鐵嬸正惦記著你，剛還說準備明后兩天抽時間去十里坡看看呢。」

「鐵叔好！」莫小心禮貌而地問候。

「好著呢！你這丫頭，我猜這兩天你是要過來了，米油不夠了吧？還不快進去，讓我看看你都帶了什麼好東西來？」鐵蠻是個粗壯的大漢，作為一名雜貨鋪老闆，看著粗獷，卻也精明，好在人實在，讓人信任。

莫小心笑了笑，跟著鐵蠻，進了鐵氏雜貨。

「當家的，你不是去糧行了嗎？怎麼這麼快……」櫃檯上的鐵嬸看到鐵蠻從半闔的大門

進來，疑惑的問。

不想鐵蠻呵呵側開身，讓出莫小心，鐵嬸一陣驚喜，笑容爬滿臉龐，忙走出來，一邊幫莫小心放下背簍，一邊喊小兒子出來招呼客人：「喲，心丫頭來了！小牛啊！快倒碗水來。」

「你要是再不來，過兩天你小牛哥就要給你送些糧食過去了。你阿爺不在了，你要好好惜顧自己，小孩家家的，一個人住得那麼偏僻，太不方便了！你看，都倆個多月了也不見長點肉，要不你還是住我家裡，……」

接過鐵牛的茶碗，莫小心道了聲謝，剛剛吃得蒸餅，確實有點渴了，就端起來喝了一口，這是一碗糖水，像這偏遠的村鎮，一般講究的人家都是用糖水待客的。

這時鐵蠻已經將大門的門板都卸了下來，將鐵牛趕去幹活，又阻止了鐵嬸的嘮叨：「去去去，都去忙去，心丫頭可不是你們能惦記的！

「心丫頭，來來來，把帶來的乾貨都拿出來，我估個價，等會去給你兌換糧油。」

莫小心靦腆地笑笑，放下碗，開始從背簍里往外掏東西。

五十年的人蔘一支，三十年的靈芝兩朵，普通的菌菇干兩斤多點，還有一隻淹頭搭腦的山雞，初一放出，就撲棱著翅膀要飛。

「呦呵，心丫頭的本事不小啊，看樣子，你爺爺的本事你學了不少，這要是誰娶了你，誰就等於娶了個金元寶回家了。」回到櫃檯里的鐵嬸，看到莫小心取出來的貨，嘖嘖讚歎。對當家的說的不給惦記的話，耿耿於懷。這樣的小丫頭，能給阿牛做媳婦該多好啊！

「去去去，老娘們，別瞎打岔。」鐵蠻回頭沖鐵嬸瞪了瞪大眼，怒喝過。又轉過來，溫和的對莫小心道：「人蔘和靈芝都是好東西，可是在我們這卻賣不上價錢。要不，人蔘年份高，算20兩，靈芝10兩一朵，干菌菇一兩銀子一斤，山雞500文，合在一起按43兩銀子算，你看怎樣？」

莫小心的心沉了沉，這價格確實不高，不過爺爺說過：「小心啊，以後爺爺不在了，要是在山裡撿到什麼寶貝要換錢，就去找你鐵蠻大叔。雖然價格不高，卻也不會太低，他那人雖精明，卻實在，不會坑你，更不會害你。你到底是個女孩家家，有他照看著，不會吃虧。」

「怎麼？不滿意？」鐵蠻看著莫小心半天不出聲，便停下收拾的手，疑惑的問道。

「不是的，鐵蠻大叔，我是想著，這麼多銀子，除了買糧，不知道能不能將『流風客棧』那箇舊牌匾給贖回來，雖然爺爺說要等莫成哥回來贖，可不知道莫成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乘著我手上有點錢，先贖回來，供在爺爺的靈前，給爺爺了了那份念想。」莫小心皺著眉頭低聲地說著，神色黯淡。

「這樣啊！那我先把這些東西收起來，一會我陪你走一趟，只要你不是想把招牌給客棧掛起來，那箇舊招牌就不值什麼錢，大不了打個新的換給他家就是了。」鐵蠻聞聽莫小心的心思，不由鬆了口氣，這些貨雖然不多，卻是個好貨，轉手賣去省都，能抵一年的辛苦。

「心丫頭，你看你缺些啥，讓你鐵嬸先給你準備著，等把那牌匾贖回來，我讓鐵牛趕車送你回去。」鐵蠻一邊收拾，一邊吩咐道。

「哎，那好，到時候要是銀子不夠，我家裡還有些干蘑菇，我給鐵牛哥帶回來。」莫小心乾脆地答應著，來到櫃前跟鐵嬸嘀咕著要補給的東西，滴滴拉拉一大堆生活必需品，好在種類雖多，數量卻不多，倒也花不了太多銀子，只要把招牌的價格控制在30兩以下，銀子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