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105.第 105 章

小天使自61章開始購買V章即可無障礙閱讀,跳訂不成問題賈敏又問道:「能背么?」

「能!」賈琰深吸一口,往下背:「子曰:然。然則何如?子曰:郊社之義,所以仁鬼神也;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也;饋奠之禮,所以仁死喪也;射鄉之禮,所以仁鄉黨也;食饗之禮,所以仁賓客也。子曰:明乎郊社之義、嘗禘之禮,治國其如指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處有禮,故長幼辨也。以之閨門之內有禮,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禮,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也。以之軍旅有禮,故武功成也。是故,宮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時,樂得其節,車得其式,鬼神得其饗,喪紀得其哀,辨說得其黨,官得其體,政事得其施;加於身而錯於前,凡眾之動得其宜。」

林海突然開口道:「也還罷了。子張曰: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往下背。」

賈琰趕緊回想,道:「這是論語子張篇。

子張曰:「執德不弘,通道不篤,焉能為有?焉能為亡?

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子張曰:子夏云何。

對曰:子夏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張曰:異乎吾所聞。君子尊賢而容眾,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與,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與,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

子夏曰: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

子夏曰:小人之過也必文。

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

屋內一片安靜,只能聽見少年的背書聲,等到林海喊停的時候,黛玉先拉著父親的袍角道:「哥哥好厲害!我才能背過四書。」

語氣真誠,把賈琰弄了個大紅臉,這小妹妹起碼比他小三歲多,人家都能通背四書了。賈琰臉色微紅,不好意思的說:「我、為兄只是年長於妹妹,等到妹妹和我一樣大的時候,一定能比我背的書多。」

林海失笑,看著外甥道:「君子有三變,能解嗎?」

「嗯,外甥可以試解。」賈琰也明白這就是一場考教,他規規矩矩地站著道:「子夏前面說的是君子與小人的不同,小人文過飾非,遮掩自己的過錯,而君子錯了就會承認錯了。下面是說君子三變,說的是一個人怎麼樣才能算是君子,最初見到君子會認為他莊重,等到稍有深交就會覺得他是寬厚溫和的長者,再聽他講話,就會發現他的話深刻又嚴肅,絕不輕浮。外甥覺得這講的是識人、也是修身。」

賈敏看了林海一眼,似乎在問「如何?」,林海滿意的笑了,這才對賈琰說:「你母親的意思是想讓你拜我做師傅,隨舅舅學習,你自己怎麼想?」

賈琰沒想過,他這十年來都是父母教養,該識字就識字、該念書就念書。父親去世之後,雖然在家守孝,可母親林清也沒有耽誤他的學業,但是賈琰也只是被母親叮囑好生念書,將來如父親一樣考個功名。更多的還是讓他注意身體,一張一弛。

他也從來沒有正經的拜過師傅,但是賈琰明白天地君親師這個道理,他馬上明白了母親的意圖,迅速站在廳中跪下道:「外甥願意!給舅舅、不,給師傅行禮了!」

賈敏讓人將他扶起來,這回把賈琰拉到面前道:「好生和你舅舅學,你舅舅可是考過探花的人呢!」

探花!一甲第三。賈琰驚訝的看著舅舅林海,居然這麼厲害啊!林海雖然已經離開考場幾十年了,看見外甥這樣的眼神還是不免自得,捋著鬍子道:「我先為你劃下功課,你安心留下學習,聽你母親的意思,她是要來金陵的,等她來了,再親自帶你來拜師。」

賈琰道:「外甥明白,都聽舅舅、舅母的安排。」

就這樣,賈琰在林家住下,打發家人送信回了金陵,告訴母親自己一切都好,舅舅舅母慈愛,對自己關懷有加。韓長生和陶厚在揚州陪著他,也請母親放心等等。雖然頭次出遠門,可是林海、賈敏夫妻對真是好,對於賈琰來說,基本等於換了個地方住。

反正在家他也是早早就自己一個院子的,母親對他雖然疼愛非常,但是也格外注意要讓賈琰有男子氣概。畢竟賈攽去世以後,林清很擔心自己獨自撫養兒子,把兒子養的脂粉氣十足。因而,賈琰偶爾想家是真的,但是也沒有特別傷懷難過。

林海知道了外甥的學業進度,也明白了妹妹的意思,每日就讓賈琰跟著黛玉現在的師傅賈雨村讀書。他自己下衙之後,就讓賈琰跟著自己練習寫應制詩、練字,還有就是與他分解文章,同時開始教賈琰試著自己寫文章。

對自己外甥自然是傾囊相教,而堂妹林清眼看著要撐不住了。如今就需儘早讓賈琰自立,這才是最緊要的。什麼叫自立?對於他們這樣出身的名族後裔來說,要麼你身有爵位、要麼有功名,這就是自立了。

賈琰是個挺聰明的孩子,之前雖然沒有自己的師傅,但是幼時父親為他打的根基牢固。母親教導的也很嚴厲,學里教師雖然只能算是開蒙,雖然不是名師,不過也沒有委屈了他。林海最滿意的就是這個外甥的記性著實好,悟性也不錯。

科舉應制這回事,除了寫文章的本事,運氣也很重要。就比如林海自己因為出身列侯之家,當年父蔭直接去考了舉人,一路順利。

可是如賈琰的父親賈公賜,就是一路考上來,卻死活在鄉試上考了兩回,最後倒在了會試上;又比如林海的另一同年陸子悟,也是當地的才子,卻考舉人屢試不過,最後捐了個監生應考,偏偏考中了二甲第一—堂堂傳臚,如今還做了國子監祭酒,也沒耽誤當官報國。

所以,林海笑著對小外甥道:「科舉這回事,既是為了立身,那就要求穩。除非考官格外的有喜好,否則不太會黜落文風平穩、敘述細密的好文章。」畢竟是為了考試,科舉和做學問還不同,根本就是兩回事。

賈琰只是半懂,不過林海也不著急,就算從童生試開考,十三、四歲的時候正好,現在他沒考過,體驗也不深,不明白不奇怪。死讀書是沒用的,就算賈琰將來只要功名不做官,他總要打理家業吧?總要和人交往,處理各種關係吧。

需知想做富家翁也不是容易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破家縣令、滅門令尹啊……

林海溫和的拍拍他的肩膀,去見見賈師傅吧,賈琰接過林海為他划好的書,行禮告退。他心情不錯,林海為他規劃的課業並不很忙,現在教黛玉讀書的師父也姓賈,名化、字時飛。也是從前的官員,後來不知何故棄官不做,這才被林海請來教導女兒讀書。

賈琰挺喜歡這位賈師傅的,只看他早前教黛玉讀書,卻完全不因為學生是女孩子而敷衍。不過賈琰也明白,畢竟舅舅在後頭看著呢,縱然有心等閑之輩也不敢妄動。只不過,賈雨村居然為表妹好生講解經史,這也的確是兢兢業業了。

而最近加上了賈琰,賈時飛的心情卻有了些變化,當然他也是好好指點了表少爺的學業。就是聽說了表少爺的身世有些彆扭,世道如此,沒有辦法。賈時飛點燃蠟燭,翻了翻賈琰遞上來的文章,唉,這就是差距。

這個小孩子因為出身的緣故就能拜入前科探花、巡鹽御史的門下,而對自己這種賈氏一族的遠房支脈,連金陵十二房都不算的人來說,也只能給鹽政老爺家的幼女啟蒙讀書了。起複之路更是遙遙無期,賈時飛放下本子長嘆,難道我這一生就要如此了么?

黛玉最近過的很愉快,母親身體眼看著大好了,父親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雖然自幼讀著「子不語怪力亂神」,可這都是阿琰表哥到來以後的事情,以黛玉的年紀,自然會對錶哥感到親近。

她最近還對志怪小說感到了一些好奇,這世上真的有福星存在嗎?她盯著賈琰研究了好幾天,甚至還當面問了一句,嚇得賈琰跳起來。賈小爺並不想自己變成表妹的研究對象,那個探究的眼神太詭異了,哪怕來自於一個五歲多的可愛女孩。

雖然這個妹妹的眼神偶爾有點小小的詭異,問出的問題有時候也會讓賈琰無法回答,明明比自己小四歲,還能通背四書……但是總的來說,這對認識不久的小兄妹相處的還是很不錯的。

賈琰自然是英俊小少年,很有哥哥的樣子,而黛玉更是可愛……在這個連選官都要看長相的時代,長得好就是會佔便宜。於是,小小的黛玉在頭次學做女紅之後,就將自己親手打的絡子送給了父親、母親和阿琰哥哥。

阿琰哥哥得到的是一隻「勺子」,不止他,連賈敏都很意外,為什麼要送勺子啊?她溫柔的問女兒,得到了一個答案,這是黛玉唯一能想到和「星星」差不多的東西了,勺子……北斗七星就是勺子形的嘛。

笑聲中,賈琰將勺子掛上了自己的配飾,好好配在腰間。又正正經經的作揖道:「謝謝妹妹!」

黛玉現在也很大方的回禮:「兄長客氣啦!」

賈小爺的揚州生活眼見著是過得不錯,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世上總是樂極生悲的。送信回金陵的家人回來了,帶回一個消息:主母林氏請兄長派人隨兒子回金陵,長女賈芬娘和女婿王東鳴糾集族老,如今林清剋扣嫁妝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自己將死,要請兄長做主,為兒子做好安排。

林海捏著書信,眉毛鎖的死緊,這些人當林家無人了么?究竟想要幹什麼!

林海靜靜聽著,「陛下當時沒說什麼,卻將庶人聞、庶人闓到年齡的子女放了出來,各自封賞婚嫁。而今年新年剛過,我來揚州赴任之前,陛下將庶人閎的女兒也放了出來,封為郡主,下嫁四王八公那一批老勛貴中老平原侯的孫子,二等男蔣子寧。」

孫景凌就道:「師兄請想,只有太子與諸親王之女才能封為郡主,陛下此舉,不就是承認庶人閎的地位了么?」

林海心情很沉重,當年他的岳父榮國公賈代善就死在三庶人之事前頭,代善曾經奉命做過太子少保。當時皇帝對太子司徒閎已經非常不滿,賈代善心有所感,病中憂懼交加,直至喪命。他的遺折遞上去的時候,正是司徒閎帶著兩個弟弟密謀造反被皇帝抓住的時候。

等到塵埃落定,端平皇帝看到了代善遺折,召見他兩個兒子。賈赦賈恩侯實在被皇帝瞧不上眼,文不成武不就,皇帝早就知道。加上代善到底做過太子少保,皇帝想到了司徒閎名單上那一干寧榮二府的舊部,一怒之下只讓本該襲承侯爵的賈赦襲了個一等將軍。

又召見次子賈政,賈存周那個時候還是詩酒放誕的公子哥,在父親突然去世、輔佐過的太子被廢被殺、兄長襲爵降等的情況下,超常發揮,最後居然被賜了一個主事之銜,讓他入部習學。如今也做到了從五品的員外郎,要知道多年來曾經輔佐過庶人閎的人家都敗落不起,哪怕是開國勛貴也是爵位降等,不復風光。這種情形下,賈政還能陞官,也算是難為他了。

寧國府的賈敬考上進士之後,當年還在翰林院里習學,被這事兒嚇成了鵪鶉。翰林院一散館,就說自己得了重病,辭官不受,堅決要去道觀出家,再不問俗務。他身上的爵位也就交給了兒子賈珍,也只得了個三等將軍。不過賈敬還挺高興,好歹爵位傳承下去了,這比什麼都強!

林海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開口,話卻落在了另一個關鍵點上:「齊王司徒彭祖?我記得這位四皇子一直低調的很,現在居然敢公開上書給陛下說三庶人之事了?」這裡面必有文章,林海離開京中略久,不過齊王成婚的時候他還在翰林院。

「我記得齊王正妃,好像是鎮國公家的女孩子?」林海道:「我離京許久記不太清楚了,好像齊王妃的兄弟襲爵一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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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如何逃離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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