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二穿[22]

45.二穿[22]

封神榜

寢殿內外隔著一架雕花屏風,在外殿的軟榻坐下,薛平貴的手一直拉著思央沒放,見狀,她也就順勢挨著他身邊坐下。

「陛下日理萬機,還要抽空來玉坤宮看望臣妾。」思央說的很是歉意。

「怎麼能這麼說。」薛平貴擺手,嘴角帶著笑意:「你的身體剛好,朕來看你是應該的,在你病著的時間,朝中事務多,來抽得了時間,朕一直都記掛著。」

可不就是記掛著,思央覺得薛平貴,之所以不來看王寶釧,怕是心裡虛著呢,不敢親眼看著她被自己送上路。

「朝中的事情,定是天下大事,陛下自然是要先天下來,再說臣妾現在不也是好好的。」

對於思央的回答,薛平貴感到很滿意,剛想點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拍著思央的手背嘆氣道:「昨夜那名刺客,今日發現已經畏罪自殺。」

「得到的口供才知曉,他其實是中原人,只是身上有一半西涼血統,看起來才會有異他人,而他本身則是亂臣賊子的餘黨,借著樣貌的差異進宮行刺,好在也就是這麼個,不成氣候。」

抬頭望著薛平貴,後者也是定定與思央對視,目光不閃不躲。

這麼牽強的借口都能找出來,薛平貴是認為自己多聰明,還是說真的是把王寶釧當個蠢貨。

也對,如果王寶釧不蠢的話,怎麼就等了這個混蛋十八年呢,回來後幾句哭訴就把人給原諒了。

的確是夠愚蠢的,怪不得,人家都懶得想理由來誆她。

「怎麼這麼看著朕?」薛平貴可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這麼淡定,他不願意來玉坤宮,還真的是被思央說對了,他不想面對王寶釧。

每每看到她的那張布滿滄桑的臉,就像是有一塊罪惡的枷鎖套在他身上,時刻的提醒著他曾經的辜負。

忽而,思央展顏一笑。

那笑容看的薛平貴眼前恍惚,時間就像穿梭時空,回到那年,初次見面她拈花一笑之間,明媚又嬌艷。

抓緊了他的手臂,思央柔聲道:「臣妾是放心,幸好那刺客昨晚只是來玉坤宮,否則傷著陛下怎麼辦。」

既然他說是亂黨刺客,那肯定是沖著薛平貴來的。

思央說著拍了拍胸脯,臉上帶著餘悸:「那刺客來勢洶洶,也是這次陰差陽錯,否則臣妾怕也是……」搖頭說不下去了,只蹙著眉:「皇宮中的護衛還是要多多加派人手,陛下,臣妾是不要緊,萬一再發生此類事情,誰能預防萬一呢。」

薛平貴在之前臉色都很平靜,看思央這麼擔驚受怕的模樣,眼中也露出了感動,張開手臂攬住了她的肩頭,剛要勸慰,然話到嘴邊卻頓住了,濃重的劍眉顯而易見的挑了下,眉間的川隱隱浮現:「……寶釧,你,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回頭的時候,朕定會叮囑下面的人,多加防護。」

「是呀,雖說現在百廢待興,可規矩不能廢,護衛皇宮的禁衛軍也要嚴加查探。」思央點頭道。

「哦,寶釧這是何意?」輕輕拉開距離,薛平貴低頭望她。

就像是沒有注意到薛平貴眸子中的審視,思央曼聲道:「自然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昨晚那刺客長得和西涼人這般想象,要是混在了禁衛軍當中如何是好,陛下安全最重要。」

薛平貴突然明白了思央的意思,禁衛軍裡面可不就是有一半都是西涼人,要真的是刺客的話……

禁衛軍,那是護衛他周全的禁軍。

「陛下您說是不是。」喊了兩人見他沉思不答,思央歪頭又慢慢說了句。

「額……」輕咳一聲薛平貴回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卻跟著道:「你是皇后,後宮之主,既然都這麼說,朕自然是會依照你的來辦。」

什麼時候她這個皇后這麼管用了。

不過薛平貴的反應,思央很滿意。

「寶釧,你我重逢至今也沒好好聊過,不如今夜朕就在此歇下,你不是想朕多陪陪你嗎?」

如果薛平貴沒有後面這句話的話,思央會更欣慰的。

明晃晃的是要留宿的節奏啊。

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是不是恢復的太快了,竟然都能讓這人產生這種想法,思央心中嘀咕了句。

「陛下這可不成。」

「恩?」

薛平貴以為自己要留宿的話,王寶釧怕是會高興的不行,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回答,一時讓他錯愕的表情都沒調整。

支著額頭揉了揉,思央臉上白了白,柔聲的解釋:「臣妾大病初癒,身上的病氣還在,要是過給了陛下可怎麼是好。」

原來是這樣。

薛平貴剛想說自己不介意,可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微眯了眯銳利的眸子,點了點下巴:「朕倒是不怕過什麼病氣,但寶釧你身體還虛著,要好好養著才是,閑談什麼時候都有時間,不急於一時。」

理由很冠冕堂皇。

不管薛平貴是如何想的,如願的送走他之後,思央轉回身便摘了剛才那溫情似水的模樣。

套已經下了,就看他這棋怎麼走下去。

另一邊,出了玉坤宮的薛平貴的面上瞬間換上了一片冷然。

跟著薛平貴的公公縮著頭,不敢張望。

「去給朕好好盤查,皇宮中的護衛,到底有,有多少是西涼軍。」回去后薛平貴沒有第一時間去寢宮歇息,而是去了御書房,並且對底下人這麼吩咐。

當人應聲退下后,坐在龍椅上的人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摺子,這也湊巧了,這份摺子上寫著的是請封太子的奏摺。

對了,太子。

薛平貴現今膝下一兒一女,都是他和玳瓚所生的孩子,對自己的孩子他當然是喜歡的,而且這摺子上說的也有道理,他初登基,國號已定,為了國之根本立下儲君,的確是合情合理。

然而他現在心裏面記掛著卻是另外一事。

最終,這本摺子被薛平貴放置在了一邊,同時也把外面來自西宮的宮人打發了走。

打開香爐的頂蓋,拿著銀簪子輕輕的撥弄了著。

一雙手從背後,悄無聲息的從后摟住她的纖腰,緊接著帶著溫熱吐息的低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要是被陛下知道,皇後娘娘寧願冒著危險在他的安神香中動手腳,也不願與他纏/綿床褥,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低頭望了眼腰上的大手,思央慢慢的把銀簪插在髮髻上,輕巧的掙開環著她的手臂,轉過身來,望著面前英偉的男人,挑唇一笑,手抵著他的胸膛,將兩人距離拉開。

「汝南王無詔進宮,夜闖甘露殿,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又該當何罪。」

李懌低頭看著思央,越發秀麗的臉龐,胸口一熱,眼眸微微眯起,一手握住她胸前的手,傾身湊在她的耳畔,聲音低沉醇厚:「皇後娘娘還少說了一條。」

思央眉梢輕挑,下一刻她的腰肢再一次的被摟住,身子隨著加重的力道,被壓在了男人的懷中。

「臣還要與娘娘共赴巫山,是不是還要加一條,霍亂宮闈的罪名。

「那王爺也真的是好本事。」思央諷笑。

李懌略略一頓,並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大手包著她的手,拉扯到胸前,目光在那掩蓋嚴實的龍床上掃了一眼,黑眸眯了眯:「皇後娘娘是決定了。」

「王爺都來了,竟然還說這等話,若是後悔的話……唔,你……」思央剩下的話,全被一張口吞咽了下去。

鼻息間全然都是另一個陌生的味道,唇上的略帶強硬的啃噬,讓思央不滿的掙動了下,緊接著又被更大的力道圈住身子,其實她要真的是想掙脫的話,十個這人也是攔不住,但今夜是她的計劃之一,所以便任由他胡亂作為。

良久唇分,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交融。

「臣突然有一事不明,娘娘可否解惑。」將人攏在懷中,捏著思央下巴的手,改為細細的摩擦她的臉頰,李懌雙眸緊緊盯著她。

「王爺但說。」思央換了個位置,倚在了他懷中

「為何會選擇我。」他輕聲問,並在她的耳垂上落下一吻,滿意的看著那瞬間細微敏感的反應。

思央歪頭輕笑,手指在他胸膛上隨意畫著:「王爺眼中的野心自認為藏的很好,可惜,本宮恰好有一雙洞察微毫的眼睛,你騙得了薛平貴,可騙不了本宮的。」

要說思央怎麼和這位王爺僅僅見了兩面就搭上,那隻能說利益是所以目的的驅使。

據她所知,前朝皇帝昏庸無能,但剷除異己的手段很強硬,他的帝位就是從兄弟中爭搶出來的,前朝的那些皇子王爺死的死,傷的傷,完好活下去的沒幾個。

這位汝南王,雖然沒有多大的建樹,領地也是汝南那片的窮鄉僻壤,可是他活下來了,並且還在薛平貴登基后,快速的俯首稱臣,來到長安也是低調行事。

旁人道是汝南王懦弱無能,膽小怕事,可他暗地裡做的一切,怕都是不為人知,今日能不著聲息的進入薛平貴的寢宮,看來他暗中所藏勢力不能讓人小覷。

甭管李懌是否要造反,薛平貴的天下思央還看不上,現如今不過因為玳瓚的威脅,才讓他收了對王寶釧加害的手,既然這麼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留著也沒什麼用。

可直接殺了薛平貴也不成,那樣只會便宜了玳瓚,到時候西涼軍全部聽令與她,她要是藉此機會,整合軍隊,就是李懌也沒十足的把握。

那時候再反過來清算思央,就棘手了。

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慢慢的蠶食他們。

「娘娘慧眼如炬,臣佩服。」

「哼。」輕哼一聲,思央斜睨了他一眼,對他這一語雙關的話,嗤之以鼻,變相著自誇呢。

「娘娘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胸口的那隻手實在是撩人,李懌深喘了口氣,擁著她低緩道:「臣願做你的後盾。」

「任何事情?」思央不動聲色的看他。

「任何事……」最後的話越來越輕,他盯著她眼底幽幽暗暗,情/潮湧動,雙唇相貼氣息低緩曖昧:「只要你想……」

燭火搖曳,在地面映出兩人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衣衫簌簌,低聲淺語聲,在殿內忽高忽低,偶爾多了層壓仰的喘息。

翌日。

一睜開眼睛,薛平貴望著頭頂的床帳,神情有些恍惚。

「陛下您醒了。」溫柔的聲音在他上方響起,薛平貴一愣,抬頭便看到思央靠做床頭,而她的雙手正在輕輕的揉著他的太陽穴。

「寶釧,你……」昨夜的記憶慢慢回籠,薛平貴只記得醉酒後把人留下,現在看情況。

思央的長發被放下,披散身後,身上只著了一件單薄的寢衣,這會兒她沒有了昨日的濃妝下的威嚴,更多了幾分小女兒的俏顏,惹得薛平貴心動,悄然是握住了思央的手,滿目柔情。

「昨夜朕與皇后……」

「陛下。」思央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接著坐起身來,轉開話題:「天色不早了,陛下該起床準備早朝了。」

薛平貴輕笑一聲,打趣道:「皇后和年輕時候一樣,愛害羞……」話一頓,他臉上隱現尷尬,小心看了思央一眼,見她並沒有大反應后,鬆口氣。

宿醉后本會頭痛欲裂,然而當薛平貴醒來的時候,卻是神清氣爽,精神竟是好的非常,談話後知道。

昨夜一直都是思央在照顧他,並且清晨醒來還在給他揉按頭部,薛平貴倒是感動非常,雖然有些奇怪昨夜的不省人事,但都被他歸在了酒喝多了上面,並未多想。

這就是九尾狐一族的狐媚之術,看來九尾狐是真的等不及了,這都迫不及待的對她用上了。

「你胡說,我妹妹,我妹妹會回來看我的。」藏在柱子后的思央,眼睛紅紅的瞪著九尾狐,猶自倔強的反駁著。

「哈哈。」九尾狐大笑兩聲,又往前走了兩步,戲虐的望著思央:「你自己心裏面應該清楚的很,你妹妹不會再回來了,你看看你被人欺辱你妹妹有幫你出頭嗎?」

「別說你妹妹伺候大王□□無術,旁人都能來得了,她就來不了,分明就是不想見你,也不知道把你這個姐姐忘到了哪裡去了。」

「你閉嘴。」似乎是被說道了心中的痛處,思央衝動的就從柱子後面跑了出來,面對面和九尾狐對視,大聲沖著她叫了起來:「我和妹妹一母同胞,姐妹情深,從小就不曾有過分離,現在我有難她不會不管我,只是,只是……她要伺候大王,我又身處冷宮,一時顧不上罷了。」

就像是在說服自己,思央還努力的點著頭,像是更加的確認。

「唉。」搖頭一聲嘆息,九尾狐眼中有著憐憫:「看你的樣子真真可憐,到現在都沒有認清事實,或者說……」傾身低頭靠近思央,九尾狐對著她輕佻的吐了口氣:「……你只想自欺欺人。」

「你別說了。」攥緊拳頭,尖叫一聲,思央閉著眼睛,眼睫顫動,清淚落下,絕色的容顏上布滿了悲傷,一副被九尾狐戳中了心事的模樣。

目的達成,九尾狐見她心神崩潰的樣子,眼眸魅光一閃而逝,那張妖嬈的臉上全是自得。

她的確是要等不及了,等不及的想要得到這具軀體,所以,她也不準備等了,還不如親自動手。

「怎麼樣,你不想自己的餘生就在這冷冷清清的宮殿度過,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呢?」

「你到底是誰?」睜開眼睛,思央已經恢復了冷靜,不過眼底深處,還留有絲絲悲傷。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能幫你脫離此處,重獲紂王寵愛就夠了。」繞著思央轉了一圈,九尾狐是越看越滿意,笑容都多了幾分真誠。

「你為什麼要幫我?」轉過身來,思央仰著下巴看她,眼中懷疑又帶著戒備:「我就算是不更事也明白,這個天下沒有白來的東西,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你想要什麼?或者說你想要得到什麼?」

九尾狐心中暗道,自己看中的『軀體』還有幾分腦子,另一邊又若無其事的繞過身:「我已經說了,只是看你可憐,想要伸手幫你一把,你要是不放心的話,那就當我從來沒來過,你就繼續的在這冷宮待著吧。」

「那你走吧。」思央盯著她的背影冷淡的說。

「你……」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鋪墊了半天,竟然還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九尾狐扭過頭來指著思央:「你就這般不不成器。」

「我本身就是為了冀州百姓進獻給大王,既然現在討不得大王歡喜,但最起碼父親和冀州是安穩的,妲己不想再多生事端,至於我妹妹……那是她的造化。」

「果然是個扶不上牆的,本座還當你是個可造之才。」

思央不為所動:「閣下神出鬼沒,卻不願報出姓名來歷,妲己怎麼敢相信,畢竟……連我最親近的妹妹都背叛了我,這個世界上還有值得相信的嗎?」

九尾狐本在暴怒當中,可思央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若有所思起來。

瞧著她臉上的悲切的失落,不由笑了笑。

這哪兒是不願意她的幫忙,看起來是傷的太深了呀。

「也罷。」這種情況也不好逼迫太緊,九尾狐稍一沉吟轉而哼道:「你好好想想吧,本座也是為你好,一切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就看你如何的選擇了。」

「哈哈哈……」幾聲大笑后,狂風吹來,吹的門窗啪啪作響,風眯眼睛,思央抬袖遮擋,等到一刻后風才漸漸停歇下。

再放下手后,剛才殿中的九尾狐,早就不見了蹤影。

「裝神弄鬼。」

九尾狐可以悄無聲息的來,自然也可以走的毫無動靜,之所以弄出這些,無非是給思央看的罷了,就是在展現實力,好更為相信她。

思央剛才的一番行為,也只是暫時的安撫九尾狐,這隻狐狸精按耐不住的想要搶她的身體,硬抗的話,是不智之舉,現在她還要等伯邑考把東西進來,所以還是先糊弄過去再說,就讓那九尾狐以為她心動了。

九尾狐是一定要除掉的,就算要不了她的性命,也必須讓她不能再纏著自己,同時思央也在準備離開王宮。

想要離開王宮其實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迎香宮已經堪比冷宮,宮裡面少了個罪妃,又有多少人在意?至於要怎麼離開這一點,思央並不想藉助伯邑考之手,那樣比較危險,姬昌還在朝歌,萬一被他發現了蹤跡,那就不妙了。

那個老匹夫,就差沒把妲己真當做個妖精處理,知道自己兒子她親近,豈不是更要跳腳,到時候伯邑考要把她帶回去的話,他就該擔心自己的西岐是不是也要被滅了。

說實話,思央還真的是挺想噁心他一下,但回頭想想,要委屈自己,還是算了,自由之身再好不過。

伯邑考再一次進宮的時候,是傍晚十分,夕陽要落不落,映照著紅霞滿天,從荷花池那邊看去,美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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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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