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誠國公世子暴躁地道:「衛珩,你不過一個破落戶出身,如今得了機緣才高中探花,你狂什麽狂!小爺等著看你被陛下厭棄的那一日!」

「連世子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都不曾被陛下厭棄,衛某隻怕還等不到被陛下厭棄的時候。」說到這裡,衛珩忽然笑了笑,故意從隨身的小袋中取了一方玉佩出來搖了搖。

眾人立時色變,玉佩上刻印五爪龍,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貼身之物,不知是何時賞給了衛珩……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心中後悔不迭,誠國公世子的神情也變得更加難看。

有人當即冷笑道:「見過眼饞別人的,卻沒見過吃相這般難看的,但凡還要點臉面,就趁早滾蛋吧,別人救了你,你還糾集了一群人來尋釁,如此德行,誠國公府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誠國公世子的臉更是掛不住,憋紅了臉,大喝道:「我眼饞他?我犯得著眼饞他?還不知道是誰眼饞誰呢!在春狩營地里,雖然是溫一楓那狗賊行事過火,但誰知道衛珩這混帳有沒有將計就計!」

他這番詭辯引得不少人又一次惱火起來,紛紛指責於他,但他梗著脖子不認帳,堂中頓時喧鬧不已。

已有七八分醉意的夏竟成聽得下面如此吵嚷,被好奇心勾得下樓來,見誠國公世子和衛珩正對峙著,忽然朗聲大笑,「我說是誰,原來是你小子。我看你是一點記性也不長,把小爺說的話全扔到了腦後是吧?」

連著被揍過兩次,誠國公世子有些怕他,向後縮了縮,「姓夏的,你要作啥?」

夏竟成搖搖晃晃的行到眾人跟前,仰著臉說:「你說我作啥?」說著,他猛地揮拳,一拳打在對方臉上。

誠國公世子慘叫一聲,鼻子立即流出血來。

夏竟成打了個酒嗝,笑道:「小爺早就跟你說了,往後見你一次打一次,不長記性的東西!這可不是小爺跟你過不去。」

堂中忽然響起笑聲,誠國公世子捂著鼻子,氣得要死卻不敢發作。

霍嶺見今日幾個同行的人接連被打,哪裡咽得下這口氣,臉上青筋都快爆出來了,「你們倆不要欺人太甚!我堂堂世家子,竟然給你們如此……」

衛珩冷笑道:「既然如此,去陛下跟前參我們一本如何?龍顏震怒之下,還能收了我們兩人的功名。」

霍嶺幾乎要跟衛珩吵了起來,但他素來是能不用腦子就不用腦子,一兩句話便敗下陣來。

夏竟成哈哈大笑,拍著衛珩的肩道:「衛兄不錯,總算是學到了兄弟的絕活等有能耐就告御狀去吧,看是你們這等子尋釁生事的人討不了好,還是我和衛兄得不了好。」

傳臚大典才過不久,這些進士們都是皇帝的心頭寶,更別說眼前這兩個了,一人是武科狀元,一人是文科探花,真鬧起來,皇帝定然要惱怒的,除非這些紈褲們都不長腦子,不然誰敢將這事往上傳去?

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見狀,紛紛笑道:「甚好甚好,若是真告御狀,我們都給兩位作證,不是兩位尋釁在先,陛下乃是聖明之君,必然會秉公處置。」

說到這裡,有人站起來朗聲道:「一群只知躺在祖宗功名簿上吃老本的人,如何敢在年輕有為的兩位公子跟前耀武揚威,還是趁早滾蛋吧,省得祖宗們的英名都給爾等敗壞盡了。」

這話一時間得了不少人附和,望北樓中處處響起罵誠國公世子之流的聲音,幾人也知道自己犯了眾怒,只能灰溜溜的出去。

見誠國公世子轉身,夏竟成趁著酒意,不忘踹了他屁股一腳,道:「滾蛋吧臭小子,別忘了,小爺見你一次打一次!」

待料理了這群人,衛珩這才進園子去找秦婉,他輕手輕腳的行到她身後,只令紫蘇和杜若不要聲張。

秦婉吃得有些撐,坐在石墩上,見衛珩久不出現,低聲道:「你們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麽了,可要我去幫忙?」

紫蘇、杜若兩人相視一眼,雙雙去了,獨留衛珩一人。

看著她噘嘴揉肚子的樣子,衛珩只覺得可愛至極,俯身將她抱了滿懷,道:「婉婉擔心我,嗯?」懷中人抱起來軟軟的,他愛不釋手,唇舌輕輕舔吮著她小巧的耳垂道:「我的婉婉……」

濕熱的觸感傳來,讓秦婉縮了縮脖子,拉著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道:「難受,要珩哥哥給揉一揉。」

她嬌嬌的聲音讓衛珩生出幾分異樣的感受來,將她抱在自己懷裡坐定,沉吟片刻,才將大手伸到她肚子上,隔著薄薄的衣物給她揉肚子。

見她漸漸紅了臉,衛珩忽然低聲道:「婉婉,待你及笄,我們就成親吧……」

傳臚大典之後不久,柳穆清便求了雍王進宮去納徵了。所謂納徵,也叫作過大禮,就是將聘禮下了,表明這的的確確是自家定下的媳婦。

宋夷光不甚在意聘禮是否貴重,只小心翼翼的將禮書收好,笑得與吃了蜜一樣。

這日里,秦婉剛吃早飯,紫蘇從外面迎進來一人,是柳老太太身邊的佩蘭。

見她進來,秦婉忙笑道:「佩蘭姊姊來得這樣早,可用了早膳?若是不曾用,就與我一起吃。」說著,便命人加副碗筷來。

佩蘭忙笑著阻攔,「可別,主子、奴才坐一塊兒,仔細讓人笑話呢。」她令紫蘇不必前去,只是壓低了聲音道:「今日老太太打發我來知會郡主一聲,孟家那位,在半道便染上了惡疾,已不治身亡了。」

聞言,秦婉眉心一跳,旋即抿唇道:「死了?」她呼出一口氣來,只覺得心中的巨石落了下來。

前世離開雍王府的那些日子,她幾乎日日被噩夢糾纏,夢裡全是孟嵐,每一日都被噩夢驚醒,若非衛珩一直在身邊陪著她,只怕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現在,孟嵐死了,秦婉並不覺得有報復的快感,只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孟嵐死了,前世的一切也都可以放下了,這輩子,她有父王、有夏昭華這個繼母,有弟弟、妹妹還有衛珩。

她笑道:「多謝姊姊跑這一趟了。紫蘇,去取些金瓜子來。」

「可不要賞銀。」佩蘭推辭道:「若郡主真要賞,煩請郡主將這話轉述與王爺,我也好省一分力氣,早些回去伺候老太太。」

「這個自然。」秦婉已吃了個半飽,見佩蘭要回去了,便起身相送,待其出了院門,這才收拾了自己往正院去。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被孟嵐下藥的事,雍王對夏昭華心有愧疚,還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妻子,明白珍惜眼前人的道理,雍王這些日子對府里的侍妾置之不理,彷佛從未有過這些人一樣,日日都歇在正院。

不過這幾日秦婉前去請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不好明說。

秦婉到正院的時候,夏昭華和雍王才剛剛起身,正在用早膳。

打回門之後,雙生子就挪到了正院來,此刻正一邊一個纏著夏昭華,見姊姊過來,滑下綉墩,邁著小短腿來拉姊姊,因秦婉已吃過早膳,便坐在一旁。

夏昭華笑道:「郡主素來身子不好,不妨再吃半碗紅棗粥,最是補氣血的。」她說著,親自給秦婉盛了半碗。

她本要推辭,雍王卻道:「既是你母親的一番心意,你就受了吧。」

秦婉只好硬著頭皮再吃了半碗。

待吃過早飯,夏昭華抱了雙生子坐在榻上,教他們念弟子規,秦婉望了三人一眼,又看向了父親,眼裡滿是探究之意。

雍王明白女兒何意,卻只是笑,示意女兒不要擔心。

見狀,秦婉自然不好再問什麽,望著夏昭華和雙生子的身影,依舊覺得怪異,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對,靜默了片刻,她決定換個時候向父王說明孟嵐已死的事,免得夏昭華聽了心中不快。

雙生子跟著夏昭華念弟子規,很是乖巧懂事,秦婉看在心中,心裡格外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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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寵嬌妻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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