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三十九章 雷厲風行

此為防盜章唐晚楓：「……」怪不得能問出和「何不食肉糜」差不多的話呢,養在藏劍山莊里的家養雞,怎麼可能知道外面的人為了生活有時候不得不節衣縮食？

不過這並非什麼大問題,唐晚楓看得出,眼前的葉蘇翹就是天真了點,心眼並不壞，說到底，就是不成熟。等當真在這江湖裏滾上一遭，沾染一番世俗之氣，歷練一番人間疾苦,這樣的想法肯定會改變的。

「對了，你到底為什麼會跑出來？」唐晚楓要好了酒,子啊等待的時候隨口問道,「你們不是每年只能出門一次嗎？現在不年不節的,怎麼放你出來了？」

葉蘇翹道：「我這次出來是成年曆練啦，完成之後,日後就可以隨時隱藏身份出入江湖了！」

「歷練？」唐晚楓問，「什麼歷練，方便說嗎？」

葉蘇翹想了想,道：「沒什麼不方便的。」

這時候店小二把酒送上來了，還上了兩道冷盤,於是兩人一邊喝一邊說。

藏劍山莊自從在安史之亂險些滅庄之後,便避世不出,山莊中人即使出門也都隱藏着身份,日常開銷則靠莊主走隱秘渠道販賣武器維持。停到這裏的時候,唐晚楓總覺得藏劍山莊從一個正經的兵器商人成了暗地裏的軍火販子的感覺。

這次葉蘇翹成年，藏劍山莊恰好遇到了一個騙子——一個被老客戶介紹來的新客戶，給的定金居然有三張重號的銀票！

「重號的銀票？」唐晚楓其實心裏已經有了預感，所以看着並沒有多麼驚訝，「什麼樣的重號銀票？」

葉蘇翹對唐晚楓並沒有什麼懷疑，見狀心裏也只是感慨一聲果然是視金錢如糞土。她道：「對，重號的，我這次正好拿了一張出來，你看。」說着，她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唐晚楓。

模糊了的記憶在銀票的提示下漸漸復甦。

「人字九百二十八號……」唐晚楓頗為懷念的摸了摸這張銀票，「還真是很久不見了……」最後一句話她是含在嘴裏說的，像是對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的低喃。

葉蘇翹沒聽清，問了一聲：「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剛剛突然有種看到自家爺爺在擦拭先祖留下的玄晶夜壺的感覺。

唐晚楓從懷念中回過神，低笑一聲：「沒什麼。所有的重號銀票，都是這個號嗎？」

葉蘇翹道：「反正我們家收到的三張都是這個號。」

唐晚楓道：「這怕不是個傻的，生怕別人認不出這是假銀票嗎？」

葉蘇翹想了想，眼睛一亮：「真的哎！怪不得這三張銀票一模一樣，長老居然能看得出來！」

唐晚楓：「……」總覺得如果把這句話轉告給她們長老，葉蘇翹很快就會涼了呢。

「這銀票是誰給的？」

「朝廷的人。」葉蘇翹道，「不過具體是誰，就恕我不能奉告了。」

唐晚楓點點頭：「我理解，畢竟你們還要繼續和朝廷往來。」

葉蘇翹：「……」她忍了忍，沒忍住，「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知道？」

唐晚楓道：「不是我什麼都知道，只不過是你太天真無邪，甚少接觸世事罷了。」

葉蘇翹臉微微一紅。這話她哥也說過類似的，不過用詞就比唐晚楓直白多了——她哥葉蘇白說的是，你傻，不知道很正常，知道才奇怪。

真的是分分鐘想弒親。

唐晚楓給葉蘇翹倒了杯酒：「說起來，我似乎還沒有自我介紹？」

葉蘇翹道：「哦，對，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唐晚楓嘴角微揚，道：「在下唐晚楓，唐門弟子，不過，職業是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葉蘇翹愣了愣，「你很缺錢嗎？」

唐晚楓：「……」有錢人的思維還真是相差無幾，這個問題花滿樓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問過她。

「這只是個職業，和缺沒缺錢沒關係吧？」

葉蘇翹道：「可是這個職業很危險啊，還得罪人。」

唐晚楓哭笑不得，「可是，殺手這個職業，也很危險得罪人呀。」

葉蘇翹說：「這不一樣。殺手是江湖組織，為了能吃下去這碗飯，殺手組織的人都會好好給你保管你的秘密。但是官府可不管那麼多，即使破不了案，也有辦法推脫，真要有人尋仇，位高權重的，賞金獵人的信息很容易就會被泄露出去，所以除了沒錢吃飯的，或者走投無路需要官府庇護的，都很少當這個的。」

唐晚楓倒也不是不識好歹，葉蘇翹和花滿樓的出發點一樣，都是擔心自己。而葉蘇翹和花滿樓還有不一樣的地方——葉蘇翹的年紀和她孫子差不多，唐晚楓突然有種被小輩關懷了的感覺，心裏感到十分熨帖。

這大姑娘真知道疼人啊！

唐晚楓差點就叫出一聲「乖孫女」了。

好在她還是忍住了。

她道：「沒關係，我戴着面具，並沒有人見過我的真面目，到時候真有什麼麻煩，我面具一摘混跡人群，誰也找不到我。」反正她到時候面具一摘鞋子一脫，不光臉讓人認不出來，連身高都能縮水十公分，這樣還能認得出她來的，那估計比花滿樓對她還要真愛。

葉蘇翹還是覺得不大妥當，不過她雖然經的人事不多，但也知道切忌交淺言深的道理，點點頭便換了話題：「這麼說來，唐公子也知道一些假銀票的事情了？」

唐晚楓道：「唐公子就太客氣了，叫我阿晚就好。這個假銀票案……我確實有些思路。」

葉蘇翹眼睛一亮，非常不客氣的問：「阿晚可以分享一下消息嗎？」

葉蘇翹道：「沒關係，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嘛。我雖然沒闖蕩過江湖，不過我很聽話的！不會給你添亂的！」

唐晚楓：「……」她好像也沒有要說帶着葉蘇翹一起查的意思？

葉蘇翹連忙給自己加碼：「我武功也很高的，問水訣和山居劍意我都有學，我們這一代我算是最厲害的了！」

唐晚楓：「看得出來。」葉蘇翹的等級和她差不多，雖然還比不上陸小鳳花滿樓他們，但藏劍山莊武功精妙，在這一輩里確實算得上不錯了。

葉蘇翹眼睛亮了：「那我可以一起了嗎？」

唐晚楓：「……」她還是有點糾結。

畢竟如果葉蘇翹要跟着一起，那就要在花滿樓面前晃蕩，萬一她又給自己招來一個情敵呢？其他的花滿樓自己招來的也就算了，她還可以理直氣壯的叉個腰罵人，自己招來的……

估計回頭跪搓衣板的就是她自己了。

不過如果直接拒絕，她又有點狠不下心。葉蘇翹這隻黃雞長得真心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讓人十分心軟，眉宇間都有點庄花的樣子，更讓人沒辦法拒絕了。

唐晚楓糾結半日，最後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葉蘇翹要的其實是參與調查，並不一定是要和她一起行動。只需要給葉蘇翹一個任務，她便不會硬要纏着自己了。

唐晚楓道：「一起行動……總覺得有些浪費了你的能力啊。」

葉蘇翹心裏一下子就甜了。其實剛剛她說的話水分挺大的……從小在山莊，她就是被打擊著長大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其實都比她要強一點，長輩們也不會太誇她。現在唐晚楓這句話雖然不是那麼辭藻華麗的誇讚，但對葉蘇翹來說，卻是比以前聽過多少話都要好聽多了！

她感動的說：「沒有沒有，不浪費不浪費！」

唐晚楓只是客氣一下，沒想到效果這麼好，看着葉蘇翹眼睛裏那點水光，看上去都快哭了。不過這也讓她接下來的話很容易被葉蘇翹接受，「不，有些事情，當真是非你不可。」

葉蘇翹一臉「士為知己者死」的表情，嚴肅的說：「你講，我葉蘇翹決不推辭！」

唐晚楓道：「我希望，你去監視一個人，一個和假銀票息息相關的人。」

葉蘇翹說：「是誰？」

唐晚楓道：「大通錢莊，錢掌柜。」

葉蘇翹也不是真的傻，她想了想，道：「出來之前，我有做過功課，這些銀票確實是大通錢莊出來的，不過這大通錢莊背後不是有朝廷背景嗎？怎麼敢出假銀票？」

唐晚楓有瞬間驚訝為什麼葉蘇翹會知道這個，不過很快她也釋然了——藏劍山莊什麼能量？怕不是比起花家都不相上下，知道這些並不奇怪。

她道：「財帛動人心。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金錢赴湯蹈火，身家性命全都拋之不顧。假銀票里有多大的利潤，想必你比我這個賞金獵人更加清楚。」

葉蘇翹點點頭。

藏劍山莊出賬多進賬更多，每個山莊弟子雖然視金錢如糞土，但是必須要有視金錢如糞土的條件，他們賺錢的本事也是笑傲江湖的，所以對這個，葉蘇翹比唐晚楓更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