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她本是斜掛在杌子上的,這一放,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順勢中,她的手抓住他,兩人齊齊倒在地上。

他高大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修長的雙腿壓住她的身子。兩人貼合在一起,姿勢羞人。

她推了一推,「王爺,你快起來。」

男子恍若未聞,頭埋在她的頸間,聞著她香馥的氣息,深吸幾口氣。抬起頭來,緊緊地盯著身下的人,明艷動人的容顏,潔白如玉的肌膚。

她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嬌弱無依。

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影響,縱使他不願意承認,也知道大大超出利用的範圍。他想獨佔她,就算是做一輩子假夫妻,這個女人都只能是他的!

「你給本王記住,從今往後,你哪也不能去,只能呆在本王的身邊。」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如驚天霹靂一般響在她的耳邊,震得她回不了神。恍惚間,他俊逸的臉不停地放大,隨後她感覺自己的唇被冰涼的東西含住,那冰涼的東西略微一含,很快放開。

轉眼間,身上的男人起身,快速消失在屋內。

她茫然地從地上爬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他那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自己以後要終老在這王府後院,永世不能出去?

呆了半晌,她緩過心神,想到方才那涼滑的觸感,難道……

她兩頰泛起紅雲,暗罵一聲。

環顧一下室內,到處都是水漬,她走近浴池,伸手摸了一下,冰寒刺骨。

這水竟如此冰寒!

不像是尋常的水,倒像是谷底寒潭的水一般。她的血既能壓制他的病,他為何還要費心去崖底取水。

這樣冰寒的水,泡在裡面是何感受,光是想想她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就算沒能親身體會,都能想象得到那種透骨的冷。

姓元的是什麼意思?

她的手不自覺得撫摸著自己的唇,那冰涼的觸感仍在,清冽的氣息似乎並未散去。他的心思難猜,性子陰睛不定,這番舉動,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

他為何親她?是情難自禁,還是發病時的本能?她的手指摩梭著自己的唇,胡思亂想著。

青竹般頎長的男子無聲地走進來,他頭髮擦得半干,一身的白色長袍。他的手中,捧著一身女子的衣裙。

深不見底的眼中,是她蹲在浴邊發獃的模樣。她的雙頰紅暈未散,表情有一絲迷茫,蔥白玉指撫著唇。

那唇……滋味如蜜,他記得。

像是感覺到什麼,她回過頭來,就看到立在身後的男子。

「你衣服濕了,換一身吧。」

他把衣裙擱在杌子上,轉身出去。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腦子裡浮現他命人去取衣服的情景,不知想到些什麼,臉燒了起來。

三喜四喜會不會以為他們……

身上的衣服濕一塊干一塊,確實不能見人。她站起來,拿起衣服到屏風後面換上。屏風后,散落著男子的衣物,想來是他進浴池前脫下來的。

她的衣服飄落,落在他的外袍上,桃紅雪白,竟是出奇的相配。

換好后,她把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捲起,抱著出去。一出屏風,就看到立在浴池邊的男子。

男子背手而立,像是在等她。

「換好了。」

「嗯。」

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衣物上一會兒,桃紅中露出白色的一角。他心神一晃,強裝冷淡地道:「走吧。」

「好。」

他大步邁出去,她小步跟上,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偏廳,桌子上,飯菜已經擺好。

用膳時,她不停地偷瞄對面的男子,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他那話是什麼意思,那番舉動又代表什麼?

可惜,男子的臉色漠然依舊,看不出什麼不妥之處。

等她出了悟禪院的門,安總管恭敬地呈上一把鑰匙,「王妃,這是王爺交給您的,是東庫的鑰匙,裡面的東西王妃隨意自取,不用記冊。」

「東庫?」

「回王妃,府里的庫房分東南西北四個,上次那個庫房是公中的,名為西庫。這個東庫在西庫的東邊,是府里的私庫。」

她明白過來,也就是說姓元的還有兩個私庫,就是南北庫房。只是他好端端的交給她一個庫房做什麼。

腦海里響起他貼在耳邊說的那句話,莫非姓元的想用錢財收買她,好讓她死心塌地留在王府。

他為何要收買她,以他的權勢,只消拿捏住傅府,她自會乖乖地聽命於他。

她垂眸,接過那鑰匙,帶著三喜往回走,三喜的手中,抱著她的臟衣服。

「小姐……王爺突然命奴婢取衣裳,不知?」

「方才我不小心弄髒了衣服,是我讓王爺找你取一身衣裳的。」她和姓元的之間發生的事情,無法向外人訴說。

「原來是這樣,嚇死奴婢了……」三喜還以為……不過想想也不可能,小姐身上還有小日子呢。

芳年的心有些亂,任誰重活一世,還要落得前世一樣的命運,都會開心不起來。前世里她終老在裴家的后宅,這一世,難不成還要老死在這王府後院?

那麼,老天何苦讓她重活一世。

臨近西庫時,她看了一眼比鄰的東庫。把鑰匙交給三喜,三喜上前打開了庫房的門。

裡面堆滿了大小不一的箱子,打開一看,璀璨的奇珍異寶,華美的錦緞絲綢晃得人眼花繚亂。三喜瞠目結舌,手裡的衣服差點掉下來。

「小姐……這些隨便取嗎?」

芳年眼睛眯著,姓元的想收買自己,這血本是不是下得太大了。

他到底在耍什麼心眼?

她命三喜把箱子關上,鎖門出去。三喜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好東西,有些回不過神,愣愣的,眼裡有遮不住的喜悅。

回到玄機院,三喜收拾拿回來的衣服,放在盆子里要去洗。突然她提起一件白色的男子長袍,看向芳年。

芳年輕咳一聲,「許是我拿錯了。」

「那……小姐,這個怎麼辦?」

「一併洗了吧,洗好後送去悟禪院。」

四喜的眼神閃了閃,小姐在悟禪院換了衣服,衣服里夾雜著王爺的外袍,難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事?

不僅她這般想,就是方才沒有起疑的三喜,現在也開始懷疑。

芳年被自己的兩個丫頭看著,略微不自在,好像是被人捉姦的感覺。她把惱怒都算在姓元的頭,越發的氣惱他。

「不過是拿錯了,我身上還有小日子,你們莫要胡思亂想。我還是那句話,在這王府內院,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是,小姐。」兩個丫頭微微有些失望,雖然她們是聽自家小姐的。可是哪個做丫頭的,不盼著自己主子得寵。

芳年自知此事無法與她們細說,遂撐了一下額頭,道:「我有些乏了,想小憩一會。」

她確實有些累了,驚懼相交,還失了血。這會覺得自己心神俱疲,就想休息一下。

三喜四喜見狀,服侍她上床。然後三喜去洗衣服,四喜退到內室外面守著。

芳年躺在床上,仔細地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推敲著他話里的每一個字,越想越是心亂如麻。

迷迷糊糊間,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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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良藥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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