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斯人已逝

曲樂天聞言接過，看來雷諾這次是很著急了。他很快看完了協議，雷諾也是爽快，也大手筆，給出的條件曲樂天沒法拒絕。

但他依舊緩緩道：「那若是只能找到少量的話，那豈不是都得是他的了？」

秦羿清了清嗓子，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你要去南風峽谷？」沐陽皺眉問道，而且看起來還是跟秦羿身後那位將軍合作。那個人之前不是還追殺他們嗎？！他昏迷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發展得太快了！沐陽不解。

「沒什麼，就是小穎姐的父親這次想跟我合作。」曲樂天輕描淡說著，便簽了字。上面雷諾的字已經簽好了。

恩？

「恩？小穎的父親？」沐陽突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秦羿的將軍是小穎的父親？」

秦羿聞言皺起了眉頭，沐陽這小穎小穎的，喊得也太親熱了吧？！

曲樂天覺得有些事，還是先給沐陽講清楚，免得他對某些事抱有不該有的想法：「對，小穎姐的父親是雷將軍，就是一路上派人追殺我們的雷將軍！給我們下逮捕令的雷將軍！」

「什麼？！」

沐陽猛然坐起來，扯動得埋在他身上的各種管子晃動不停，嚇了蔡醫生一跳。

「你先怎麼沒給我講過這個？！」沐陽突然感到很生氣，曲樂天之前可沒有告訴過他這個！他當他兄弟，他卻把這麼重要的事瞞著他！

「告訴你會怎樣呢？你能怎樣呢？」曲樂天突然也氣不打一處來：「我沒告訴過你童傑不安好心嗎？你不也心甘情願往他圈套里跳了嗎？」

「安靜安靜！躺下躺下！」蔡醫生生氣地把沐陽按回床上。

沒等沐陽開口，蔡醫生生氣地喊道：「你們讓我的病人這麼激動，你們給我出去！」特別對著曲樂天生氣地道：「你也是醫學生，你不知道病人在恢復期間要保持平和的心態嗎？」

曲樂天看了蔡醫生一眼，沒有再開口。

「是啊，我知道了又怎麼樣呢？我不過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罷了。」

曲樂天眼睛一瞪，就要開口，被蔡醫生看了一眼又閉上了嘴，抿著唇生悶氣。

「都少說兩句，病人自己也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

蔡醫生看完，本來要找曲樂天說一下挖人的事，但是看他們這不是說話的時候，便打算先忍忍，看看情況，考察一下曲樂天的品質性格再說。

蔡醫生查看完了沐陽的各種情況，便走了，臨走瞪著秦羿道：「你們有事出去說，不要打擾我的病人休息。」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我說什麼了？」秦羿覺得自己很冤，這兩人拌嘴怎麼能怪他？但他還是決定從善如流，畢竟人好哥們有話要說，他還是早點迴避吧。現在雙方要合作了，自然是要讓大家的相處都舒服。

「好，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沐先生好好養傷吧。」秦羿笑著說完便走，臨到門口，又轉過頭對著曲樂天：「等我們這邊準備好了我就通知你，你需要我準備什麼也可以告訴我。」

沐陽依舊對曲樂天怒目而視，但是曲樂天不打算讓步，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身體虛弱的沐陽敗下陣來。

「你一早就知道小穎的父親是雷諾？也知道其實就是她的父親在追殺我們？」沐陽先開口。

曲樂天嗤笑一下：「我從小跟她認識，她家什麼情況，她什麼秉性我能不知道嗎？我若是不知道我能告訴她我們的行動？我能答應她加入我們嗎？」

沐陽張了張嘴，無法反駁，但是依舊生氣：「那你也該先告訴我她的情況。」

曲樂天火氣又蹭蹭往上冒：「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跟她是什麼關係我就要告訴你？難道我沒告訴你不要對她有別的想法？我沒提醒過你？是你自己對人家一見鍾情放不下。你知道了又怎樣呢？你就能放下了？」

沐陽呆住，半響喃喃：「你說得對。我是放不下。不過我現在會試著放下了，我知道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沐陽有一點好就是自知之明，雖然有時候會犯傻，但大方向還是好的。

但就是這樣，曲樂天老是覺得他有些時候有點慫得讓人生氣。

「你怎麼會答應跟他合作？難道你忘了我們被追殺得有多慘了嗎？」沐陽還是覺得這事不妥，決定對曲樂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我當然沒有忘記。」曲樂天淡淡道：「相反，我想得很清楚。不管是西峰之行，還是這次跟雷諾合作去南風峽谷，我都明白我是在跟誰合作，也明白對手是誰。倒是你，稀里糊塗的。」

沐陽自動忽略了曲樂天最後的那句吐槽。只是嘆了一口氣，不再勸，他知道曲樂天這是已經下了決心。而他沒有立場勸他。

「好吧，你自己想好就好。」沐陽知道這次他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兩人又都沉默下來，沐陽閉著眼睛休息，曲樂天也曬著太陽懶洋洋的，沒開口。

「對了！」沐陽突然睜開眼，他剛才回憶這一路以來的所有事，正反省自己呢，突然想起來一同逃出來的另一個人：「素素呢？她怎樣？我記得我受傷的時候也聽到她的痛呼，她應該也受傷了。」

曲樂天睜開眼睛，臉上一片平靜。

「你替我去看看她吧，有我在前面擋了一下，她應該傷得不重。」

曲樂天沒有動，只靜靜地看著他，毫不迴避，直直看向他的眼裡。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沐陽突然想到一開始曲樂天對素素是沒什麼好語氣，想來他不喜歡她。

「她死了。」曲樂天語氣平靜得像在說雨停了。

什麼？沐陽有些怔怔的，沒明白曲樂天說了什麼。

「怎，怎麼會？」

「死了，她在你身後。那根樹枝穿透了你，戳傷了她的肺。我去晚了，沒能救下她。」曲樂天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語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個事實。不可否認這件事對他的觸動是很大的。

「怎麼會，明明我傷得更重……沒能救下她是什麼意思？」沐陽喃喃道，始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