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斷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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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多,顧唯深將早餐準備好后,樓梯間也傳來腳步聲。季笙歌穿著寬鬆的睡衣走下樓,邊走邊打哈欠。

「唔。」

「昨晚沒睡好?」顧唯深取下圍裙,立刻上前圈住愛妻的腰,將她攙扶到椅子里坐下,目光關切的詢問。

季笙歌揉揉發酸的眼睛,回道:「嗯,昨晚一直都在做夢,夢的我好累。」

「呵呵。」顧唯深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好整以暇的盯著她問,「夢到什麼?」

「夢到露姐和二哥的事情。」季笙歌低頭喝了口牛奶,乳白色的牛奶漬溢在她的唇邊,「哎,你說爺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同意他們的婚事?」

男人幽暗的目光從愛妻臉上掠過,轉而沉下去,沒有回答。那天爺爺當眾發火后,他曾經去試探過老爺子的想法,但老爺子心意堅決,恐怕這件事有得棘手。

「你家戶口本在哪裡啊,不然也讓二哥學我們?」季笙歌好像忽然想起什麼,滿臉興奮的說道。

顧唯深抽出一張紙巾,幫愛妻將嘴角的奶漬擦拭掉后,這才嘆口氣,「二哥和我的情況不一樣,爺爺把顧家的戶口本都鎖在保險箱里,密碼沒有人知道!」

呃……

季笙歌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是啊,當初顧唯深還是顧家三少爺的時候,他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只不過後來他離開了顧家,所以他們兩個人的這場婚姻,應該說是幸運的。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生怕勾起顧唯深的傷心事,季笙歌急忙拉開椅子,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我,我……」

她一著急,有些話就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顧唯深看到她臉色都變了,只笑著將她攬入懷裡,低頭在她嘴角親了親,「放心,我沒事的。」

擁抱住她的這具胸膛,炙熱而堅實,季笙歌不禁輕嘆口氣,神情有些失落,「可是爺爺態度這麼堅決,露姐和二哥要怎麼辦?」

頓了下,她似乎想起什麼,又道:「要不然,我去把戶口本偷出來?!」

汗!

男人嘴角抽了抽,心想一孕傻三年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啊,他家顧太太以前的智商可是很高的,最近經常冒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常常令他都接不住。

「不許胡鬧。」顧唯深好看的眉頭蹙起,語氣微微沉下來,「我爺爺那麼精明一個人,肯定早有防備,你現在要是去做這樣的事情,只會讓二哥更為難,知道嗎?」

「哦。」季笙歌垂頭應了聲,覺得自己的想法確實過於簡單。如今顧唯深失去繼承權,那麼爺爺必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顧以寧身上。

只怕……

她莫名心情沉重幾分,只怕露姐這一次面對的難題,要比她當初難得多啊!

「對了,顧銳呢?」這個話題探究不出結果,季笙歌只好把注意力放到別處。

顧唯深掌心在她肩膀捏了捏,笑道:「裝修房子去了。」

「裝修房子?」季笙歌頓時瞪大眼睛。

「嗯,」顧唯深點頭,「裝修完房子,才能準備結婚的事情。」

聽到結婚兩個字,季笙歌明亮的黑眸一下子暗了暗,「顧銳真是好走運啊,竟然把我們蓁蓁騙到手了。」

這話落在顧唯深耳中,顯然有些不高興,「是嗎?應該是葉蓁走運,把我們顧銳騙到手了吧。」

「顧唯深,你什麼意思?」季笙歌咻的炸毛。

眼見她不高興地嘟起嘴巴,顧唯深立刻彎起唇,道:「好了好了,是我們顧銳走遠,被葉蓁騙到手了。」

季笙歌剛要點頭,緊接著又察覺到不對勁,「你?!」

她蹭的站起身,那雙明亮的黑眸瞬間泛紅,然後就是濕漉漉的一片。顧唯深原本只想和她開玩笑,但看到她眼裡有淚,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哭了?」顧唯深立刻站起身,連抽出幾張紙巾攥在手心裡,臉色都變的緊繃起來,「別哭別哭,是我錯了,我說錯話了。」

他最害怕季笙歌哭,尤其看到她金豆子一樣的眼淚,特別心疼。

用力吸吸鼻子,但還是無法忍住眼眶的酸澀,自從懷孕以後,季笙歌變的格外多愁善感,有時候莫名就會覺得傷心,就會想要流淚。

顧唯深有些束手無策,看到她滴落的眼淚,又盯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能小心翼翼將她擁入懷裡,輕聲安慰,「媳婦兒乖,不哭哈。」

感受到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季笙歌悶聲悶氣的開口,「我不想把蓁蓁嫁給顧銳了,我後悔了。」

噗!

顧唯深緊提著的心,在聽到她的話后再也綳不住。感情她哭了半天,只是因為這回事啊,真是嚇死他了。

男人漸漸彎起唇,寬大厚實的掌心輕撫著季笙歌的後背,聲音格外溫柔,「顧銳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相信我的眼光。顧銳是個很認真很有責任感的男孩子,他如果認定了對誰好,就會好一輩子。」

聞言,季笙歌泛著淚光的眼眸閃了閃。是吧,其實憑心而論,顧銳的人品確實沒有什麼值得挑剔的地方。他年紀輕輕,一表人才,沒有不良嗜好,更沒有滿身的壞習慣。如今想要找到這樣的優秀男孩子,確實很難得。

懷裡人的情緒慢慢安撫下來,顧唯深鬆口氣的同時,心底卻升起另外一層擔憂。有關顧銳的事情,他倒是很放心。可是關於顧以寧和夏朝露的問題,真是很棘手。

傍晚,顧以寧開車回到公寓時,發現夏朝露正坐在沙發里,目光筆直的盯著窗外,一動不動。

「今天這麼早下班?」顧以寧心中一陣歡喜,自從那天吃飯不歡而散,這幾天夏朝露都找各種借口迴避他,不願意同他見面。

男人很快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掛好,換上拖鞋後走到她的身邊,「還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麼?」

夏朝露轉了轉獃滯的視線,繼而看向身旁的男人,「今天我工作室的三個藝人都被下了通告,還有下個月就要籌拍的電影甲方也提出解約。」

這些話顧以寧聽到后,寡淡的面容似乎沒有太大的起伏。彷彿這些事都在他預料之中,根本記不起他的半點波瀾。

「露露,你可以先把工作室暫停一段時間,專心準備我們結婚的事情。」顧以寧低沉的嗓音穿透力極強。

夏朝露猛地抬起臉,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道:「你真的以為,我們可以結婚嗎?」

「當然可以。」顧以寧肯定回答。

「呵呵。」

夏朝露自嘲的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牽強,「代價是什麼?是以你為代價,還是以我為代價?又或者是我們共同的代價?」

「露露。」顧以寧劍眉蹙了蹙。

「顧以寧,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夏朝露深吸口氣,然後仰起頭望向他的眼睛,「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男人深邃的眸子眯了眯,「你想說什麼?」

那兩個字就卡在喉嚨里,可怎麼都說不出來。夏朝露猛地站起身,一把拿起邊上的皮包,大步朝門外走去。

碰!

她重重關上那扇門,飛跑一樣的逃到電梯里,緊閉的呼吸這才慢慢鬆開。

幾分鐘后,夏朝露坐在自己的車子里,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不住顫抖。她說不出口,她真的說不出口。

可如果繼續耗下去,她真的怕自己再也沒有勇氣下定決心。

遠處夜色暗沉,夏朝露低頭握著手機,手指僵硬的撥出個號碼。等到電話掛斷後,她面無表情的將車發動起來,利落的開走。

最近所有的事情,一件壓著一件,夏朝露不知道她自己還沒承受多少。既然別無選擇,那她只能讓事情早點結束吧。

翌日早上,顧以寧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客廳的餐桌前喝咖啡。放在桌上的手機,不斷有新聞彈跳出來,他煩躁的滑開手機屏幕,隨手點開網頁新聞看過後,那雙內斂的眸子頓時泛起一層寒意。

顧唯深的電話打進來時,他正拿起車鑰匙,走出公寓大門。

「二哥,今天的新聞你看到了嗎?」

顧以寧伸手按了電梯,薄唇緊抿,「有話快說。」

「你冷靜點兒,我相信夏朝露和厲俊沒有什麼。」

今早各大門戶網站發布的頭條,全部都是關於今日凌晨拍到的一張照片。有人爆料,在網上發了張某酒店門前厲俊同夏朝露一起上車的照片。照片雖然拍攝角度不算清楚,但熟悉兩人的都應該能夠分辨出來。

叮!

電梯門打開,顧以寧握著手機出來,一言不發將手機掛斷。隨後他上了車,直接將車開出公寓。

曾經有過婚約的男女,再次同框出現,而且還是在清晨的酒店門前。不得不說,這樣的勁爆消息,足以佔據整個雲江市的各大報刊雜誌。

夏朝露早上回到工作室時,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帶著幾分質疑。手機一直再響,她看都沒看號碼,直接關了機。

「露姐……」

秘書快步過來,剛要開口說話,可夏朝露已經沉著臉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男人單手插兜,面朝窗外,顯然已經等了她很久。

「露姐,顧先生他……」秘書迎著頭皮跟進去,支支吾吾不敢多說。

夏朝露擺擺手,秘書立刻識相的退出去,並且將門關上。

「你來了很久?」夏朝露將手中的皮包放到桌上,挑眉望向窗邊的男人。

聽到她的說話聲,顧以寧徐徐轉過身,清幽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薄唇輕輕抿成一條直線。

滴答!

男人口袋裡的手機,再次發出新聞彈跳的動靜。夏朝露無奈的撇撇嘴,上前幾步,道:「今天早上的新聞都是亂說的,我昨晚喝多了,厲俊只是送我去酒店,我和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嗯。」顧以寧清冷的嗓音應了聲,他伸出放在褲袋裡的那隻手,緊緊握住面前的人,問道:「肚子餓嗎?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對於今早的新聞,顧以寧只用一個「嗯」字來作為回應。夏朝露心尖縮了縮,眼見他們交扣的十指,驀然沉下臉。

「顧以寧。」

她開了口,喊住轉身的男人,「厲俊向我求婚了。」

男人挺直的背脊似乎僵硬了下,隨後顧以寧緩緩轉過身,幽暗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夏朝露眼底,「然後呢?」

「我答應了。」

夏朝露聽到自己如此回答,大腦一片空白。她此刻站在這個男人面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思緒是麻木的,停滯的。

她只是機械性的重複,重複昨晚演練過無數次的台詞,「我後悔了,我不想和你繼續下去。」

「顧以寧,我們分手吧。」

時隔六年,這是夏朝露第二次說出這兩個字。

六年前,她說分手的時候,心如刀割。

六年後,她再次說出分手這兩個字,心底卻只剩下一片荒蕪。

顧以寧,我終究還是不能得到你。

哪怕我那麼那麼的想,可我爭不過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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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億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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