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曇花一現

小姑娘頭上戴著的是黃金打造的鳳冠，身上穿的是大紅色的裙子，這樣艷麗的顏色，她生生把它們給壓住了。

這個時候，因為頭頂上的鳳冠，把小姑娘襯托的更加高貴優雅；身上的一身紅衣，給她增加了妖嬈。

公冶霆錚在樹上看到的時候，一下子就想到了小姑娘穿著紅色嫁衣時候的樣子了。

因為大婚的時候，嫁衣是紅色的，上面也要帶著鳳冠。小姑娘今天第三套的穿者打扮，頭上要是加一個紅蓋頭的話，那麼直接就可以出去拜堂了。

公冶霆錚都看呆了，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就盯著小姑娘了。

院子裡面的人看著小姑娘也是驚艷，大家還在心裡想著，趙家真的是寵愛這個小姑娘，看看這一身，沒有個幾千兩銀子那是辦不下來的。

特別是那一頂鳳冠，可能是花大價錢也購買不了的，因為這個對手工的要求很高，不是哪家銀樓都可以做出這樣的東西來的。

大家看著小姑娘，眼神裡面都是讚歎，也是羨慕。

小姑娘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一頂鳳冠，因為前面戴著的不是這樣的，不過她心裡想到了什麼，很是開心。

小姑娘戴著鳳冠之後，給這裡的人行禮，然後自己就回去換衣裳了。

因為這件正裝穿起來很漂亮，但是很熱很熱。小姑娘現在渾身已經開始冒汗了。

張氏和兩個兒媳招呼著大家前去用膳了，兩個小孩子則跟著小姑娘一起回去了。

「小姑姑，你今天好漂亮呀！」趙世彥走在路上就說，趙雅嵐也是的，不停地說著小姑娘很美。

因為平常的時候，小姑娘在家裡面穿的都很簡單，並且頭上最多就戴著兩根簪子，根本就不會這樣的盛裝。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小姑娘隆重地打扮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塗脂抹粉，因為小姑娘根本就不需要這樣。

就是頭髮和衣裳換了一下，然後就讓平時看著的人耳目一新。

「彥哥兒，你小姑姑什麼今天怎麼美了呀？」何零露就笑著問道。

「小姑姑的頭髮美，衣服也美，哪裡都美。」趙世彥覺得今天的小姑姑美翻了。

「你個小孩子，嘴巴真甜。」何零露因為經常來趙府玩，所以跟兩個孩子也比較熟悉。

「小姑姑，一會兒我能不能摸摸你頭上戴著的鳳冠呢？」趙雅嵐看著小姑姑頭上閃閃發光的鳳冠，很是喜歡。

「號，一會兒小姑姑就給你戴著。」小姑娘想到了自己頭上的東西，心裡甜蜜蜜的。

小姑娘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會有像王慶之這樣關係比較好的也可以進來觀禮的，結果是她想錯了。

男子在這裡觀禮的只有自己的爹爹和兄長，還有就是一群小孩子了。

她知道要是亭子哥哥回來之後，也是不能夠進來觀禮的。所以當看到那一頂鳳冠的時候，她就知道亭子哥哥已經回來了。

本來還有一個可能是，這頂鳳冠是銀弓得了吩咐送過來的，亭子哥哥沒有回來的。但是小姑娘心裡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亭子哥哥回來了。

小姑娘知道這個院子能夠藏人的地方，那就只有那一棵大樹了，不出意外的話，亭子哥哥就在那一棵大樹上看著自己。

不過她站在那裡的時候，也沒有刻意的去尋找，因為那個時候自己就是全場的焦點，要是自己亂瞄亂瞅的話，別人一定會察覺到了。

所以小姑娘心裡很開心，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了。

到了屋子裡面，小姑娘在春荷的幫助下，換了衣裳，然後頭上的髮髻也鬆了，把那一頂鳳冠取了下來。

小姑娘直接把這頂鳳冠戴在了小侄女兒的頭上，然後拉著她在銅鏡上面看著。

銅鏡上面看人不太清楚，有點模模糊糊的，不過這一頂鳳冠看著是很清楚的，因為它上面的光芒太耀眼了。

小姑娘陪著兩個小孩子玩了一會兒，就換了一件正式的衣裳，要出去幫著母親一起待人接客了。

公冶霆錚在樹枝上看著小姑娘回去了，這個時候他好像跟過去，不過看了她身邊的三個人，還有四個丫鬟，自己還是忍住了腳步。

他知道，一會兒小姑娘還要出來，自己還是呆在樹上看著就行了。

小姑娘這一次的及笄禮辦得非常的成功，大家回去之後都在說著，先是誇獎院長家的小姐長得如何如何美；接著就是說院長家怎麼寵愛小女兒的……

就這樣，趙府又迎來了一波求親的熱潮。

到了下午的時候，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不過從京城過來的親戚還要在這裡住上幾天。

公冶霆錚這個時候直接上門了，來拜見趙家的長輩，然後接祖母回去。

趙三老爺這個時候才公冶霆錚回來了，然後又是一番暢談，晚上的時候跟祖母一起留在趙府用膳了。

趙三老爺知道今天的鳳冠是公冶霆錚送來的，知道他是把閨女兒放在了心上，所以看著他，那是越看越順眼。

趙府的人都知道公冶霆錚今天送來的鳳冠，然後這個時候才知道公冶霆錚的心意，只要是松柏兄弟，因為他倆以前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這個時候兩個人才反應過來，不過兩個人心裡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因為他倆覺得公冶霆錚就是一個壞東西，從那麼早之前就開始覬覦自己的小妹妹了。

不過兩個人也不得不承認，公冶霆錚對妹妹，那真的是沒的說的。這個世界上是找不到一個比公冶霆錚對妹妹還要好的人了。

晚上夜黑人靜的時候，路上只有不知名的蟲子在不知疲倦地叫喚著，為這抹夜色增添了神秘之感。

小姑娘因為今天很是勞累，儘管今天下午看到了亭子哥哥，晚上的時候還是疲倦戰勝了激動，早早地睡著了。

公冶霆錚這一回又熟練地做了以後「登徒子」了。

明珠院靜悄悄的，家裡的兩隻狗因為小姑娘的及笄禮，送到了莊子上了，就怕今天別擾了客人，所以公冶霆錚這一次是暢通無阻地到了小姑娘的屋子。

公冶霆錚到了屋子之後，借著月色看到了睡夢中的小姑娘，她嘴巴微微張著，呼吸均勻。

他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小人兒就在這裡，整顆心都已經被填的滿滿的了。

不過今天晚上過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必須要把小姑娘給叫醒了才行。

「小小，快醒醒。」公冶霆錚小聲地喊著。

小姑娘睡得正香呢，根本就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小小，快醒醒。」公冶霆錚直接把小姑娘給抱了起來。

這時候因為是夏天，小姑娘身上穿的都是薄薄的褻衣褻褲，肚子上蓋了一層薄薄的小被子。

小姑娘這個時候才醒了過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抱著了。

「小小，醒了嗎？」公冶霆錚抱著小姑娘走到了水盆邊上，給她用帕子沾了冷水，擦了擦臉。

小姑娘一個激靈，徹底地醒了過來。

「亭子哥哥，你回來啦！」小姑娘看到公冶霆錚的第一眼，就是非常開心。兩隻手直接抱著公冶霆錚的脖子，抱得緊緊的，一點都不嫌熱。

公冶霆錚沒有想到小姑娘這麼熱情，抱著她在床邊上坐了下來。

「小小，今天的你很漂亮，哥哥都看到了。」公冶霆錚告訴小姑娘，今天自己來看了。

「亭子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看的。你是不是在那一棵大樹上面？」小姑娘直接問道。

「小小真聰明，所以哥哥是從最開始到結束，是全部看完了。」公冶霆錚沒有想到小姑娘已經知道自己來了。

「亭子哥哥，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後來看到了那一頂鳳冠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回來了。」小姑娘說著自己的小聰明。

「小小真聰明，那你再猜猜哥哥這麼晚了才過來，有什麼事兒？」公冶霆錚笑著問懷裡的小人兒。

「亭子哥哥是來看我的嗎？跟我說說話？」小姑娘沒有想到還有其他的事情了。

「小小你看。」公冶霆錚從手裡拿出了一支白玉簪子，然後把小姑娘放在了床上，在她的梳妝台前拿了梳子，要過來跟小姑娘挽頭髮。

小姑娘這個時候才明白了公冶霆錚要幹啥，自己就乖乖地坐好了，等著他給自己插簪子。

公冶霆錚熟練地把小姑娘的頭髮攏了起來，然後把手裡面的簪子輕輕地插進了頭髮上面，動作十分地緩慢，專註。

「小小，好了，真美。」公冶霆錚把梳子隨手一放，就看著小姑娘。

小姑娘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好硬著頭皮說：「哪有你這樣的人，自己誇自己的。」

公冶霆錚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蛋，然後說著：「小小，哥哥沒有說你髮髻好看，而是說你人好看。」

小姑娘臉更紅了。

公冶霆錚把小姑娘攔在了懷裡，然後把床邊上小姑娘的衣裳拿了過來，給她穿上了。

「亭子哥哥你要幹什麼？帶我去哪裡呀？」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你絕對會喜歡的。」公冶霆錚是想要給小姑娘一個驚喜的，所以才會大晚上的帶她過去。

小姑娘想了想，那就跟著去看看吧，看看是什麼驚喜。

這個時候，小姑娘身上穿著的是褻衣褻褲，薄薄的一層已經遮擋不住她的曼妙的身子，公冶霆錚想要動手穿衣服的時候，就呆住了。

這個時候他才真的發現，小姑娘真的是長大了，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孩子了。

是呀，今天都已經及笄了，已經可以結婚生子了。

小姑娘順著公冶霆錚的視線看下去，臉瞬間爆紅，直接一把扯過自己的衣裳，然後說道：「壞胚子」，自己鑽到了小被子裡面了。

公冶霆錚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心裡很是遺憾。

「你趕緊走吧，我要睡覺了。」小姑娘不想去了。

「小小，聽話，哥哥帶你去看看就回來了。」公冶霆錚沒想到自己剛剛失態了，然後小姑娘不去了。

「小小，哥哥剛才什麼都沒有看到，你穿著衣裳呢，真的。」公冶霆錚解釋著。

剛剛他確實什麼都沒看到，看到的只是小姑娘前面的隆起，被一層褻衣蓋住了，裡面的都沒有看到。

「你還說！」小姑娘直接把自己的枕頭砸在了公冶霆錚的身上，然後枕頭滾到了地上。

「小姐，怎麼了？」春荷在外面守著夜，聽到了聲音，然後就問著了。

小姑娘慶幸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把房門關上了，不然依著春荷的性子，那是直接推門而入了，那樣就會發現自己屋子裡面竟然還有個男的！

「春荷，我沒事兒，就是剛剛枕頭掉下來了，你快去睡覺吧。」小姑娘只好壓了聲音，給春荷說著。

春荷只好回去接著睡覺了。

公冶霆錚這一回把小姑娘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然後給她穿著衣裳。

這一回當了君子，目不斜視的，三下五除二把小姑娘給穿好了。

小姑娘害怕自己發出聲音，一會兒又把春荷給驚醒了，所以也沒有鬧騰，就任由著公冶霆錚給自己穿衣裳。

公冶霆錚把小姑娘穿好了之後，把自己帶來的一件薄薄的披風給小姑娘裹著，然後就抱著她從窗戶那裡出去了。

春荷還在外面睡覺守夜，還不知道自家的小姐已經被拐走了。

「亭子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小姑娘被抱在懷裡，在屋檐上飛來飛去，感覺已經走了很久了，但是還沒有到。

「一會兒就到了，不用擔心，哥哥不會把你給賣了的。」公冶霆錚把披風給小姑娘緊了緊，然後接著走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公冶霆錚才把小姑娘的披風掀了一點，讓她的腦袋露了出來。

公冶霆錚今天出來的時候，沒有給小姑娘穿鞋子，所以這個時候小姑娘只能夠在他的懷裡了。

小姑娘這個時候覺得，亭子哥哥真的是個壞蛋，心裏面滿滿的都是算計。

公冶霆錚這一回就是把小姑娘抱小孩那樣抱著，一隻手摟著小姑娘的腰身，讓小姑娘坐在自己的另一隻胳膊上面。

小姑娘這個時候很羞澀，畢竟自己這麼大了，還被這樣抱著，不過看到了眼前的景色，已經來不及羞澀了，直接長大了嘴巴。

這裡有一個小山谷，裡面種滿了曇花，此時差不多是亥時，曇花全部綻放了。

小姑娘還是第一次看到了這麼多的曇花開放。

以前自己好奇曇花一現，所以家裡面也養了兩盆曇花，但是看了兩遍之後就覺得沒有什麼新意了。

這個時候看著一大片開放的曇花，心裡還是很震撼的。

在夜色下，這一朵朵米白色的曇花就像一個個小精靈一樣，在這裡競相開放。

「小小，喜歡嗎？」公冶霆錚在小姑娘的耳畔小聲地問著。

「喜歡。」小姑娘回答著。

公冶霆錚知道小姑娘的習慣，這個時候就抱著她走到了曇花面前，讓她去聞一聞。

小姑娘直接跟個小狗一樣，聞著曇花的芳香。

公冶霆錚看著懷裡的小姑娘，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一個山谷是銀弓發現的，然後告訴了公冶霆錚。

公冶霆錚覺得，這裡的氣溫比較好，就讓銀弓帶人過來種植曇花。

這個真的是勞民傷財的工程。

不過看到小姑娘開心的笑顏，他覺得值了。

「亭子哥哥，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小姑娘問到。

「小小，這裡是偶然發現的，可能是因為你喜歡，所以上天才讓哥哥發現這個地方。」公冶霆錚低沉的聲音在小姑娘耳邊響起來了。

小姑娘心裡甜滋滋的，很開心。

今天是自己一生中比較重要的日子，晚上還有這樣的驚喜，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這樣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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