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談婚論嫁

第二天徐氏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到小姑娘的屋子，問問她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小小，昨天晚上打雷扯閃了，嫂子跟你大哥在外面敲門，敲了半天你都沒有來開門。」徐氏說話的時候，還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生病。

小姑娘聽了則是有點心虛，因為那個時候自己根本就不在屋子裡面，她都不敢看自己大嫂的眼睛。

「大嫂，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沉，所以沒有聽到。」小姑娘歉意地說著。

「這兩天你也累著了，昨天晚上睿哥兒也是的，我們回來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面睡著了，後面開始打雷了他也沒有醒過來。」

徐氏倒是沒有起疑，因為自己的兒子也沒有醒過來。

小姑娘聽到這裡，心裡知道，肯定是公冶霆錚那個混蛋對睿睿做了手腳，要不然他不會睡著的。

怪不得昨天晚上自己那麼喊叫，睿睿都沒有過來……

小姑娘在心裡把公冶霆錚里裡外外都給罵了一遍，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徐氏說著話。

「嫂子，我們今天什麼時候啟程呢？」小姑娘想要早點回去，因為在這個地方遇到了「不正常」的亭子哥哥，所以她想要早點回去。

「小小，我們今天在這裡再玩一天吧，可以在這裡再買點東西帶回去。」徐氏覺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可以在這裡好好轉轉。

「嫂子，我們沒有回去，爹爹跟娘親一定會擔心的，他們也急著看到睿睿呢，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小姑娘現在就不想在這裡了，因為這裡都充滿了公冶霆錚的影子。

「那也行，我一會兒給你大哥說一下。」徐氏覺得小姑娘長大了，很是欣慰。

早膳之後，就開始啟程回清水州府了。

小姑娘沒有什麼精神，坐在馬車的時候就悶悶不樂的，兩個小孩子看到了小姑姑不開心，也不往她這裡湊熱鬧了。

徐氏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小姑娘應該是因為公冶霆錚的緣故才會這樣的，但是現在馬車上面都是人，她也不方便給小姑娘說悄悄話，只能夠忍著了。

一路暢通無阻，回到了趙府之後，小姑娘拿著從青城買回來的東西，先去了公冶府。

「祖母，昨天已經看到了亭子哥哥，他這一次立了大功，肯定能當個大將軍的。」小姑娘給周氏是報喜不報憂的。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呢？」周氏心裡很開心，自己的孫子回來了！

「亭子哥哥說一個多月就會回來的，讓您不要擔心他，他好著呢！」小姑只說好聽的話。

周氏很高興，自己盼了好幾年的人，終於回來了。

小姑娘給周氏說了好一會兒話，看著她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自己就扶著她到了屋裡歇息了，然後就去找銀弓算賬了。

「靜和小姐，晚膳想要吃什麼？」銀弓看著小姑娘來了，看了看她的臉色，就覺得大事不妙了。

他猜測著，小姐這個樣子，肯定是被少爺欺負了，然後把氣撒到自己的頭上了。但是自己也不能逃呀！

「銀弓哥哥，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騙子！」小姑娘知道，銀弓肯定早都知道公冶霆錚的事情了，但是就沒有告訴自己。

何況，就算公冶霆錚不給他寫信，但是金刀三個人是一定會往這裡送信的，但是他竟然沒有告訴自己！

「靜和小姐，你可不能這麼冤枉人呢！那段時間少爺確實沒有寫信回來，奴才說的是實話呀！」

銀弓覺得自己好委屈，明明是少爺闖的禍，結果他自個兒跑到了京城，讓自己來承受靜和小姐的怒氣，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但是自己有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少爺呢？自己這個小蝦米就只能當小姑娘的出氣筒了。

「你還說！金刀哥哥一定給你寫信了，但是你卻不告訴我！還有這一次亭子哥哥變了，變了一個人，你也不告訴我！」小姑娘在公冶霆錚那裡受得氣全部都爆發了。

「小姐，那個時候你也沒有問嘛，你就問得是少爺有沒有寫信回來，奴才確實沒有欺騙你呀！」只不過我是隱瞞了部分的事實而已。

「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小姑娘吼了銀弓一嗓子就跑了，好氣哦。

銀弓都驚呆了，沒有想到一向溫溫柔柔的靜和小姐就這樣爆發了，自己好像是好多年前才見過這樣的場景吧，沒想到這一次又看到了。

他覺得，靜和小姐真的是越來越兇悍了，不知道到時候少爺回來了會怎麼樣呢……

銀弓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存了一顆看熱鬧的心，特別是看自家少爺的。

公冶霆錚一大早從青城出發，一路上都沒有停歇，在傍晚的時候追上了前面的部隊，跟祁俊鴻匯合了。

祁俊鴻帶著的人馬，速度雖然說不上快，但是也不慢了，所以公冶霆錚快馬加鞭跑了一天的時間才能夠追上的。

「哎喲，捨得回來了！」祁俊鴻看著公冶霆錚打馬過來了，笑著說道。

因為本來說好的是昨天下午就能夠匯合的，但是一直到了晚上都沒有人來，祁俊鴻就知道他是留在那裡了。

他還想著，公冶霆錚應該要晚一點才會趕上，沒想到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小爺怕你們想我呀！」公冶霆錚說完之後，跟金刀幾個人打了個招呼。

這再最開始的時候，金刀幾個人都很驚悚，覺得這樣的少爺看著就跟另一個人似的，但是臉還是那張臉，最後幾個人從不舒服到了現在已經適應了。

「你別噁心我了。」祁俊鴻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還是受不了公冶霆錚。畢竟前後兩個人差異太大了，說出來的話，也是格外的不同。

「這一路上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就接著趕路吧，早點回京，也早點安心。」祁俊鴻收起了玩笑，給公冶霆錚說著話。

「你真的決定了？」公冶霆錚醒過來之後，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清楚了，關於祁俊鴻的事情，還是金刀詳細地說了一遍他才明白。

這一次，祁俊鴻回京之後，勢必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最好的結果，他能夠如願以償；但是壞的結果就是直接掛掉，被皇后和貴妃整死。

「我準備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次的回去。況且，我在軍隊裡面也是白待了這麼多年。」祁俊鴻很是自信。

這幾年他在西北的軍營裡面，一方面有著軍功，這可是實打實的；另一方面，他也收穫了軍營裡面的一竿子追隨者。

除此之外，京城裡面他也留下的有人脈，因為他的紈絝，所以結識了一幫子狐朋狗友，但是得到了很多的小道消息。

從這些消息之中，開始慢慢入手，然後尋找皇后和貴妃背後所犯事兒的證據。因為他在京城就是一個小透明的存在，所以沒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

皇后和貴妃兩個人鬥來鬥去，背後肯定幹了不少的事。再加上兩大黨派背後的朝臣，不是每一個都是乾乾淨淨的，所以通過那些小線索慢慢摸索，真的是一找一個準兒。

皇后和貴妃兩黨爭得你死我活，最後還是祁俊鴻這一位漁翁得利了。

「你准好了就成。」公冶霆錚也不說啥了，他沒有想著有從龍之功，他跟祁俊鴻交好，也是因為兩個人的性情相似，他比較欣賞祁俊鴻能夠隱忍這麼多年。

但是這不代表他能夠公然支持祁俊鴻。公冶霆錚知道，他的身後就是定國公府，他們忠於的是皇帝，而不是一個皇子。

不過要是皇帝不仁慈地話，他也可以擇明主。

後面這一路大家就開始趕路了，沒有停歇地到了京城。

在此之前，祁俊鴻已經聯繫了朝中自己的人，提前把這麼多年收集的證據，遞給了御史大夫。

御史可是朝廷中的一股清流，從來不受哪一黨派的影響，只管自己的任務，那就是監察百官，要是有人做了什麼，那是一定要說上來的。

御史大夫人家有上朝的資格，所以看到了手裡面的證據之後，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了，以為這些事情做得太過分了，簡直就是泯滅人性了……

先說太子一黨，為了給追隨自己的朝臣福利，直接就是開始買賣官位；還有增加賦稅；欺壓百姓……

而貴妃一黨，則是貪污，那可是幾十萬的銀子呀……

御史在朝廷上把東西一拿出來，就讓大家大吃一驚，因為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的隱秘的事情會被發現了。

皇帝這一次也是氣的當場吐了一口老血，因為他以為自己的一切都做得很好，但是沒想到這麼多年，原來都是做錯了。

御史大夫把證據呈了上去之後，大理寺就開始審查了，一時間，朝廷動蕩不安。

也就是這個時候，公冶霆錚和祁俊鴻押送這拓拔炎已經到了京城，準備面聖了。

公冶霆錚第一次到京城，但是覺得這個地方還沒有西北好，也沒有待了一天的青城好，想要快點離開。

但是這一次，公冶霆錚卻沒有那麼容易的離開了，因為這一次的事情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第二天上朝之後，因為公冶霆錚的軍功是最多的，皇帝也知道了他就是定國公府的世子，看著他的軍功，最後直接頒布了聖旨，讓他直接從世子到了國公爺。

這可是大晉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國公爺了，但是公冶霆錚一點都不開心，因為祖母不在京城裡面，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也沒有意思。

皇帝覺得自己的這個賞賜已經很光榮了，因為讓公冶霆錚當了最年輕的國公爺，但是沒有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公冶霆錚知道自己當了國公爺之後，每天是要來上朝的，這樣的話，還不知道要在京城待多久才能夠回去呢。

「回稟皇上，微臣的祖母現在還在清水州府，這一次回來因為押送拓拔炎，微臣還沒有去拜見過祖母。」

「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從小無父無母，是祖母把微臣一手養大的，所以微臣懇請皇上批准，微臣回去盡孝。」

公冶霆錚說道了「無父無母」，在朝廷的一些老人都想到了定國公的情況，都紛紛出來說情。

皇帝也知道，直接就批准了，讓他回去。

公冶霆錚心中大喜，覺得自己可以早點回去了，見見祖母，當然，也見見小姑娘。

祁俊鴻這次也是立了大功，但是沒有公冶霆錚的那麼大，但是也能夠封個將軍了。

祁俊鴻站在底下，聽著上面的太監念著自己封賞的聖旨，只覺得諷刺！

自己是他的兒子，站在下面竟然沒有認出來；況且，自己的名字「崔永浩」，已經那麼明顯了，但是他還是沒有想一下。

祁俊鴻對皇帝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恭恭敬敬地領了旨意。

這個時候，他不能說出自己的真是身份，因為這樣就是欺君大罪，他沒有把握自己能不能逃過這一劫，所以還是慢慢來，反正這麼多年都已經過來了。

公冶霆錚跟祁俊鴻出來之後，兩個人就直接到了定國公府。這裡已經十多年沒有住人了，顯得很是冷清。

不過好在裡面的僕人都是公冶府的老人，都比較盡職盡責，十多年來儘管主人沒有回來，還是把這裡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公冶霆錚繼承了爵位的聖旨已經到了定國公府了，所以僕人們都很開心，在大門這裡迎接新一任的國公爺的到來。

公冶霆錚讓他們都起來，然後每人都有賞。

新的國公爺的出現，讓京城裡面的高門貴族都大吃一驚，因為定國公府已經在京城消失了十幾年了，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現在突然回來了，大家都紛紛打聽。

打聽到了之後，知道了現在的國公爺叫公冶霆錚，今年十八，未婚；整個定國公府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位祖母了。

京城裡面有適齡姑娘的都紛紛動了心思，就是沒有適齡的也去找了適齡的，想要跟定國公府搭上線，因為這才是真正的勛貴人家。

定國公府從開國之初就已經存在了，一代代的傳了下來，不知道積累了多少的底蘊。

況且，人家手裡面是有兵權的，西北的幾十萬大軍都是在定國公的手上。大家都很害怕，希望皇帝收回兵權。

但是抵不住皇帝信任人家呀，直接把西北的安穩交給了定國公府，一輩輩的傳了下來。

定國公府也沒有讓皇帝失望，每一代的男丁都是上戰場拼殺，給西北換來了穩定。

每一代的定國公府的男丁，都是在西北身亡的，最慘烈的就是公冶霆錚的父親那一代，家裡面的男丁一下子全部去世了，就剩下了弱小的公冶霆錚。

定國公府已經要被京城的人給遺忘了，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都開始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過當那些人請了媒婆或者是遣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公冶霆錚已經離開了，他還心心念著趙靜和小姑娘呢。

祁俊鴻暫時也在京城了，不過是用著「崔永浩」的身份在朝廷。他的這新身份很好用，朝廷裡面還是有人前來拉攏的，自己就打入了敵人的內部。

大皇子祁俊鴻還在京城裡面鬥雞遛狗呢，這個崔永浩就已經在朝廷上慢慢往上爬了。

公冶霆錚離開的時候，把金刀和鐵斧留在了京城，負責這裡的消息傳遞，自己帶著銅箭快馬加鞭地往回趕了。

小姑娘這段時間都是心神不寧的，晚上也睡不好，只要是睡覺了，就能夠夢到公冶霆錚。

徐氏看著小姑娘厚厚的黑眼圈，心裡很是心疼，還專門找了大夫過來給她看看。

「大嫂，我真的沒事兒。」小姑娘有點過意不去了，因為一點小事就讓大家很是焦急，圍著自己團團轉著。

「讓大夫給你看看，要是不行開個方子，看你這兩天臉色都不好。」徐氏看著小姑娘，很是心疼，臉上又沒多少肉了。

大夫來了，給小姑娘把了脈，覺得沒什麼大礙。

「小姐是憂思過重了，所以導致晚上的睡眠不好。老夫現在開個安神的方子，小姐喝幾帖葯就好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小姐還是要保持著愉快的心情，不然就算吃再多的葯，也是無用的。」

大夫經常來府裡面請平安脈，所以這個時候看到小姑娘這樣的情況，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因為以前的小姑娘從來都沒有這樣的，身體可好了。

徐氏聽了大夫的話，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先是讓自己的丫鬟送了大夫出去，然後就準備給小姑娘說說話。

「小小，是不是還在想著錚哥兒？」徐氏這個時候還是叫上了「錚哥兒」，沒有叫他的全名。

小姑娘心裡很煩躁，都是因為公冶霆錚惹的禍，這個時候有人傾聽，自己就說了出來。不過她的臉蛋還是紅撲撲的。

「大嫂，因為他變了，所以這段時間……」小姑娘沒有說完。

「小小，一切隨緣。錚哥兒變成這個樣子，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不過你要知道，現在你已經大了，按說是要談婚論嫁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爹跟娘都不急。」

徐氏這個時候也不確定，爹娘是不是要把小姑娘許給公冶霆錚。

「嫂子你說什麼呢？我現在還小著呢。」小姑娘不想說這個話題了，談婚論嫁，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呢。

「你可不小了，虛歲都已經十四了，有的人家的孩子都已經出嫁了。就算爹娘再疼你，最多也只能夠留你兩年了。」徐氏是看著小姑娘長大的，就跟自己的女兒一樣。

「嫂子，剛剛不是說公冶霆錚嘛，不要轉移話題了。」小姑娘覺得談婚論嫁還是不要再說了。

徐氏聽到了小姑娘對公冶霆錚的稱呼，以前都是亭子哥哥的，現在也開始叫了全名了。

「小小，錚哥兒已經十八歲了，這一次回來之後，周祖母應該也要給他相看人家了。」徐氏直接說了這個。

小姑娘聽到這句話，心裡感覺沉沉的，扯了扯嘴角說著：「是呀，他也老大不小的，是應該要成家了。」

小姑娘的眼淚就已經掉下來了，只是她自己沒有發現。

徐氏看到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子，後悔的很，本來是要勸著小姑娘的，結果讓她更難受了。

小姑娘現在都忘了大嫂還在這裡，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亭子哥哥會成婚，會娶妻生子。

她在腦海里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眼淚流的更加洶湧了。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跟公冶霆錚有婚約的，徐氏更加是不知道的。

她是憑著自己前面的猜測想到的，但是這一年她也去問過張氏，但是她是閉口不提，徐氏覺得可能兩家沒有這個事兒。

因為一般的話，要是兩家有婚約的話，那麼就算不成親，也會先去下定，過兩年之後再成親的，但是公冶府也沒有這個意向。

畢竟錚哥兒都那麼大了，比小小整整大了五歲。

就這樣，小姑娘的心思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