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煮熟的鴨子飛不走

金蕊茵夢見自己中了五百萬大獎，她正興沖沖地往領獎台上走，卻聽見身後傳來自家的門鈴聲。

沒有人能阻止我領獎。她擺擺頭繼續往台上走，結果聲音越來越大，她依舊不理會，眼看就要接到錢了卻被越來越大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到底是誰啊！」她煩躁地蹬腿，「就差一點點了！」

居然夢裡也不讓人如願，她惱火地從床上騰了起來，氣沖沖地向門口走，她要給來人一頓臭罵。

「大清早的，你們有···病啊。」看見門口幾個黑衣的彪形大漢，後面兩個字活生生地被吞進了肚子里。

糟了，要債的黑社會居然找到我家來了。小區的保安是還沒睡醒嗎，居然把他們放進來，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要投訴，要投訴。金蕊茵傻傻地盯著眼前幾人，決定見機行事。

「你就是金蕊茵吧？」說話還算客氣，但還是小心為妙。

她佯裝著睡意朦朧，對著裡屋喊了一句：「沒事親愛的，敲錯門了。」便迅速關上門：「你們找錯人了。」

門一關她便把耳朵貼在門上。

「不對啊，應該是這間啊！」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人，「難道我打聽錯了？」

「不過大哥，這女人跟李二公子給的照片確實不太像啊。」

「這麼一說，好像真不是同一人。」

金蕊茵別過頭看了身後的鏡子一眼，差點沒叫出來。鏡子里的她頭髮亂糟糟像雞窩一般，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看他們是李建宇派來的，金蕊茵煩躁地撓著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還讓不讓她活啊！

看來這裡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蕊茵？」老夫人看見昨天突然消失的金蕊茵再次出現，便問道：「你昨天怎麼突然走了，電話也不接，我正想著要不要派人去找你呢。」

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編好了理由：「對不起，奶奶，我昨天有點急事，所以就不告而別了，真的對不起，奶奶。」

先低頭道歉准沒錯。

老夫人從椅子上起身，引她到自己書房一側的沙發上坐下，笑著說道：「我知道，昨天你一定是被楚洺這小子給嚇到了，所以才逃走的。」

不愧是CM的大BOSS，一眼就把她給看穿了，金蕊茵尷尬的賠笑著。

「但是你現在又回來了，這說明你找到對策了，我們楚洺並不是無藥可救。」

老夫人這話一說，她還能說什麼，只好可勁地點頭說「是是」。但她其實就是為了能躲過李建宇這一劫，雖然程楚洺有點危險，但CM程家大宅，安全係數可謂100%。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老夫人很是高興，又說道：「但現在你的身份是女傭，像昨天這樣突然消失可不行。」

「奶奶，我保證在讓程楚洺恢復之前不會再突然消失了。」

「我相信你。」老夫人點點頭，從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說道：「但也要讓這個家裡的人都相信你才行。」

是一份關於「秘密女傭」的合約書，雙方的責任和權利都寫的非常清楚。乙方後面電腦列印的名字正是她的，原來老夫人早就料到她一定會回來。金蕊茵頓時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已經被煮熟了的鴨子，想飛都飛不走了。

「我知道治療楚洺不是件簡單的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以後你就按我的命令行事。」

老夫人遞給她一張銀行卡，說道：「這裡面是30萬的定金，密碼是8個8，等楚洺恢復了，我會把餘下的打給你。」

「奶奶，這樣不好吧。」畢竟現在她還什麼都沒做，居然就要先給她錢，她實在覺得良心不安。

「沒有什麼不妥，我一向公私分明，只要你好好幫我，這就是你應得的。」

「現在我就給你第一個任務，讓楚洺正常的吃三餐。」

從老夫人的住處出來，金蕊茵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幫助奶奶讓程楚銘恢復正常。昨天那小小的驚嚇，在三百萬和奶奶光輝的形象面前可以忽略不計。

昨天事情是這樣的。

「那個，我是剛來的······」

程楚洺瞬間就被激怒，他暴躁的用手掀翻一旁矮几上的剛剛她端進來的東西，怒吼道：「給我滾出去！」

膠質的水瓶砰然落地，水花四濺，濺了她一腿，有那麼一秒她居然還在慶倖幸虧那些東西不是玻璃的，否則腿上定是傷痕。

面對著這些驚嚇，她安慰自己盡量顯得平靜，一再給自己催眠：你要和他感同身受，你要覺得你愛他，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和他是站在一邊的！

水瓶落地後房間便恢復成一片死寂，她定定神，繼續說道：「我是來問你，問您！中午想吃些什麼。」她努力伴成一個女傭的模樣，因為她發現老夫人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這一次程楚洺更加憤怒了，一臉不耐煩的指著門吼，聲音裡帶著絲絲的沙啞：「現在給我滾出去！」

「但是，我···」她扭捏著準備懇求程楚洺不要趕自己出去，畢竟這是第一面，不能就這麼不愉快的結束掉。

「你到底滾不滾？！」明顯程楚洺不會給她機會，他抄起矮几上沒被打落的杯子做出要砸她的架勢。

金蕊茵見這架勢不像是開玩笑，不甘心卻還是有些害怕的往後退起來：「請您好好聽一下，其實我······」

話還沒說完，杯子就飛了過來，幸虧她閃的夠快，逃出來一把關上了門，否者杯子此時就該砸在她身上了。

聽見杯子落地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那個誤傷醫生根本就是個誤會，說他是故意傷人都不足為過；還有為什麼小紅看見自己頂替了她的活後會流露出那麼輕鬆愉快的表情；還有為什麼程莉雅說心理醫生都救不了他；還有為什麼奶奶會同意用這巨額來雇傭她了。

這完全不是她能駕馭的活，為了這300萬總不能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呀，大不了多奔走幾趟，東拼西湊日後自己慢慢還去。這程家少爺還需要什麼心理開導啊，明明就該去精神科打鎮定針。

於是她就偷偷溜走了。

「蕊茵？」見四下無人，程莉雅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昨天跑哪去了？」

「被你哥嚇跑了。」

「那你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哎，一言難盡。」金蕊茵擺擺手，說道：「但剛剛在你奶奶那，簽了賣身契。」

「啊？」程莉雅疑惑的看著她，「什麼賣身契？」

「莉雅小姐，現在我已經正真的成為你們程家的女傭了。」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好啦，記得以後在人前別讓我穿幫就是了。」金蕊茵見她手上正拿著車鑰匙，便說道：「莉雅，你要出門去么？」

「是啊，我正要去上班。」

「那就帶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