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冷然，欲哭無淚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寞婉心底下已經煩躁不已，只是表面平靜，「我們根本就無法插手。」

「所謂的無能為力，心有餘而力不足，說的大概就是我們現在的感覺吧！」風霞羽扇遮面，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似秋水的眼睛有著淡淡的哀傷，殤王後會如何面對這件事呢！

辰寂合上雙目，平淡的俊臉上有著淡淡的無奈，「殤王這麼做是出於不得已還是出於自心的驅使……」殤王的確稱不上是善類，可還沒冷血到要犧牲自己女兒的地步吧！難道他真的下的去手？

「辰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白雨蝶皺眉看向辰寂，「你是說殤王是有意這麼做的？」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憑藉殤王與冥王之力為何會保不全殤王后與伊雪公主同時存活下去？」辰寂幽深的雙眸中透著不解，他無法相信。

趙青盟冷哼，雙臂環抱在一起，「殤王做事向來與我們想的不同，辰寂說的話不無道理。」

「這話可大錯特錯。」恆瑞一直聽著眾星宿的談論，聽到這句話時忍不住開口，「殤王不是那種人，只要有辦法保全伊雪公主，殤王絕對不會這樣做。」對於珍惜的人，就算是殤王也不會例外的有著這個心情。

江霄不自覺地點點頭，付聲，「我同意恆瑞的看法。」殤王與以前不一樣了，能感受到這一點的不只是他而已，「殤王變了。以前的殤王是為了自己的霸業，可是現在殤王是會為了殤王后拋棄一切的，只要有辦法救伊雪公主，殤王不惜毀了世間的吧！」伊雪公主若是為了殤王后而死，殤王后必定痛不欲生，殤王也不會好的哪裡去。

「哎？奇怪，怎麼沒有看到幽黎姐姐和岑兒？就連劉燁和離殤三幻獸都找不到了。」白雨蝶看了看四周，「還有妖兒姐姐也不見了。」

「蔚染好像去找殤王后了，風祈音自然會跟去，妖兒一直行蹤不定，至於其他的人嘛，只要找到一個就能找全了。」血鳶倚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似乎他們談論的一切與她無關。

陌顏身上的法力已經解開，柳含雪一直沒有來見她。

殿下……伊雪……陌顏環抱住自己冰冷的身軀，一夜之間，她失去了她的女兒，也無法面對自己的丈夫，又只剩下她了……

明明很美滿的日子，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再也不會有了吧！

外面的陽光很溫暖，一如既往的溫暖，陌顏抬頭看著窗外斜射而入的陽光，那陽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空蕩蕩的搖籃里，陌顏彷彿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在搖籃中伸出雙臂，朝她微笑。

「伊雪……」

陌顏習慣性地走下床，向搖籃那裡走去。可是空蕩蕩的搖籃里，什麼都沒有。

陌顏兀自笑著，門外守著的芊蔚染聽到陌顏那凄哀的笑聲，竟無法遏制的淚流滿面。她並不是那種善感的女子，雖然表面看起來她整天嘻嘻哈哈，她的心比奎陰殿的眾星宿都要涼薄三分。不是沒聽過凄哀的笑聲，不是沒聽過……

只是，此時此刻，陌顏的笑聲如同利劍一樣刺入她的內心深處，讓她感到痛苦萬分。她現在已經沒有心力去安慰陌顏了，儘管這是她來這裡等待的初衷。風祈音也受不了陌顏的笑聲，但是畢竟他是男子，不能像芊蔚染一樣痛哭。風祈音拍了拍芊蔚染的肩膀，芊蔚染抽噎的撲到他懷裡，兩人就消失在了蝶魄宮前。

陌顏散開自己的長發，就這樣披散著走了出去。

陽光很耀眼，院內一片靜謐，不過一夜間，已是物是人非。

陌顏就在殿前站著，不知是在看陽光，還是在看院中的景物。

柳含雪就遠遠地看著陌顏，他不是不想來，只是他已無顏再見她。

「殿下……我不想恨你……」自始至終，陌顏只說這麼一句話。

即便他是如此對她，她還是不想恨他，也不願恨他，更不能恨他。

陌顏突然俯下身去，吐了口鮮血，鮮血在地上開成了一朵妖嬈的花。

柳含雪驚叫一聲，來到陌顏身邊，陌顏雙目迷濛，隱約看到是柳含雪的身影。

「殿下……我真的不想恨你……」陌顏嘴角殘餘著鮮血，柳含雪將陌顏抱回殿內，替陌顏診治了一番，又喚來幾位星宿來照顧陌顏，便離去了。

整整一月，柳含雪都未出現在陌顏面前。每每聽到服侍陌顏的幾位星宿告知他陌顏的身體情況，他都面無表情的吩咐，「你們好生服侍便是，葯不可斷。」

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即便每日湯藥不斷，陌顏的身體也無好轉。柳含雪雖清楚這點，可他已無能為力，那心藥……他是尋不來的。

出現在陌顏面前已是兩個月後的事，只是陌顏看到柳含雪的到來，臉上已無表情。

「你為什麼來這兒？」陌顏的聲音透著滄桑，宛如失去陽光的春日。

她不想看到他，而他不也已經兩個月沒有來了嗎？

「顏兒，你還好吧！」陌顏的冷漠已在柳含雪的預料之中，他是不該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好不容易才有所平復，只是，他無法忍受相隔咫尺卻無法相見的寂寞。

陌顏笑了幾聲，「不好，我這個樣子，能好到哪裡去？」容顏已經憔悴，縱使是再華美的服飾，都掩蓋不了，「我現在這樣，可都是拜殿下所賜呢！」悠悠的語氣，彷如沉澱了的哀怨。

柳含雪走到陌顏身前，凄慘的笑著，遞給陌顏一把劍。水絕劍。

「若是殺了我你會好些的話，那麼就動手吧！」他只求她不要再折騰她自己。

陌顏拿起水絕劍，美目含怨，對上柳含雪平靜的雙眸，舉起劍指向柳含雪。柳含雪還是那樣平靜，一如既往的風華絕代。只是，心境再不復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