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夏芍藥見到姑姑上門,只派人將她引到靜心齋,她這個新娘子則忙得腳不沾地,要派人佈置喜堂、佈置新房,各處院落也要粉飾一新,掛紅綢,最重要的是要安排當日酒宴,還派了人去花圃搬了上百盆的芍藥花來,只揀顏色喜慶的擺往各處,顏色淺淡的通通不要。

哪裏有功夫招待夏南星。

【第三章大喜日兩樣心情】

夏南星進了靜心齋的大門,引着她的素娥代姑娘抱歉,「姑奶奶小心腳下,姑娘差了奴婢侍候姑奶奶,她實在忙得脫不開身,家裏還有一堆事兒等着她決斷,宴客的席面都沒擬好呢。」

「我也有些日子沒來了,你們老爺怎麽就冷不丁的給芍藥訂親了呢?還說要宴客,接到帖子時嚇了我一跳,這連親都沒定,說到底是城裏的哪家子?」她實在不能相信,還有誰能夠比得上榮哥兒與芍藥的感情。

來之前,她原本沒把這件事當真,結果到了夏府大門口,見着門前掛着的紅燈籠,喜氣盈門,一路走來,僕人皆穿紅著綠,笑意盈盈,便知這喜帖再無虛假。

素娥微笑回應,「這事奴婢不太清楚,可是老爺做的主,新姑爺一表人才,不是洛陽城裏的人。」人是夏芍藥自己挑的,可這事卻不好傳出去。

夏南星不好對着夏芍藥身邊的大丫頭開口訓斥,但心裏委實不舒服,只能笑瞋她一眼,「你就跟我弄鬼吧,還不跟我說實話。那你家姑娘是什麽意思?」心底還抱着一絲希望,盼著芍藥對榮哥兒情絲難斷,那他家還有機會。

素娥抿嘴一笑,到了這時候對寒夏兩家的事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華元與她私下談起新姑爺,難免會與寒向榮對比一二,露出兩三句寒家的做派,足夠令她氣憤不已。

「我家姑娘自然聽老爺的。」難道這會兒姑奶奶還指望着姑娘為了二表少爺與老爺拗著來不成?

夏南星見問不出什麽來,一腳踏進夏南天的卧房便埋怨了起來,「哥哥這是怎麽說的?怎麽悶不吭聲就將芍藥給許出去了?也不打聽打聽對方是什麽人家,我還在家等著哥哥的信兒呢。」話說得好似夏家背信棄約一般。

夏南天正倚在床上,見妹子進了門不曾問他的身體,就提起女兒的親事,可見得夏家這塊肥肉沒有落進寒家食袋裏,竟是急了起來,心裏不由得冷笑,她還是嫡親的妹子呢。

只是面上不顯,他道:「芍藥不是去了明月樓,特地回話了嘛,難道榮哥兒回去竟然沒跟你們提過?她連榮哥兒送來的釵子都退了沒收,咱們以前的玩笑話兒可不就是玩笑話,哪裏能當真。」

夏南星當場被這話給噎住。原本讓榮哥兒送金釵給芍藥,就是打着兩小兒私定盟約,到時候夏南天拗不過女兒,只能將女兒嫁到寒家去的主意,哪裏知道芍藥收到釵子竟然沒瞞着兄長。

在夏南天的注視下,夏南星的臉都紅了。

而且夏南天說的確是實情,兩家從沒請過媒人上門,也不曾交換過信物、換過庚帖,就兩家大人口頭約定過,即使她拿出去說嘴,口說無憑,這門親事也作不得數。

原本寒家胸有成竹,只等著夏家求上門來,着急完婚,哪知夏家竟撂開了寒家,另擇了招贅的人選。

到這時候,夏南星後悔不已,早知道兄長與侄女這般倔強,非要招贅,他家榮哥兒也不是不能入贅,只要小倆口感情好,之後還不是能多少貼補自家。現在倒好,雞飛蛋打一場空。

「我這個做姑姑的生怕芍藥受了委屈,嫁給別人我不放心,榮哥兒又一向將這個妹妹捧在手心裏,這才想着由榮哥兒照顧她最好不過,哥哥倒是急着給芍藥定的是哪一家呢?」

夏南天唇邊逸出笑來,「以前的姓氏不提也罷,這孩子是個孝順的,還沒進門,就改了夏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得拿他當子侄看待,往後他就是你的親侄兒了。」

夏南星心裏真是嘔死了,心道:有本事,讓嫂子跟你生個侄子讓我來疼啊!好好的外甥不要,非要從哪揀回來的不知姓的野人,哥哥莫不是病糊塗了?

她進門時懷揣著心事,此刻再瞧夏南天的氣色,不由得大奇。

長久病著的夏南天,靠些參湯補藥提着一口氣,原本出氣比入氣多,總讓人擔心哪一口氣喘不上來,說不定隨時就撒手歸西了。現在倒好,家裏要辦喜事,他面上氣色竟然比她上回來時要好上許多,跟她說了會兒話,都不曾喘氣,順順溜溜的。

別是沖喜給沖好了吧?

一想到這裏,夏南星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夏家若是只剩夏芍藥一個人,她還能插得上手,但若是兄長漸漸好起來,哪裏還有她插手的餘地?

於是她提起要見侄女婿一面,夏南天笑道:「妹妹急什麽,到了正日子你帶着妹夫孩子們來吃喜酒,往後有得是機會見面,這會兒他還沒進門,不在宅子裏。」至於人在哪裏,卻是絕口不提。

夏南星旁敲側擊,最後什麽也沒打聽到,藉口夏南天累了退了出來,讓素娥帶着她去見夏芍藥,小丫鬟卻來報,一刻鐘以前,鋪子裏掌柜派人來請姑娘,說是外地來的客人有宗大生意要談,姑娘出門去談生意了。

「姑娘說了,只管讓姑奶奶陪陪老爺,她幾時回來還不一定,總要去城外花圃瞧瞧貨,還要定下數目價錢,收了訂銀才好回來。」

這丫頭不會是故意躲着她吧?

夏南星心頭一口氣憋著上不去也下不來,噎得難受,卻又說不出難聽的話,只覺得兄長也太不拿她當一回事了,好歹他們是親兄妹,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說清楚的呢?

待她回了家,見到寒取就是一通埋怨,「都怨你,早說了別跟哥哥拗著來,現在好了,人他都定好了,賓客都請了,只等著拜堂成親入洞房了。」

寒取向來運籌帷幄,沒想到會在夏南天這裏觸礁,無法相信就這麽丟了一塊大肥肉,來回走了兩圈,猛地停了下來,「要不……你去跟舅兄說,讓咱們榮哥兒入贅,那不知道姓名的小子,讓他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榮哥兒跟芍藥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夏南星今兒在娘家吃癟,這會兒滿腹的怨氣全爆發出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那頭庚帖都換了,那小子倒會阿諛大哥,連姓都改了,說是跟着夏家姓,官府都入了籍了。」

這下他們千肯萬肯,夏南天是斷斷不肯了,對於自己的兄長,夏南星還是非常了解的。

寒取頹然坐了回去,「怎麽會這樣呢?」

夫妻兩人相對埋怨,忽地聽得外門寒向榮興匆匆的聲音傳來,「娘,你去舅舅家了?芍藥可好?」

兒子一臉欣喜的進來,只當是夏南星去了夏家提親事,他能娶得夏芍藥進門了,但夏南星夫妻見到兒子,頓時覺得頭大,不知如何開口分說。

五日匆匆而過,到了夏家宴客的日子,寒向榮一身酒意被夏南星從被窩裏揪出來,一家子打扮妥當前去吃喜酒。

到了夏家大門,但見車馬擁擠,都快沒了下腳的地。夏家各鋪子裏的掌柜以及家裏的管事們都在門口迎客,與夏家生意上有來往的,以及花市上的同行們都來吃酒。

主人家一個抱病在床,能理事的夏芍藥今日是新娘子,沒拜堂前不宜露面,而新郎官還在來宅子的路上,前去迎親的是夏南天身邊的老僕華元,帶着一干小廝前往。

縱然如此,前來吃酒的賓客沒誰被冷落,都有認識的掌柜管事給迎進門招待。見到寒家一家子,夏正平立刻上前,親親熱熱道:「姑太太與姑老爺怎麽才來?今兒家裏忙,老爺一早就等盼著姑太太早點兒來,還想讓姑老爺與兩位表少爺幫忙招待客人呢。」

夏南星聽着總覺得哪裏不對,細細品味才察覺出來,這是自己與丈夫在夏家老宅里換了稱呼,原本僕人們當着夏南天的面兒,向來都稱她做姑奶奶,而寒取自然是姑爺,如今新姑爺要進門,他們夫妻可不就升了一輩的稱呼。

以後若是芍藥與夫婿契合,聽了夫婿的話,娘家豈不與她又隔了一層?想到此,夏南星的心裏一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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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金女富豪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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