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自尋死路

4.自尋死路

長公主府。

且歌下了馬車便往瑤光院走,一踏進院門,便隱約聽見一陣男人的哭啼聲。

「你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死,我不活了!」

「公子,公子使不得呀。」

「別攔著我,我讓你走開,與其讓殿下為難,不如我以死明志,省得殿下再為府內的事煩心。」

「公子不要啊,千萬不要尋死呀。」

「你放手,我雖無能,無法替殿下分憂,但也絕不會為殿下增添一絲煩惱,待我死後,倘若殿下來看我,你且告訴她一句話,容蕭謝過殿下的恩寵,此生無法再侍奉殿下,來生容蕭還願跟隨殿下身側。」

且歌站在門外,容蕭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入她的耳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多感人的話呀。

門被侍從推開后,且歌走了進去,「蕭兒是因何事這般傷心?」

看到且歌來了,容蕭頓時委屈極了,他扔下手中的青瓷碎片,擦著眼淚哽咽道:「殿下.....」

清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翻了個白眼,這容蕭哭的比女人還娘,一點男人樣都沒有。

「這是怎麼了?跟本宮說說,本宮替你做主。」且歌道。

容蕭嘴角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意,卻也只是轉瞬即逝,他抽泣道:「有殿下這番話,就已經足夠了,容蕭死而無憾,就算是受再多委屈,容蕭也願意。」

本以為且歌再追問幾句,他就可以道出下面的話來,若是殿下念舊情不肯處死盧星,好歹也要將他逐出長公主府,屆時他再收買些人,將盧星神不知鬼不覺地滅口。

誰成想,且歌卻吩咐道:「那好,來人,賜容蕭白綾三尺。」

容蕭懵了,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而他身旁的丫鬟也是如此。

這是什麼情況?

以往只要是他想要的,若是殿下猶豫,他撒撒嬌,殿下就會給他,今日殿下怎麼會突然這樣?

看著侍從手上的白綾,容蕭除了不敢相信還是不敢相信,他錯愕道:「殿...殿下?」

「本宮才從宮裡出來,你便派人來喚本宮,這般急著趕回府,為的就是想看蕭兒給本宮表演自盡。」且歌笑道,可笑著笑著,她的臉卻冷了下來,「怎麼?蕭兒難道是在戲耍本宮不成?」

容蕭嚇得兩腿一軟,他自知大禍臨頭,跪在地上求饒道:「求殿下饒命,求殿下饒命,蕭兒不敢了,蕭兒再也不敢了。」

他怎麼會忘了,他眼前的女人,不是普通女人,而是儀服同藩王的長公主殿下,即便是她再寵他,她也是滄藍國最尊貴的女人,而他先前卻仗著她的寵愛威脅於她。

容蕭不斷求饒,可且歌根本不理他,他跪爬至且歌面前,剛要抱著她的腿,便被清淺一腳踹得老遠。

容蕭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吐出,可見清淺用了多大的力。

自打入長公主府的這些年,他哪裡受過什麼傷,平日里殿下對他寵愛有加,哪怕只是因跌倒而擦破了些皮,殿下都緊張得不得了,不僅拿最好的金瘡葯給他,還時常來看他,並叮囑他好生休養。

容蕭愣愣地看著地上的血跡,反應過來后,他顫顫巍巍地指著道:「殿...殿下,蕭兒流血了...蕭兒流血了...」

且歌不僅沒理會他,就連表情都沒變過一絲一毫。

「蕭兒流血了...殿下...殿下蕭兒流血了....」

似是不想再聽這煩人的聲音,且歌喚道:「清淺。」

清淺會意,她看著地上的容蕭,眼裡儘是鄙夷,不過是個自尋死路的東西,還妄想殿下憐惜,簡直是白日做夢!

「容蕭公子,是你自己來,還是清淺幫你?」

容蕭搖著頭,隨著清淺步步逼近,他不斷地往後退縮,「不...別殺我...別殺我...」

平日里風流倜儻的俊美公子,如今竟落得這個下場,容蕭的丫鬟心痛不已,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衝到且歌面前,跪下道:「奴婢求求殿下看在容蕭公子服侍殿下多年的份上,就饒了容蕭公子一命吧。」

且歌將目光移到丫鬟身上,隨著且歌的打量,丫鬟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越來越沉重,險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且歌笑道:「好一個如花似玉的丫鬟。」

丫鬟渾身一震,殿下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猜不準,也不敢妄加揣測,只得將頭低得低低的。

「你可知替他求情是什麼下場嗎?」且歌道。

丫鬟當然知道,不過是死,「容蕭公子心地善良,奴婢是他從牙子手中救下來的,容蕭公子對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願意拿自己的命,換容蕭公子的命,求殿下饒了他吧。」

「你倒是忠心,你當真願意為容蕭死?」

「奴婢願意。」丫鬟堅定道,只要為了容蕭,她什麼都願意,哪怕是要她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在且歌眼裡,丫鬟傻得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丫鬟卻不自知,「本宮要你這條命有何用?」

丫鬟被問住了,是啊,殿下權利滔天,只需要一聲令下,要誰的命都可以,她竟然拿最沒價值的東西,去跟殿下談條件。

且歌突然輕笑,她將一把匕首扔到二人中間,她道:「你二人誰若先搶到匕首刺死對方,本宮便饒了誰。」

聽到這話后,容蕭趕忙爬了過來,但凡是個正常人,誰會輕易放棄生的機會。

丫鬟神色痛苦,若是容蕭殺了她,那便會背上殺人的罪名,她不願他這樣,終是下了要自刎的決心往匕首那邊走去。

容蕭臉色大變,他加快腳步,這個賤人,平常他不過就是看她姿色不錯,才會青睞於她,誰成想她竟然還敢擋他的路。

就在丫鬟要拿到匕首時,容蕭率先一步搶過,將匕首狠狠地刺向丫鬟的腹部,他咬牙低聲道:「去死吧你。」

容蕭將匕首從丫鬟身體里抽出,匕首沾染了鮮血,血珠順著刀尖滴落,他邀功似的對且歌道:「殿下,蕭兒做了,蕭兒做了,饒了蕭兒吧。」

丫鬟瞪大了眼睛,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往下掉,她捂著自己的腹部,怎麼也想不到,平日里在床上和她說著甜言蜜語,並且說以後出了長公主府,便會娶她的容蕭,竟然會殺她。

清淺快步上前,點了丫鬟的穴道,將一顆葯喂入她口中。

「容蕭,你當真以為背叛本宮的人不會死嗎?」

「沒有,蕭兒沒有,殿下明察呀,蕭兒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殿下的事。」反正丫鬟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即便是還有一口氣在,只要他說出是丫鬟主動勾引他的,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丫鬟身上,誰能奈何的了他?

而其他的什麼東西,該處理的他已經處理好了。

且歌嘴角掛著笑,卻毫無溫度可言,她問道:「左相爺給的銀子夠花嗎?」

容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殿...殿下在說什麼,蕭兒不明白。」

「來人,抬上來給他看看。」

侍從將幾個箱子抬了進來,打開一看,裝的滿滿全是白銀。

容蕭獃滯地站在原地,他明明藏的很好,為什麼會被發現?

且歌拿過一錠銀子在手裡把玩,「容蕭,本宮待你這般好,你卻是這麼回報本宮的?」

容蕭想辯解,可他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得寵的面首,每月只能在賬房領五十兩,他哪兒來這麼多銀子?

就在容蕭還在思慮的時候,且歌將銀子放回箱中,她道:「念在你跟了本宮這麼些年,還有個這麼忠心的丫鬟的份上,本宮饒你不死。」

容蕭雖不明白且歌為何輕易饒過他,心裡還是大喜,還沒來得及跪下來謝恩,又聽且歌道:「容蕭姿色倒是不錯,喜歡就賜給你們了。」

暗衛一直過著不知道哪天生哪天死的日子,但他們也是人,也需要發泄。

容蕭聽得有些雲里霧裡的,殿下是在跟誰說話?

在暗處的幾人如餓狼般,眼裡閃著綠光,且歌的話音剛落,容蕭便從房間消失不見了。

且歌看了看已經暈過去的丫鬟,到底是個痴心錯付的傻人,她吩咐清淺道:「派人將她連夜送去封地,若是安分還好,若是不安分,那就別留下活口。」

「是,殿下。」

「府里的人也該藉機敲打敲打了,此事就交由你和靜姝去辦吧。」

一聽到靜姝,清淺的臉上總算是有了藏不住的笑意,「是,清淺會去轉達給師父。」

「恩。」

倆人剛走到正廳,便見小樂子已經在此等候了。

「奴才參見且歌殿下!」

「起來吧。」

「謝殿下。」小樂子從旁邊的小太監手中拿過茶葉道:「這是今日殿下要的茶葉。」

清淺接過後,小樂子又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呈到且歌面前,「殿下,您請。」

且歌掃了一眼奏摺,「不必了,朝中之事陛下已然可以自行定奪,無需再過問本宮。」

「陛下說請殿下幫他瞧瞧,有殿下在,他才能放心。」小樂子又道:「陛下還讓奴才告訴殿下,殿下可以選自己心悅的駙馬,不必再委屈自己。」

且歌心裡泛起絲絲暖意,既感動又欣慰,皇弟長大了,她接過奏摺。

「奴才這就去劉大人府中宣旨。」小樂子道。

「宣完旨帶人將府內的幾箱白銀押入宮中,充國庫,本宮會寫份摺子交給陛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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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好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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