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寬衣解帶
婚房內。
喜娘滿臉笑意,柔聲道:「請駙馬用喜稱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穆絮拿過喜稱,她的目光停留在且歌身上,且歌端坐於床邊,手中還拿著她給她的蘋果,不知為何,穆絮竟有些莫名的緊張,就連掌心都沁出了薄汗。
在賜婚聖旨尚未下達之前,穆絮一直以為她會同現在的且歌一樣,穿著喜服,蓋著紅蓋頭坐於床邊,等著心儀之人將紅蓋頭挑起,可沒想到如今竟反過來了。
她手中的喜稱慢慢向且歌移動,待到喜稱接觸到紅蓋頭的那一刻,她的心如鼓擂,拿著喜稱的那隻手亦微微地抖著,就好似這紅蓋頭有千斤般重。
且歌低眉淺笑,實在不知這穆絮到底在怕什麼。
穆絮的手緩緩向上挑起,紅蓋頭飄然而落...
即便在永華宮跌倒之時見過且歌,可當穆絮再看到那張臉時,她還是有些失了神,那雙媚意蕩漾的眸子似是有股魔力,只要一旦對上,就再難移開視線。
且歌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這穆絮還要這樣看她多久?
「請長公主、駙馬共飲合巹酒,從此天長地久!」
喜娘的聲音將穆絮喚回了神,她慌忙移開了視線,她知自己失態了。
莫非且歌是狐仙不成?
竟能勾人心魂!
二人拿過丫鬟呈來的合巹酒,兩手相交環繞,各自飲下了那杯合巹酒。
穆絮很是不解,怎麼還是水?
方才在喜宴上將酒壺裡的酒換成水,她能理解,可這合巹酒怎能換成水?
穆絮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並非定要知道答案。
「請長公主與駙馬行結髮之禮!」
穆絮拿起剪子,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青絲,她伸手撩起且歌的青絲,正欲剪下一縷時,且歌突然扭頭看著她。
雙目對視,且歌嘴角帶著笑,穆絮只覺得心下一滯,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柔順的髮絲順著她的指腹滑落。
傻傻的舉動讓且歌笑出了聲,這一笑,穆絮的雙頰瞬間爬滿了紅暈,她躲開了且歌的眼神,心下更加篤定,且歌定是狐仙轉世無疑!
且歌移開了目光,不再看穆絮,這行結髮之禮需剪下一縷青絲,她自己不是不可以動手剪,可因方才穆絮的舉動,令她更想讓穆絮替她剪下了。
穆絮就這麼站著,等著且歌親自動手,可等來等去,且歌就是不動,完全沒有要剪的意思。
穆絮沒辦法,只得再次拿起剪子,可還沒等她撩起且歌的髮絲,且歌又扭頭看著她。
嘴角依舊是掛著笑,這笑一次就算了,可一直笑,笑得穆絮心裡直發慌,在穆絮看來,且歌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
再想到且歌前幾日的捉弄,穆絮愈發緊張,她深吸了幾口氣,不斷替自己打氣,在且歌的注視下,她撩起她的髮絲。
且歌感覺到穆絮的手在微顫,她的心中一陣好笑,「駙馬,你在抖什麼?」
這一問,穆絮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得更厲害了,「沒...沒...沒什麼...」
穆絮提防著且歌,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並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硬著頭皮「咔嚓」一聲,剪下了且歌的一縷髮絲。
成功剪下后,穆絮又細細觀察且歌,見她沒有惱后,這才鬆了一口氣。
且歌別過頭,難得翻了個白眼,她就算是要折騰穆絮,也絕不會在行結髮之禮時折騰。
喜娘將兩縷青絲系在了一起,又放入一個緋色錦囊之中,喜娘笑道:「結髮為夫妻,從此兩不疑!」
「禮成!」
「退下領賞!」穆絮道。
喜娘領著丫鬟們向二人叩謝行禮,向且歌三呼千歲后,便退了出去。
這門一關,婚房內便只剩下穆絮與且歌二人了,她二人皆沒有開口,只並肩坐於床邊,桌上的紅燭微微搖曳,房內亦安靜得可怕。
穆絮又偷偷瞧了瞧且歌,雖說結髮之禮需新郎官剪下新娘子的青絲,可且歌不同於平民百姓,她到底是長公主,她當真不惱?
且歌又豈會不知穆絮在瞧她,穆絮心中所想,她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難道在穆絮眼裡,她的心胸就這般狹隘?!
且歌緩緩站起身,張開了雙臂。
這半天不見身後的人動,且歌扭頭,見穆絮正襟危坐,雙目帶著疑惑。
「駙馬。」且歌喚道。
穆絮趕忙站起身,「殿下?」
且歌是長公主,自幼有宮女太監伺候,無需開口,只需抬手間,她們便會知她要做什麼,且歌以為,穆絮也是知道的。
且歌吩咐道:「替本宮寬衣!」
穆絮恍然,她自幼無人伺候,凡事親力親為,她娘更沒有告知過她這些,故她方才並未領悟到且歌的意思。
「是,殿下!」
穆絮走至且歌面前,她站得如此近,她二人只需其中一人稍稍往對方面前移一點,便能緊貼對方的身子,這讓且歌不看她都難。
穆絮低著頭,原先臉上的紅暈還尚未褪去,現下又愈發的紅了,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她...她還沒脫過姑娘的衣服呢...
且歌呼出的氣息不斷噴洒在穆絮的臉上,穆絮只覺得自己的臉愈發滾燙,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她攀上且歌腰間的衣帶,顫抖的手輕輕一扯。
穆絮不敢抬眼看且歌,她將頭低得低低的,若是可以,她願將頭埋進地底。
也好在,且歌並未出聲。
且歌雖不解穆絮的臉為何會紅得這般快,又這般厲害,可亦覺得著實有趣。
且歌稍稍湊近了些,想仔細瞧一瞧穆絮那紅得不像話的臉,她笑道:「駙馬,為何你的臉會這般紅?」
且歌說完又道:「可是想到了什麼?」
語氣極其曖昧,准不是什麼正經事。
想到了什麼?
穆絮心裡一驚,她慌忙抬頭,解釋道:「沒有!」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