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籌謀策劃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追求不同，弱點自然也不相同。
李承乾生性驕狂、傲慢自大，從不肯相信別人，實打實的控制型人格，他希望自己能掌握一切、主宰一切，所以羅網一直以來想給他塞一個溫潤聽話的女人，就是漣衣，只可惜事與願違，李承乾似乎並未對漣衣展露出太大的興趣，於是花七又給他塞過去了一個男人……一個美艷的男人。
而李泰卻不同。
李泰溫文儒雅、胸懷大志，愛讀書也很聰明，身上有著許多儒生的特質，於是羅網與他安排了一個老師，一個聰明絕頂的老師，也正是這個老師，將李泰心中那一縷對權位的渴望，燃燒成了一片火海，年紀輕輕的他，就已經和自己的皇兄形成了掎角之勢。
若不是有他在，李泰恐怕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個人叫魏西馥，四十多歲的年紀，心思縝密更通書文，自從李泰封王建府以來他便投效了，這些年以來他為李泰籌謀規劃、招募黨羽，手腕詭譎狠厲很受李泰欽佩，更是屢次拒絕了李泰為他請官，李泰對他是既敬佩又倚重，如同對待自己的師長一樣對待他。
只可惜，這個魏先生……
可不是他的亞父。
「魏先生，你說刺殺漢王叔那人……是唐傅的兒子？」只聽了幾句話，李泰就皺起了眉，「漢王叔聯合琅琊王家害死了唐傅，我那王叔有這麼大的膽子？」
魏西馥眯起了眼睛，捻須道：「老夫還是信得過送信而來的朋友的，其實想要查證倒也不難，越王盡可以遣人調查，我們暫時還不急……」
李泰笑道：「我倒不是信不過先生，只是漢王叔此舉太過大膽，實在令我難以置信。」
「是難以置信吶。」魏西馥在堂上踱著腳步嘆道：「太子識人不明，將漢王之流視若臂膀，結果不僅沒有擴張勢力，反而一再需要給漢王擦屁股，之前的販官案賠進去了個吏部郎中，前些日子李天佑更是在殿上出了個大丑，現在又殺出了個唐敏之，唉……一手好棋讓他下成了這個樣子。」
「先生何故嘆氣啊？一手好棋被他下壞了，高興的自然應當是我們。」李泰笑了笑，接著嘆了一口氣道：「不過這雖然是個機會，但卻不知道能不能徹底扳倒漢王，上回李天佑的事……父皇也只是斥責了漢王父子一頓，我更是因此得罪了魏徵，得不償失啊。」
「怎麼會得不償失呢？」魏西馥笑道。
「嗯？」
「一石糧食不能將馬壓垮，五石可以，但壓垮它的絕不是第五石……殿下明白這個道理，李元昌父子是皇親國戚，他們橫行無忌、欺男霸女陛下可以都不放在眼裡，但要涉及軍政大事就不行，之前是因為太上皇還在，陛下還不好做得太絕，現在太上皇去世了……」
李泰眯起了眼睛，仔細思索著魏西馥這些話。
「其實陛下看的很清楚，之前販官案的主謀是誰瞞不過陛下，也正是因為如此……漢王父子才被陛下勒令進京陪伴太上皇，說是太上皇念子心切，可實際上卻是在切斷漢王與魯地的聯繫，要不然也不會現在都不放漢王回封地的……」
李泰眉頭緊皺，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那先生，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魏西馥沉吟了片刻后道：「……等。」
「嗯？」
「等唐敏之再次出現，等這灘水被攪渾……」
「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做些籌劃了。」
「對，取證……」
…………
時間眨眼而逝。
朱雀大街北街的一家小茶樓上，陸績正在和蔣渠喝茶。
陸績吞了一口茶湯，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嫌棄之色，彷彿跟喝了尿似的，皺著眉頭直嘖嘴。
蔣渠搖頭鄙夷道：「矯情勁兒。」
「炒茶喝慣了，現在出來喝這些煮茶真的不習慣啊，喝一口全是姜味兒，一點茶香都沒有。」陸績嘆道。
「在這兒喝三天茶了，你還沒喝習慣？」
陸績苦笑不答話，他倆確實貓在這兒三天了，因為街角不遠處，正是漢王李元昌的府邸，而這個小茶樓斜對著漢王府，是最好設伏，也是最好觀察的地方。
「明天和童大哥換換，咱倆去後門麵攤吧，雖然他那白麵條也沒啥味兒……」陸績苦笑道。
蔣渠沒好氣道：「他奶奶的，這李元昌是個縮頭烏龜，這唐敏之是只驚弓之鳥，這倆正主一個比一個不見蹤影，倒是咱們死乞白賴的給他倆保駕護航，既不能讓這個傷了那個，又不能讓那個抓住這個……我沒記錯的話，這倆其實都想搞死你吧？」
陸績滿臉寫著無奈和無語。
他也不想管啊，可這都已經答應陸燦了，他又能怎麼辦呢？
「也不知道阿燦在清源村那裡待得怎麼樣……」蔣渠嘆道。
陸績笑道：「他畢竟在長安城裡待了這麼多年，認識的人不少，還是讓他先去清源村避一避吧，馮叔他們應該也快到了……總得有個人布置和安排。」
「那她呢？」
「誰？
「漣衣……她不願意去清源村，你就這樣把她留在身邊了？你也不怕小天女一生氣，讓那韓大姐快馬加鞭過來一掌把你們這對狗男女給劈嘍，咱先說明白，我可打不過她啊……」蔣渠笑道。
「你才狗男女，不會用詞少說話。」陸績老臉一黑，旋即面色沉了下去道：「不過說真的，這個漣衣，我總覺得不太對勁，但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平日里你在府上也多看著她點兒。」
蔣渠聽后眉頭一皺，小聲道：「不會吧？我當年在長安的時候就聽過她的名號，身份背景絕不可能是捏造的，她能有什麼不對？」
陸績嘆了口氣道：「她之前說因為身無長物所以入府我勉強相信，可是我現在讓她去清源村她卻一口回絕，這不合情理……」
蔣渠嘿嘿笑道：「你文采卓絕，興許是人家看上你了也說不定啊，或者是看上我了，畢竟我這麼孔武有力、英雄氣概……」
陸績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傢伙倒是跟著我沒白待……還學會了不少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