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除後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除後患

「有了製鹽之法以後,手中握不握有鹽的專營權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這方法簡單易懂,很容易泄露出去,那些個『人為財死』的商人們必定會偷摸地生產鹽,既然早晚都是要流入民間的,索性將鹽的專營權放開,從商家和門閥身上賺取利益……」

「況且,有了鹽引之後,朝廷再監管世家門閥鹽的進出就更方便了,僅憑鹽引和賬目即可,像長孫斂這等向吐蕃販鹽的事情,也會少很多……當然了,如果門閥對鹽引產生了大量的需求,自然也不失為牽制門閥的一種工具。」

講過陸績的一番講解下來,屈突通和屈突壽已經大致了解了其中的精意。

屈突通輕捻長須,臉上逐漸浮現出了笑容。

他們屈突家是從他這一輩兒發家起來的,可算不上什麼門閥,這鹽引能不能制約門閥,他是不在乎的。

不過……陛下知道以後,恐怕會拍案叫絕吧。

「哈哈,陛下果然慧眼識英才啊,你這傢伙,肚子里陰損的主意真是不少,好了好了,你這主意老夫會跟長孫斂的案子一同報與陛下的。」

倉鈔換鹽引嘛。

…………

宜陽侯府。

府邸後院的花園陰暗角落裡,一名家衛打扮的人單膝跪地,旁邊跟著跪了兩個粗布衣衫的中年人,他們正是長孫家山霞鎮雜貨鋪里的掌柜和夥計。

長孫斂臉色鐵青,眼神裡布滿了恐懼和惶恐。

他沒想到,自己剛剛拿到了製鹽之術,還在想怎麼在和達瓦的談判中佔據上風呢,轉眼就被陸績給陰了一把,陸績一個小小的巡城校尉?他怎麼敢賭上身家性命來找我的麻煩!

「達瓦他們被抓了,李毅被人拿刀捅死了,書信全被陸績拿走了,沒了?嗯?」長孫斂語氣冷森,面色陰沉。

掌柜的伏地顫聲道:「侯爺恕罪,那些人來得悄無聲息,其中有一個人更是跟殺神一般,三招兩招就把那個達瓦將軍給打敗了,李毅兄弟也是被他殺的,我們……我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除了書信,達瓦他們人呢?」長孫斂瞳孔如針尖般驟然縮小。

掌柜的哭喪著一張臉道:「當夜他們便徵用了山霞鎮的幾輛囚車,連夜便押著他們走了。」

「押……押走了!」長孫斂此時臉色煞白,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抬起顫顫巍巍地手扶住了一旁的欄杆,喃喃道:「當夜就押走了,還有權調動山霞鎮的駐軍和驛丞?這背後……究竟是誰在給他撐腰?」

是誰呢?

屈突通,丘和,還是這個陸績在豁出性命自保?

長孫斂在頃刻之間,將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但唯獨沒有想到這張網背後的那隻巨手。

長孫斂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結果,眼睛已紅得滲人,惡聲道:「陸績沒有這個膽子,他一個小小地巡城校尉怎麼會有這個膽子,究竟是誰想置我於死地!」

掌柜和夥計伏地垂頭,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良久,長孫斂這才長嘆道:「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畢竟還沒走上絕路,你們兩個辛苦了,山霞鎮就先不要回去了,去賬房支兩貫錢,先出門躲躲,記住,此事決不能向外人提起,否則你們也將受到牽連。」

掌柜和夥計連忙應是,慌忙不迭地起身行禮離開了。

長孫斂仍獃獃地站立在花園之中,神色陰晴不定。

過了片刻,長孫斂這才輕聲交待著跪立在一旁地家衛道:「去,將這兩人悉數滅口,處理的乾淨些。」

那名家衛面色深沉,竟然絲毫不感到驚奇,拱手沉聲道:「是。」

「還有……找幾個辦事牢靠的人,我有信要讓他們代為傳遞,上回飛去洛陽的鴿子就沒回來,這回讓他們機靈一點兒,別出岔子。」

「是。」

那名家衛見長孫斂已無吩咐,便輕輕一頷首,起身向花園外走去了。長孫斂獨自站在花園之中,身軀忍不住劇烈的顫抖。

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也不清楚,只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能明顯感覺到,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鋪天蓋地朝他頭頂罩落,無可逃脫。

…………

天策館內院。

阿燦和衣躺在床上,孫百年正坐在床沿上為他切脈,半晌過後,孫百年這才撩起了袖子站起來道:「已經不妨事了,好在當時為你診治的大夫不是庸醫,這袖箭上原本就塗抹了毒藥,當時的大夫替你止住了毒性,這才沒讓毒性擴散至心脈。」

「那這傷什麼時候能好呢?」陸績在一旁問道。

孫百年吹鬍子瞪眼道:「著什麼急嘛!傷筋動骨都得一百天呢,這可是中毒啊……他本來就是傷上加傷,怎麼著不得將養幾個月。」

「哦哦……將養將養。」陸績被孫百年訓得沒脾氣,趕忙連連點頭。

「好了,藥方之前就給他開過了,按方子給他拿葯便是。」孫百年拎起了一旁的藥箱,又拾起了剛剛替阿燦換下的紗布,這才扭身沖陸績道:「前堂還有病人,我先出去了,記住……不許讓他亂動,也不許讓他吃辛辣的東西,按時吃藥換藥,懂嗎?」

「是,我明白了。」陸績忙道。

話罷,孫百年便提著藥箱像只高傲地公雞便推門離去了。

陸績把他送至門外,這才扭身關門嘆了一口氣。

「這位孫大夫,脾氣可是夠臭的啊。」阿燦斜靠在床上嘆道。

陸績苦笑道:「這態度都算好的了,之前我在天策館抄醫案的時候,這位孫大夫天天吹鬍子瞪眼睛的,也不知道他哪兒來這麼大的脾氣。」

阿燦大笑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宜陽侯府販鹽的這樁案子,人證物證皆已齊全,應該算是結束了吧?」

陸績嘴角扯起了一抹笑容,眸色幽幽搖曳道:「皇上的意思是讓我一網打盡,可是蔣國公卻讓我適可而止,我思來想去,覺得這灘渾水啊,我攪不起……剩下的三天里,抓幾隻小魚小蝦就報上去結案吧,至於會網到誰,那隻能看誰自投羅網了。」

「自投羅網?」阿燦有寫犯迷糊了。

陸績笑了笑,走到床沿邊坐下,道:「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事情鬧到這麼大,應該動不起手來。不過……我還是有一些事想要問你。」

「什麼事啊?」阿燦一怔。

「路大哥,從你我結識之日起,我就能看出你不是普通的江湖遊俠兒,這些日子,我也從沒問過你什麼……只不過,這些日子裡你對我頗多照拂,這才更是捨身救我,我覺得,這不單是一個『義』字就能解釋的通的吧?」陸績眼中疑光盡閃。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抱有這樣的懷疑了,阿燦平日裡帶他似乎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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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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