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節 銷臟
半個時辰后。
蘇子昂步出太守府，該說的話都已說完，多說無益，許雅之出堂相送。
「蘇子昂，你方才說那個加入匪幫的法子安全嘛？」
「許大人放心，其實那個匪王原來在江上縣惡狼谷，我兒時便認識他。」蘇子昂心中感慨，奕王和雲先生便不會安全他安危，只關心能滯安成任務。
「這麼巧？」許雅之呵呵一笑，他原來在江城郡任太守，江上縣正歸江城郡管轄。
兩人一路走到府門口。
許雅之停住腳步，道：「雖是舊識，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人心隔肚皮，你還是小心為好。」
「恩。」
「洛都有信兒傳來，說太子或許在今秋正式登基，若真如此，我等三人會長留南疆，赤衣社的事兒你慢慢查便是。」
蘇子昂奇道：「太子登不登基和咱有甚區別嘛？」
「當然有，登了基太子便是君，如今仍是臣。」
蘇子昂想起方才心中疑問，便問：「雲先生執意要在濮州開衙，其中是否有甚隱情？」
「事關宗室皇族，且全是猜測，當不得真，以後你自然知道。」許雅之居然也賣了個關子。
蘇子昂並不關心這些事，便問：「許氏一族擅長射藝，族中可有具體修練秘術？」
許雅之道：「族中好似有這麼一本箭術紀要，不過數百年間從來無人研習，待令族人抄寫一份捎來給你。」
「多謝，末將告辭。」蘇子昂拱拱手，轉身急遁而走，一路直奔嶂州郡。
通過幾次試探。
蘇子昂對多寶閣信譽多了一份信任，今天來多寶閣，主要是將九嬰僧人的噬魂袋和九枚嬰兒骷髏頭出手。
這二件法寶標誌性太明顯，修士一看多關知道出處，但多寶閣最大好處便是大小通吃，有錢就賺，連太華派女修都敢拍賣，自然不會在意二件法器。
多寶閣到了！
陽光下，門匾上童叟無欺四個描金大字熠熠放光，青衫小廝笑吟吟迎了出來。
「貴客買貨還是賣貨？」
「賣貨。」
「大貨還是小貨？」
「大貨，好大的貨。」蘇子昂笑說：「請顧掌柜出來給個價吧。」
青衫小廝笑道：「貴客樓上請。」
一切情形重現。
兩人一路穿過曲徑幽深的山洞，進入一個灰色空間，這次被安排在丙字房間等待。
時辰不長，隨着兩聲輕輕咳嗽，身穿圓領長襟的顧掌柜步入房間，略一拱手，問：「聽小廝講，貴客有大貨要出手？」
蘇子昂徑直將噬魂袋和九枚嬰兒骷髏頭遞出。
顧掌柜摸出古黃色銅鏡，將兩枚道器法寶放在銅鏡下端詳半天，道：「這是二件道品法寶，但本閣最多只出四百五十塊靈晶。」
他手指其中一枚嬰兒骷髏頭，解釋說：「這兩件法寶只適合修練鬼道之術的修士使用，且這枚骷髏頭有損，不易修補。」
多寶閣果然專業，一不問法寶來路，二不趁機壓價。
「顧掌柜，成交！」蘇子昂只求早些落袋為安。
「貴客稍坐，這便令小廝取靈晶來。」顧掌柜收起黃色銅鏡，拍拍手掌......
半盞茶后，蘇子昂從多寶閣出來。
眼前出現一家茶水攤位，攤位上方用竹枝搭一涼棚來遮陽，茶攤內空空蕩蕩，四周暑氣似沸，茶水掌柜倚在案前昏昏欲睡。
「掌柜的，來一大碗苦茶。」乾坤袋中沉甸甸的靈晶，讓蘇子昂心情大好，他遞出五兩銀子，道：「不必找了，幫助找一台狀元竹滑轎來，銀子全是你的。」
在嶂州郡，五兩銀子能抵茶攤三日收成，茶水掌柜兩眼頓時笑成一條線，他上完苦水茶，立刻跑出去尋找狀元滑轎。
蘇子昂坐在攤內，慢慢啜著苦水茶，心中將下面要辦的事迅速整理一番，待掌柜帶領滑轎歸來后，跨上竹滑轎，吩咐：「先去多寶閣正門，再去聚寶一條街逛逛逛。」
「狀元老爺坐穩了，咱們起步了！」四名轎夫將竹轎上肩，步履如飛，掌壺和執扇轎夫左右相隨，一路浩浩蕩蕩直奔多寶閣。
多寶閣青衫小廝立刻笑吟吟迎上來，他見蘇子昂重返而歸，一如既往般微笑，絕不多話。
「貴客買貨還是賣貨？」
「買八階妖丹。」
「貴客想要多少枚？」
蘇子昂道：「貴閣有多少？」
「共有二十三枚。」
蘇子昂問：「全要多少塊靈晶？」
「六十枚靈晶。」
蘇子昂略一沉吟，還價道：「在下全要，只是這價錢能再便宜些嘛？」
「貴客稍等，小人去和掌柜商量聲。」青衫小廝奔進後堂，片刻后奔出來，說：「最低五十九枚靈晶。」
「成交。」蘇子昂一口應承，兩人貨銀二訖，青衫小廝忽然笑吟吟詢問：「這位貴客，本閣還存有五枚九階妖丹，你收么？」
修真界相傳，精而得道是為妖。
九階妖獸已稍通靈智，若再去了口中橫骨，便能口吐人言，金鷹武修秘籍功法要求使用八階妖丹，多半是因九階靈獸通了靈智后懂得躲避，尋找不易。
「九階妖丹多少靈晶一枚？」
「二十塊靈晶一枚九階妖丹。」青衫小廝來個獅子大開口。
蘇子昂有二十三枚八階妖丹墊底，心中不慌，一樣使個獅子大開口還價，說：「十塊靈晶換一枚九階妖丹。」
「貴客，天下那有砍一半還價的？」青衫小廝一臉黑氣。
「九階妖丹名頭大，卻不如八階妖丹便宜實用，有也可，無也可。」蘇子昂推測道：「貴閣存有五枚九階妖丹，說明此貨並不好賣。」
青衫小廝嘴角一抽，說：「貴客若五枚全要，多加五塊靈晶成交。」
蘇子昂不慌不忙，還價道：「最多加二塊。」
「五十三塊成交。」
「五十二塊成交，多一塊也不要。」蘇子昂轉身欲走，青衫小廝立刻大聲唱叫：「這位貴客，五十二塊靈晶成交。」
兩人迅速貨銀兩訖。
蘇子昂道：「在下半月後仍來貴閣購貨，若有九階妖丹，仍然收購。」
「好，歡迎貴客早日光臨。」青衫小廝一口答應，蘇子昂有意和青衫小廝拉近關係，又在多寶閣中將所需物品一一購齊，又迅速趕到聚寶一條街。
聚寶一條街上。
蘇子昂先揀著凈塵符、精緻短刀短劍等物品購買一堆，最後找到一家專門售賣獸皮鎧甲的鋪子，掌柜是一名黑瘦漢子。
「掌柜的，我想訂兩套短褲皮甲，上下各到這個位置。」蘇子昂在大腿上和小腹略一比劃，說：「皮甲可以略松一些，但一定要能遮住要害部位。」
古族男子五大三粗，平時僅在腰間掛一塊獸皮遮羞，一半陽器露在外面晃來晃去，在陸羽等六名女修面前實在不雅，蘇子昂給他們套上鎧甲。
「這種鎧甲需訂製。」張掌柜計算一番，晃晃全是傷疤的右手，說：「十五兩銀子一套，先交銀子。」
蘇子昂交了銀子，徑直返回蠻荒老林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