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路】
居然……真的是爆了裝備？
羅驥聽着那句回蕩在腦海里的話，以及剛剛那一瞬間那一束光一下子竄入身體里，他承認他有一點點震驚。
但是隨後想到到目前為止，詭異古怪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也實在不差這一點了。
所以他很快就站起了身，對着一旁有些衣衫不整的鳳九說道：「動手吧。」
「你還吩咐起我來了。」鳳九很有些不忿地說了一句，隨後示意羅驥退開，她立刻就把瓶子裏應該是化屍水的東西撒在了那具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的屍體上。
下一刻，一股極其濃郁難聞的惡臭味在空氣里飄散開來，隨着深黃色的化屍水澆在李三光的屍體上，李三光的屍體迅速如同見了烈陽的積雪一般化了開來。
羅驥聞着那股惡臭的味道有些難以忍受，關鍵是看着一具屍體從完好無損變得支離破碎，他以前哪見過這種場面，一下子就有點要嘔吐出來。
但是他強行忍住了，倒不是他為了以後更好地在這個江湖世界裏生存下去刻意鍛煉自己，而是若是換了真正的陳小桔，絕對不會有半點反應的，他不能表現的太反常，鳳九也是相當熟悉陳小桔的人。
等到李三光徹底變成了一堆屍水，鳳九拍了拍手，說道：「說吧，大半夜來找我幹嘛？別跟我說是來英雄救美的，你之前根本不知道老娘是雌的。」
「有點事，我們換個地方說吧。」羅驥有些受不了鳳九的彪悍語言和這個地方的氣味，趕緊說換地方。
「行，進屋子裏說吧。」鳳九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拖着半隻被踩掉的鞋子朝着巷子深處的家走去。
鳳九的家外表看來普普通通，甚至完全可以說是破破爛爛，因為本來房子就是有些年頭的，但是屋子裏卻是意外的乾淨整潔，完全不像是外面的樣子。
其實從屋子裏的情況來看，陳小桔就應該早發現鳳九是個女人了，但陳小桔這個人在男女這一方面似乎向來有些遲鈍。
「坐吧，現在可以說了吧？」鳳九剛剛化完屍，完全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的樣子，很明顯是干過不止一次了，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陳小桔倒了一杯，看着陳小桔，一雙丹鳳眼在燭光下很有些妖嬈，倒是沒有辜負她鳳九這個名字。
「我想跟你打聽個人。」羅驥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
「誰？」鳳九也很直接。
「江南劍王，葉缺。」
「你打聽他幹嘛？」鳳九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看着羅驥，也不知道是不太清楚，還是有什麼顧慮。
「你就說你知不知道吧。」羅驥沒有解釋。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不就是剛剛救過我嗎？大不了老娘不收你錢不就得了？還不許我問了？我告訴你陳小桔……」鳳九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炸毛了，但是看着羅驥安安靜靜的樣子，最後還是改口道，「葉缺最近來了洛陽，你不會是要去殺他吧？」
鳳九當然知道陳小桔是幹嘛的，她是做消息買賣的，洛陽道上少有的劍又快人又便宜的頂級刀手，她怎麼可能沒聽過。
她在擔心羅驥，或者說，陳小桔。
羅驥論殺人論劍法肯定比不上陳小桔一根毛，但是論男女情愫，還是准大學生的羅驥卻可以說完全碾壓陳小桔。
這傢伙在原故事裏簡直是個情感白痴，那個小憐明顯那麼喜歡他，居然就還是要回家。
只是現在羅驥想着的是破局，活命，這個鳳九的情愫也只能放一邊了，雖然這個鳳九實在長得也很漂亮。
但是他心中默念，我只喜歡緋緋一個人，除了緋緋，其他女人都是白骨骷髏。
「不是，只是想了解一下。」羅驥想了想，還是安撫著鳳九說道。
「不是就好。」鳳九嘀咕了一句，又說，「這個葉缺現在就在城東二十裏外的廢園，昨晚到的，他這一次從江南來洛陽，據說是為了要報仇。」
「報仇？」羅驥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詞。
報什麼仇？
在原故事裏，葉缺直接就被陳小桔一劍殺了，根本就來不及知道更多的東西。
而現在，從鳳九嘴裏，羅驥知道了葉缺來洛陽的目的。
報仇。
這很有可能就是他這一次能不能破局的關鍵點。
「是的。」鳳九點了點頭，「傳聞中，葉缺祖上曾經是權傾一時的王公貴族，那城東的廢園雖然荒棄多年了，但是現在還是能看出規模很大，建築很精美，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
「沒了？」葉缺是王公之後羅驥是知道的，但是什麼仇恨卻是不知道，光是靠着這一點信息，他還不足以分析出更多的東西，他需要知道更多。
「你還想知道什麼？」鳳九有些不高興了。
「關於他報仇的細節，你知道他的仇人是誰嗎？」羅驥隱約覺得自己絕對已經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鳳九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你真的不是要去殺他？」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羅驥很有些不明白。
「好吧。」鳳九終於鬆口了，「老實告訴你吧，據我所知，你的老闆，也就是洛陽城大名鼎鼎的聽雨樓掌柜秦無爭，在二十年前剛來洛陽城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刀手，在一個叫李胤月的人手下做事，當時，他捲入過一樁和朝廷某個大官有關的事件里，好像是殺了那個大官家不少人，那個大官，據我所知，就是姓葉。」
「也就是說……」羅驥的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葉缺這一次來洛陽城的目的，居然就是要找秦無爭報仇？
這實在可以說是天助羅驥。
又或者，這其實就是這個故事最終可以被破解的完美解？
如果今晚羅驥沒有來找鳳九，那麼他就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那麼鳳九很有可能會死，那麼羅驥就將根本不可能破局而出。
所以說，他已經找到了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