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從小可憐到鬼嫁娘14

77.從小可憐到鬼嫁娘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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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陸清離說著什麼。

周圍卻空蕩蕩的,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人。

真奇怪,難道他在對鬼說不成?

真一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順順利利的嫁給陸清離,飛上枝頭變鳳凰。

在這之前,因為某些私心目的,她還人為製造了一些曲折,但她還是沒能料到,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

陸清離要死了。

她料理完了事,就要來專門設置的地牢里陪著他的。

一直如此,這幾天因為事情處理的越發手到擒來,毫無阻礙,她陪著他的時間就更長了。

雖然,似乎從她叛變囚禁他那天起,從她開口說話以後,從她告訴他,是水清淺殺了沈月,陸清離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毫不掩飾的,厭惡,冷漠,討厭。

像對著一個陌生人,一個討厭的路人,不值一提卻又礙眼,但也可以暫時的漠視忍耐。

真一已然不在他眼中了。

她有些困惑,不明白他是為什麼?

不過也無所謂,她勝券在握,陸清離是她的。

她想要的是島主夫人的位置。

陸清離就像是王座上的玉璽,珍貴,獨一無二,但也只是順帶附加的。

他對她如何,都無所謂,只要他在她手裡就行,只要他還是她的,就好。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毫不掩飾的讓陸清離知曉的。

但是,如果陸清離要死了呢?

真一慌亂了,她從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陸清離半夜冷哼著,發抖痛苦呻/吟時,她以為他生病了,或者是裝病。

因為陸清離的體質特殊,他百毒不侵,任何葯毒、毒素都無法對他起作用。

迷藥都不行。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囚禁他,還得聯合外人,用特殊的穴位制住他才行。

但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陸清離的樣子,就不會認為他是在裝。

他渾身發青發白,像死人一樣難看。

真一想用被子裹著他,他卻喊熱,彷彿身體內是一個岩漿滾滾的火山泥漿。

她慌亂的去請大夫,什麼也顧不得考慮了。

「島主這是寒毒發作了。唉,作孽啊。」

真一以為他是罵自己,因為囚禁陸清離,才害他如此。

那老大夫卻捋著鬍子,神色漠然:「神無島在陸島主之前,大約有連續五位島主,都喜歡藥物,漸漸發展到煉製葯人,最鼎盛的時期,就是上任島主了。陸島主就是其中最成功的一個葯人。可惜,連他也沒有避過葯人的死劫,那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作,一旦發作,就只能一死的寒毒。恕老朽無能為力。」

真一猛地點穴制住他:「抱歉了黃老。你既然幫不上忙,現在這樣的危急關頭,我也不能放你出去擾亂人心。就請你現在這裡委屈一段時間。」

她把黃老塞入另一個房間,又很快回來抱起陸清離。

「醒醒,你寒毒發作了,黃老說葯人得了這個必死,我不信,你有什麼法子就快說。」一通話說得條理分明、冷靜無情。

陸清離忍痛能力何止如此,遠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麼神志不清。

他雖然沒有料到,寒毒這個時候來,但不可能不未雨綢繆。

現在遲疑的是,誰能帶他去拿葯。

遲疑不到一息,他顫抖著聲音,貼著真一的耳際,艱難的道:「去,去西嶺雪域。」

這三年,她跟著處理神無島外幾乎所有的庶務,雖然有一些關鍵的信息,陸清離未必讓她了解,但是關於西嶺雪域,她當然知道。

因為雪域山腳下,就有一個神無島產業。

真一沒有多問,毫不猶豫背著他往出跑。

然而,等在外面的,卻是殺聲衝天,火光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

明明她找來黃老時,一切還很平常。

不,是太平常太/安靜了,她當時心急如焚,沒有發現罷了。

是什麼人?

陸清離的人?小王爺的?少盟主的?

還是……

「把陸清離交出來!」

「他害死我魔教左護法淼淼……」

「昔年我表妹也是為他相思成疾……」

「……為梅雪衣引得天下武林動蕩,神無島當誅此賊……」

那麼多,那麼多人。

真一眼神有些顫抖,因為憤怒。

為什麼一定是現在?

這些人究竟哪裡來的?

她本來想出來安排車馬行李,此刻也來不及了,只有拔劍衝殺出去一途。

否則等一切平息,陸清離的屍體都僵了。

更何況,這一次,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不知道哪個環節出問題的情況下,她不敢保證自己能解決。

甚至,現在,背著毫無自保之力的陸清離,她都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衝殺出去。

「系統,一定護住陸清離。」

拿腰帶將他緊緊綁在自己的身上后,她第一次主動呼叫系統,然後就破釜沉舟的向最快出去的方向衝去。

一開始,還沒有人注意到她。

等越靠近出口,人越多,混戰的人群,只要看到服飾異於自己人,便主動砍殺過來。

真一隻為出去,並不戀戰,也還能對付。只是因為要保護背上的陸清離,稍微受了一些皮外傷。

等快到門口時,敵方大部隊就在眼前,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叫破了她背著的人就是陸清離,她便頓時被團團圍住。

真一咬緊牙關,面無表情。冷厲的眼角,那眼神幾乎不像活人。

她整個人,也不像個女孩子。

環視了一圈圍著的人,非但沒有絲毫恐懼退縮,反而不等對方攻來,就主動朝著尖刀迎去。

慢慢的,她的胳膊上,腿上,手上,臉上,甚至胸前、腰腹,都有了鮮血和傷口。只有背部,只有背上的陸清離,毫髮無傷。

但他也被澆了不少的血,有敵人的,也有她的。

陸清離一直在她背上很沉默,安安靜靜的不動,她以為他是痛得暈過去了。

其實沒有,他就這麼冷眼看著。

看著她把自己綁在背上,看著她腳下沒有一絲遲疑的像門口走去,看著她被團團圍著,被要求交出自己,看著她一刀刀的殺人也被殺……

他就這麼看著。

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呢?

阿真說她不會為他殺人,也不會為他拚命。她只會為她自己殺人,為島主夫人的位置拚命。

難道說,假如自己死了,她就當不成島主夫人了?

這個理由說服了他。

雖然他還是不明白,即便沒有他,也有下一個島主,以她的手段,蟄伏下來后,重整規則,自己當上島主也不是不行。

但也許是病得太深,他沒有想那麼多。

阿真的武功是他教的,他當然清楚,她撐不了太久。事實上,她撐得已經太久了,遠遠超過她的極限。

陸清離微微偏過頭,朝人群里某個存在微微示意。

真一感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她就要死在這裡了。

但她還是在殺,還是在一步步朝門外移動。

她恍惚時候,一邊本能的揮刀,一邊擋著背上的陸清離,腦子裡還有空在想,既然還沒有死,那就繼續朝門口挪,挪到哪裡是哪裡。

不知不覺間,周圍的壓力緩解了很多。

她聽到外圍一個聲音喊道:「阿真你快走,這裡有我們。」

她稍微看了看,反映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是少盟主。

侍女悄無聲息的拖走了淼淼的屍體。

他從門口那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哪怕她終於掉入他的陷阱,乖乖走入死地。

哪怕她倒地,死不瞑目。

他都再也沒有興趣看一眼。

那聲滿足的嘆息,彷彿一隻大妖進食完祭品,最後的饜足。

食物,便死得其所了。

真一那身新嫁娘的衣服被死去的淼淼剝走了。她白色的裡衣在床底下滾了一圈,雖然凌亂狼狽了些,卻沒有沾到多少灰塵。

目睹了那樣驚悚的一幕,此刻被陸清離問及聽到看到了什麼,一般人恐怕就要兩股戰戰了。

真一卻睜大眼睛,認認真真的看著他,那目光微亮,彷彿是才認識了他。

就好像在說:原來,你是這樣的。

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或余憤,從沈月的角度來說,作為她妹妹的真一這副反應就未免冷血了些。

沒有被陸清離玩弄人心的鬼蜮手段驚嚇,所產生的退縮懼意。陸清離看來,就覺得很有意思。

真一看他的眼神,那樣專註親切,因為看穿他,所以理所應當感到心安、信任。就好像,他們是一國的。她找到了同類。

一個小怪物,找到了一個老怪物,產生的依賴信任。雖然,這個老怪物很危險,剛剛吃了人。

陸清離失笑,心中產生一絲異樣的感受。

他招招手,真一就迫不及待的小狗般跑上前,期待的深信不疑的等待著他的吩咐。

從那以後,真一就跟在了陸清離的身邊。

她以前也跟,不過那時候主要是跟在小刀身邊,她怎麼做,真一就怎麼學,一步一個動作。無功無過,總是冷眼旁觀著。

但現在,她的眼裡只有陸清離。

只要陸清離有吩咐,她是最快一個反應的。

一開始,她只是像個跌跌撞撞的奶狗一般,憑藉本能硬跟著陸清離。陸清離並不優待她,比起過去她跟著小刀,甚至是故意忽視她。

但小刀卻不會會錯意,陸清離是樂見其成的,也許有意培養她,也許只是覺得有趣。

真一天不亮就守在他門前,跟前跟後,晚上當陸清離不需要她們服侍的時候,她就隨便找一個就近的小房間窩一下。

但她對陸清離卻沒有應有的恭敬和畏懼,她甚至明目張胆的拙劣的模仿他的一言一行。甚至他練功的時候,她都動作可笑的在一旁模擬。

讓小刀感到吃驚和威脅的是,陸清離並不生氣。

儘管有時候,他似乎在毫不留情的教訓她,但她聽了一回,發現那完全就是在教導。

更加讓她有敵意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陸清離只是抬了下眼皮,或者微微蹙眉,真一似乎就懂得了他要幹什麼,搶先就做好了。

這時候,陸清離就會高興:「不錯。」

不等小刀做些什麼,陸清離就叫住了她,單獨吩咐。

「小刀,你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從未叫我失望。」

小刀苦澀的低頭:「是。小刀永遠是公子手中的刀。」

陸清離淡淡一笑,目光清冷無波瀾:「我費心培養出來的人,不是只用來做一個武器的。眼睛放高一點,看遠一點。為什麼要感到委屈,難道我還會不要小刀嗎?」

小刀的眼睛陡然放光,整個人彷彿一把開鋒擦亮的神器,冷硬野性的五官,迸發著別樣的魅力,幾乎耀華人的的眼睛。

「是,少爺!」

真一一直等著被觸犯領域的小刀來找她的麻煩,誰知道卻並沒有。

那一天,從陸清離房內走出的小刀,好像變了個人,彷彿一柄入鞘了樸實無華的匕首。沉穩,無光,像磨平了所有的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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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枝頭變烏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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