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憶
日子一天天過去，江翊尋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而楚晴和江翊尋的關係，似乎也親近了許多，至少沒了表面上的針鋒相對。
「今天晚上有個酒宴，陪我去？」楚晴正在做早餐，江翊尋突然從身後環住她，雙手環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知道了。」楚晴溫順地應。
江翊尋猶不滿足，雙手不安分地上下遊走。
沒多一會兒，楚晴就開始喘氣。
「別鬧，做著早餐呢。」楚晴拍他的手。
江翊尋伸手關掉火，「不想吃早餐，想吃你。」
楚晴敵不過他，最後在廚房裡就被吃干抹凈。
完了后，楚晴看著滿身的吻痕，脖頸上青青紫紫，無一不在顯示著剛才的激烈。
楚晴扭頭瞪著身後吃飽喝足的某人，這下好了，自己當真要像那些多嘴多舌的女人說的，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為了遮住身上的吻痕了。
「別這麼看著我，我忍不住的。」
江翊尋簡直就是喂不飽的狼。
雖然江翊尋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讓楚晴陪他去公司。感覺最近江翊尋越來越粘著她了。
路過秘書室的時候那些個秘書早就來齊了。
楚晴看到，洛熒快而穩地對著她做了一個手勢。
若有所思地跟著江翊尋進了辦公室，好一會兒沒想明白洛熒的意思。
直到看到江翊尋桌上的咖啡杯，恍然大悟。
放下包包，「我先去給你泡杯咖啡。」
茶水廳里，洛熒果然已經在了。
她坐在吧台邊，隨意地支著頭。右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咖啡杯，百無聊賴。
那是等人的姿態。
聽到聲響也不回頭，等著楚晴把咖啡豆放進機子里磨。
機子的聲音在不大的茶水間響起。
「楚小姐有沒有考慮過，找個人合作。」
在咖啡機的映襯下洛熒的聲音顯得特別微小。
「洛小姐想合作什麼。」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洛熒一開始的善意和接近，楚晴本就覺得不那麼簡單。
洛熒低垂著頭，因為長發束起，優雅白皙的脖頸顯露出來。
楚晴想，這也是一隻紅顏禍水。不知道會有多少男人願意為其傾盡家產。
「我姓洛，楚小姐。」
楚晴挑眉，早覺得不是巧合。
「和洛彤一個姓。」洛熒又補了一句。
「那為什麼要和我合作？你想掰倒洛彤？」
「楚小姐果然是聰明人。」洛熒淺淺笑著，「想聽故事嗎？」
「……」
楚晴不知道怎麼回答。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洛熒突然扶額，「算了，還是上次那家咖啡廳吧，你不一定能和我一起吃飯。」
楚晴伸手關掉咖啡機，咖啡泡好了就端了出去，省得待會江翊尋又過來。
洛熒看著楚晴的背影，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小時候的場景。
小女孩縮在角落裡，任由周圍幾個孩子的拳頭落下，不敢反抗，只知道一聲聲地喊著「別打了，我好痛，別打了……」
可那些小孩哪裡聽。她越喊，越害怕，那些人越興奮，下手力道越重。
已經絕望的時候，前面傳來一聲怒吼，「你們住手！」
小女孩抬頭看過去，是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短髮女孩，臉上是滿滿的憤怒。
下一秒，聲音的主人就上前推開那幾個欺負人的小孩，看著她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傷口，眼裡凶光畢現。
「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她，我打殘你們！」
半大的小孩，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頓時跑開來。
雖然眼前的短髮女孩目露凶光，小女孩卻覺得，她如同天使般美麗。
「很疼吧。」短髮女孩跟換臉似的，在回頭看她的瞬間，臉上是心疼和溫柔的神色。
「不疼，天使姐姐，我不疼。」
短髮女孩笑，「我不是天使姐姐哦，我叫楚晴。晴就是晴天的晴，永遠開開心心的意思。」
「楚晴姐姐。」
「哎。」短髮女孩笑道，輕輕拉她起來，「走吧，我帶你去上藥。」
小小的房間里，短髮女孩拿出一個小藥箱，裡面各樣的葯都有。
「我以前經常受傷，修女給的葯多的我就存起來，這樣就不用每次都找修女要啦。」短髮女孩看到小女孩驚訝地目光，解釋著，「不過我現在很少受傷了。」
「以前我也經常被欺負，不過我每次都打回去，有時候我受傷，有時候他們傷得厲害些，時間久了，就沒人打得過我了，他們就再也不敢欺負我了。」
「你也是，以後他們打你，你不能只受著。」
楚晴滔滔不絕，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的趨勢。
「可是……反抗的話，他們會打得更狠。」可能是想到當時的場景，小女孩抖得厲害。
「以後他們欺負你了，你就找我，我幫你打回去。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
「嗯嗯，謝謝楚晴姐姐，你人真好。」
「會有點疼，你忍著點哦。」短髮女孩一邊對著傷口吹起一邊上藥。
「沒事兒，我不怕疼。」
「哪有人不怕疼的。」楚晴撇了撇嘴，「說不怕疼都是騙人的，因為說了沒人關心。我以前也常常騙人。不過你可以不用騙我。」
小女孩終於鬆開咬著的牙關，輕聲喊出來，「疼……」
「忍一忍就好了，我再輕點。」
明明是一樣大的小女孩，她比她堅強懂事好多。
「對了，我這裡還有糖，昨天幫修女拔草修女獎勵我的。」楚晴收好小小的醫藥箱，又變戲法似地掏出兩顆棒棒糖。
「我拿一顆就可以了，給晴姐姐留一顆。」
「都給你吃吧，我不喜歡吃甜的。」楚晴揉了揉小女孩半長的頭髮。
洛熒猛地從回憶中醒過來，抬頭看向茶水間門口。
那個準備進來倒水的秘書被她的一抬頭也嚇了一跳。
洛熒才發現自己反應太大了，朝那個新來的秘書點了點頭，轉過身接著發獃。
後來呢，後來沒多久，她就被接走了，被現在的養父養母。
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欺負她，卻也不再有人跟她說「你可以不用欺騙我」，也沒有人會在她難過的時候遞給她糖。
經年之後，終於有幸再遇到她，那個天使姐姐，她怎麼能看著她一直被人欺負下去？
洛熒慢慢攤開手，上面安靜地躺著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