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斬天刀氣
星月下，黎元三人化作光影，凌空虛渡。極速在山川江河間飛躍穿梭，轉眼已是千山萬水。為什麼收僕人還要看武功修為？當然是為了方便，如果帶上江盈盈的話，那整個行程就會慢下來。
倒不是不能帶着飛，而是以她沒有任何武功根底的身子，這種速度會要了她的命，即便格外用真氣保護，也容易窒息，總之就是很麻煩。
「東雲地界有多遠？」黎元問道。
「照此速度，七日之後應能到達。」宋小玉說道。
不得不說他輕功確實厲害，能直接速度上跟上黎元與醉花陰，說明他在輕功上下了不少功夫。宋小玉之前展露的輕功雖然神出鬼沒，但論起直線速度與耐力，是絕對不如醉花陰的，至於黎元就更不用比了。
可讓黎元略感無語是，僅僅只是兩個人族聚集區域而已，竟然要花這麼長時間趕路。他現在的速度，絕對比地球的戰鬥機要快，這種速度飛七天才能到另外一個大區，這元洲是有多大？
難怪在崇文館裏面找不到元洲的地圖，連個大概輪廓都沒有，這麼大的世界，確實沒法繪製地圖。
不過，飛馳近百里地后，黎元發現宋小玉帶的路有點迂迴，便問道：「為何我感覺你帶的路，似乎有點不正常？」
「回少爺的話，我們走的是通行界限。」
「何謂通行界限？」黎元乍聽新辭彙，不由好奇。
「元洲之內，雖是人族為主，但並非所有區域皆為人族所有。嗯……一般說來，尋常百姓畢生都不會離開家鄉，但武林中人卻需要時常走動，為了方便穿行，才開闢了通行界限。」
「所以，通行界限便是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黎元想了想，問道。
「嗯，除了避開異族活動之地外，還規避了些上古凶獸出沒地域，以及部分地理天險。」宋小玉繼續解釋道。
醉花陰這時問道：「你說的異族，是除了鬼族與妖族之外的異族？」
「是，除了惡源九族外，其餘異族並非不可共存，在長久歲月的交涉中，各自生存區域早有劃分，互不干涉。相比較人族所佔之地，異族範圍其實很小，主要還是受惡源九族所影響的異獸凶禽，以及地理天險。」
惡源九族，和《神武》一樣的設定。黯界五族中，除了靈族外，妖魔鬼凶都屬於惡源九族，九族與其餘種族生存環境存在根本差異，並且極具侵略性。比如現在投放於無界塔內黯域的穢暘，對妖魔鬼邪是有好處的，但如果照射人間，輕則使生靈畸變惡化，重則直接腐敗難存。
不過，說是說九族，但實際上《神武》直到遊戲結束，也還有兩個種族沒有出現。
而黯界裏面的種族，都已經不再純粹。事實上純妖、純魔在玩《神武》的時候都沒遇見多少。而黯界有特殊生源，黯界五族血統經過改造，本質上其實應該屬於黯族——這是黎元與眾位小朋友散夥前的最後傑作。
目前黯界中唯一的純妖，就是黎元本人了。但說來也不純，因為他不僅是妖，還是神……
雖然元洲事物大多與《神武》遊戲重合，但其實還有一些事情是黎元想不明白的。事物重合，規則雷同，為什麼世界面貌會差別如此之大？
「這段路程的中途沒有其他城池了嗎？」黎元又問道。
「沒了，但零散村落應該不少。」宋小玉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化身為導遊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黎元突然落在了一座山峰頂上。醉花陰與宋小玉只能跟着，但不知道黎元是怎麼回事。
看着連綿起伏的群山，黎元奇怪道：「五方境域都如這般荒蕪嗎？」
宋小玉想了想，不太確定道：「據傳只有東境與南疆如此，中原甚是繁華，而且各族和平共處，是無數人嚮往之地。但其路途千山萬水已不足以形容，莫說百姓，先天以下的武者也難以跨越。」
這時天已經快亮了，黎元坐在一塊石頭上，對宋小玉說道：「不想走了，你去抓三隻野雞回來，吃飽了再走。」
「啊？」宋小玉是真有點跟不上黎元的思路。
但黎元的命令他又不敢不聽，只能帶着複雜的心情去山下抓雞去了。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先天高手，名震東雲地界的玉面郎君宋小玉，如今竟然淪落到給人當家僕，抓山雞的地步！實在可悲可嘆，這難道就是報應嗎？可他自問也算「盜亦有道」了，只要姑娘不願意他決不強求，至於報應得這麼狠嗎？
說到底，還是那天自己嘴賤，聽人念詩就跑去搭訕，如果那天自己不賤，就也沒現在的事情了。
在他離開后，黎元直接倒在岩石上，閉目養神起來。
……
而此時此刻，受命前往西荒的禪妖無渡與羽淵行者，正在東雲地界的邊緣的一座山莊里，看着滿地屍骸，以及一道剛剛被強橫刀氣所斬開的溝壑而愁眉不展。
溝壑猶如深淵，深不見底。還有強烈從青色咒光從深淵升起，直達雲霄深處，隔絕天地！
「阿鼻屠佛，行者我們好像被困了。」禪妖無渡宣了一聲佛號，不悲不喜道。
「我知道，剛才那道刀氣不像凡塵之力，而留下的青光咒力更是隔絕天地，除非用崇古劍一試，否則我們絕對破不開……真是麻煩了。」羽淵行者一直在觀察青色咒光，但不論怎麼觀察都看不出太多信息。
禪妖無渡說道：「我們應該是誤入他人之局了，我記得山莊的人說這裏叫東雲隅。嗯……崇古劍不可擅用，還是先了解情況吧。」
巨大刀氣猶如開天闢地一般，將無數山巒斬開，然後以青色咒光隔絕兩端。
「其實，我覺得我們如果追上那道刀氣，或者跑到它的前面，應該就能離開了。」羽淵行者想了想說道。
「喔，那行者先請。」禪妖無渡還是一副淡然處世的模樣，慈眉善目，好似真的看破紅塵了一樣。
羽淵行者直搖頭道：「噫，這麼危險的事情，還是不要嘗試了。看這架勢，這道刀氣似乎是在劃界，我們的任務只能暫時延宕了。」
「無妨，妖皇賦予我們的使命，不過是調查隱藏在武林幕後的勢力，如今看來，我是不相信這道刀氣是凡夫隨隨便便砍出的。」禪妖無渡把問題看得很清楚，但具體如何執行，或者如何權衡利弊，他就不太擅長了。
「先離開這裏吧，可惜了這些人，竟然連刀氣過境的餘波都承受不了，我還以為是高手。」
禪妖無渡與羽淵行者雙雙離開之後不久，地上的屍骸，竟然受到咒光影響，開始「活」了過來！一個個猶如殭屍一樣，搖搖晃晃的朝東雲隅境內進發。
……
同一時刻，正在吃烤雞的黎元突然感覺大地似乎在微微顫抖，有點不明所以，話說這種世界會地震嗎？
他之前為了享受屋頂獨飲的感覺，買了不少酒，此刻有酒有肉，倒還有那麼幾分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味道。
「如今東雲地界還是三山六城十二門的格局嗎？」黎元邊吃邊問道。
「三山六城十二門？那算是老黃曆了，一甲子前凌天庄橫空出世，先後擊敗六大城主以及三山名宿，威震東雲隅。」宋小玉說道。
黎元記得這個凌天庄，他給自己和醉花陰編造的假身份就剛好和它撞車，如果不是那天剛好遇到宋小玉了解了一番，估計以後還會有一些麻煩。
假身份一旦確定，後續再打補丁就更難了。從這點上來說，他們還應該感謝宋小玉提供的情報。
不過，作為答謝，黎元將他收為家僕，恩惠已經足夠了吧？
「現今是凌天庄做主了？」
「差不多吧，凌天莊主被推舉為盟主，主持東雲隅大小事務，不過前段時間因為兒子的事情，弄得烏煙瘴氣。」
「可有具體事例？」
「百風門因為被懷疑私藏了少莊主凌非天，而被滅了門算不算？」宋小玉笑了笑說道。
黎元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是因為子女之事，而遷怒他人。」
「也不盡然，凌天庄與百風門早有恩怨過往，也許只是藉此機會剷除異己而已……」
醉花陰這時評價道：「那他選擇的時間並不聰明，兄妹私奔再怎麼說也是家醜，借家醜而做文章，只能說十分有想法。」
「呵，我也是這麼想的，在那之後，他又殺了支離山的兩名宿老，我離開時，似乎準備與金璽城開戰，總之就是一團糟啦。」宋小玉說道這裏，有些奇怪道：「不過，少爺你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雖然你真很厲害，但恕我直言，你完全不像是會做好事的人。」
「哈，遊歷而已，至於做好事……看心情了。」黎元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東雲隅內戰亂已起，會怎樣？」
「真正打起來的話……俠道盟必然會幹預其中，如是凌天庄無故宣戰，必然會被俠道盟制裁。」宋小玉說道。
俠道盟在任何人族之地，都是不容忽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