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

115.番外

此為防盜章皇帝把戰報的事具體地說了一遍,接着鍾延光就灌了一耳朵誇讚的話,態度謙卑地垂首站在原地,視線瞥到了懷裏露出一點尖兒的手帕,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皇子秦風站在旁邊悄悄地推了一下鍾延光,他才回過神,愣然抬頭,往前一步,行了禮。

皇帝笑道:「南夷大軍昨日凱旋,今已集內閣論功行賞,待三天之後早朝之上,朕再正式宣佈。至於典禮之日,待禮部挑了好日子再舉行不遲。鍾愛卿且先繼續留在神策衛,等行典之後,再去走馬上任。」

鍾延光明白了,皇帝給他升了官。

鍾延光跪謝之後,皇帝便讓眾人散了。

出了御書房,內閣六部還有五軍都督府的人都同鍾延光道了喜,再沒有冷嘲熱諷說酸話的人了,畢竟這軍功,是他自己掙來的。

定南侯府,這才算是後繼有人了。

行至快出宮的那條甬道,鍾延光才得以與大皇子單獨同行。

大皇子秦風也生的人高馬大,鬢若刀裁,單眼皮,雙目炯然不惑,他瞧了鍾延光一眼道:「持譽,你方才在皇上面前在想什麼?」

鍾延光眉頭一跳,道:「沒什麼要緊的。」他正怕大皇子還要追問,身後就響起熟悉的聲音,六皇子秦雷追上來:「大哥,侯爺,等等我。」

前面的二人停下腳步,等了六皇子一會兒。

六皇子唇紅齒白,嘴邊兩個梨渦,清秀俊朗,他追上來道:「我剛從母妃宮裏出來,可算追到你們了。我聽說侯爺要陞官了?」

大皇子往鍾延光胸口前掃了一眼,答道:「是啊,我們才從御書房出來。」接着又繼續問道:「持譽,你方才在御書房為何走神?」

摸了摸鼻子,鍾延光道:「一些小事,不足為道。」

大皇子輕笑一聲,道:「小事?那皇上說的話,你可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鍾延光答的面不改色。

六皇子忙問:「侯爺,父皇調你去五軍都督府做什麼官兒?」

鍾延光沉默不語。

大皇子眉頭一皺,道:「你不會沒聽到吧?」

六皇子拍了拍鍾延光的胸口笑道:「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聽到,還是父皇親口說的,大哥你也真是,怎麼把侯爺當成不知輕重的人了——侯爺,快告訴我,父皇把你升到幾品了?」

鍾延光兩手背在後面,握著拳頭,嘴角抿著。

六皇子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妙,也不笑了,瞪着眼問鍾延光道:「真、真沒聽見啊?」

大皇子也直勾勾地盯着鍾延光。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六皇子肅了神色,警惕地看了周圍一眼,對鍾延光道:「侯爺到底記掛着什麼事?莫非是南夷……」

大皇子抬腳走在前面,出聲打斷道:「走吧,出宮再說。」

幾人一起出了宮,在宮門口騎馬往騎射場去了。鍾延光沒主動提御書房裏發生的事,六皇子便也沒問了。

陸清然也來了,四人騎馬射箭比試了一番,玩到揮汗如雨了,才調轉馬頭,回棚子底下歇息。

陸清然喝了一大碗水,擦了擦嘴同鍾延光道賀,討他府上喜酒吃。

鍾延光道:「等典禮行過,我上任了再說。」

六皇子在旁調侃道:「上任?侯爺準備上何任?」

鍾延光:……

陸清然一臉茫然,道:「皇上還沒說嗎?」

鍾延光輕咳一聲起身。

陸清然府里的小廝走過來,在他身側低聲道:「少爺,夫人問您今晚回不回去用膳。」

陸清然問旁邊的三個道:「二位皇子晚上可有約?」

六皇子先一步道:「我晚上無事,咱們一道喝酒去。」

大皇子道:「我就不了,今晚約了幕僚談事。改日持譽擺喜酒的時候,再與你們好好喝一杯。」

陸清然看向鍾延光,問他的意思。

懷裏的帕子還暖著鍾延光的胸口,他也道:「過幾日再一起喝個痛快吧,我也有事,就先回去了。」

六皇子好奇道:「你有什麼事?是不是在御書房的時候你想的事兒啊?」

鍾延光道:「祖母已知大軍歸京,正在家中等候,酒留着下次再喝吧。」

陸清然意味深長地笑道:「哦?原來是急着把好消息告訴家裏人啊?」

六皇子隨口胡扯道:「哈哈,莫不是慌著回去告訴尊夫人吧?」

陸清然太陽穴一緊,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鍾延光登時否認道:「太夫人年事已高,哪有讓長輩久等的道理。」

六皇子道:「我就隨口一說嘛,京城裏誰都可能懼內,侯爺肯定不會懼內的。」

陸清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狐疑地瞧了鍾延光一眼。

大皇子瞥了弟弟一眼,道:「你們不是要去吃酒?還不快去?」

陸清然會意,同六皇子一起走了。

大皇子隨即跟上鍾延光的腳步,二人一起騎馬出了騎射場。

分道揚鑣的時候,大皇子勒著韁繩朝鐘延光道:「皇上調你去左軍都督府做都督僉事了。」

鍾延光眸子一亮。

都督僉事雖是也是三品,但權力可比神策衛指揮使大多了,除了管在京衛所,包括南京和浙江等地的衛所,雖是平級調動,實際上是升了官。

嘴角略彎,鍾延光抱拳道謝。

大皇子點一點頭,騎馬走了。

鍾延光騎回定南侯府之後,早有小廝在角門外等著了,傳趙氏的話道:「侯爺,老夫人知道您今兒入宮了,讓您回來之後先去見她。」

闊步往二門上走,鍾延光剛過垂花門,千禧堂的丫鬟又來了,也是傳的同樣的話。

鍾延光對丫鬟冷著臉道:「就說我衣衫不凈,洗漱完了……見過太夫人再去見她。」

總要有個尊卑,哪有越過老祖宗的道理。

丫鬟也不敢頂嘴,低着頭就退走了,把原話帶了過去。趙氏當然氣得不輕,卻又無言反駁。誰讓頭頂上還有個太夫人。

鍾延光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腳都踏上台階了,又放了回來。他記得有一件很合身的衣服留在了榮安堂,所以應該先回榮安堂比較好。

鍾延光正好吃完,放下碗筷漱了口,道:「不去了,我去書房處理公務。」

蘇綠檀「哦」了一聲,便起身回內室,準備換雙好走的鞋。

鍾延光盯着她裊娜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起身出了榮安堂,到隔壁的侯府內書房去了。

秋日天黑的早,蘇綠檀出門的時候,天已經暈染上微濃的墨色,丫鬟們跟出去的時候,手裏都提着燈。

主僕三個人,去園子裏走了一圈,路上說了些私話,蘇綠檀吩咐她們,這些天鍾延光表現出來的異常,絕對不許傳出去。

兩個陪嫁丫鬟當然是護著自家主子的。

但夏蟬還是疑惑道:「夫人,侯爺到底怎麼了?奴婢瞧著是有些怪怪的……」多的話,她沒敢說,怕說了傷主子的心。

蘇綠檀嘆息一聲,信口胡謅道:「以前的他知道自己心裏有我,可現在的他明明愛我愛的要死,自己卻不知道了。」

主僕幾人正要出園門的時候,聽到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聲音,蘇綠檀警惕地往黑漆漆的假山矮樹那邊瞧了一眼,高聲道:「誰在那裏?」

喵嗚一聲,一隻貓躥了出去。

冬雪道:「園子裏進了野貓,明兒奴婢讓人趕走。」

蘇綠檀忙道:「天冷貓兒不好找食,趕出去之前喂些東西給它們吃,記得離遠些,省得抓着撓著了。」

冬雪連忙應了一聲。

漸漸的,靜謐的園子裏,只剩下風聲。

假山後面,一個高大的黑影從裏邊走出來,月光下的鐘延光臉色黑黑的——他愛她愛的要死?!

一刻鐘后,鍾延光也悄聲回了書房,面對着堆積在眼前的摺子,卻沒有心思看進去,風聲陣陣,耳邊卻彷彿出現了貓叫,他又記起蘇綠檀在園子對丫鬟的囑咐,目光頓時變得溫和了幾分。

隔壁榮安堂里,夏蟬還在揣摩蘇綠檀的那句話,末了忍不住問道:「……夫人,你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綠檀扯著嘴角道:「等我把你配了人,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夏蟬慌忙擺手搖頭,道:「奴婢不問了!」

蘇綠檀哼笑道:「瞧你嚇得。」

夏蟬給蘇綠檀在熱水裏絞了帕子,冬雪給她除簪披髮。

洗漱完了,蘇綠檀穿着裏衣,躺床上的時候問了一聲什麼時辰了。

夏蟬道:「亥時了。」

蘇綠檀立馬從床上坐起來,道:「都亥時了?」鍾延光還在書房呢。

裹了件披風,蘇綠檀趿拉着鞋子就準備起來催促鍾延光早睡。以前夫妻二人扮演恩愛慣了,有些東西都習以為常,一時間竟也改不過來了。

蘇綠檀正準備挑簾出去,纖細的手撥上珠簾,絲絲涼意沁如皮膚,登時明白過來,鍾延光已經痊癒了,這會子怕是不肯她同眠共枕了。

嘴角瞬間下沉,蘇綠檀轉身進屋,這天涼地凍的,再康健的身子也經不住夜裏睡覺沒被子呀,鍾延光若是因此凍病了,二人成天同進同出,同吃同坐,可不得連累了她?

一想起染風寒的難受時候,蘇綠檀抱了床被子起來,親自去了隔壁的書房。

書房大門還敞開着,蘇綠檀直直走進去,書房的門卻是關的,裏邊兒點着幾盞燈,整室通明。

院子裏風聲呼嘯,蘇綠檀裹緊了披風,敲了敲門,側身站在書房門外,道:「夫君,你還在看公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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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打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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