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連城秘密
城主府的書房內，封塵歇揉著眉骨單手撐在書案上，一大堆事務等著他處理，單喻懷這個城主空有挂名整日吃吃喝喝哪會管城內的事，也不知晏允為何收了他。
案上的燭火一瞬間快速搖晃，封塵歇放下案卷，不好，有人！他一拿玉簫迅速沖了出去。
衛暻弈立於床榻旁，安安靜靜，也許是月光太過溫柔，他眼眸中的情意一覽無遺。她醉酒的那晚，月色很美，她也很美，拋卻一切在他身下綻放。如果說之前他對她是執念，那麼之後他對她便是淪陷。
想要碰觸她的念頭油然而生，衛暻弈伸出手。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衛暻弈最後瞧了一眼梁傾默破窗而出。封塵歇推門而入時，梁傾默被聲音吵醒，不由大喊：「來人啊，來人啊，有……」
封塵歇急忙去捂梁傾默的嘴小聲道：「別喊，是我。」
梁傾默打開他的手不悅道：「你半夜跑我房間做什麼？想不到你也是個小人。」她瞪著他一指房門，「給我出去。」
「梁姑娘多慮了，有人闖入城主府我自然得來看看，畢竟來人很有可能是來救你的。倘若我真是小人，此刻你也知道該發生什麼。」封塵歇唇邊溢出一抹奇怪的笑意，梁傾默剎那間生出恐慌，想來自己從不認識他。
梁傾默拉起被子包住自己，眼裡浮現一股淺淺的霧光：「封參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規矩，請你出去。」
「梁姑娘好好休息，明日還有事等著你。」對於她的態度，封塵歇也不氣惱。
衛暻弈出了城主府飛速趕往客棧，一進屋他扯下身上的夜行衣扔在躺椅上。他重傷未愈，強行闖入城主救不了她，也不知二師兄是否看到他留的字條。再等幾日他不來，他便只能獨自去救梁傾默。
此時百里煉與鳳瑀不知換了多少匹馬日夜兼程，才在兩日內抵達連城，兩人沿著衛暻弈留下的記號尋至逢泉客棧。
客棧里的衛暻弈正換上便裝，敲門聲起，他下意識握緊蒼鸞。
「裡面有人嗎？」百里煉兩人從掌柜那打探到衛暻弈的房間，定了他兩側的空房。
「二師兄！」衛暻弈放下蒼鸞去開門。
「聽胡伯說你傷還未痊癒？胡鬧。」百里煉第一次拉下臉訓斥衛暻弈，以往都是顧筠予的事，可如今顧筠予不在了，他這個當二師兄的便扮演扮演他的角色。衛暻弈的固執，他和顧筠予比誰都清楚，說了無用不說又忍不住。
「差不多了。」衛暻弈像個做錯事被逮著的小孩兒低下頭去，「她被單喻懷囚禁在城主府的一處院落內。」
「你去過了？」當真是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百里煉想想還是免了後半句，說了他也作耳旁風。
「昨夜去的。」
「可有人發現你？」
「有人追來，但他沒見著我。」
百里煉搭著下巴眨眼：「若是謹慎一點，他們會換了囚禁弟妹的院落，來之前我對連城城主府的密室略有耳聞，連城最值得稱道的不是財力也不是兵力，反而是城主府的密室，實在是稀奇。」
「對了，師兄有法子聯繫到師傅么？」
「自上次青樓一別，不曾見過。師傅那個人的脾氣你也清楚，不會輕易告訴他人他的下落。說起這件事，我倒要問你，是誰打傷的你？」
提起黑衣人，衛暻弈臉色不甚陰鷙：「他蒙著面一身夜行衣打扮，出招詭譎，總能料到我的招式先我一步封住我的去路，何況他的點穴手法獨到非常這才傷在他手下。」
「江湖上竟有這樣的人，」百里煉思忖著，「你懷疑此人正是師傅？」
「是，熟知我招式而武功又多的人，我只能想到他。」
「那人是師傅的話為何要幫著單喻懷對付你？」百里煉道出問題所在。
「這一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昨夜夜探城主府也未遇上他。」
「你該慶幸自己未遇上他，否則我哪見得著你。」百里煉煞有節奏地叩打著桌面，倏然道：「今夜我去城主府。」
「師兄對城主府的布局不熟，還是讓我與你一道去。」
「與其去拖我後腿不如在房裡好好養傷，等過幾日我想出辦法再一道去救出弟妹。」百里煉拍拍衛暻弈的肩膀道：「連著趕了幾天的路，我都餓了，鳳瑀，下去吃飯。」
「是。」
客棧，茶館，青樓，永遠是消息來源最多最雜的地方，兩人吃飯間聽了不少單喻懷的事，比如他看著整日碌碌為為，但治理起連城很有一套，再比如他正值壯年卻未娶妻生子。
在單喻懷傳奇的人生中，他們沒有忽略一個重要的人，封塵歇，那名在姜王壽宴上與梁傾默一簫一舞配合天衣無縫的人。宴會上驚艷四座，與姜王對答如流，在連城卻只是一個小小參事，而單喻懷似乎也很聽他的話。
這些看起來正常的疑點處處透露著一個隱藏的秘密，只是這個秘密究竟能帶來什麼，能讓單喻懷或是封塵歇從中獲取什麼。
半夜，百里煉換上夜行衣潛入城主府。只因昨夜衛暻弈來過，雖然未看到人，但府里侍衛的密集度卻要加上一倍，百里煉小心翼翼在府里走動，生怕驚動了侍衛明日再加一倍，那時他和衛暻弈救人只會更難辦。
「你看，府里的侍衛巡邏已按照你的意思加了一倍。」這個聲音百里煉有印象，正是連城城主單喻懷。原來他腳下的屋子便是府里的書房。
「嗯，梁傾默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會處理。」封塵歇在城主府從不偽裝自己的聲音，在外的聲音反而是偽裝的。百里煉既然猜到了那層關係，那麼這個陌生的聲音不用說就是封塵歇。他綁梁傾默的目的又會是什麼，他甘心屈於單喻懷在背後的動機又是什麼。
單喻懷瞧著封塵歇的臉色小心問話，他對封塵歇一向是又敬又怕，要不是他，他哪能坐上連城城主的位置，「昨夜來人是衛暻弈？」
「我沒見著人，但小心一些永遠不會錯。」封塵歇拋下一卷案卷，按理說衛暻弈也該到連城了，怎麼還不出現，他可是埋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不來這戲還怎麼唱。
「是是是。那沒什麼事，我就回房休息了？」單喻懷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完全不同於白日的盛氣凌人。
「嗯。」封塵歇揮手。
今夜月色格外動人，書房的窗戶敞開著，微風進入屋內吹起他壓在畫像上的宣紙，美人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