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嵐城之危

紀翔算準了百里煉的病危之期，早已讓死士埋伏在城主府外圍，就等他下令殺入城主府奪得城主之位，他成敗在此，至於紀清鳶這條後路，他也早有打算。

陸子謙奉命在紀府等著紀翔的好消息亦或是壞消息。好消息的話，他便為自己日後再想一步，壞消息他也不怕，城門外已經備好了離開嵐城的馬車，百里煉不傻一定會來紀府擒他，他直接離開才是上策。

別說他無情無義，他不過只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無情無義的人是紀翔，他們兩人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沒必要同生共死。

紀翔借著探病為由進入城主府，紀清鳶確實不在府中，下人統一口徑說是為了少城主的病四處尋訪名醫，可實情究竟是什麼，紀翔怕是比誰都清楚，他也不拆穿，裝作被悶在鼓裡。

鳳瑀出奇的滿面愁容，上前迎接招待紀翔住下，嘴上說是紀清鳶過幾日便回。

紀翔跟在鳳瑀身後，面上神情莫測，「少城主這幾日如何？」

鳳瑀嘆了口氣道：「唉，一日不如一日，怕是等不到少夫人回府了。」

「大夫說有什麼法子可治么，少城主還這麼年輕，實在是天妒英才啊。」紀翔裝模作樣也嘆了口氣，為百里煉惋惜。

「好好的一個人，也不知怎麼的就病倒了，城裡的大夫請了個遍也沒一個能看出少城主得的是什麼病，少夫人也是急得不行，這才出城去尋訪名醫。」

「原來如此，我說鳶兒怎麼捨得在這緊要關頭離開少城主。鳶兒對他，也是有情有義，將她嫁給少城主，我不悔。」

「難得紀老爺深明大義。」鳳瑀在心裡冷笑，老狐狸，戲演得倒真。

「少城主病到如此，老城主何時回來？」百里煉一死計劃完成大半，百里近便是另一半，若他此次能將兩人一併收拾了會更好。

「老城主的下落我們還未得知，派出去的人也在儘力找尋，你也清楚老城主向來是神隱狀態，要找他談何容易，若真見不到最後一面，那也是少城主的命了。」呵，還想害老城主，幸好百里煉久病的消息只是他們故意透露給探子的，城裡民眾並不知情，所以此事也未傳出城外。

談話間兩人進了棲霞院，僕人正端著葯碗從百里煉的屋子裡出來，屋外的窗戶和房門全被黑色布條纏上，透不得光。

「這·····」紀翔對於這怪異的行為很是不解轉頭望向鳳瑀。

「不怕紀老爺笑話，城裡的大夫治不了少城主的病，我們只能劍走偏鋒為少城主請了驅鬼道士，這便是道士吩咐的，說是少城主的病因妖魔作祟，見不得光。」鳳瑀演技更好，一番話說得煞有介事。

紀翔在心裡笑得不行，想不到百里煉的病已經到了這幅田地，還驅鬼道士來看，愚蠢。不過，隨他們怎麼弄，該死的人遲早要死。

「紀老爺，屋內藥味濃厚，還望……」

「不必多說，我懂。」紀翔擺手。

鳳瑀輕輕推開房門，紀翔緊跟著踏入屋內。他一進屋，鳳瑀便關上了房門。屋內只燃了一盞蠟燭，整間屋子可以說密不透風，藥味厚重，甚是是嗆人口鼻。

紀翔不由皺緊眉頭，抬起袖子捂了捂鼻子，這屋子哪是人待的，空氣不流通，藥味又重，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其他味道，令人胃裡翻湧。

百里煉虛弱地躺在病榻上，呼吸粗重，像是睡著了，兩頰不似先前的紅潤，開始凹陷，形容枯槁，看樣子真堅持不了幾天。

鳳瑀一直在暗中觀察紀翔的神態，見他眼裡露出笑意才稍微安心，總算騙了他，委屈少城主幾天不吃不喝了。

「少城主，紀老爺來看你了。」鳳瑀快一步走近床榻輕輕喊了一句。

「見過少城主。」紀翔沒上前，原地彎腰行禮。

百里煉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費力地看著跟前的人，蒼白乾裂的嘴唇微微張開，聲音很小，還有些飄。「見過岳父。」

紀翔見他掙扎著起身連忙道：「少城主有病在身不必拘泥於繁文縟節，身體重要。」

百里煉輕輕點點頭忽又躺下了。

「鳶兒幾天沒消息了，我便來看看她是否出了什麼事，卻不想是少城主病了。少城主放心，鳶兒此次外出必會為少城主尋得神醫，還望少城主為她再撐些時日。」

「嗯，我會等著她。」百里煉說了幾句話似乎太累，眼皮開始悄悄合上。

鳳瑀忙道：「紀老爺隨我出去吧，別打擾少城主休息。」

「也好，見面的機會以後多得是，不急於一時。」一切如他所料紀翔也不願久留連連稱是。

房門關上時，榻上的百里煉突然張開眼，完全不似先前的病態，雙眸精明異常。魚兒該上鉤了。他與紀翔總算到了你死我活的一天。

紀翔一踏出屋子，嘴角不經意間勾起，真是天助我也，他離城主之位又近一步。撒了二十年的網，總算要收回了。

鳳瑀跟在紀翔身後，眸光緊盯著紀翔的後背，老狐狸，只要他敢動，城主府便是他的葬身之處。

紀翔心情好大，走路的步子也輕快了些。將紀翔送至客房后，鳳瑀隨後離開去書房與凰梟會合。

「看樣子紀翔已經迫不及待了。」百里煉卧病在床的幾日，書房歸了鳳瑀和凰梟，兩人在書房代百里煉處理城中的幾日事務。大部分時間還是凰梟在，鳳瑀根本坐不了多久。

凰梟正坐在百里煉的書桌前批閱見鳳瑀進屋放下毛筆道：「你覺得他何時會動手？」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知道。」鳳瑀嗤了一聲，一個轉身摔落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大爺坐姿。

凰梟沉聲道：「既然敢來城主府，說明他一切已經布置妥當。你去府外探探，他究竟帶了多少人。」

「我這幾天跑得夠多了，你倒是清閑，不如這次由你去探，」鳳瑀右手擱在膝蓋上，身子往前傾，「由我來看文書。」

凰梟頓了頓道：「可以。」

還未等他起身鳳瑀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別別別，我那是說笑，我可不想整日對著令頭腦發脹的東西。你就安心在這兒，我去外頭。」他順手拿起桌上長劍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