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家三口
「律兒張嘴。」百里煉用小匙舀了一口粥俯下身，打算親自餵食紀清律。畫面很和諧，線條分明的側臉對比圓滾滾的側臉。
紀清律聽話地張開嘴，「啊」，一口吞下，嘴巴鼓鼓的，漂亮的眼睛高興地彎起。
紀清鳶一邊吃一邊看著對面的兩個活寶，照顧孩子他還挺嫻熟的，或許他以後會是個好父親。眼前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還真有點一家三口的味道。
「好吃么？」百里煉放下碗拿了一塊手帕去擦紀清律嘴角的水漬。
「嗯好吃，律兒還要吃。啊。」不待百里煉吩咐，紀清律自動張開嘴。
「你別喂他了，小心吃撐，他年紀小不懂事你怎麼也由他。」
「律兒正在長身體，多吃點好，再來一口。」
紀清鳶吞下嘴裡東西：「姐姐，我早上起得早吃得又少，餓好久了，放心吧，律兒吃不壞。啊。」
「你姐姐啊，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會吃，這一點你們還真算得上親姐弟。」百里煉拿著紀清鳶之前的事調侃。
「百里煉，你說什麼呢！」紀清鳶佯怒去打他，百里煉一側身手臂一圈帶著她的身子一轉跌坐在他懷裡。
「羞羞羞。」紀清律的小胖手捂住雙眼，指尖悄悄張了點縫隙，對於大人的事他還是挺好奇的。
「放開。」紀清鳶推著他的胸膛，在弟弟面前秀恩愛比在陌生人面前還尷尬。
「不放。」他笑得輕佻。
「律兒還在呢，別帶壞他。」紀清鳶紅著臉望了一眼偷看的紀清律，他的手是捂著眼睛，可該看到的一點不漏。
他擁著她緩緩道：「律兒又不小了，教書先生教的可不止書上的東西。」
「你腦子裝的都是什麼黃色染料，他這個年紀該保持天真純潔，那才是無憂無慮，什麼時候就該有什麼時候的樣子，接觸太多東西，加快成長不代表是為他好。」
頭一回被紀清鳶說教，感覺倒是新奇，儘管她說地並不錯甚至有點道理，百里煉點頭。
「然後？」
「所以放開我。」紀清鳶嚴肅臉正色道。
百里煉手臂一松，紀清鳶快速站起回到自己的座位，紀清律是完全沒看夠，可惜啊，真當他是什麼都不懂得小屁孩嗎。
「律兒。」許氏在院子里找了紀清律大半天，聽下人說他來尋紀清鳶這才來了棲霞院。
「二娘。」紀清律甜甜地喊了一句。
「律兒怎麼來這兒了？」許氏正要指責紀清鳶見百里煉也在，不敢放肆硬壓下不痛快，「見過少城主。」
「嗯。」
「教書先生已在後堂等候多時，我帶律兒先過去了，你們慢用。」許氏抱起紀清律就走。
許氏對紀清鳶刻薄對紀清律倒是不錯，也不知是不是因她生不齣兒子，索性把紀清律當自己兒子養，好歹紀翔日後一定將產業交到紀清律手中，她一手帶大他，怎樣也會沾點好處。
「你跟律兒的感情比跟你爹好多了。」他看著朝他們揮手的紀清律。
紀清鳶不假思索道：「我對年紀小的感情都好。」
「這麼說你嫌我年紀大？」
「不大，只是年紀小單純，和他們在一起不累。」
百里煉伸過手來抓紀清鳶的手：「和我在一起很累？」
她定定地看著他，其實她遇見他的時候不是紀清鳶，他們之間會很輕鬆，然後紀清鳶這個身份真的讓她很累，她也不夠聰明，做不到事事完美，選擇一方一定會辜負另一方。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如果你沒有娶紀清鳶，如果你遇到的是現在的我，你會喜歡我么？」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從他嘴裡聽見什麼樣的答案，是簡單的喜歡還是不喜歡，還是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他深深地看著她，目光深沉如墨，眼裡的情緒覆上了一層薄紗，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你只需記得，你是我百里煉的妻子。」他執起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如果你不是紀清鳶，我們又如何相遇？世上沒有如果，假使遇見現在的你，我並不能保證自己會動心。」
自己先選擇的背叛，她又怎麼能指望從他嘴裡聽到往日的情話哄她開心。如果他不是紀清鳶，他甚至不會看她一眼，更不會出賣自己的感情對她好，他說地是大實話，自己又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紀清鳶側靠上百里煉的肩頭，雙臂繞著他的雙肩圍住，沉默良久道：「你喜歡孩子么？」
「記得你在姜城便問過了，我再答一次，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歡。」他拍著她的額頭。
紀清鳶轉臉將自己埋進雙臂間，他身上有種薄荷的味道，很清新，估計自己身上也有，只是她聞不到。
「少城主，老……」鳳瑀跳進門內，眼前一幕，大寫的尷尬。
紀清鳶飛速放開百里煉端起桌上的碗繼續喝粥。
百里煉那一眼，輕描淡寫，鳳瑀只覺得自己今年的月錢已全部透支，幸虧凰梟承諾給他一半積蓄。
「何事？」
「管事來信老城主回府了。」
百里煉的欣喜掩飾不住失聲道：「爹回來了？」
「是，老城主難得回來，少城主不如我們即刻動身回城主府？」
見百里煉看著自己似乎在詢問她的意思，紀清鳶道：「我醒來后還未見過爹，下午回府吧。」
「你去告訴岳父，我們下午便回府。」
「是。」
收拾完行李，馬車停在紀府外。紀翔拉著紀清鳶走在後頭，紀清律原本還哭著要和紀清鳶一同回城主完被許氏以吃的騙走。
「鳶兒，爹答應你的事爹做到了，希望你答應的事也能做到。」紀翔的手重重拍在了紀清鳶手上。
紀清鳶看著高氏跟在青竹身後上了馬車，她總算了了一件心事。「爹放心吧，我答應的事會做到的絕不反悔。」
「盡量讓他都吃了，爹不允許自己的計劃出現意外。」
「嗯。」
「好女兒，去吧，爹不送了。」
「爹保重身體。」
「你也是。」
目送紀清鳶上了馬車，紀翔負手身後，腰桿很直，暗色長袍襯得他整個人散發著不近人情的味道。
「姑父。」陸子謙出聲。
「何事？」
「鳶兒她，選擇了我們？」
「目前看來是，她有她的想法我不反對，但她最後選的人只能是我。」
馬車消失在視線里，紀清鳶來的幾日他找不到機會單獨相處，唯一的一次還被授課的嬤嬤打斷了，不久百里煉便來了紀府，他的怨他的恨無處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