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吃癟
「不好意思，因為馬上就是她的戲了，我家演員著急上妝，所以我也粗莽了些，大家都是一個片場的，你應該也能理解的吧，對了，如果剛剛我嚇到你了，還請諒解一下。」
看著眼前氣的拳頭都捏的泛白了的張芸綺，白陌玉忽然舒緩了表情，從容的報以歉意一笑，給人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覺。
柯若雨對他忽然之間的轉變砸了咂舌，她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麼一出。
他這幾句話可以說是過於的恰到好處了，不僅完美的化解了剛剛的尷尬，還讓張芸綺就算有氣也無處發。
「哼！」
其實今天張芸綺的確是故意過來給她點顏色看看的，不曾想沒佔到便宜反倒被擺了一道，硬生生在白陌玉手中吃了個悶虧的她冷哼一聲，憤然甩袖離去。
「你剛剛也太man了吧！」張芸綺離開后，柯若雨無比崇拜的看了他一眼。
想了想，又接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忍一時風平浪靜呢。」
「我們不能忍讓，她這樣的性格，越是忍讓，她還越以為你怕事。」
「那倒是，」柯若雨咬唇想了一下，忽而換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白陌玉：「跟這樣的人發生爭執，你不覺得有辱風度么？」
白陌玉不僅沒有避開，反而飛速拋出了一個回答:「君子風度那也要看對於什麼樣的人了，對付無賴，就只能用無賴的招數了。」
柯若雨點了點頭，歪頭一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她，隨口來了幾個字：「你真好啊小玉玉。」
白陌玉理了理她肩膀上柔順的長發，說：「就算撇開朋友這一層關係來說，你也是我的藝人，維護藝人的權益，是經紀人該做的。」
原本她只是想要作弄他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扯出心裡話，這又讓她有些熱淚盈眶起來。
心裡也不禁感慨道:被人維護的感覺，真好啊。
她緊皺小臉思索的樣子，讓他有些忍俊不禁起來，「行了，不跟你貧嘴了，我去幫你看看戲服準備好了沒有。」
臨走前，他還不忘囑咐化妝師：「記得速度加快一些，不要耽誤了開拍時間。」
白陌玉剛剛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那個冤大頭，化妝師也對他敬佩著呢，這會見他開口，連連點頭稱是，在給柯若雨化妝的時候，也格外上心起來。
這場夜戲是繼續著下午那場落水戲的，按照道理來說，張芸綺是資歷較老的演員，在演技上也琢磨出了自己獨特的技巧，這裡也就兩場戲，本來應該結束的很快才對。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好像一直都不在狀態上，每次到了和柯若雨演對手戲的時候，她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追求完美的導演一直圍著場子轉，不斷喊停，半個小時后，為了能拍好趕去跟她會和這一片段，柯若雨已經和兩個飾演丫鬟的配角演員圍著走廊跑上二十多圈了。
兩個配角因體力不支，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但見到柯若雨這個女主角沒說停，她們也不敢有歇息的想法。
柯若雨的狀態當然也沒比她們好上多少，再加上戲服和累贅的頭飾本身就相當沉重，此時她的小腿肚可以說是又酸又疼。
好在是在夜裡，光線比較昏暗，再加上白陌玉每停一下就會過來幫她擦汗遞水什麼的，她也看不出來有多少疲憊的狀態。
再走到第三十圈以後，柯若雨已經完全確定張芸綺是故意的了。
而罪魁禍首張芸綺，為了整她，也不知疲倦從這頭跑到那頭。
當兩人最終氣喘吁吁的會和后，這一片段也終於落了下來。
柯若雨雙手撐在膝蓋上，因為一直在跑步的緣故，胸腔里傳來一股令人難受的窒息感。化妝師和造型師也一窩蜂圍了上來，給她補妝啊，整理衣服什麼的，好替下一場戲提前做好準備。
而張芸綺，也維持著跟她同樣的動作，一樣的姿勢，跟她大眼瞪小眼。臉上也是相同的疲態。看來她為了折磨她，還真的是不惜血本啊。
雖然這部新戲才開拍沒多久，這兩人也算是結下了好幾個梁子了，不過一想到張芸綺的處境比她好不上多少，柯若雨心裡居然有些愉悅起來。
新的一輪馬上就開始拍攝了，一切就緒后，她們兩人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次要拍攝的內容是兩人秉燭共飲，商議該如何對付兩人共同敵對的人。
兩人才剛剛在位置上坐好，張芸綺就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裝作酒水的涼白開。
冰冷的水跡順著桌沿一直往下，悉數灑在了柯若雨的戲服上。
柯若雨的胸前被浸染了一大片，毫無防備的她頓時驚的站了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也不小心了。」
張芸綺也跟著站起來，故作慌張的以袖掩面，可話雖然這麼說，她臉上卻沒有一絲悔意，反倒很是譏諷的瞧著她。
「你！」柯若雨冷的縮了縮胳膊，又氣又急的看著她，可是生氣歸生氣，她也不能再去灌一壺水倒在她身上吧？
原本大家還期待著能將這場戲儘快拍完早點收工回去休息呢，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場下的造型師頓時圍了上來，場上忙作一團。
就連一項只注重工作的陳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開始發怒了，「你們是演員，也是我創造作品最主要的因素，所以一般除了工作不到位以外，我也不會對你們發火，今天我要說的也一樣，你們私底下有什麼過節我不管，但是如果把這種情緒上升到你們工作本職上來的話，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說著，他將手中的一個道具憤怒的扔到了地上：「如果再因為誰的原因而再演不好，我直接換人！我話說到做到，我可不會留情面的，你們這耽誤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工作，這麼多人跟著等，某些人心裡過意的去嗎？我就不信了，世界這麼大，我還找不到能演好這個角色的人了！」
這話明裡暗裡都是充滿了警告張芸綺的意思，她在娛樂圈摸爬打滾這麼多年，早就是人精一枚了，又何嘗會聽不出來這話外之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