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另一個惡魔
「大師！『惡魔』不知道有沒有在後面，他似乎出現了一些變化……我們本來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但他像是沒有跟上來一樣，路上沒有出現意外。」
鷹眼抬頭說道，臉上露出一絲不安。
張恆沉默不語，但同樣困惑不安的看著普馬大師。
「變化……」
普馬大師沉吟著，樹皮一樣滿是褶皺的臉上浮現一絲沉重的表情。
「他，真的會來嗎？」
鷹眼問道。
「放心，他會來的，不管他現在是什麼狀態……他都一定會回到這裡。」
普馬大師點點頭，語氣複雜而篤定。
「為什麼？」
鷹眼忍不住問道，這一點都不讓人放心，畢竟「惡魔」的存在時刻威脅著他們的生命。
「事實上，雪崩製造的囚牢只能困住普通人，困不住『惡魔』，如果不是『惡魔』的獵殺，我們想要離開並不算太困難……可是，『神』只是製造了雪崩封鎖零號基地，而沒有準備任何能夠限制『惡魔』的手段，你們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嗎？」
普馬大師說著看似毫不相干的東西。
鷹眼和張恆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大師，我不明白……『神』有什麼要給『惡魔』施加限制的必要理由嗎？他製造雪崩，成功使得我們成為給『惡魔』提供養分的祭品，促使『惡魔』進化完全，這就是他的目的吧？」
鷹眼的聲音略顯茫然。
「你后一點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神』製造雪崩的目的，但……這不是讓『神』特意在這種絕境修建零號基地培養『惡魔』的理由。」
普馬大師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抬頭望向身後通道口，那裡能看到包圍最終實驗場地的雪山的一角。
「如果僅僅是為了培養『惡魔』，何必要選在海拔數千米的雪原之上？失落世界花費無數人力物力才勉強在這雪山之中建立起零號基地和最終實驗場地，某種意義上來說得不償失，若是換一個地方，不知能輕鬆多少，而以失落世界的實力，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或覬覦。」
鷹眼愣住了，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確，失落世界的實力無比可怕，按理說完全不用和做賊一樣跑到這裡來修建基地，組成失落世界的成員組織們，有的是合適場地和條件來完成這件事。
「您的意思是……？」
普馬大師擺擺手，暫時避開鷹眼的問題，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只是為了讓『惡魔』快速得到進化，放在俗世中不是更好嗎？我想，基地哪怕修建在俗世中，『神』也有能力讓我們無處可逃。」
「『惡魔』的食量大的驚人，短短兩月就屠戮了五萬人，無論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一概被他吸收……想來這並非他的極限。」
「明明在俗世中，『惡魔』吃掉了我們以後，還有更多的生靈可供他吸收——『神』並非悲天憫人的存在，能犧牲五萬信眾培養『惡魔』便可得知。可『神』最終沒有理由的選擇在與世隔絕之地進行實驗，只能說明他不希望『惡魔』能進入俗世毫無節制的進化。」
鷹眼和張恆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兩人心知自己已經開始接觸到某種隱秘的真相。
「既然『神』不會悲天憫人，他不希望惡魔無限制進化的原因唯有一個可能——他需要一個進化程度在他掌控中的『惡魔』。」
普馬大師的語氣平靜淡然，絲毫不像是說起拋棄了他們五萬人，把他們送給「惡魔」做口糧的「神」。
「以此為基礎，『神』不希望『惡魔』進入俗世所以選擇了在這裡開啟實驗，但他又只用了困不住『惡魔』的雪崩封鎖零號基地，甚至放任『惡魔』追逐著那些逃亡的人攀爬上能離開基地的道路……」
普馬大師說到這裡頓了一頓。
但鷹眼和張恆已經明白了，鷹眼沉聲說出了答案：「顯然，『神』有把握『惡魔』不會離開雪原，有把握『惡魔』會回來。」
這個答案消弭了他們的疑惑，卻像先前所說的，並不能讓他們安心，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在這裡和『惡魔』死磕到底。
「難怪已經離開基地近兩周的『惡魔』會突然再次出現……」
張恆露出一絲苦笑，他們有不少人都期待過「惡魔」一去不回，哪怕是禍害了雪原下方的城市都好，至少他們有機會活下來。
這不是自私，只是求生的本能，可惜，一開始就是空想啊。
「嗯。」
普馬大師點點頭，看著表情又沉重了兩分的鷹眼和張恆，沉默了一秒后說道：「事實上，我知道『惡魔』無法離開的原因是什麼。」
「真的嗎大師？！」
張恆驚喜的抬起頭，鷹眼也不例外，如果普馬大師說的是真的，那就代表著他們可以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賭飛升裝置能不能重新捕獲「惡魔」了，只要拔除那個原因，然後避開「惡魔」放任他離開就行。
可惜普馬大師毫不留情的打消了他們的想法——「那是『惡魔』的半身，『神』不知用何手段從他身上剔除出來的部分要素培養成型的一個生命體，他現在被凍結在飛升裝置下面。」
普馬大師踏了踏地面。
鷹眼和張恆猶如被一盆冷水潑下，凍結在飛升裝置下面？「惡魔」都沒能把飛升裝置徹底破壞掉，別說現在小貓兩三隻的他們了。
而且……
「惡魔的半身？！那不就是另一個惡魔？！」
張恆驚慌的喊道。
「可以這麼理解……正是他的分離，導致了『惡魔』進化后失控，『惡魔』本身不是完全體，進化雖然成功，但殘缺的意志讓他無法對抗身體的本能故而瘋狂。」
普馬大師解釋道：「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所以進化后的『惡魔』無法遠離雪原……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就在飛升裝置下面，『惡魔』的進化都無法成功。」
「在成功進化以前，他們分別是兩個個體，擁有獨立的意識，隨意分開都沒事，但在進化以後，他們就已經是一個整體了，一旦分開超過一定距離，就會像磁鐵一樣互相產生強大的吸引力，直到回到距離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