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委屈揉唇,好疼

【374】委屈揉唇,好疼

「明知道於少北有女朋友還往上湊。這種人真不要臉!」

「就是!於少北和熊寶貝彼此都是初戀好嗎?於少北對熊寶貝不要太好!

怎麼可能看得上她!」

「這有些人吶,就是喜歡痴心妄想!」

……

「北北。從明天起,你還是不要來學校了。」

「老師,您的意思是……」

「北北。你的成績很好。以你現在的分數,上S大肯定沒有問題。

但是,你的告白信造成的影響實在太惡劣了。

一個插足他人戀情的人竟然在開學典禮發言時,被選為學生代表。

許多家長打來電話,質疑學校的教育。

本來,學校的意思是要將你開除。

保留學籍,在家備考,已經是我能夠為你爭取到最大限度處罰了。

其實,距離聯考也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學校也早就已經停止教授新的內容。

你專心在家備考。

一個月後,老師等你的好消息。」

「鈴鈴鈴——」

瘋狂的手機鈴聲響起。

汗涔涔地醒來,陶北北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陽光怔愣地出神。

手機鈴聲還在不屈不撓地響着。

「喂。

北北!

幫我個忙。

今天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新聞要跑。

偏偏平時跟我搭檔的傢伙生病了。

我剛才打電話給她,那傢伙還在陪她打點滴呢。

我總不能讓人女孩子帶病上戰場啊,是不?

你不是下個星期才去補習班上課呢么?

左右這兩天都閑着沒事兒。

不如今天就跟我跑一次新聞。

哥帶你體驗把生活。

如何?

哥今天去的地方可高檔了。

是一家私人別墅。

一般人絕壁進不去。」

堂哥陶仲鳴生動活潑的聲音將陶北北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是了,她現在已經不是城西高中的學生了。

一個月前,她因為身體原因,沒能順利地參加聯考。

沒能給學校掙得一份知名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她,在被迫休學后,最終被徹底開除了學籍。

老陶用存款,給她在一個補習學校報了名。

學校要下個星期才開學。

陶北北心想,這兩天自己確實是沒什麼事,能幫她哥的忙,也是好的,於是也就同意了。

「妹妹!

我的好妹妹!

哥哥愛死你了!

么么噠!

好北北。

你就在家等著啊!

半個小時,哥半個小時准到!」

陶仲鳴在電話那頭一陣雀躍萬分,樂陶陶地掛了電話。

陶北北握着手機,一頭的黑線。

還么么噠?!

她哥一個一米八三的糙黑大漢子,什麼時候這麼肉麻了?

陶北北甩了甩腦袋,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哥在電話里說半個小時一準到。

就以往她跟他約見面的經驗而言,她哥所在的時區跟大部分的人可能有時差,十次有七次遲到,剩下那三次是嚴重遲到。

萬一她哥這次忽然準時一回了呢?

為不耽誤她哥的正事,陶北北還是決定現在就起床洗漱。

陶北北也不化妝。

換了身T恤和牛仔短褲,扎了個馬尾辮,小白鞋,前後不過十分鐘。

陶北北下樓,去廚房做早餐。

廚房裏,陶定都低頭,認真清洗著擺在盆里的,晚上燒烤攤上要賣的一大堆食材。

聽見腳步聲,陶定都抬起頭。

兩個月前。

陶北北被迫休學。

陶定都接到陶北北班主任的電話,要求他去學校給孩子辦休學手續,整個人都是蒙的。

老師在電話里告訴他,北北給一個已經有了女朋友的男生寫情書。

還大膽地把情書給複印了上百分,貼在了公告欄里。

家長聯名打電話去學校,要求學校必須嚴肅這位如此三觀不正的學生。

要求北北休學也是無奈之舉。

陶定都去班主任的辦公室。

他只問了陶北北一句話,是不是真的。

陶北北咬着唇,沒說話。

陶定都又問了一句。

幾乎在陶北北點頭的一瞬間,陶定都那一巴掌就落了下去。

陶定都當時也是氣狠了!

陶定都的前妻,陶北北的親生母親方韻,就是插足他人的婚姻。

當年方韻愛上一個有婦之夫的有錢人,為此不惜拋夫棄女。

方韻得償所願。

那個已婚男人為了她跟結髮妻子協議離婚。

兩個自私的靈魂,為了他們口中所謂的愛情,傷害了各自最愛他們的人。

如果,陶北北僅僅只是給喜歡的男生寫情書,為此學校要求她休學。

陶定都肯定會為了女兒據理力爭。

但是,女兒竟然在明知道對方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給人寫情書!

那一巴掌,不僅令陶北北的臉紅腫了半個月,也令陶定都後悔至今。

從學校回來之後。

父女兩人誰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白天,陶北北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足不出戶。

吃的都是老陶放在門口。

夜裏,陶北北依舊會去燒烤攤幫老陶照看生意,只是父女二人溝通依然為零。

一個月了。

一個月的時間,他沒有在大白天,在陽光下,好好瞧瞧他的閨女了。

女兩人一個坐在小矮凳上,一個站在門口,就這麼對望着。

也不知道,是誰先紅了眼眶。

「要出門吶?

出門好。

今天天氣不錯。

想吃什麼?

爸去給你弄。」

最終,還是當父親的率先打破沉默。

老陶從小矮凳上局促地站起,雙手在印着碎花的圍裙上擦了擦,走到灶台前,擰開火,轉過身,問還站在門口的女兒。

明明,做錯事情的那個人是自己,妥協的卻總是老陶。

陶北北再也忍不住,小跑着,哭着撲到老陶的懷裏,「爸。

對不起。

對不起!

是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是我讓您丟人了。

是我讓您讓人戳著您的脊梁骨了。

對不起,對不起……」

陶北北泣不成聲。

「哎,別哭,別哭啊。

等會兒啊。

你等我把這火關了先。

北北啊。

別哭啊。

爸真沒嫌你給爸丟人什麼的。」

老陶手忙腳亂地轉過身去關火。

關了火,陶定都雙手放在女兒的肩膀上,正色道,「北北,我告訴你!

沒考上名校,沒什麼可丟人的!

今年沒考上,咱們就明年再考唄!

咱又不是沒有那個實力。

爸給你報補習班,也不是非要你出人頭地,去給我考一份名校通知書,給我長臉。

而是爸知道,你好強。

這次錯過聯考,你心底比誰都難受呢。

陶北北,我很嚴肅地告訴你。

不管你將來是搬磚還是下井,你,陶北北永遠是我陶定都的驕傲!」

聞言,陶北北先是一怔。

接着,眼淚就跟開閘了的洪水似的,一個勁地往外撲,怎麼都止不住。

陶定都見了,心疼壞了,心都擰成了一團。

他家北北多好啊?

他那時,怎麼就下得去那個手呢!

「還,疼么……?」

陶定都伸手,碰了碰女兒早已看不出痕迹的左邊臉頰。

陶北北搖了搖頭,哽咽地道,「早就,早就不疼了。」

「那,那就好。

不哭啊。

咱不哭了。」

陶定用身上的圍裙給女人擦眼淚,發現女兒白凈的臉被他擦成了小花貓。

走出廚房,去餐桌上拿了一包紙巾過來,「趕緊把眼淚擦擦。

等會兒要是眼睛腫腫的,被你哥看見,你哥該笑話你了。」

陶北北擦眼淚的動作一頓,覷眼,問他,「老陶你怎麼知道我哥等會兒要過來?」

老陶張了張嘴,愣是沒能臨時編一個現成的理由。

陶北北看着老陶瞬間漲紅的一張臉,再聯想到,在她答應幫忙后,她哥在電話里過於雀躍的語氣,忽然間就什麼都想明白了。

她還在想呢,他哥那麼多異性朋友,就算因為工作需要,需要攜帶女伴出席,也找不到她頭上來啊。

肯定是她這段時間都沒出門,老陶擔心她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憋太狠了,會出事兒,所以特意給找上她哥,讓她哥找個由頭,帶她出去散散心。

陶北北心裏既愧疚,又感動。

可憐天下父母心。

陶定都還在挖空心思地想,編個什麼理由比較好呢,一個軟軟的,小小的身子抱住了他。

「謝謝你,

老陶。」

陶北北帶着濃濃的鼻音道。

老陶驟然鬆了口氣,咧開嘴笑,「你不怪我自作主張就好。」

「北北!

我親愛的北北!

你在哪裏呀?

你仲鳴哥哥來啦,還不快快前來接駕!」

說曹操,曹操到。

陶北北和陶定都剛提及陶仲鳴,門口陶仲鳴就大步流星地跨進院子裏來了。

「咦?

叔,您也在家呢?

我今天要帶北北出去,去給我幫個忙。

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放心,我肯定會全須全尾地給把人給您帶回來。」

陶仲鳴全完不知道,他答應陶定都要哄騙陶北北出去散心的事情已經敗露。

見到陶定都,陶仲鳴先是瞪大了眼睛,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接着,自以為陶北北沒注意到,又朝陶仲鳴擠眉弄眼,表示一定順利完成任務。

陶定都直接大手一揮,要兩人趕緊走,少在他面前礙眼。

主要是大侄子那這浮誇的演技吧,太沒眼看了!

陶仲鳴這次開的是一輛平治房車,這大大出乎陶北北的意料。

要知道,上一回陶仲鳴來她家擼串,開的還是他們雜誌社一輛二手麵包車。

這才過去多久,他們雜誌社的效益就好到,從二手麵包車直接跨越到大奔房車了?

「別研究了。

這是我們雜誌社的鎮社之寶了!

平時我們老闆泡妞接待重要嘉賓,全靠的它。

這次算是出了血本了。

老闆發話了,車在人在,人亡,車也得在!

上車!

哥帶你體驗一把速度與激情!」

陶仲鳴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鑰匙圈套在食指上,瞎嘚瑟。

陶北北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市區哪兒哪兒都限速。

堵車的時候,四軲轆地跑得都沒兩個軲轆得快好么!

「拿來!」

上了車,陶北北繫上安全帶,朝陶仲鳴攤開手心。

「什麼?」

陶仲鳴還在跟摸著心愛姑娘的小手似地,撫摸著方向盤呢,轉頭盯着小堂妹潔白的掌心,是一頭的霧水。

「老陶打電話,讓你帶我出來散心的吧?

哼,從初中后,你就嫌我麻煩,不肯帶我玩兒了。

這次這麼乾脆地答應老陶,還編出什麼有個採訪要我幫忙,把我給騙出來。

老陶這次給的錢,肯定不少吧?

給多少了?

把錢給我還回來。」

「不是!

陶北北。

你幾個意思啊?

敢情在你心目中,你哥我就是那種見錢眼開的齷齪小人是吧?」

陶仲鳴揚高音量,怒不可遏地瞪着陶北北。

陶北北身體往後靠,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哥,「陶仲鳴。

你知道么?

你這個人有一個小習慣。

就是越是心虛吧,嗓門就越是大聲。

根據你剛才的音量推算,你肯定收了老陶的錢了,數目還不少!

趕緊的啊,乖乖的把錢還回來!」

「我去!

陶北北,你膽子肥了是吧?

竟然敢指名帶姓地叫我名字!

快給我乖乖地叫哥……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我叔憑自己的本事賺的錢給的他大侄子。

憑什麼我要還回去?

有本事你來拿啊!

你來拿啊!

你來拿——

啊啊啊!

流氓啊!

爸爸!

小叔,陶北北占我便宜啊!

她摸我胸——嗷!」

陶北北的手伸進她她哥敞開的外套,輕而易舉地就從他內襯的口袋裏掏到了皮夾。

陶北北數了數,一共有二十七張老人頭。

陶北北抽走其中的二十張,果斷地塞進自己牛仔短褲的口袋裏,並且在她哥企圖搶回老人頭時,果斷地張開嘴,咬了下去。

「痛痛痛!

陶北北。

你屬狗的啊!!!

啊啊啊!

你鬆口,你快點鬆口啊啊!!!

小叔給的是七百,那二千是我自己的啊啊啊!!!」

陶北北鬆開了嘴,甩了甩馬尾辮,哼唧,「進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了!」

「強取豪奪!

收刮民脂民膏,陶北北,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還沒焐熱那七張老人頭,卻一下子同是二十張老人頭的陶哥哥,憤然指著小納粹陶妹妹的鼻尖,破口大罵。

小納粹摸了摸屁股口袋的老人頭,露出一口白牙,「並,不,會。」

陶哥哥捂著胸口。

然鵝,他已經心痛到無法呼吸!

「快點開車!

不是要帶我體驗一把速度和激情呢么?

快!

我都等不及了!」

陶北北踹了她哥一腳。

因為痛失2000大洋而傷心欲絕的陶哥哥還沉浸在太平洋般深深的難過里。

直到陶北北把安全帶解開,威脅他,再不開車她就回去了,陶仲鳴這才着急了,「別——哥這次是真的有事找你幫忙!」

——

「記住。

等會兒混進去以後。

我負責拍照,你呢,就負責給我把風。

如果我不幸,被宋家的人給發現了。

我會想辦法第一時間把相機交給你,然後你抱着相機,趕緊跑。

千萬不要管我的死活。

明白了嗎?」

兩個星期前,宋氏集團的嫡長孫宋勉在「艷色」突發心梗,心臟衰竭而死。

坊間傳聞,害死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文悅集團的總裁,宋勉的表哥,於少卿。

原因,據說是情殺。

因為當晚宋勉對於少卿的新婚妻子行為不軌過,於總衝冠一怒為紅顏。

宋勉的葬禮是不對外公開的,所有的媒體一律禁止入內。

陶仲鳴這次千方百計地要到了邀請函,就是為了混進宋家,就是為了調查宋勉死亡的真相。

當然,他一個小記者能不能調查到所謂的真相另說,要是在現場拍到照片,可是一個大獨家。

幹這一行的,誰沒有一顆揚名立萬的野心?

陶仲鳴把吃飯的傢伙,戰略的夥伴(單反相機)裝進他事先給陶北北準備好的背包里,把背包遞給她,不忘敦敦教誨道。

陶仲鳴跑的是商業類新聞,偶爾兼職挖掘一些商業名流的八卦,以此博人眼球。

為此,得罪了不少人。

快三十歲的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之前交往過的女朋友,都因為受其牽連,被大佬報復,不小心就沒了工作,再不然就是直接被他得罪過的某位大佬給包養了,以此達到報復陶仲鳴的目的。

陶仲鳴更是因此和大佬們桿上了,挖大佬們的私隱挖得是樂此不疲。

陶北北從把他爸給他哥的錢給要了回來,就是怕她哥拿着這些錢,又去添置那些攝影器材,哪天真得罪了個狠角色的大佬,直接把他給作了。

聞言,陶北北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憂色,「哥,你混進去的這戶人家,是黑社會老大的房子嗎?

如果實在太危險,咱們就不要進去了。

工作重要,難道還能大過人命嗎?」

她哥雖然賤兮兮,又愛耍寶,還不愛帶她玩兒,可她還是不想哥哥出事。

「噗嗤——

黑社會?

哈哈哈!

小北北。你在說什麼吶?

宋家!你沒聽過羅市宋家吶?

人正經生意人,靠房地產發家的。

放心,宋家絕對不是什麼混堂口的黑社會組織。

我剛剛——我剛剛不就是用了點誇張的修辭手法呢么?

我那意思就是,萬一我被人發現了,你直接抱着相機跑就成。

甭管我。

我自然有辦法金蟬脫殼。

你滴,明白?」

陶北北一愣。

她哥剛才,是這意思?

所以,完全是她白操心了?!

陶北北把身上的背包往肩上一摔,氣呼呼地跳下了車。

「哎。

北北!

你等等我啊!

邀請函我剛才翻你包里了!

你可千萬別弄丟了啊!

丟了,咱倆可就進不去啦!」

陶仲鳴鎖了車,連忙追上去。

宋氏集團的嫡長孫的葬禮,自然風光而又隆重。

一溜的豪車,停得滿滿當當,不知情地,還以為小區里開了個豪車車展。

陶仲鳴沒能在宋家別墅外找到車位,車子停得較遠。

也虧得停得遠,不然他那一輛平治房車,在一眾限量豪車裏還真是沒法看。

陶北北不認識路,所以在往前跑了幾步之後,就停下來,等她哥追上她。

陶仲鳴追上陶北北,又把注意事項跟她說了遍。

「哥……你確定這宋家真不是混黑道的?」

宋家別墅門口,站了清一色身穿制服的保鏢,有好些記者媒體都被擋在門外。

陶北北看了眼那些身材高大的保鏢,湊近她哥的耳邊,小聲地問道。

「富豪嘛,

誰家裏沒養幾個保鏢?

少見多怪。

馬上就輪到我們進去了。

記住啊,表情要自然。

千萬不能被看出端倪。

知道了嗎?」

「哥……我有點緊張……」

「出息!

等會讓你全程看我的表情!

我怎麼做的,你就怎麼做,知道了嗎?」

「我……等等啊,哥,我先系個鞋帶……」

陶北北蹲身系鞋帶。

陶仲鳴沒聽見,自顧自地往前,微笑着,把手中的邀請函遞給其中一位保鏢。

保鏢先是看了看邀請函,又看了看陶仲鳴。

然後,手一抬,面部表情地同事把陶仲鳴給叉出去!

因為手中的這份邀請函,分明是假的!!!

陶北北站起身,不見了陶仲鳴,還以為她哥已經進去了。

陶北北追了上去,抓住其中一個男人的手,抱怨,「哥,你走這麼快乾嘛!我讓你等我,你沒聽見啊!」

陶北北沒有邀請函,保鏢隊長剛想要追進去,要她出示邀請函,在看清楚陶北北牽着手的人是誰,以及聽見陶北北的那聲哥后,便轉身,對隨之而來的下屬搖了搖頭。

「嘖。

難得啊,於美娜。

你竟然會喊我哥。

太陽從西邊出……」

有人從後面跑過來,抱住他的手臂。

於少北以為是剛剛才跟他走散了的於美娜。

他不耐煩地轉過身,入眼的卻是一雙睜圓的眼睛,以及一張陌生的娃娃臉。

於少北皺眉,「你誰啊?認錯人了吧?」

少,少北?!

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陶北北的手還抓着於少北的手臂。

夏天,彼此都穿着短袖。

他身上肌膚的熱量清晰地透過她的掌心傳來,彷彿能夠壯她的掌心都給灼傷。

「嗯……

不好意思。

我有點臉盲。

……我們認識?」

陶北北眼裏的悲傷太過濃郁,於少北不由地一怔。

他對人臉記不太住。

除了家人和熊寶貝還有言歡那種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其他人他其實記不太住。

陶北北臉色一白。

是了。

即便他們當了三年的校友,即便為了能夠讓他看見她,她每次都努力考試考到最前面,距離他名字最近的位置。

最近時,他們曾經只隔了一個燒烤攤的距離。

她從她的手裏接過他遞過來的錢,他將烤串遞交給她。

他依然,不認識她。

大概,那封鬧得人盡皆知的情書,他也不曾看過吧。

「噢,我認錯人了。」

陶北北笑了笑,淡定地鬆了手。

她還得去找她哥。

陶北北的身影很快就混進了其他賓客中間。

於少北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

他是不是,真的在哪裏那個女孩子?

總覺得……好像有點面熟。

「少北!

我不是讓你在樹下等我嗎?

你去哪兒啦!

對了,你剛剛是在跟誰說話啊?

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嗎?」

於美娜爸媽出國了,她這次是替她爸媽出席的這場葬禮。

宋家親戚她又不熟。

於美娜剛才是去找洗手間去了,讓於少北在那棵樹下等她,結果沒見到人,大夏天地,害得她到處找。

本來還挺生氣,遠遠地看見於少北跟一個女生舉止親昵地在一起聊天,怒火又瞬間被八卦給取代了。

「你是不是就喜歡長相幼齒的女生啊?

熊寶貝長相就屬於可愛那一掛的,剛才那個女生,天生一張娃娃臉,看着就跟十五、六歲沒區別。

於少北,你不會跟大哥一樣,有戀童癖吧?」

「剛剛那個不是我女朋友!

我也沒有戀童癖!!

我哥更也沒有!」

於少北和於美娜兩人,從小就不對付,兩人就是一碰面,就能吵起來。

於少北看見自家的爸爸媽媽也過來了,趕緊去找自家爸媽去了。

於美娜看見大伯和大伯母,也乖乖地收了聲。

小叔還好,她大伯母對少北可是出了名的溺愛,她要是說少北戀童,她大伯母准能撕了她。

……

宋勉是宋家的嫡長孫,葬禮自然是辦得十分隆重。

宋家大廳被佈置成靈堂,素白的花圈擺了一客廳。

平日裏但凡同宋家有生意往來的,沾親帶故的,全都前來弔唁。

宋勉的遺像掛在靈堂的正中央,他的屍體躺在白色花瓣鋪就而成的水晶棺材裏,屍體是被裝扮過的。

衣冠楚楚,相貌英俊,宛若生前。

然而,裝扮再好看,也不能掩飾對方依然是一具屍體的事實。

陶北北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屍體,難免有點心慌。

偏偏她哥被保鏢攬在了外面,進不來,不然她寧可把相機給她哥,她跑到外面,給他望風去。

倏地,大廳入口處傳來一陣嘈雜。

好像是有什麼重要人物到了。

陶北北好奇地順着人們的視線望過去。

只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當中,鶴立雞群的於少北,以及他身旁的兩位,應該是她父母的一對中年夫妻。

陶北北沒想到,在今天這種場合,會接二連三地見到於少北。

陶北北定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像是一道追光,不由自主地追逐那道俊朗的身影。

她看見於少北的臉上陽光的笑容時,她也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笑得傻氣。

最終,於少北停下了腳步。

於是,陶北北也清楚地看見了,站在於少北身邊,那個和他有說有笑,這個世界上,她最為羨慕的,那個女孩——熊寶貝。

他們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身高欣長,長相清雋的男人,眉宇隱隱和少北有點像。

應該也是親戚家的哥哥吧?

少北的女朋友好像和少北的哥哥很熟,他們三個人自在地聊著天。

陶北北獃獃地望着女孩時不時地露出的羞澀的笑容。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

陶北北收回目光,

掏出手機,是他哥發來的信息,要她千萬記得要拍照,千萬不要忘了。

陶北北注視着手機屏幕,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嗯……

她差點把她混進來的目的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陶北北找了個沒什麼人注意到的角落,躲在一個點心架的後頭,小心翼翼地從包里拿出單反。

她哥也沒說要她拍什麼,陶北北就一通亂拍。

覺得自己應該差不多應該能夠交代任務了,陶北北匆忙收起相機。

雖然客廳里人夠多,但是只要一想到大廳里還躺了個死人,就感覺還是哪裏怪怪的。

陶北北抱胸,搓了搓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

趁著沒有人注意到她,陶北北背起裝着相機的背包,準備走人。

順利溜出客廳。

陶北北站在院子裏的交叉路口,犯了難。

她剛剛到底是從左邊進來,還是右邊進來來的?

於少北在和寶貝聊天的時候,發現有人在用閃光燈。

用心觀察了幾分鐘,就發現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於少北一路追着對方出來,就看見有人站在院子裏,左右張望。

於少北一臉黑線。

這傢伙……

該不會是個路痴吧?

嘖,怎麼笨,也敢學人偷拍?

現在的記者入職門口都這麼低了嗎?

如果是個男記者,這會讓於少北肯定已經把人的胳膊擰起來,逼對方乖乖把相機給交出了。

不過,對方扎著個馬尾辮,一瞧那小短腿,肯定是個女生無疑了。

於少北不想對女生動粗。

「喂!」

於少北伸手,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陶北北還在思考到底是往左還是網友,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陶北北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見於少北那張俊朗的臉龐先是瞪了眼睛,接着便拔腿就跑。

「操!

還敢跑!」

沒想到小狗仔竟然還敢跑。

於少北罵了句髒話,邁開大長腿就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屬兔子的,於少北愣是追着人沿着院子跑了好幾圈,最後才把某個被自己繞暈了的路痴給堵在一棵大槐樹下。

「跑啊!

你不是挺能跑嗎?

你再,你再接着跑啊!」

於少北一隻手撐在樹上,一隻手不停地扇著風,對着趴在樹上喘氣的人道。

宋家佔地面積大,那後院少說也有一個操場那麼大。

於少北追着人,就那樣東繞西繞的,追得氣息都有點喘。

陶北北猛地一轉身,差點撞上於少北的下巴。

兩人的距離很近,就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擁她入懷一般。

陶北北紅彤著臉頰,有那麼一瞬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有點歧義,動作又有點曖昧。

於少北趕緊把撐在樹上的手給放了下來,又給改了詞兒,臉色也冷了下來,「識相點。

快點把相機給我交出來!

聽見了沒有?」

陶北北這會兒也是跑得再也跑不動了。

可相機不是她的,她是萬萬不能交出去的。

「不交是吧?

那可不能怪我不客氣了。」

於少北冷笑一聲。

長臂一伸,動手就要去搶陶北北的背包。

陶北北當然不可能讓於少北給搶去。

「不,不行!」

陶北北下意識地往後退。

可身後就是槐樹,槐樹的後面就是一座假山,陶北北沒辦法突圍。

陶北北只能往邊上閃躲。

結果不小心被一顆石頭給絆倒,摔在了地上。

膝蓋被小石頭摔破了皮,疼得陶北北直抽氣。

於少北可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

趁著陶北北摔在地上,於少北走過去,一把將她背上的背包給卸了下來。

動作迅速地從背包里拿出相機,翻到今天偷拍的那些照片,準備動手刪除。

陶北北可不止偷拍了宋勉的靈堂,相機里,她拍得最多的照片,可是於少北!

如果於少北知道了她的心思,他會怎麼看待她?

會不會也很同學們一樣,認為她無恥之極?

陶北北整個人都籠罩在,兩個月前,那種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即將被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極度恐慌之下。

「把相機還給我!」

顧不得疼痛,陶北北迅速地從地上爬起來,撲過去,想要把於少北手裏的相機給搶回。

於少北手雙手高抬。

兩人身高懸殊太大。

陶北北只能踮起腳尖去搶,卻怎麼也搶不到。

「少北!

少北!

你在哪裏?」

不遠處,傳來熊寶貝的聲音。

於少北一個分神。

陶北北跳高,最終,成功地搶到了相機。

「哈!

我搶到——

啊!」

陶北北還來不及高興,腳踝傳來鑽心的疼痛。

雙腿一軟,陶北北沒能站穩,整個人往前摔去。

這一切發生地太過突然。

於少北沒能躲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陶北北摔在自己的身上。

「唔!」

四片唇瓣意外地磕在了一起。

------題外話------

於少北:爸爸的初吻!

陶北北委屈揉唇,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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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塊八:高冷總裁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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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委屈揉唇,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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