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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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侯爺。」嚴平領命,又問:「那夫人那邊需要去回稟嗎?」

「不必。她自會來找我。」

**

席寶珠從西偏院回去之後,越想越生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她好像是把宋夫人母女殺的七零八落,可實際上沒什麼用。

出軌這種事情,不能全怪小三勾引,難道男人就一點責任沒有嗎?雖說葉瑾修還沒有真的出軌,但顯然已經有在邊緣遊走的趨勢了,如果不能讓葉瑾修從根本上斷了這念想,那今後可能就不是一個宋芷柔,而是一籮筐的宋芷柔,這要今後葉瑾修納妾的事情頻頻而發,席寶珠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不管是從情感上還是理智上,都要杜絕這類事情發生。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和葉瑾修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感情比水還淡,比紙還薄,如果不進一步加深關係,那又經得住外面妖艷賤、貨的幾回攻擊?

所以,要攘外必須先安內!

當務之急,迫在眉睫要解決的就是她和葉瑾修的生命大和諧問題。只要那方面和諧了,席寶珠覺得一切問題應該都會迎刃而解。

可是,要怎麼和諧呢?

色、誘?誘過了,人根本不上當。

霸王硬上弓?好像沒那實力。

下、葯!嗯……沒有貨源。

那還有什麼方法?

席寶珠在房間里思索了大半天,腦袋上的毛都要揪掉,終於讓她想到一個辦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其實他們本就是夫妻,這種事兒乾脆攤開在檯面上說,這樣最直接,葉瑾修也最難拒絕。席寶珠把這個計劃稱之為『睡(說)服計劃』。

有了方法和計劃,接下來就是執行了。

席寶珠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說做就做,當即讓阿金阿銀幫她捯飭一番,在兩個丫頭激動的鼓勵聲中,便奔赴戰場去了。

誰知道,到了『戰場』才發現,她今晚要睡服的人根本不在家,擎蒼院里只有燈火沒有他,就連嚴平都不在,問了擎蒼院伺候的人才知道,原來下午兵部幾位大人來侯府拜見,傍晚葉瑾修做東請幾位大人出去喝酒,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曉之以理的人不在家,席寶珠滿肚子的道理無人訴說,只得轉身離開,可走到垂花門的時候,席寶珠忽的停下腳步,等等,下人說葉瑾修是出去喝酒了?

席寶珠一雙美眸中忽的盛滿了笑意,月光下如水光華。

果斷轉身,直奔葉瑾修的房間而去。情況有變,那她的計劃也是可以改變改變的嘛。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個辦法固然不錯,但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葉瑾修會配合,但如果加上絲絲醉意,情況可能就大不相同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酒後亂性……

「噗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席寶珠忍不住叉腰大笑。

什麼叫天助我也,這就叫天助我也!擋不住的幸運撲面而來!

只要今天晚上事一成,明天早上就是她的天下!順便還可以裝一波無辜,到時候灑幾滴嬌羞的淚,小拳拳錘他幾下胸口,讓葉瑾修既悔恨又心疼,從此以後婦唱夫隨,快活似神仙,哈哈哈哈哈。

心情瞬間明媚起來,席寶珠在葉瑾修的書房裡哼哼唱唱,左看右看,一邊等待葉瑾修回來,一邊把他書房裡那些寶貝盡數欣賞個遍。

席寶珠從戌時一刻等到了亥時三刻,三四個小時過去了,實在太困,便撐在矮桌前打瞌睡,可等她幾覺都睡醒了,葉瑾修還是沒有回來。

揉了揉眼睛,強忍住想直接趴下睡覺的衝動,用最後的理智告訴自己,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席寶珠最後一絲絲的清醒也快被周公召喚過去時候,她聽見了院子里傳來腳步聲。

騰的一下就醒了。

席寶珠迫不及待跑過去開門,門外兩個男人勾肩搭背,嚴平架著葉瑾修,一隻手抬起像是正要推門,看見席寶珠從門后出現,嚴平愣了愣,還沒說話,就聽他肩上的葉瑾修忽的振臂高呼:

「再來一壇!」

這一聲吼把嚴平和席寶珠都喊回了神,兩人手忙腳亂的把葉瑾修給扶回了房。嚴平擦了擦頭上的汗,顯然把葉瑾修背回來也不是件容易事,對席寶珠一拱手:

「原本屬下還不知該如何是好,夫人在就好辦多了。侯爺就交給夫人照料了,屬下告退。」

嚴平這句話說得是一氣呵成,根本沒有給席寶珠反應過來的機會,拱手過後,便果斷轉身離去,還很體貼的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哎,等……」嚴平消失的速度之快,連席寶珠想把他喊回來都沒來得及。

席寶珠覺得自己的計劃正展開著它的小翅膀漸漸的離她遠去,低頭看了一眼被嚴平放在軟榻上,半個身子趴在矮茶几上的葉瑾修,席寶珠欲哭無淚。

忽的葉瑾修身子往下滑了滑,席寶珠趕忙上前托住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著睡到枕頭上,給葉瑾修的手臂一帶,席寶珠一個沒站穩,鼻子直接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疼得她都快哭了,想起來,可身子被葉瑾修一條手臂纏著,根本動彈不得。

燭光下,兩人交、疊相擁,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然而只有席寶珠自己知道,自己已經快要給勒的喘不過氣了。

溫熱的酒氣直接噴洒在她臉頰上,席寶珠試圖喊他:

「夫君……把手放開。」

房間內安靜如雞。

「侯爺,快把手放開。」

依舊安靜如雞。

「葉瑾修!」

還是直接喊名字管用,葉瑾修終於動了,不過不是為了鬆開席寶珠,而是要喝水,席寶珠趕忙在他耳邊說了句去幫他倒水,葉瑾修才把手臂鬆開。

席寶珠趕忙爬起來,揉了揉被勒疼了的后肩,認命的去給葉瑾修倒水喝。

好不容易把人扶起來喂完了水,再把他鞋子外衣脫了,平平穩穩的睡在軟榻上,蓋好被子,一通勞累,席寶珠差不多是一隻廢珠了。

癱坐在床榻踏腳板上,席寶珠還不忘把葉瑾修的兩隻鞋整整齊齊的放好。

想著今天下午制定『睡服計劃』時的前景展望,再看看這個時候累如死狗,席寶珠感受到了人生大起大落,回過頭去趴到床沿上去看睡著的葉瑾修,平日里梳的一絲不苟的髮髻此刻有些鬆動,卻絲毫不妨礙他的美顏盛世,反而多了平日里沒有的慵懶,便如那禁慾的修士突然卸下了防備與堡壘,讓人產生為所欲為的衝動。

如果……她現在爬上床去……

殘存的理智把席寶珠從猥瑣邊緣拉了回來。

算了算了,就算她現在爬上去,就葉瑾修這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他能幹什麼?還能指望他幹什麼?

一聲嘆息,計劃擱淺。

葉瑾修翻了個身,直接滾到了里床,整半片後背都露在外面,席寶珠認命起身給他拉被子,完了又要喝水,這麼折騰了近半個時辰,終於把這位祖宗給擺平了,她也確實累的夠嗆,想著這個時候要是回碧雲居,阿金阿銀她們肯定全都睡著了,下午送她『出征』的時候,兩個丫頭可是相當期待呢,直誇夫人開竅云云,要是現在回去,她倆指定失望,明天肯定會更加操心。

腦子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席寶珠的瞌睡也來了,打了個哈欠,看葉瑾修背對著她面向里床睡,外床完全空著,席寶珠覺得就算睡不服他,至少得睡一下吧,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和衣躺下。

時間不早了,她也確實困了,沾上枕頭意識就模糊起來,在睡著之前,感覺自己後背一暖,整個人彷彿被都被包裹起來,舒服的很,可是她困得已經沒有力氣去管這些了,片刻的功夫,便傳出了平穩呼吸。

席寶珠第二天醒來是被陽光刺了眼睛,眼睛睜開看見這陌生的環境,昨晚發生的一切如走馬燈般在她腦中回放,讓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個被擱淺的計劃,沉痛萬分的回身,想著要不要趁早上鬧他一回,可榻上哪裡還有葉瑾修的影子。

葉瑾修的突然到來,讓李家上下驚訝的同時,也有些手忙腳亂。

李大人今日在朝不在家,李夫人便命管家火速將大公子李韜傳喚過來接待,上上下下都驚動了。

李韜得了消息,飛著步子趕到大門口迎接:

「侯爺駕到,有失遠迎。」

葉瑾修換了身衣裳,玄色暗金紋直綴,頭戴同色系發冠,英挺逼人,對誠惶誠恐的李韜抬了抬手:

「無需多禮。你父親可在?」葉瑾修與李韜雖年紀相仿,但一個是侯爺,一個是六品翰林編修,葉瑾修絕對受得起李韜的禮數。

「家父今日在朝,現並不在府中,侯爺是來找家父的嗎?要不下官讓人快馬去告知父親?」李韜邊回話邊將葉瑾修請入府中,李家家僕退避兩側,李韜鞍前馬後招呼。

「不必。」葉瑾修冷道,在影壁前站定,稍事猶豫后直言:「……聽聞內子也在府上,不知該往何處。」

葉瑾修說出這句話,李韜才恍然大悟,想起了這層關係。

母親將宣平侯夫人請來府中修補佛像,如今宣平侯突然造訪,他一時緊張竟沒關聯起來。

鬧了半天,原來是找媳婦來了。李韜暗自在心中鬆了口氣。

「侯爺這邊請。夫人在母親的院中。」

李韜說著便要將葉瑾修帶去後院,誰料那邊花園小徑上,李夫人已經帶了席寶珠迎出來,席寶珠老遠便看見身量足足比李家大公子高出一頭的葉瑾修,長身而立,秀頎如松,十多日不見,似乎黑了些,卻十分精鍊,無礙他英挺不凡,卓爾不群的氣質,不苟言笑時不怒而威,在旁人看來過於冷峻,但在席寶珠眼中卻是越發有男人味了。

「李夫人。」

葉瑾修在李夫人面前還是行的晚輩禮,李夫人笑吟吟的看著他:

「侯爺可是來接少夫人的?」姜還是老的辣,一眼看穿某人意圖。

然而某人卻還要狡辯一下:「哦,不全是。今日剛從西山大營回京,想起一件事要問詢李大人,不料李大人並不在府。」

這個理由聽起來冠冕堂皇,可別說李夫人了,就連席寶珠都覺得很假,睜著眼睛說瞎話都不帶打草稿的,要真想找李大人,怎麼會在不是休沐日的時候到家裡來找?

然而某人就是願意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仗著誰也不能當面揭穿他。

李夫人倒是秒懂,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把席寶珠送到葉瑾修身邊,席寶珠俏生生的仰頭看他,葉瑾修在外面的時候可正經了,對席寶珠的暗送秋波理智對待,淡淡然瞥了一眼。

席寶珠覺得無趣,嘟著嘴收回目光,轉過臉笑著對李夫人說:

「夫人,我夫君今日回府,我請半天假陪陪他,明日再來可好?」

席寶珠言語親熱大膽,毫不扭捏,李夫人最喜歡便是這種爽直性格,如今的年輕女子都崇尚清流,無病呻吟,說話說一半,跟斷了氣似的非要讓人猜她們的意思,舉手投足,有氣無力,毫無朝氣,而這位年紀輕輕的宣平侯夫人身上,最不缺的似乎就是活力和朝氣,走到哪裡都像個小太陽似的暖人心。

「好好好,少夫人儘管休息,我這裡不急。」

有了李夫人的許可,葉瑾修和席寶珠便一個作揖,一個福身,辭別了李夫人,李韜親自將他倆送到門前。

宣平侯走在前面,侯夫人跟在後面,全程並無交集,待到馬車邊上時,宣平侯摟住夫人的腰,自然而然將她直接抱上了馬車,自己才一躍而上。

這個小舉動倒是讓李韜對平日冷眉冷眼的宣平侯刮目相看了。沒想到看起來不苟言笑的宣平侯,對待自己妻子時這般體貼。

而令李家大公子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宣平侯府的馬車還沒駛出巷子口,馬車裡的兩人就已經抱在一起擁吻起來。

主要是葉瑾修撲的太快,席寶珠根本來不及反應,縱然反應過來,也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整個人都被他緊緊抱著,彷彿要揉入骨血般,葉瑾修如狼似虎般享用起讓他垂涎了十多日的珍饈美味。

席寶珠完全不用做什麼,只管跟著他的步調走就對了,就是下頜骨酸的厲害,嘴巴完全合不上不說,還得努力忍著讓自己不發出聲音,畢竟馬車外面就是集市,這要被人聽見車裡傳出奇怪的聲音,那他們夫妻倆可就要出名了。

還好,葉瑾修雖然兇猛,但基本的理智還保留著,在幾乎快要把席寶珠的魂兒吸走的前一刻,終於大發善心停止了攻略,兩人氣喘吁吁,額前相抵,葉瑾修唇角帶著一抹外人絕對看不到的邪魅笑容,舔著唇瓣,伸手替席寶珠擦拭唇邊的濕潤,以指腹摩挲那比羽毛還要柔軟的唇瓣,聲音帶著沙啞:

「想我了嗎?」

席寶珠三魂沒了七魄,被他抵在馬車車壁上欺負,稍稍回過神后,才伸出兩隻手捧住葉瑾修帥氣的臉頰,在他唇瓣上『啵啵』親了兩下,以實際行動表達回答他的問題。

葉瑾修滿意的笑了,挑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上,不過這一回不像剛才那麼兇狠,是帶著柔情蜜意的輕吻。

兩人正陶醉的時候,外面傳來嚴平煞風景的聲音:

「侯爺,夫人,到家了。」

尚書府與宣平侯府離的太近,近到葉瑾修覺得自己還沒有好好發揮就到了,戀戀不捨的離開那讓他沉迷的柔軟,解開將她抵在車壁上的禁錮,替她整理略微鬆動的髮髻和衣襟。

席寶珠從腰間荷包里取出口脂,正要擦拭,抬頭看了一眼葉瑾修,不禁忍不住笑了出來,對他比了比唇,小聲提醒:「都沾上了。」

葉瑾修舔了舔,果然唇上還留著她口脂的香氣,席寶珠忍著笑遞給他帕子和鏡子,讓他對著擦乾淨痕迹,自己也稍稍補了妝,兩人這才神色如常的走下馬車。

兩人一本正經,一前一後走入侯府,誰又能想到就是這兩個現在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剛在馬車裡糾纏不休,你儂我儂呢。

晚上的碧雲居,用膝蓋想也是一場曠世絕倫的床幃大戰。

甲方攻、城、略、地,勢如破竹,乙方誓死相抵,兵敗如山,稍事歇戰後,乙方捲土重來,重振旗鼓,勢要殺的甲方片甲不留,精、盡、人、亡!

大戰過後,席寶珠從快要憋死的被子里爬出來,累的像一條從水裡游上岸的狗,趴在枕頭上,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彈。

然而反觀某人,仍舊是一副龍精虎猛,精神煥發的樣子,頂多髮型稍稍凌、亂了些,嘴角掛著饜足又滿意的笑。

兩人的狀態天差地別,席寶珠不禁憤憤不平,憑什麼自己累得跟狗似的,他卻依舊生龍活虎,絲毫不覺疲累的樣子。

像是感受到了某人的怨念,葉侯爺睥睨而下,挑釁的勾起嘴角:

「還敢這般看著我,不服再來,總要叫你服氣才行。」

席寶珠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榨乾一個男人,不在這一朝一夕,現在還是明哲保身,保留實力比較重要。

識時務的收回挑釁的目光,卻仍忍不住嘟囔:

「你們學武功的,是不是學過采陰補陽?」

早就聽說武俠小說里有這麼一門功夫,席寶珠覺得葉瑾修肯定是練過的。

葉瑾修聞言,將身子沉下,單手撐著腦袋,老神在在的欣賞她被滋潤過後的嬌媚姿態:

「我倒是聽說有一種女妖精會采陽補陰,說的莫不是你這般。」湊到她耳旁,含住她的耳垂,魅惑輕道:「老子的魂兒都要被你勾走了。」

席寶珠被他弄得痒痒,便下意識想躲,葉瑾修卻不讓她逃開,席寶珠一個氣急,反撲而上,像只被惹毛了的小奶貓炸了毛般:

「哎呀,別鬧。」

某人這才停手,心滿意足的把人摟入懷中,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肩膀上,一低頭就能親到她的耳廓和臉頰。

「怎麼想起來去給李夫人修佛像了。」葉瑾修將她一束柔軟的烏髮纏在手指上把玩。

席寶珠看著自己頭髮纏在他手指上,玩心大發,把他的手拿到胸口,用自己的烏髮試圖捆住他的手,軟綿綿的回答:

「我替娘把那尊龍門翡翠修補好了,正好李夫人也在,她說起家裡有尊損傷幾年的大佛像,問我能否幫她修一修,我便去了。」

葉瑾修上回來碧雲居就看見過那尊磕壞的龍門翡翠,倒是沒想到她真能修,昨兒從軍營回來,去拜見戚氏時,戚氏特地將翡翠捧出來讓他看過,確實修的很不錯,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倒是個熱心腸。」

席寶珠忽的回頭看他,目光中盛滿了古靈精怪:「不是白去給她修的。李夫人說修成之後,會重金酬謝我。」

葉瑾修看著她那一副撿了便宜的樣子,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她軟軟糯糯的臉頰:「合著你是為財啊。」

「那當然了。」席寶珠將他捏自己臉頰的手拍掉,轉過身重新躺回他懷中。

葉瑾修擁著她柔聲道:「你想要什麼,直接從府里支銀子不就好了,偌大一個宣平侯府,難道還不夠你花銷的。」

「從府里支銀子哪有自己賺銀子好。」席寶珠眼眸一動:「上回好不容易要回來十萬兩,不是都上交給你了嘛,要不然,你把我那十萬兩……」

席寶珠話還沒說完,就被葉瑾修給打斷:

「已經送出的東西哪有要回的道理,想都別想。」

席寶珠:……

種種考慮之後,戚氏息事寧人似乎是必然的。

席寶珠收了戚氏的禮,晚上去松鶴院吃晚飯,宋夫人和戚氏都沒有出席,席寶珠自然而然坐在葉瑾修身旁,往宋芷柔看去一眼,見她神色無恙,似乎並不知道宋夫人做的事情被拆穿了。

葉庭修找席寶珠說話:

「大嫂,那事兒我告訴文秋了,他爹也說不清那東西的來歷,只說是祖上傳下的,他開始還不相信,自己拿到當鋪去問了問,當鋪掌柜說的跟你說的差不多,他當時臉都紅了,一個勁兒的讓我跟你道謝呢。」

席寶珠隨意擺擺手:

「別客氣。跟他說下回要挑印章的玉,最好挑田黃石、雞血石、青田石或者艾葉綠石這幾種,這種石頭傳給他子孫,將來可值大錢!」

「好,我轉達給他。」葉庭修說。

葉綵衣不禁問:「大嫂還會看古玩?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

席寶珠往旁邊安靜吃飯的葉瑾修看去一眼:「哈哈,以前腦子不太好,心思不在這上面。」

葉綵衣見她一臉痴迷的盯著自己那個冷眉冷眼的大哥,心中又一次哀嘆,原以為大嫂是這個家裡唯一和她一樣懂審美的人,如今看來,真是錯看她了,葉綵衣氣的扒了兩口乾飯。

葉瑾修吃飯比較快,是在軍中養成的習慣,吃完后若戚氏在場他還會坐會兒,戚氏不在,就好像今天,放下筷子便起身要離開。

剛轉身便停下動作,對還在吃飯的席寶珠說:「吃完了去我書房一趟。」

席寶珠端著碗驚訝的看著他,這還是葉瑾修第一次主動讓她過去,別說在吃飯了,就是在上茅房席寶珠也不能耽誤,放下碗筷果斷起身:

「夫君等我,我吃完了。」

然後便在滿桌人注視的目光中,席寶珠歡快的跟在葉瑾修身後離開了飯廳。大家有志一同看向席寶珠放下的碗,碗里的飯才吃了兩口的樣子……

席寶珠興緻勃勃跟著葉瑾修到他書房,一路上心砰砰砰的小鹿亂撞,難道葉瑾修開竅了?想通了要和她圓房?

事到臨頭,席寶珠卻有些矜持了,站在書房門外期期艾艾的揉衣角:

「夫君,我要不要……去準備準備?」

葉瑾修在門內回身看她:「準備什麼?」又指了指矮桌,上面放著一隻小食盒:「答應給你買的糖糕。」

「糖……」你妹的糕!

席寶珠收起了一腔熱血,跟他進去,看著矮桌上擺的食盒,心情複雜。深吸一口氣,席寶珠決定捅破這層窗戶紙。

「夫君,我不想吃糖糕。」

葉瑾修要去屏風後頭換衣服,一邊解腰帶一邊問:「那你想吃什麼?」

席寶珠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葉瑾修身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後,鼻尖嗅入淡淡的,彷彿能蠱惑人心的松木香:

「我想吃你。」

聲音雖然悶悶的,很輕很輕,但足夠讓葉瑾修在靜謐的書房中聽得真切。先是一愣,而後回頭看她,席寶珠抬眼與他對視,像是要表明自己的決心般,墊起腳仰起頭,想要來一招突襲,卻低估了葉瑾修身為武將的反射力和直男的反應力,還沒等席寶珠湊上去親到,她懷裡的人已經飛快轉了個身,一隻大掌蓋在席寶珠的臉上,用實力表達他的抗拒。

第一次主動出擊以完敗告終。

對一個女人來說,也許小三的糾纏和外界的誘惑也許都及不上一個不解風情的直男要命。

「唉。」

席寶珠長嘆一聲,不想說什麼了,直接轉身離開,葉瑾修居然還拎不清狀況,在她身後問她:

「糖糕還要不要了?」

席寶珠頭也不回踢了一下他的門板:「留著自己吃吧。」

**

席寶珠回到碧雲居,氣沖沖的回房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自己那張臉,一彎柳葉眉,一剪春江水,俏鼻挺翹,杏眼桃腮,唇紅齒白,怎麼看都是美人兒,葉瑾修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怎麼就不心動呢。

阿金端著水進來,席寶珠見了她,果斷招手讓阿金過來。

「夫人,怎麼了?」

席寶珠轉過身,將自己的臉仰起來給阿金看:「阿金,你老實告訴我,我這張臉在這個時代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葉瑾修的拒絕讓席寶珠一度懷疑自己的審美,更加懷疑這個時代的審美,就像是唐朝喜歡胖美人似的,難道這個時代也有什麼特殊喜好?

「夫人,您這張臉要是再不好看,還有誰的臉能算得上好看呀。」

阿金由衷說道,自家夫人的容貌,在沒出嫁之前那可是十里八鄉為之稱頌的,若非夫人性格太過跳脫,不顧世俗眼光,想什麼做什麼,上門提親的人也該如府里其他小姐那般被踏破門檻的,不至於到後來沒得挑,嫁給了她素來不喜的武侯。

有了阿金的肯定,席寶珠就更迦納悶了。

自己老婆是個大美人兒,就算之前有誤會,可她這段時間的表現還不足以解除誤會嗎?更別說她都送上門去了,他居然還是不為所動,席寶珠對鏡撐起了下巴,對葉瑾修這種不合常理的行為作出了深刻的剖析——他不會是有病吧。

席寶珠覺得自己情路坎坷,連個合法的老公都搞不定。

本來的打算是,想在葉瑾修面前留個好印象,乖乖的不惹他生氣,可現在他既然都不肯接受她,那席寶珠還裝個啥,不讓她出門,她就算翻牆也要出去!

總不能精神和肉體都被束縛吧。

阿金阿銀勸阻無效,只能想法子幫席寶珠避人耳目,好不容易悄悄找了梯子把席寶珠送上了牆頭,阿金和阿銀先跳下去,打算到外面接住席寶珠,誰知兩個丫鬟剛跳下去,那邊就有一隊護院巡邏而來,主僕三人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尷尬的與那些護院對上了。

四個護院走到牆根底下,對席寶珠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夫人好,您這是……」

席寶珠坐在牆頭,像那一株被人發現的紅杏,覺得自己正在經歷史無前例的尷尬,無力道:「我,我出去看看。」

阿金阿銀掩面哀嘆,等著那些護院來把她們趕回去,可沒想到那些護院只是瞭然的點點頭,對席寶珠再一拱手:「哦是,夫人請小心。」

護院們說完,便很自然的轉身走了,席寶珠和阿金阿銀對視一眼,便果斷從牆上跳下去,兩個丫鬟圍上來替她整理有些亂的衣裙時,就聽那幾個護院邊巡邏邊說:

「侯爺不是早就解了夫人的禁,夫人怎的還要爬牆出去?」

「你懂什麼,夫人的愛好吧。」

席寶珠:……

阿金和阿銀早早便起身,管著碧雲居的丫鬟婆子們掃灑擦拭,阿金站在台階上,神清氣爽的吩咐:

「都擦仔細些,盡點心。門口兩株仙客來葉子修修,廊下的花盆也全都擦一遍,角角落落,切不可有怠慢之處。」

她與阿銀是席寶珠的近身丫鬟,自然管得碧雲居的仆婢,只不過一直以來,兩人礙於夫人與侯爺的關係,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不敢太過插手言語,如今卻是不同,因為昨天晚上,侯爺留宿在碧雲居了。

夫人與侯爺圓了房,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丫鬟都覺得顏面有光,走路帶風起來。

阿銀手裡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席寶珠的衣物,看了一眼仍然緊閉的寢房大門,對阿金悄聲問:

「侯爺和夫人還未叫起?」

阿金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阿銀拉至一邊,紅著臉說:「小點聲,別驚擾了,昨兒似乎折騰到挺晚呢。」

席寶珠就是迷迷糊糊間被阿金這句十八禁的話給生生臊醒的。

微微動了動身子,便覺得四肢酸疼,腰肢無力,一聲嚶嚀過後,耳邊響起一道清朗之聲:

「還疼嗎?」

席寶珠緩緩睜開雙眼,便看見葉瑾修那張顛倒眾生的俊美臉龐上掛著抹饜足的笑,席寶珠痴痴看了他一會兒,想起昨晚帳中纏綿的種種,驀地臉紅羞臊起來,忍著全身彷彿被碾壓過後般的疼痛,拉起被子將身子沉了下去。

兩隻瑩潔白皙的小手緊緊攥著被角,此時的羞澀與昨晚的熱情完全兩幅面貌,但無論哪一副竟都深得葉瑾修的歡心。

「你今日不要去兵部嗎?」席寶珠悶悶的聲音自被子里傳出。

葉瑾修失笑:「現在才害羞,未免遲了些。是誰昨晚纏著我不放的?」

席寶珠悄悄將腦袋抬起一點點,從亂糟糟的頭髮後頭看了一眼老神在在撐著身子的葉瑾修,見他眉宇俱笑,分明一副打趣自己的樣子,略有不服:

「我哪有纏著你,分明讓你停了好幾回。」嘟著嘴從被子里露出腦袋。

葉瑾修伸手替她理好了亂髮,發現她這一頭烏髮又黑又軟,隨便一梳就柔順下來,於是便取了一束拿在手中把玩:

「昨晚可是你讓我留下的。」

席寶珠悔不當初:「我就跟你客氣客氣,沒想到你還真不客氣。」

不僅不客氣,還那麼兇狠,半輩子沒吃過肉似的,把人折騰的都快散架了。

葉瑾修一個翻身再次覆上,將席寶珠掙扎的兩隻手舉過頭頂,嚇得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控訴:「別了,別了,我怕了你了。再來一回,我就真要死了。」

葉瑾修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兩下,點了點挺翹的鼻尖:「我怎麼捨得讓你死,早知滋味這般好,我便不該放縱你這麼些時日。」

席寶珠給他壓著不敢亂動,聽他這麼說,不禁眼前一亮:

「聽你這話的意思,昨晚也是你第一次?」席寶珠驚喜的捧住了葉瑾修的臉:「你可是侯爺,身邊就沒個紅顏知己,通房外室什麼的?」

話音剛落,席寶珠的額頭就被葉瑾修用自己的額頭撞了一下:「你是希望我有嗎?」

席寶珠揉揉被撞疼的額頭,趕忙搖頭:「不要不要,你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葉瑾修抓住席寶珠的手放到唇邊輕咬:「就你這身子,受得住嗎?」

「受得住啊!我這不是沒經驗嘛,等我攢夠了經驗,說不定就是你跟我求饒了。」席寶珠大言不慚,完全不在怕的。

葉瑾修被席寶珠的豪言壯語給逗笑了,趴在她肩窩裡笑了好一會兒:「這般猖狂,孰能忍?」

往下一探,便要再收拾一回她,席寶珠求生欲很強,趁他身子一動,便果斷在他肩頭咬了一口,葉瑾修吃痛起身,席寶珠趕忙拖著疲憊的身子從被子這頭鑽到被子那頭,在葉瑾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連同他身上的被子一併全裹到自己身上,讓他赤身露體,毫無遮掩。

葉瑾修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竟中了計,回頭看她,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滿了狡黠,看的葉瑾修真想把人拉回來好好教訓,念及她初回的身子,才歇了心思。

剛下床把內衫穿上,便聽見外頭一聲詢問聲:「侯爺可是在夫人這兒?」

嚴平定是發現葉瑾修昨晚沒歇在擎蒼院,便找到碧雲居來了。

葉瑾修回頭看了一眼席寶珠,見她正悄悄把手伸到被子外頭拿衣裳,偷偷摸摸做賊似的,葉瑾修覺得好笑,反手將帳幔拉好,遮得嚴嚴實實,對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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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富貴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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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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