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誤解之後(1)

在誤解之後(1)

一一出登機口,首先看到的是兩個孩子。一共才三星期不到,志純姐弟好像長高了不少,尤其志綏,幾乎與姐姐不相上下了。她快步上前,放下手裡的提包,先將他們擁入懷中。志綏還沒有到嫌憎女性,尤其母親,觸及他身體任一部分的年齡,所以兩臂攀住如真,歡喜中帶點責怪地說:「媽,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才回啊?!」如真親了下他的臉頰,說:「媽不是在給你的信里說了嗎?要去我出生的家鄉看看!啊,小純,頭髮好香,是不是用了媽的洗頭水?想媽了嗎,唔?爸呢?」「他說省得去停車場,就在取行李處的門口等我們,這時候巡警車不多。」說著拎起如真的大提包,「走吧,媽,免得爸等久了。」她不像弟弟那樣粘她。志純似乎瘦了些,「小綏,大提包你拎,你力氣大點,」然後挽著志純的手臂,三人並排向前走,「家裡一切還好嗎,小純,爸做的菜還可以嗎?」「媽,他一共才做了一次,還把肉燒糊了!我們不是叫比薩進來吃,就是去麥當勞。姐姐好幾次說她會做面給我們吃,爸卻不讓,他說小孩子不用急著要做大人的事。」志綏搶著說。志純瞪了他一眼:「媽是問我。」然後像個小大人似的,平心靜氣地說:「爸還真難得,你不在,他每天一早起來,看著我們吃早飯,有時還幫我做中午的三明治,看我們上了學他才出門。你在時,他不是從不起來的嗎?」取行李倒很快,三人推了行李車出去,即看到若愚銜了煙斗坐在車裡等,見了她們,忙下車把後面的行李箱打開,同志綏把如真的兩隻皮箱及一個提袋放好,這才轉身,兩孩立在一旁看著他們,似乎在等待他們的擁抱接吻動作,但若愚只是把如真的肩胛攬了下,對她的臉望一眼,說:「總算回來了。次英說你們這次中國之行很成功,是吧?」兩孩子互望了一下,志純向弟弟聳了聳肩,逕自開了後座車門上了車。大家坐定,如真舒了口氣,用左手輕撫了下她丈夫耳朵,說,「這一次辛苦你了。他們還聽話吧?」若愚從小鏡子里向後座看了下,說:「還可以,就最後幾天有點不耐煩了,也不怪他們。」那晚在房裡,在床上,若愚的需要是迫切的,如真還沒有心理準備及生理準備,若愚已跨上她身子,上下並進了。如真用手將他推了一把,將臉偏在一邊,躲開他直驅而入的舌頭,說:「這麼急猴猴的,幹什麼!」若愚一面把昂偉的武器衝擊她還沒有滑潤的入口,一面含糊地說:「曠了三個星期,難道你不急,嗯?你說,難道你不要,嗯?!」他是對的,她才四十幾,她身體健康,她的確有三個星期沒有男性的觸摸,更毋庸說沒有性關係,她當然要,所以她的身體在他的嘴,舌頭,雙手及**的進攻下,逐漸軟化、融化、液化而反應了他,接納了他而全部投降。那只是生理的。但在心理上,她沒有全部,只有一半,也許不到一半。有一部分,留在中國,留在別處,留在別人的身邊。當若愚到了**,像往常那樣呢喃地叫著,「哦,如真,你這個小妖精!」時,她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回答:「若愚,若愚,進來,進來點,再進來點!」因為在她緊閉上眼時,她的眼前閃過一張臉,雖只一閃而過,卻使得她發不出聲來。她凈身之後,回到床上,若愚已進入半睡眠狀態,他習慣地將手臂伸入她頸下,將她攬入懷中,如真卻用力把身子移開,又將他手臂拿開,以致他睜開眼來,「怎麼啦?」他那麼全神貫注地讀她的臉,她略覺不安,閉上眼把身子偎了過去,把臉藏入他胸口,膩著聲說:「人家想看看你嘛!」隨即抬起手來,關了床頭的小燈。第二天是星期六,她就在家陪孩子,重拾起生活日程,料理家務。星期日除了去市場買菜之外,繼續洗臟衣服,整理屋子,忙了足一天,也沒同次英打電話,星期一打點了孩子們上學,即刻到學校去了。辦公室的案頭上堆滿了金老師為她代課後學生的作業,一大摞,最上面是張次英給她的備忘錄:如來學校,請即來我辦公室。她看了兩遍,心裡有點納悶,同事一年多,大小事相商,次英總是打電話,或在她門下塞進一張便條,很少用這種正式的備忘錄。不知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使她這麼公式化起來?她把學生的作業分了類,又看了金老師及系裡秘書里拉的留條:三個電話請她回,駱文的,納地辛的,柯瑪校長的。她看完后將兩張留條壓在案頭日曆下面,拿了次英的備忘錄,即去敲對面次英辦公室的門。「進來。噢,如真,幾時回來的?」「前天。家裡亂得一塌糊塗,所以也沒給你打電話。你同黃教授都好嗎?」「還不是老樣子。立言去歐洲開會,我也有一陣沒看到他了。坐,如真,正好我們都沒課,我有兩件事同你談談。」如真在她對面坐下,說:「墨院長對這次中國之行一定十分滿意吧?」「上上,」她豎起兩個大拇指,「他十分滿意。所以毛病也就出在這裡。」「怎麼啦?」「有交流,系裡的名聲一下子被提高了,墨院長趁機到州政府去要了一筆錢,以便擴充我們這個系,明年度可以加一個正規的,在永久聘書軌線上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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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華人知識圈的「士林百態圖」:在離去與道別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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