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上官靜那叫挺身而出,而他充其量是慷慨就義。

第四十九章上官靜那叫挺身而出,而他充其量是慷慨就義。

第二日早晨,角斗場。偌大的角斗場上坐滿了觀眾,人們不知道在討論些些什麼,臉上透出的笑容卻充滿了詭異,四根高大粗重的石柱立在角斗場的四周,整個角斗場透露出了一股肅殺的氛圍,既單調又像是一個冰冷的牢籠。

張逸之身著藍衣,腰間掛著一枚青玉色的蓮形玉佩,他一個人孤單的站在角斗場的外圍,眉頭輕蹙著,心裡說不出的失落,他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她薄涼的聲音猶在耳旁,好像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相信,今天,她一定會來!

他信她。

但是,他該怎麼面對她呢?張逸之第一次這麼煩心,第一次這麼不淡定,好像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她紅彤彤的眼睛,她流著淚的眸子,那次在狩獵場上,她被那麼多的野獸圍攻,眼都不眨一下,可那天,卻被他給弄哭了。

雖然那不是他一個人的黑鍋…

他和北辰奕做的確實不厚道,硬生生的逼著兩個相愛的人分手,不僅如此,還偷聽…

張逸之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心疼的感覺。

他哀怨的想著,以後對她好一點吧,再也不隨便招惹她了,讓她難受,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上官靜一個人偷偷摸摸的,終於找到了角斗場,今天她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用擔心會暴露身份,而且今天是張家接收角斗場的第一天,蕭貴妃肯定會來,她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要上蕭貴妃的身了。

上次上許若卿身體的時候,被小狐狸整得什麼都沒有探到,這次的蕭貴妃,她可不能錯過。

上官靜慢悠悠的走向角斗場的大門,舉止間說不出的悠閑,她將自己畫的估計連親媽都認不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到守衛的身前。

守衛攔住了她,冷淡道,「請帖。」

上官靜對守衛的態度不甚在意,她今天穿的極為窮酸,一身灰色布衣,特別的,不引人注目,在這個狗眼看人低的世界,這樣的眼神她已經收穫了好幾波了,她向口袋裡胡亂摸了摸,同時拿出了好幾枚玉牌,上官靜仔細挑選了下,最終,一枚刻著逸字的玉牌,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她拿著玉牌,「我沒請帖,但是,這個可以嗎?」

請帖是蕭貴妃發的,她當然沒有,但是她來又不是做觀眾的,用什麼請帖?

她是來表演的。

守衛的大漢像是見鬼了一樣看著她,不是吧,什麼時候北辰象徵著身份與尊貴的玉牌變的這麼普遍了,這個窮鬼居然有四個!

艹,真的假的。

守衛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玉牌,努力睜大著眼看著,好像要把那玉牌看穿一樣。

不不不,這一定是假的。

但是,守衛還是換上了一副狗腿的表情,這玉牌他怎麼看,都是真的,靠,什麼時候窮鬼都能搭上他們偉岸的張大人了!簡直不可思議!

「請您稍等一下,我馬上為您通報。」

上官靜嗯了一聲,在一旁低著頭,安靜的等待著,沒一會兒,熟悉的人影向她走了過來,他平淡看向她,「來了…」

上官靜點頭,「走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誰知張逸之卻沒動,他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我說你怎麼一直低著頭,原來是這樣。」

上官靜瞪了他一眼,「丑的驚心動魄?」

張逸之忽然笑了出來,那笑聲清朗又充滿了磁性,「是有點…不過還好。」

她剛準備再踩他一腳,以卸心頭之恨,就見北辰奕向她的方向走了過來,上官靜立刻抓住了張逸之的衣袖,「趕緊帶我走。」

張逸之回過頭,有些瞭然的看了北辰奕一眼,原來她不想見她哥,卻願意見他,是間接證明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可有可無的?

張逸之無奈的回頭,「好,我帶你走。」

他摟著她的腰,輕輕一躍,上官靜只覺得耳旁風聲獵獵,緊接著,她就來到了角斗場的頂上。

上官靜驚悚的發現,張逸之居然有武功,還不賴…

張逸之對上她的眸子,輕笑,「可不要迷戀我哦,我可是有喜歡的人了。」

「……」上官靜捏著拳頭,你敢再說一遍嗎?保證打不死你。

上官靜看向下面的北辰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自己,應該是沒有吧,畢竟她現在黑黝黝的皮膚,一臉麻子,外加一顆大黑痣,那道疤反而不那麼出彩了…

遙想她家小狐狸當時一看她這個模樣也是驚詫個不行,但還是很開心的給了她一個早安吻,讓她感動個不行,差點都要把他帶過來了,但是,她是不可能帶他出來的,幾十張定身符下去,楚君熙就這樣被她孤零零的丟在了客棧里…

張逸之扶著她的手臂,生怕她摔下去,他輕道,「在這裡,你可以仔細觀察角斗場的地勢,等熟悉了,就可以開始了。」

「行了,我已經觀察好了,我直接上第一場。」上官靜非常篤定,她上的越早,死的人就越少。

「你確定?」

「當然」上官靜反抓住他的手臂,定定的看著他,「張大人這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張逸之忽然笑了出來,「我知道。」

如果對方喜歡看戲,那就演給她看。

「今天角斗場閉幕之後,就開始著手訓練那些猛獸,牙齒再硬也要給它拔了,再兇殘的性子也得把它揍得夾起尾巴求生存,得讓它們看清楚形式,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王道!」

此時上官靜的眼中一片狠厲,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張逸之總覺得今天上官靜來,不只是幫他。

王道?他眼神似有若無的撇了眼那坐在角斗場觀眾首席上的那個雄赳赳氣昂昂的蕭貴妃,終於明白了。

上官靜為什麼一定要親自來?原來她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她今日,是為了取走她的王道。

張逸之贊同的點頭,上官靜,你真的很有魅力,難怪張演會為你痴狂。

他帶著她從角斗場的頂上跳了下來,將上官靜放到了奴隸中間,略有些不舍,「你這樣,說不定某些人又該心疼了,真的要自己上嗎?」

上官靜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輕飄飄道,「哥不在乎。」

哥只在乎自己要『上」的女人。

上官靜擺擺手,淡定的轉身向那百來個可憐巴巴又戰戰兢兢的奴隸們走去,「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張逸之嘴角一抽,剛說了不在乎的那個人是誰,站出來!

張逸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剛剛他還在想著一會兒見了面該怎麼面對她,但看她這副模樣,好像是他多慮了,這女人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張逸之捂了捂自己受傷的心,真是敗給她了。

北辰奕一身黑金色的正統服飾,欣長的的身材,加上俊美的容顏,讓他格外出眾,他沉默著坐在觀眾席上,心裡卻一直想著方才她躲閃的身影,她還在怪他,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了…

北辰奕的心頭忽然很難受…

……

如那次狩獵場一樣,上官靜這次也被強行套上了一層素白的外套,只是那慘白的衣服裹在人的身上,讓人們看起來像是一具具正在行走的屍體,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屍體。

這裡的奴隸都是麻木的,他們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一個個顫抖著雙肩,等待著接下來殘酷的獵場…

上官靜行走在他們中央,隨著他們一起,被驅趕至角斗場的正中,隔著一層層高聳的鐵欄,上官靜從裡向外看去,巨大的角斗場就是一個牢籠,她和奴隸們被關在裡面,而外面,一個個殷切的充滿期待的眼神正注視著他們,好像他們的死亡會給他們帶來所謂的興奮一樣…

上官靜緩緩閉上了雙眼,等待著遊戲開始…

「若卿妹妹,你來了啊,近來可好?」攬月公主端著一國公主的架子,看著許若卿用紗布嚴實包紮著的腦袋,柔柔一笑。

今天的許若卿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好像還是上官家的布坊新出的一款服飾,好看極了,但是吧,頭上裹著紗布的許若卿,可就沒那麼好看了。

許若卿臉色極為蒼白,她死死的攥著拳頭,她明明不用來的,可攬月這個賤人,明明知道自己受傷了,還故意給她遞了請帖,就是要她當眾出醜,她才滿意!

許若卿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怎麼了,傻不拉幾的半夜跑到花園裡,還將自己磕了個頭破血流,最後還是被下人發現,父親連夜給她請了大夫,才將將保住了這張臉,按著大夫的話,她必須一直抹上一個月的葯,不然額頭還是可能會留疤,這攬月也不知道從哪打聽來的消息,這些日子來,她天天邀請自己赴各種宴會,好像不把她的醜態揭給所有人看,她就不會罷休似得。

許若卿氣極了,若不是礙著身份,她早就忍不住打她了,可許若卿卻沒想過,她以前是怎麼對付上官靜的,同樣的套路,只是現在,被欺負的人換成了她而已。

歐陽少卿也收到了請帖,只是他遠遠的一看到這兩個女人,就避開了去。

女人的爭鬥是無止限的,他已經厭倦了許若卿。

角斗場的外圍勾心鬥角,裡面卻也不輕鬆,她已經聽到了野獸嘶吼的聲音,並在逐漸靠近,奴隸們瞬間就抱成了一團,向角落裡擠去,上官靜由於處在中間,也被推搡著也移向了角落,奴隸們相互擠著,誰都不想站在前面,都拚命的向裡面擠著,因為誰都想搏一搏,說不定那些野獸們吃飽了,就不會吃他們了,躲在最裡面,豈不是更安全?

於是,奴隸們那擠得叫一個撕心裂肺,那叫一個驚心動魄,上官靜連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不行,不能這樣被擠來擠去,於是上官靜開始拚命的向前擠去,你們都不要前排,她要啊!!!

奴隸們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她,只一眼,奴隸們便同情她了,人丑且傻,這是大多數人對上官靜的第一印象…

「誒,像你這樣的,野獸都不屑咬你,你還是乖乖的待在裡面吧。」

「是啊,太丑了。」

「不僅丑,還傻的可以。」

……

「靠,能不能別廢話了,都給我讓開。」上官靜怒道。

她這一吼,奴隸們不自覺的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他們拚命的想活,這位拚命想死的,他們怎麼說也不能擋了人家的道,於是,上官靜如同大佬一樣淡定的從一群奴隸中走了出來。

她一出來,那邊的奴隸們又繼續哄擠了起來,只是她發現,在她的身邊多出了一個奴隸,他,是跟在她的身後一起走出來的。

上官靜打量著他,十七八歲,長得還行,只是鼻青臉腫的,明顯營養不良的樣子,他的眸子是灰暗的,好像經歷了無數苦難。

他和她是不一樣的,上官靜那叫挺身而出,而他充其量是慷慨就義。

上官靜忽然對他來了興緻,她抿著唇,雙手合十,指尖緩緩的泄出靈力,以她為中心,四周的靈氣瞬間波動了起來,猶如平靜的湖面擲入了一粒石子,泛起層層疊疊的波浪。

外圍的人們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那個奴隸男的女的?雙手合十,是在祈禱嗎?」

「哈哈哈,傻子!」

「哎呦喂,第一次見有奴隸主動赴死的啊!一次還兩個?」

「都給我瞪大眼睛啦,以後這種傻子可不多見了,趕緊珍惜吧。」

人們哈哈大笑著,竊竊私語著,準備看一場好戲。

「不過,這場開了賭局,你們知道嗎?有個傻子往裡面投了兩千萬,在賭一個叫醜男的奴隸。」

「我也聽說了,好像還有人追加了一千萬。」

「我去,他們是來搞笑的吧。」

「誒?你們投了嗎?我可是投了野獸團。」

「我也投了野獸團,誰投的醜男?簡直是人傻錢多。」

「誒,場中間站著的那位是不是醜男啊,長得還真丑。」

蕭貴妃起身敬了張逸之一杯酒,媚眼如絲的盯著他,「張大人今日準備的禮物可真特別,果然,這角斗場交給你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張逸之向一旁退了退,躲開了她的觸碰,他輕笑著,「貴妃娘娘,等下『驚喜』更多呢。」

而且,主角還是你呢。

上官靜,還不趕緊過來把她給收了!

……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點,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狩獵場上,只不過這次,她身邊的人換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奴隸。

裡面的人都在想著怎樣才能活下去,外面的人卻在想著他們怎麼還不死,這就是差別。

這就是有權和無權的差別。

鐵欄被打開了,野獸們紛紛被放了進來,數量多的可怕…

上官靜淡笑著站在場中央,動物,永遠比人要好對付。

她給自己腿上貼了一張疾行符,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張揚,就讓『醜男』陪你們玩玩吧。

三分鐘,碾壓它們。

她手指聚起靈力,一掌將那個小奴隸拍了回去,「一邊兒去,別擋道。」

少年驚訝的看著她像瘋了一樣,就這麼直接莽撞的衝進了野獸群中,他忍不住大喊道,「快回來,你會死的。」

上官靜微微勾唇,整個人好像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放心。」

她指尖的靈力不停的涌動,身形快如閃電,穿梭在野獸之間,她並不急於跟野獸們廝殺,而是要拿它們當猴耍。

她輕巧的躲避包抄,卻又稍稍給它們留下了一點破綻,等它們張牙舞爪的撲過來的時候,她又笑著踩著它們的頭向一旁撤去。

這樣來回了幾遍,野獸們已經完全被她激怒了,一個個嘶吼著,怒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緊緊盯著場中央的那個人。

上官靜輕笑了出來,「這樣才對嘛!你們的目標應該是我。」

戰火一觸即發…

角斗場的外圍,蕭貴妃激動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好久都沒見過了,這麼刺激又精彩的對決!看的她熱血沸騰極了。

「呵,很好看?」一個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硬生生給她潑了一桶冰水。

蕭貴妃瞬間憤怒了起來,只是她順著聲音,看到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時,所有的怒氣瞬間平息了,這個人,她得罪不起。

幻雲樓樓主?張逸之也注意到了他,這個男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平日神出鬼沒,又高冷極了,從不參加任何的活動,不管邀請的人權勢有多大,甚至是皇帝,他都敢直接拒絕!

他直接大膽的挑戰著皇權,卻沒人敢正面跟他對著干,因為他…勢力極大!

京都有言,誰能邀請得到幻雲樓樓主,那就是見鬼了,這蕭貴妃,像是有那麼大面子的人么?

不可能,幻雲樓樓主絕對不會因她而來,那麼,是誰呢?

「是樓主啊,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蕭貴妃賠著笑,這個人太過強大,她根本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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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很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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