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再遇黑衣人

第三十八章再遇黑衣人

可誰知那些被派去的士兵也逐漸染上了怪病,從此,所有人都對那個村避之不及,村裡的人也不敢再出村子,一晃過了幾十年,幾乎所有人都遺忘了那個村落,以至於連這條水道也漸漸被人遺忘,水道也被蘆葦完全遮掩,只有老一輩的人才清楚這條水道的具體路線,也正巧讓上官靜他們有處可藏。上官靜聽完,心中已經瞭然,看船夫緊張害怕的樣子,她道,「就按你說的路線走,如果看到一些奇怪的人,立刻叫我!」

「好!好!好…」船夫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她的聲音,內心平靜了許多。

船行了許久,加上今日水流湍急,沒過一會兒就行出了三里路。

而此時船身又是一動,上官靜心有異樣,起身查看。

歐陽少卿緊緊的扒著船身,懷中的女子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染紅,昏迷不醒。

上官靜走出船艙,仔細的查看,水道很寬,湖水很靜,船周也無巨石和水草,怎麼平白無故晃動呢?

歐陽少卿自認自己隱蔽的功夫不錯,知道在哪個地方能很好的隱藏自己,今日他與若卿游湖,誰知竟有黑衣人來劫殺,十幾個黑衣人圍攻他一人,原本他已經佔了上風,誰知那些黑衣人卻突然變了戰術,招招向若卿砍去,許若卿並不懂武功,令他手忙腳亂,最後不得不帶著她跳船逃離…

慌亂之中,他抱著許若卿,躲到了一艘小船的背後,有小船做掩護,他和許若卿才成功的逃出,原本想找機會上船,可他沒想到,從船艙中走出的那人,竟是上官靜!

他夾緊了許若卿,張了張口,卻未發聲。上官靜…此時他不想見她…

黑暗中,他看著上官靜依然在查找著,哪想到她突然一個轉身,就與自己的眼神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與上官靜的冷靜淡漠相比,歐陽少卿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狼狽。

上官靜看了眼他懷裡的女人,淡淡的說,「上船吧,她受的傷很重,再泡下去,她一定會死的……慘不忍睹。」

她長呵了一口氣,果真是冤家路窄,游個湖也能碰上。

歐陽少卿將許若卿安穩的放到船上,自己一個翻身上了船,兩人的衣服都被水濕透,皺巴巴的緊貼著身子,衣服上還能看見殷紅的血跡,上官靜端詳著二人,身材都不錯,尤其是歐陽少卿的身材,簡直就是黃金比例,只可惜,這兩人身上註定要再添幾道疤痕了。

歐陽少卿對上官靜道,「謝謝。」

上官靜回道,「不用謝,」

同時,上官靜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些黑衣人果然還是來殺歐陽少卿的,上官靜不由得無奈,她怎麼一碰上歐陽少卿就沒好事呢?

歐陽少卿看向許若卿,只見她的臉越來越蒼白,腹部上大片血紅,他沒想到若卿受的傷那麼重,明明當時他已經替她擋去了所有的攻擊,歐陽少卿仔細回想著,她是什麼時候受的傷?他竟然完全不知,跳船之後,他便一直摟著她,許若卿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他以為她只是受了驚嚇,再加上夜已深沉,他竟然沒能發現她受了這麼重的傷……

上官靜問向正在船尾划船的船夫,大聲說,「老伯,這附近有客棧嗎?多久能到達?」

老叟劃了一路的船,擦了擦臉上的汗,氣喘吁吁的說,「客棧是有,等靠岸了,大概走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不過……」

「怎麼?」上官靜道。

「那個客棧距離那個怪村很近,就連客棧的掌柜都生了個不正常的兒子。」

上官靜輕輕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所謂怪病,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

船夫心裡還是有一些戰戰兢兢,但想想人家女娃娃都不怕,自己怕這怕那的,一點長輩的氣度都沒有!

上官靜回頭,先不管別的,眼前的這兩人就挺棘手的。

歐陽少卿拿著他常備的藥丸向許若卿嘴裡塞去,上官靜手疾眼快,立時將藥丸奪了過來。

歐陽少卿驟然一怒,「你做什麼?」

他知道上官靜與許若卿有過節,可她也不能當著他的面,搶了給許若卿救命的葯!

他煩躁極了,「你知不知道?萬一許若卿死了,你罪責難逃!」

上官靜將藥丸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下,淡淡道,「許若卿有你護著,你還怕我謀害她?」

面對歐陽少卿的憤怒,上官靜毫不在意,她對上他的眼睛,「這藥丸里是有幾味療傷的葯,但只有這個是不夠的。」

上官靜十分淡定的將藥丸塞進了許若卿的嘴裡,輕輕的一推下巴,將藥丸順利咽下,她道,「我知道你緊張她,但你此刻若是得罪了我,這麼方圓十里,我看你上哪去找大夫!」

歐陽少卿沉默了,夜已經深了,城門也早就關了,他還能去哪裡找大夫?許若卿雖壞,但她不能死在他的身邊!

上官靜站起身,將頭髮紮好,袖子撩起,「你把她搬進船艙里,我來救她!」

歐陽一愣,驚訝道,「你願意救她?」

上官靜輕瞥了他一眼,一副很奇怪的樣子,「為什麼不救她?她是曾經陷害過我,但最後落水是她,落得病根子的人也是她。今天她指使婢女摘我的面具,但最後還是被我毒的動彈不得。這種人活著就是給大家添個樂子,讓我偶爾也能開心開心…」

上官靜不知不覺說的有點多了,她看了看歐陽少卿的臉色,尷尬一笑,「再說了……她是你的女人,我要是見死不救,你會放了我嗎?」

歐陽少卿也尷尬一笑,「說不定,我真的會放了你…」

「你說什麼?」上官靜好像沒怎麼聽清。

「咳咳,沒什麼,她就交給你了…」

上官靜笑了笑,「行,聽我指揮,現在就把她搬進去。」

得到歐陽少卿的點頭默許之後,上官靜轉身進了船艙,準備她手術用的東西。

上官靜將船艙收拾好,將船板放平,歐陽少卿將許若卿抱了過來,兩人一起,將許若卿平整的放於船艙內。

上官靜揮揮手,「你出去吧,我救人的時候不喜旁人觀看…」

可歐陽少卿卻沒有想走的意思,他很好奇她的醫術,她說過要為他的弟弟治病,可少澤是他的親弟弟,所以他必須弄清楚,她的醫術到底怎樣?以及為什麼她總是遮遮掩掩?

他想親自確定,她的醫術到底如何?

上官靜抬眼看歐陽少卿還站在那裡,似乎並不准備出去,她沒搭理他,平靜的將油燈移向許若卿的腹部,並開始扒許若卿的衣物,上官靜扒了一會兒,想著歐陽少卿應該自覺出去了吧。

她抬頭,見歐陽少卿早已背過身去,看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走了,上官靜沒法,取出了一些吸入性的麻藥,撒在紗布上。

她輕輕地走到歐陽少卿身後,語氣溫柔的說,「歐陽將軍。」

聽到這個聲音,歐陽少卿身子一僵,這個上官靜怎麼了,說話那麼輕柔,感覺十分的詭異…

歐陽少卿不解,他緩緩的轉過身子,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可誰知上官靜竟突然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歐陽少卿第一反應就是反抗,誰知這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葯,他竟然渾身都沒了力氣,只得緩緩倒下。

上官靜將他身子擺正,嘴裡哼道,「你就好好的睡上一覺吧,想看我做手術,沒門!」

不再理他,上官靜繼續回去扒許若卿的衣服…話說,這衣服真的好多層…

當最後一層衣物被脫去時,上官靜明顯看到許若卿中腹部上的一個長約一公分的刀口,深度卻不得而知,與此之外,還有一個與之並排的較輕的傷口…

憑著豐富的臨床經驗,上官靜即可做出了判斷,許若卿八成是自殺!

一般來說,自殺的人都會有一個試探性的傷口,也稱試探性自殺,或許是在自殺之前,先試一下刀子是否鋒利,也或許是試探怎麼進刀才不那麼痛苦,或許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下刀……

上官靜對此無語,她好好的自殺作甚?上官靜又瞄了眼躺在船艙里的歐陽少卿,八成又是因為這個男人,上一次為了歐陽少卿,許若卿可是自己將自己甩進了水裡,並陷害與她,這一次,她又是為了陷害誰?

上官靜只想呵呵一笑,這個女人作死技能簡直滿分!然而手卻沒停下來,清創,劃開腹腔,果然不出所料,一截小腸已經壞死,上官靜麻利的剪斷,縫合……

由於沒有助手,光是縫合滑膩膩的腸子就花費了她很長時間,上官靜縫合著,歐陽少卿也很配合的躺在船板上,場面異常和諧。

只是空氣中卻是飄散著一陣腥臭味…

手術做完,上官靜擦了擦頭上的汗…

她走出船艙,不想繼續聞裡面的味道,那一截腸子,上官靜直接丟進了明湖裡,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看見…

除了楚君熙…

他一身白衣,未戴面具,他站在她的身前,好看的桃花眼正仔細的盯著上官靜瞧著,可她卻看不到他…

上官靜目光淡淡的看著湖面,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怪怪的,感覺有人在她耳旁吹氣一樣…

她的身子一個哆嗦,難道那隻妖跟上來了?她知道妖在人境是無法橫行的,可那隻妖怪,卻是個例外…

上官靜也不知道她哪裡惹到哪只妖怪了,莫名其妙就纏上了她…張逸之和哥哥都認為那隻妖是蕭家背後之人,因為她擋了蕭家的道。

但事實上,她還擋了黑衣人的道!只是她沒跟他們提起罷了…

上官靜越想頭越炸,她得想辦法收了那隻妖孽!

她拿出自己剛畫的避邪符,啪的一聲貼在了自己的胸前…

楚君熙一看到這張符,立刻向後退了兩步,船頓時搖晃了幾下…

上官靜一時間如臨大敵,不停的向四周望去,任何風吹草動都時刻盯著…

上官靜吼道,「出來,別裝神弄鬼!」

楚君熙卻忽然笑了,他沒有從那張符上感受到任何威脅的力量,這張符應該是她自己畫的,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等等…楚君熙突然十分驚詫的看著她,她竟然會畫符!!

姐姐最擅長的就是畫符棣!!

此刻,楚君熙的心裡猶如驚濤駭浪,她真的是…跟姐姐越來越像了…

可是,姐姐都已經死了啊,就算轉世,也不可能是上官靜,因為她是在姐姐死之前出生的,姐姐還救了她一命!

楚君熙越來越覺得玄幻了,上官靜,突然性情大變,戴著一個詭異的戒指,又有化神期修士相護,現在,又學會了符棣之術…

上官靜,你究竟是誰?

許久都沒有任何人回復她,上官靜扶額,看來自己是想多了…

上官靜躺在甲板上,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過了一刻鐘,天朦朦朧朧,似亮未亮,船夫靠了岸,並興奮道,「姑娘,到了,終於到了!」

船夫喊完,似乎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整個人都癱軟在了船上,上官靜睜開眼睛,見船夫已經累出了一身汗,又看了看躺在船艙里的許若卿和歐陽,嘆了口氣,今日發生了太多事,還真是倒霉。

楚君熙身體漸漸消散在空氣中,他微笑著,上官靜,等下再見…

她將許若卿背起,對著船夫道,「老伯,咱們先走吧,等會兒再回來處理這個男人。」

船夫點了點頭,拖著快要虛脫的身子上了岸。

上官靜和船夫一同上了岸,可這路卻並不平坦,幾乎無路可走,這裡樹木叢生,遍地的雜草和荊棘,船夫在前方引路,上官靜和小清在後面吃力的跟著。

走了一路,腳踝酸疼無比,上官靜看了眼裙角,想來這裙子也該是廢了,破爛了好些個洞,她想著第一次約會,怎麼樣也得搞得鄭重一下,就挑了一個裙子,結果約會沒成,轉眼就分手了…

上官靜在心裡默默地安慰自己,並給自己定下了目標,她要去做林軒,她要當個男人,她要幫哥哥登上皇位,她要去找洛簡!

背著許若卿走了一路,上官靜累個不行。這個地帶荒無人煙,上官靜與小清等人走了許久,竟沒有見一人。

許久,船夫指著前方的一個小山坡上的一座二層小樓說,「就是那個客棧,雖然有些偏僻,但是老闆人不錯。」

上官靜嗯了一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客棧好像很久沒有人住了,外面顯得十分破舊,上官靜幾人費力的爬上山坡才終於走進客棧,只見一個消瘦的男人正在院中劈柴,船夫與那客棧老闆打了個招呼,那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模樣大概三十歲,並說,「這位客官,您要住店?」

上官靜點頭。

船夫搖搖頭,「這位姑娘和她的朋友住,我這老頭子就不住了。」

老闆看向上官靜,「您需要幾間房。」

她淡淡道,「三間。」

那男人帶著上官靜上樓,上官靜沒想到這客棧外面很簡陋,裡面卻很乾凈,她將許若卿安置好,便下了樓,那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一瘸一拐的回了院兒里繼續砍柴。

船夫見上官靜住處穩妥了,隨即擺擺手,準備離開,上官靜忙道,「老伯等下!」

她從戒指中拿出一錠銀子,塞到船夫手裡,嚴肅道,「這銀子是你應得的,回去后,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訴任何人。」

看到銀子,船夫眼睛里放出光芒,這個小姑娘一出手就是50兩,簡直是太有錢了,他十幾年也攢不了那麼多,他盯著銀子,「好,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與船夫告別,也該回去把歐陽少卿給弄過來了,天已經亮了,在不清楚明湖是否還有危險存在時,她只能待在這裡。

原路返回,上官靜顯然有些力不從心,這一夜過的太累了,先是和歐陽少卿鬥法猜謎,又和張演鬧掰,之後在明湖又遇到了一連串的事故,總之,確實夠艱辛的。

上官靜上了船,將歐陽少卿背起,一個大男人一百來斤的體重壓在身上,上官靜頓時覺得眼冒金星,四肢無力,她立刻將歐陽少卿放了下去,自己也累的倒在地上。

上官靜閉著眼,輕輕的對自己說,「為了他們,讓自己那麼辛苦,值嗎?」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翻身,用手臂支撐著身體,冷冷的說,「呵…歐陽少卿,憑什麼那麼多女人都喜歡你,不就一個將軍的頭號嗎?你信不信我一個指頭就能戳死你!嗯?」

上官靜不留一點情面的將歐陽少卿往一邊使勁踢了一下,騰出位置,反正他也感覺不到疼痛,上官靜面不改色,靜靜的躺下,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歐陽少卿簡直要被氣炸了,這個女人居然拿腳踢他,還說什麼,一個指頭就能戳死他?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旁邊戴著面具的女人,只一眼,他便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她酣睡的樣子真美,膚似白雪,眉如遠山,瓊鼻櫻唇,唇畔之上光華流轉,像一隻睡著了的精靈…

歐陽少卿已經看呆了,如果不是那道疤痕,大概許若卿也不及她美貌的十分之一,可是身體依舊動彈不得,歐陽少卿靜靜的閉上了眼…

他自認無愧於任何人,可唯獨虧欠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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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很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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