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愛與和平

槍兵化作綺麗的光消失在地平線上，拂曉便降臨了。

caster在目睹了聖劍的威力之後趁阿爾托莉雅不注意的時候立刻逃之夭夭，森林裡滿是殘骸，他帶來的孩子都被植入了魔物的種子，無一倖存。

騎士王捏緊了雙拳，綠色的眸中有自責的神色，不僅僅是對那些孩子，還有一部分是對化身英靈的少年。

藤丸立香鬆開手后聖劍立刻化作虛無，阿瓦隆提供的修復順便把禮裝也整理了，他帶上兜帽正要離開，這世上另外一把誓約勝利之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有話想要問你。」阿爾托莉雅說，她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驚訝和迷茫，「我們解除契約以後，還發生了什麼？還有……你的御主是誰？」

他歪了歪頭，初升的太陽為那雙藍眸鍍上了成瑰麗的金色，視線落在了她鮮血淋漓的左手上，「你想憑這個狀態和我戰鬥嗎？阿爾托莉雅。」

「這要取決於你的回答，立香。」騎士王握劍的姿勢變成了雙手，「聖杯的七騎我已經全部知曉，而你是是……」

多餘的那一個。

藤丸立香抱臂支著下巴想了會兒，用商量的口吻說：「要不，就把我當做是給大家的驚喜吧。」

阿爾托莉雅眼神猛然變得鋒銳起來，「回答我！你想要做什麼！」

「那好吧。」他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眼睛笑得彎彎的，「你的直覺還是一如既往的准…嗯，我想要聖杯。」

「轟——」

城堡那邊傳來了爆破的聲音，她一個失神，少年的身影晃出了長劍封鎖的範圍，空氣中餘下了藤丸立香淡薄的聲音，「阿爾托莉雅，下次再見的時候你會向我揮劍嗎？」

騎士王咬了咬牙，心中的困惑一直在生長，她扭頭朝城堡趕去。原本裝修整齊漂亮的內部早就被破壞完畢，到處都是建築物的殘垣斷壁，順著魔力的指引，她很快找到了衛宮切嗣。

男人正用□□指著地上痛苦不堪的魔術師，他毫不猶豫的開槍了，但子彈被人從中一分為二！

「已經夠了，lancer已經被打敗，沒有必要再增添無謂的犧牲了。」騎士王持劍擋在了肯尼斯的面前，堅毅的雙瞳毫無畏懼的看著自己的御主。

「……讓開，saber。」

「這個人已經不是御主了。」她堅持道，「隨意殺害生命和邪魔外道的caster有什麼區別？」

衛宮切嗣的手很穩，□□的準星一直瞄準著肯尼斯的眉心，他的后槽牙咬得緊緊的，尤翁啟用別人作為御主來爭奪聖杯沒有錯，唯獨算錯了一點，那就是他和這位清廉的騎士選擇的道路不同。

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是註定無法兼容的白與黑。

「切嗣！saber！」愛麗絲菲爾從遠處跑了過來，「你們沒事吧？」

他凝視妻子片刻后，收起了手|槍，「這裡不能再留下去，準備一下撤退吧。」

等衛宮切嗣走遠了后，阿爾托莉雅才收起了劍，她俯視著地上昏迷過去的男人說道：「愛麗絲菲爾，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冬木市市區依舊繁華，到了晚上，各種魍魎魑魅開始冒出頭來，這個時刻是暗影醒來之時，也是它們的狂歡之始。

穿著風衣的少年在街頭漫步，收腰的設計令他看起來稍顯單薄，但沒有人上前去搭訕，那雙隱藏在黑髮下的藍瞳看似純凈無害，實則有著危險的預兆。

從愛因茲貝倫的城堡回來，他先是去店裡取了手鏈，然後就開始搜索caster。

也不知道那個傢伙躲到哪裡去了，藤丸立香幾乎逛完了整個冬木市區也沒有找到一點蹤跡，倒是被人搭訕了好幾次。

他若有所思的往前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轉角處迎面而來的小小影子。

「好痛…！」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捂住鼻子，痛得眼淚差點都出來了

是他走神的錯，所以藤丸立香不假思索的蹲下身，朝對方伸出手想要扶她站起來，「抱歉，你沒事吧？」

小女孩抬起頭，兩雙顏色相似的眼睛正好撞在了一起，兩張臉也有說不出的類似。

雙方對視了許久，開始各自懷疑起自家爸媽來。

少年默默的掰著手指計算自家父母這個時候的年齡，看自己是不是曾經有個失散了的姐姐。

「大、大哥哥，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朋友？」倒是遠坂凜先鎮定下來，她的魔力計把她指引到了這個方向。

藤丸立香搖了搖頭，耐心的答道：「今晚你這個年紀大小的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琴音！」

只聽女孩低呼了聲，然後穿過他往對面跑去，少年餘光在瞥到那抹橘色之後下意識的把她攔腰抱起來。

藤丸立香閃身躲到了陰影處，用手捂住了女孩的嘴，等觀察了會兒雨生龍之介的行動之後才低頭說：「他帶著的是你的朋友嗎？」

遠坂凜警惕的看著他，幼小的身體中浮現出了在她這個年紀來說極為優秀的魔力，少年怔了怔繼而笑了起來，「如果勇士小姐想要獨闖龍穴的話，不如帶上我這個騎士吧？」

雨生龍之介牽著被手環迷惑的孩子來到地下酒吧，裡面橫斜著不少悄無聲息的人影，這裡彷彿是一片寂靜的死域。

「一二三四五……」把捕獲來的獵物安置好后，他開始清點數量，最後苦惱的摸了摸自己後腦勺，「離老爺要的數量還差很多啊…這下怎麼辦呢？」

就在青年一籌莫展的時候，酒吧的門鈴響了，一個精緻漂亮的雙馬尾女孩怯生生的打開了門，她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輕聲喊道：「琴音？」

雨生龍之介咧開了嘴，這不就有現成的送上門來的獵物么？

「小姑娘，你來得正好，我這裡有點事情需要你的幫忙哦。」他自然而然的上前拍住女孩的肩膀用哄勸的口吻說道，態度卻不容拒絕，caster為他製作的手環立即發出催眠的魔力。

就在女孩即將被控制的剎那間，原本變得混沌的眼睛陡然恢復了清明，她身上的魔力升騰起來幾乎化作常人肉眼能看到的地步！

遠坂凜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父親的指導，她反手抓住他手腕上的手鐲，按照少年的指示把自己的魔力直接灌注了進去。

雨生龍之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情況，特別製作的鐲子發出了吱呀的碎裂聲，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伸手就往女孩身上摸去想要阻止她。

一道黑影闖了進來，拳頭對著雨生龍之介的臉就狠狠的錘了下去，「變態，咸豬手禁止——！」

「…！」青年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鼻血頓時涌了出來，他後退了幾步這才看清了來人的模樣，臉上的驚詫轉變為了興奮，「什麼嘛，是你啊！」

遠坂凜心裡一顫，他們認識？

雨生龍之介連止血都顧不上了，手臂上還有手鐲炸裂時留下的傷口，他毫不在意而是吹了個輕佻的口哨，「要是把你帶回去的話，老爺一定會很高興！啊對了，你還不知道老爺是誰吧，他是我召喚出來的惡魔哦！這個世界真是太Cooooool了——」

藤丸立香在原地活動了下手腳，沖橘發青年勾了勾手指，「那就來試試吧。」

……

本來他是打算捉住雨生龍之介讓他召喚出caster，但是失去了手鐲的抑制后，酒吧里的人很快醒來並立刻報了警。

警車來得太快，鑒於場面過度血腥，為了逃避詢問，藤丸立香只好抱起勇士小姐光速撤退。

把女孩安頓在公園的長椅上后，遠坂凜依然心有餘悸，「琴音沒事吧？」

「應該已經被帶到安全的地方了。」他彎腰將一顆金紅色的寶石放到她的手心裡，「這是給英勇的屠龍小姐的獎勵。」

吉爾伽美什的的寶庫裡面不會有凡品，這種夠得上裝飾品級別的寶石小姑娘應該會很喜歡的吧。他不太確定的想著。

「謝、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遠坂凜捧著石頭，眼睛裡面像是有一群亮亮的星辰在閃爍，讓他想起了女神伊什塔爾。

藤丸立香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思索片刻后不太確定的說：「愛與和平的騎士？」

「那是什麼，好遜…！」

「哈哈哈哈是嗎？我倒是挺希望有人這麼叫我呢。」

間桐雁夜聽說了遠坂凜獨自跑出家門的消息后就開始在市區裡面搜索，誰知道發現的竟然是這樣一幕。

那個少年有著和凜一樣的發色和眼睛，怎麼看都是……

加上寶石……可惡的時臣！他辜負了葵嗎！

激動之下，青年的左臉開始痙攣，蟲子們開始躁動起來，他捂住了嘴，然而還是有斑駁的血跡從指縫裡流淌下來。

「凜！」遠遠的跑來了個神色焦急的婦人，她有著繾綣的長發和溫柔的面龐，一見到小女孩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陰影之中的青年睚眥欲裂，如果讓葵知道的話，她該多麼傷心！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一個人跑出來太危險了！」遠坂葵抱著寶貝女兒差點哭出來，當她的視線移到旁邊的少年身上時也不禁頓了頓，但鑒於禮貌問題，她沒有問出口。

藤丸立香見狀笑了笑沒說話，和兩人告別後徑自穿過街道往對面去了。

後半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他緩緩呼出口氣，白色的煙霧順著無形的風往上空飛舞而去。

路燈將少年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風衣曳動的下擺在地上描畫出漂亮的弧線，他一個人踽踽獨行。

「王，跟著我就這麼好玩？」少年一邊走一邊問道。

地上的影子多了個，吉爾伽美什和他並肩走著，目光移到他手腕上的青金石手鏈上，唇角攀上了睥睨的笑容，「怎麼，你想要借用這種東西來獲得本王的垂憐嗎？」

藤丸立香不答話，指節漂亮的手指了指旁邊的路燈。

「……」

「王，你要不要先站上去再和我說話？這裡沒有王座，暫時忍耐一下。」他勸道。

「……審判之時，以我這乖離劍撕裂世界！！！」